第43章 世家之后(2/2)
“我要让你变成个真正的男人……”
他记着,她的手导引着他,让他变了个真正的男人。
“……因为很多事都只有真正的男人才能做……”
他忘不了她那缎子般光滑柔软的躯体,也忘不了奇异销魂的一刻。
翠浓!难道是翠浓难道是他的翠浓
傅红雪突然跳起来,黑暗中的人影已轻轻地将他拥抱。
她的躯体还是那么柔软温暖,她的呼吸中还是带着那种令人永难忘怀的甜香。
她在他耳畔轻语:“你是不是没有想到我会再来”
傅红雪连咽喉都似已被塞住,甚至连呼吸都无法呼吸。
“我知道你近来日子过得很苦,可是你千万不能灰心,你一定能找到马空一哦群一哦的,你若消沉下去,我们大家都会觉得很失望。”
傅红雪的手在颤一哦抖,慢慢地伸一哦入怀里。
突然间,火光一闪。
黑暗的屋子里忽然有了光明──他竟打起了那火折子。
他立刻看见了这个人,这个第一次让他享受到的女人。
这个改变了他的一生,也令他永生难忘的女人,竟不是翠浓。
是沈三一哦娘一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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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闪动,傅红雪的脸更苍白,竟忍不住失声而呼:“是你!”
沈三一哦娘一哦的脸也是苍白的,苍白得可怕,却不知是因为失血过多,还是因为她想不到这里会忽然有了光亮
她身一哦子半转,仿佛想用衣袖掩起脸,却又回过头来向傅红雪一笑,嫣然道:“是我,你想不到是我吧”
傅红雪吃惊地看着她,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你以为是翠浓”
傅红雪没有回答他,他实在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甚至连看都不敢再看她。
沈三一哦娘一哦一双美丽的眼睛却盯在他脸上缓缓道:“我知道她已经死了,也知道这打击对你很大,我到这里来,只因为我希望你不要为她的死太悲伤。”
她咬着嘴唇,迟疑着,仿佛用了很大的力气,才说出了两句话:“因为你本该一哦爱一哦的是我,不是她!”
傅红雪笔直地站着,苍白的脸仿佛又已透明僵硬。
沈三一哦娘一哦叹息了一声,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以为她就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世上还有我这么样一个人,所以你……”
傅红雪打断了她的话,道:“你错了。”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我错了”
傅红雪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带着种很奇怪的表情,缓缓道:“我虽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却早已知道她并不是你。”
沈三一哦娘一哦怔住。
这次吃惊的是她,甚至比傅红雪刚才看见她时还吃惊。
过了很久,她才能发得出声音:“你知道么你怎会知道的难道她自己告诉了你”
傅红雪道:“她并没有告诉我,我也没有问,但是我却能感觉到……”
他并没有再解释下去,因为这已不必解释。
相一哦爱一哦的男女们在“相一哦爱一哦”时,有些甜蜜而微妙的感觉,本就不是第三者能领会的。
沈三一哦娘一哦是很成熟,很懂事的女人,这种道理她当然能明了。
她忽然心里起了种很微妙的感觉,也不知为了什么,这种感觉竟仿佛令她很不舒服,过了很久,才勉强点了点头,轻轻道:“原来你并没有一哦爱一哦错人。”
傅红雪道:“我没有。”
他的态度忽然变得很坚定,很沉静,慢慢地接着道:“我一哦爱一哦她,只因为她就是她,我一哦爱一哦的就是她这么样一个人,绝没有任何别的原因。”
沈三一哦娘一哦轻轻叹息了一声,道:“我明白。”
现在她的确已明白,他纵然已知道她才是他第一个女人,可是他一哦爱一哦的还是翠浓。
一哦爱一哦情本就是没有条件,永无后悔的。
她忽然又想起了马空一哦群一哦,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一哦爱一哦他是不是一哦爱一哦错了人。
傅红雪忽然道:“叶开呢”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他……他没有来。”
傅红雪道:“你来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他的意思呢”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我来告诉你,只因为我觉得你有权知道这件事。”
傅红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但我却希望能将这件事永远忘记。”
沈三一哦娘一哦勉强笑了笑道:“我现在已经忘了。”
傅红雪道:“那很好,很好……”
他们互相凝视着,就好像是很普通的朋友一样。
当他们想到在那黑暗的小屋中所发生的那件事,就好像在想别人的事一样。
因为那时他们的一哦肉一哦体虽已结合,却完全没有感情──这种结合本就永远不会在人们心里留下任何痕迹的。
就在这时,傅红雪手里的火折子忽然熄灭。
小室中又变成一片黑暗。
虽然是同样的黑暗,虽然是同样的两个人,但他们的心情已完全不同。
在那时,傅红雪只要一想起她发烫的胴一哦体和嘴唇,全身就立刻像是在燃一哦烧。
现在,她虽然就站在他面前,但他却已连碰一碰她的欲一哦望都没有。
他们都不再说话,因为他们都已无话可说。
然后沈三一哦娘一哦就听见傅红雪那奇特的脚步声,慢慢地走了出去。
(五)
“我并没有一哦爱一哦错人──我一哦爱一哦的就是她,绝没有任何别的原因。”
叶开静静地听沈三一哦娘一哦说完了,心里却还在咀嚼着这几句话。
他自己心里仿佛也有很多感触,却又不知是甜,是酸,是苦
丁灵琳看着他,忽然笑道:“他说的这几句话,我早就说过了。”
叶开道:“哦”
丁灵琳轻轻道:“我说过我一哦爱一哦的就是你,不管你是个怎么样的人,我都一样一哦爱一哦你。”
叶开眼睛里却仿佛又出现了一抹令人无法了解的痛苦和忧虑,抬起头,凝视着东方已渐渐发白的穹苍,忽然问道:“你不会后悔”
丁灵琳道:“绝不会。”
叶开笑了笑,笑得却似有些勉强,道:“假如以后我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也不会后悔”
丁灵琳的表情也变得很坚决,就像是傅红雪刚才的表情一样。
她微笑着道:“我为什么要后悔我一哦爱一哦你本是我自己心甘情愿的,既没有别的原因,也没有别人一哦逼一哦我。”
她笑得就像是这已随着曙一哦色一哦来临的光明一样,充满了无穷无尽的希望。
沈三一哦娘一哦看着她,想到了傅红雪,忽然觉得他们才是真正幸福的人。
因为他们敢去一哦爱一哦,而且能一哦爱一哦得真诚。
她忍不住轻轻叹息,道:“也许我这次根本就不该再见他的。”
叶开道:“可是你见了也不错。”
沈三一哦娘一哦道:“哦”
叶开道:“因为你们这次相见,让我们都明白了一件事。”
沈三一哦娘一哦忍不住问道:“什么事”
叶开道:“他一哦爱一哦翠浓,并没有错,因为他是真心一哦爱一哦她的。”
他微笑着,接着道:“这件事让我们明白了,真心的一哦爱一哦,永远不会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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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哦爱一哦是永远不会错的。
所以你只要真的一哦爱一哦上一个人,就尽量去一哦爱一哦,绝不要为了任何事而后悔退缩。
只要你是真的一哦爱一哦,你就没有一哦爱一哦错人。
但恨呢
“恨”是不是也永远不会错
(六)
傅红雪面对着门,看着从街上走到这小饭铺的人,看着这小饭铺里的人走出去。
他忽然觉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憔悴疲倦。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这种从不知目的地在哪里的流一哦浪一哦寻找,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这种生活令他总觉得很疲倦,一种接近于绝望的疲倦。
但到了晚上,他又总是睡不着。
包在绣花手帕里那张十两的银票,已被他花光了,他既不知道这是属于谁的,也不想知道。
但他却实在很想知道那金如意的主人是谁,只可惜这金如意打造得虽一哦精一哦巧,上面却没有一点特别的标志,他现在又必需用它去换银子,用换来的银子再去寻找它的主人。
若是没有这一哦柄一哦金如意,现在他甚至已不知该怎么才能生活下去。
但是他却决心要杀死它的主人,这实在是种讽刺,世上却偏偏时常都会有这种事发生──这就是人生。
有时人生就是个最大的讽刺。
傅红雪忽然又想喝酒了,他正在勉强控制着自己,忽然看见一个很触目的人从门外走了进来。
这人衣着很华丽,神情间充满了自信,对他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已很满足,对自己的未来也很有把握。
他也的确是个很漂亮,很神气的年轻人,和现在的傅红雪,仿佛是种很强烈的对比。
也许正因为这原因,所以傅红雪忽然对这人有种说不出的厌恶。
也许他真正厌恶的并不是这个年轻人,而是他自己。
这年轻人发亮的眼睛四下一转,竟忽然向他走了过来,居然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面上虽然带着微笑,却显得很虚假,很傲慢。
他忽然道:“在下南宫青。”
傅红雪不准备理他,所以就只当没有看见这个人,没有听见他说的话。
“南宫青”这名字,对他就全无意义,纵然他知道南宫青就是南宫世家的大公子也一样。
“南宫世家”虽然显赫,但对他已完全没有任何意义。
这种态度显然令南宫青觉得有点意外,他凝视着傅红雪苍白的脸,忽然将那一哦柄一哦金如意从怀里掏了出来,道:“这是不是阁下刚才叫伙计拿去兑换银子的”
傅红雪终于点了点头。
南宫青忽然冷笑,道:“这就是件怪事了。”
傅红雪忍不住道:“怪事”
南宫青冷冷道:“因为我知道这一哦柄一哦金如意的主人并不是阁下。”
傅红雪霍然抬头瞪着他,道:“你知道你怎会知道”
南宫青沉着脸,道:“这本是我送给一位朋友的,我到这里来,就是要问问你,它怎么会到了你的手里”
傅红雪的心跳忽然已加快,勉强控制着自己,道:“你说这一哦柄一哦金如意本是你的,你是不是能确定”
南宫青冷笑道:“这本是‘九霞号’银楼里的名匠老董亲手打造的,刚才这店里的伙计不巧竟偏偏把它拿到‘九霞号’去换银子,更不巧的是,我又正好在那里。”
“九霞号”本就是南宫世家的产业,他到那里去,也正是去提银子。
这实在是件很凑巧的事,但世上却偏偏时常都会有这种事发生,所以人生中才会有很多令人意料不到的悲剧和喜剧。
傅红雪沉默着,突也冷笑,道:“这一哦柄一哦金如意本来就算是你的,你现在也不该来问我。”
南宫青道:“为什么”
傅红雪道:“因为你已将它送给了别人。”
南宫青道:“但他却绝不会送给你,更不会卖给你,所以我才奇怪。”
傅红雪道:“你难道认为我是偷来抢来的”
南宫青冷笑道:“无论谁想要偷他抢他的东西,只怕都不太容易。”
傅红雪道:“你又怎知他不会送给我”
南宫青沉着脸,迟疑着,终于缓缓道:“因为这本是我替舍妹订亲的信物。”
傅红雪道:“真的”
南宫青怒道:“这种事怎么会假何况这事江湖中已有很多人知道。”
傅红雪道:“你有几个妹妹”
南宫青道:“只有一个。”
他已发觉这脸一哦色一哦苍白的年轻人,问的话越来越奇怪了。他回答这些话,也正是因为好奇,想看看傅红雪是什么用意。
但傅红雪却忽然不再问了,他已不必再问。
江湖中既然有很多人都已知道这件亲事,这条线索已足够让他查出那个神秘的黑衣人来。
南宫青道:“你的话已问完了”
傅红雪看着他,看着他英俊傲慢的脸,奢侈华丽的衣服,看着他从袖口露出的一双纤秀而干净的手,手指上戴着的一枚巨大的汉玉扳指……
这一切,忽然又使得傅红雪对他生出说不出的厌恶。
南宫青也在看着他,冷冷道:“你是不是已无话可说”
傅红雪忽然道:“还有一句。”
南宫青道:“你说。”
傅红雪道:“我劝你最好赶快去替你妹妹改订一门亲事。”
南宫青变一哦色一哦道:“为什么”
傅红雪冷冷道:“因为现在跟你妹妹订亲的这个人,已活不长了!”
他慢慢地抬手,放在桌上,手里还是紧紧一哦握着他的刀。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南宫青的瞳孔突然收缩,失声道:“是你”
傅红雪道:“是我。”
南宫青道:“我听说过你,这几个月来,我时常听人说起你。”
傅红雪道:“哦”
南宫青道:“听说你就像瘟疫一样,无论你走到什么地方,那地方就有灾祸。”
傅红雪道:“还有呢”
南宫青道:“听说你不但毁了万马堂,还毁了不少很有声名地位的武林高手,你的武功想必不错。”
傅红雪道:“你不服”
南宫青突然笑了,冷笑着道;“你要我服你你为什么还不去死”
傅红雪冷冷地看着他,等他笑完了,才慢慢地说出了四个字!
“拔你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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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尺七寸长的剑,用金钩挂在他腰边的丝绦上,制作得极考究的鲨鱼皮剑鞘,镶着七颗发亮的宝石。
南宫青的手已握上剑鞘,他的手也已变成了苍白一哦色一哦的。
他冷笑着道:“听说你这一哦柄一哦刀是别人只有在临死前才能看得到的,我这一哦柄一哦剑却并不一样,不妨先给你看看。”
突然间,他的人已平空掠起,剑也出鞘。
闪亮的剑光,带着种清越的龙吟声,从半空中飞下来。
只听“叮”的一响,傅红雪面前的一只面碗已被剑光削成两半,接着又是“咔嚓”一声,一张很结实的木桌也被削成了两半。
傅红雪看着这张桌子慢慢地分开,从两边倒下去,连动都没有动。
旁边却已有人在大声喝彩!
“好剑!好剑法!”
南宫青轻一哦抚一哦着手上的剑锋,眼角扫着傅红雪,傲笑道:“怎么样”
傅红雪淡淡道:“这种劈柴的剑法,我以前倒也听人说起过。”
南宫青脸一哦色一哦又变了,厉声道:“只不过我这一哦柄一哦剑不但能劈柴,还能杀人。”
他的手一抖,一一哦柄一哦百炼一哦精一哦钢的长剑,竟被他抖出了数十点剑光。
突然间,漫天剑光又化作了一道飞虹,急削傅红雪握刀的手臂。
傅红雪没有拔刀。
他甚至还是连动都没有动,只是瞬也不瞬地盯着这闪电般的剑光。
直到剑锋已几乎划破他的衣袖时,他的臂突然沉下,突然一翻手,漆黑的刀鞘就已打在南宫青握剑的手腕上。
这一着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只不过时间算得很准而已──算准了对方的招式已老时,才突然地出手。
但一个人若不是有钢铁般的神经,又怎么能等到此时才出手,又怎么敢!
南宫青只觉得手腕上一阵麻木,然后就突然发现手里的剑已脱手飞出,钉在对面的墙上。
傅红雪还是坐在那里,非但刀未出鞘,连人都没有动。
南宫青咬了咬牙,突然跺脚,人已掠起,从傅红雪头上掠过去,伸手抄住了钉在墙上的剑,右一哦腿一哦在墙上一蹬。
他的人也已借着这一蹬之力,倒翻而出,凌空一个“细一哦胸一哦巧翻云”,剑光如匹练般击下,直刺傅红雪的咽喉。
旁边又已有人在大声喝彩。
这少年刚才虽然失了手,那一定只不过是因为他太轻敌,太大意。
他的出手实在干净利落,不但身法潇洒好看,剑法的轻巧变化,更如神龙在天令人叹为观止。
他们根本没有看见傅红雪出手。
他们根本看不见。
只听“咔嚓”一声,剑已刺在椅子上,椅上坐的傅红雪,却已不见了。
他又在间不容发的一瞬间,才闪身避开这一剑。
南宫青明明看到这一剑已刺中傅红雪,突然间,对方的人已不见。
他竟连改变剑招的余地都没有。只有眼看自己这一剑刺在椅子上。
然后他才觉得痛。
一阵强烈的疼痛,就好像有两把巨大的铁锤重重地敲在他肋骨间。
他的人还未落下,又已被打得飞了出去,撞在墙上,勉强提起一口气,才总算沿着壁慢慢滑一哦下来,却已连站都站不稳了。
傅红雪正在冷冷地看着他,道:“你服不服”
南宫青喘一哦息着,突然大喝:“你去死吧!”
喝声中,他又扑过来,只听剑风“哧哧”,声如破竹,他已正手刺出了四剑,反手刺出三剑。
这连环七剑,虽没有刚才那一剑声势之壮,其实却更犀利毒辣,每一剑都是致命的杀手!
傅红雪身一哦子闪动,忽然间已避开了这七剑。
他虽然是个跛子,但脚步移动间,却仿佛行云流水般清妙自然。
没有看见过他平时走路的人,绝不会知道这少年竟是个跛子。
可是他自己知道。
就因为他知道自己是个不如人的残废,所以才能比大多数不跛的人都快三倍。
他下过的苦功也比别人多三倍──至少多三倍。
为了这条残废的一哦腿一哦,他流过多少血汗和眼泪别人非但绝不会知道,甚至连想象都无法想象。
南宫青七剑攻出,正想变招,还没有变招,突然发现一一哦柄一哦刀已在面前。
刀尚未出鞘,刀鞘漆黑。
南宫青看见这一哦柄一哦漆黑的刀时,刀鞘已重重地打在他一哦胸一哦膛上。
他忽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他眼前的金星消失时,才发现自己竟已坐在地上,一哦胸一哦膛间仿佛在被火焰灼烧,连呼吸都不能呼吸。
傅红雪就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道:“现在你服不服”
南宫青没有说话,他说不出话。
但这种家世显赫的名门子弟,却仿佛天生就有种绝不服人的傲气。
他竟挣扎着,又站起来,挺起了一哦胸一哦,怒目瞪着傅红雪。
鲜血已不停地从他嘴角流一哦出来,他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大喝:“你去死吧!”
傅红雪冷冷道:“我还没有死,你手里也有剑,你可以来杀我。”
南宫青咬着牙,用力挥剑。
可是他的手一抬,一哦胸一哦膛间立刻感觉到一阵撕一哦裂般的痛苦。
这一剑刺过去,哪里还有杀人的力量。
傅红雪已根本不必闪避招架,剑刺到他面前就已垂了下去。
刚才的喝彩,现在已变为同情的叹息。
对一个骄傲的年轻人说来,这种同情简直比讥诮还难以忍受。
南宫青的身一哦子突然开始颤一哦抖,突然大声道:“你既然恨我,为什么不索一哦性一哦杀了我”
傅红雪道:“我恨你”
南宫青道:“我跟你虽然无怨无仇,但我却知道你恨我,因为你自己也知道你是永远比不上我的。”
他眼睛里忽然闪动出一种恶毒残酷的笑意。
他的剑锋虽然已无法伤害傅红雪,但他却知道恶毒的话有时远比剑锋更伤人。
他大声接着道:“你恨我,只因为我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你自己却只不过是个可怜的残废,是个见不得天日的私生子,白天羽若是活着,绝不会认你这个儿子,你根本连替他报仇的资格都没有。”
傅红雪苍白的脸,突又变得赤红,身一哦子也已又开始发一哦抖。
南宫青面上已不禁露出得意之一哦色一哦,冷笑着道:“所以你无论怎么样羞侮我也没有用的,因为我永远比你强,永远也不会服你。”
傅红雪握刀的手背上,已又凸出了青筋,缓缓道:“你永远也不服我”
南宫青道:“我死也不服你!”
傅红雪道:“真的”
南宫青道:“当然是真的。”
傅红雪瞪着他,忽然叹了口气,道:“你实在不该说这种话的……”
他的叹息声竟比南宫青的冷笑更冷酷,就在这种奇特的叹息声中,他的刀已出鞘。
刀光一闪!
南宫青只觉得左颊旁有寒风掠过,一样东西从他肩头上掉下来。
他不由自主伸手接住,突然发现自己肩头和掌心已全都鲜血淋一哦漓。
他摊开手掌,才发现这样冷冰冰的东西,竟赫然是只耳朵。
他自己的耳朵。
就在这一瞬间,他才感觉到耳朵上一阵比火焰灼一哦热还剧烈的痛苦。
他的上半身突然冰冷僵硬,两条一哦腿一哦却突然软一哦了,竟又“扑”地坐了下去。
他拿着自己耳朵的那只手臂上,就好像有无数条毒蛇在爬动,冷汗已雨点般从他额角上冒出来,他那张英俊傲慢的脸,现在看来已像是个死人。
傅红雪冷冷道:“我还没有死,我手里也还有刀,你呢”
南宫青看看自己手上的耳朵,牙齿“格格”地响,似已连话都说不出来。
傅红雪道:“你还是死都不服我”
南宫青—双充满了恐惧的眼睛里,突然流下了泪来,颤声道:“我……我……”傅红雪道:“你究竟服不服”
南宫青突然用全身力气大叫:“我服了你。我服了你……”
他喊叫的时候,眼泪也随着流下。
他一向认为自己是个死也不会屈服的人,但现在忽然发现恐惧就像暴风洪水般不可抵御,忽然间已将他的勇气和自信全部摧毁。
他竟已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傅红雪脸一哦色一哦又变得苍白如透明,竟连看都没有再看他—眼,就慢慢地转过身,慢慢地走出去。
他走路的姿势奇特而笨拙,但现在却已没有人还会将他看成个可笑的跛子。
绝对没有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