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滚子还家情怅惘 掌门断案费思量(上)(1/2)
巧计易容施骗术
宇文博抱着穆欣欣跑了一会,从掌心的感觉知道她的气息已经调匀,这才把她放了下来。
穆欣欣在他瞪视之下,眼睛一红,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
字文傅哼了一声,说道:“你干的好事,把我的脸都丢光了。你还假惺惺哭什么,好受委屈吗”
穆欣欣哽咽道:“其实我和尔朱荣并没什么,错只错在我不知要避嫌疑。但他发现了那小妖女的行踪,那小妖女已经落在天山派的手中,他要我和他联手去把那小妖女抢回来。”
宇文博道:“为什么我刚才见着缪长风,又不见那小妖女。”
穆欣欣道:“那小妖女已经给丁兆鸣挟持走了。你要是不相信,大可不必理会我,自己去追,说不定还可以追得上他们。”
宇文博冷笑道:“你想我走开,你又可以勾搭另外的汉子了。”
穆欣欣哭起来道:“老爷子,我是你将我从青楼里赎出来的。我的性命也是你救的。我怎能背叛你你不相信我的话,你亲手杀死我吧!”
宇文博给她的眼泪软化了,说道:“好啦,好啦,反正尔朱荣已经给我打死,你说的纵使是假话,我也不追究啦。快抹干眼泪,不许哭!”
穆欣欣果然立即收了眼泪,说道:“多谢老爷恩典,我为奴为婢也要报答老爷大恩,绝不敢对老爷有半点异心。”
宇文博道,“别用甜言蜜语哄我欢喜,我还有事要问你呢!”穆欣欣道:“老爷,你要知道什么”宇文博道:“尔朱荣已死,你和他有什么对不住我的事我都可以一笔勾销,但不过……”
穆欣欣道:“不过什么”
宇文博冷冷瞅着她道:“你和杨炎有什么关系”
穆欣欣“哟”的一声喊起来道:“老爷子,你这是怎么啦,疑心太重了吧杨炎有多大年纪,我做得他的妈妈呢!”
宇文博却是面挟寒霜,说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一向喜欢勾搭年轻的小伙子”
穆欣欣抹泪佯嗔:“老爷子,你疑心也得有个根据!”
宇文博冷冷说道:“你倘若和他毫无瓜葛,为何他要追你他问你要的东西又是什么”
穆欣欣心头一动,暗自思量:“这老不死识破我与尔朱荣的奸情,目前虽然舍不得杀我,对我的宠爱,只怕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恢复如初了。回山之后,即使他不对我加以刑罚,但我失掉原来的地位,在大娘二娘面前,甚至在所有的人面前,我都抬不起头了。”接着再想:“尔朱荣已死,我一个人也办不了那桩事情,不如做个顺水人情,将这份认罪书送了给他。我为他立了大功,我所犯的过错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主意打定,穆欣欣抬起头来,扑嗤一笑,说道:“我以为你拿着什么把柄,原来你是为了这件事情误会,哈哈,真是可笑。可笑!”
宇文博版着脸孔道:“有什么可笑”
穆欣欣道:“不错,我身上是有一样东西,是杨炎非常想要得到的。不但杨炎想要,也是尔朱荣和天山派的人都想要的。我不给尔朱荣,也不怕担当风险,冒着给天山派的人追杀的危险,保藏那样东西。为的什么,为的就是要拿回山去献给我至亲至爱的人呀!你不体谅我的苦心,居然还怪责我,呀,真是令我又好笑,又伤心!”
宇文博猜疑不定,说道:“你说了这一大堆话,那倒底是什么东西”
穆欣欣道:“是一份认罪书。”
宇文博怔了一怔问道:“认罪书谁的认罪书认的什么罪”
穆欣欣道:“石清泉的认罪书。”文博道:“石清泉是什么人”穆欣欣道:“石清泉你不知道,石天行想你知道吧”宇文博道:“你说的可是天山派新近升任长老的石天行。”穆欣欣道:“不错,这个石天行也就是本来名列天山派四大弟子之首的石天行,他在天山派中的地位,仅次于新掌门人唐嘉源。石清泉就是他的儿子。石清泉认的什么罪,你自己看这份认罪书吧”
宇文博接过这份认罪书,仔细看了一遍,不禁又惊又喜,笑道:“妙,妙,这可真是妙极了!想不到身为天山派长老的石天行,竟会生出这么一个败坏天山派门规的儿子。他意图逼奸的恰恰又是那个小妖女。”
穆欣欣道:“你有了这份认罪书,还怕石天行不听你的话么那时你不但可以叫他把小妖女双手奉上,天山派也可以在你掌握之中。”
宇文博笑道:“石天行还未是掌门呢,掌握天山派恐怕做不到的。不过,破坏天山派和朝廷作对的计划倒是大有可能!”
穆欣欣道:“老爷,你要是能够帮上朝廷这个忙,功劳也就不小了!”
宇文博笑道:“我倒不愚贪朝廷的赏赐,也无心富贵功名。不过,我若是把这饼礼物送给乌总管,他自必也要报答咱们的。”他还没说完,穆欣欣已是接下去说道:“是呀,若有乌总管的大力扶持,咱们白驼山派最不济也可以在武林中独树一支,进而可以与少林、武当争雄了!”
宇文博哈哈大笑,故意问道:“不过你刚才说是,要把这份礼物献给你一个至亲圣爱的人的,这个人是准,你还没有告诉我呢。”
穆欣欣趋势撒娇,一把揪着他的长须,说道:“你是气我呢还是恼我呢,明知故问,这个人除了你还能是谁。”
宇文博推开她的手笑道:“别闹了,我和你说着玩的。嘿。嘿,你不但是我的心肝儿,宝贝儿,还是我的贤内助。”
穆欣欣撅着嘴道:“我可没有这么大的福份,上面还有大娘二娘呢!”
宇文博笑道:“我把大娘休了,立你作正室就是。咱们赶快回山吧,你走得动了吧”
穆欣欣笑道:“你累了吗,我倒是还想你抱着我走路呢!”
宇文博一皱眉头,说道:“走上官值,恐怕就会碰见行人了。”其实他恶斗两场,确实是有如穆欣欣所说,有点累了。
穆欣欣适可而止,说道:“你怕不好意思,那我只好勉为其难,走走看了。”
两人走了一程,忽见一骑马迎着他们跑来,骑在马上的是个军官。
那个军官“啊呀”一声跳下马来,叫道:“宇文山主,什么风把你吹到这里来穆三娘,我正要找你呢,怎的……”说到这里,似乎是发觉需要有所避忌,舌头打个卷,含含糊糊的就拖过去,“怎的”什么,没了下文,却道:“想不到就在这里碰上你们,这可真是巧极了!”
宇文博认得这个军官乃是带兵攻打回部的主帅丁显武的副手武毅。武毅的师父是在四十年前叛离丐帮的仲毋庸,和宇文博颇有交情、算起辈份,还是字文傅的前辈的。
宇文博听他这么一说,不觉又起疑心,说道:“武大人,听说你们正在准备进攻鲁特安旗,怎的你却独自跑来,到这里来找欣欣有什么紧要的事情非找她不可”
武毅说道:“我奉了主帅之命,想向三娘讨取一样东西。”
宇文博道:“什么东西”
武毅向穆欣欣望了一眼,似乎有所顾忌,宇文博沉声说道:“我与欣欣份属夫妻,如同一体,你不用我避开吧”
武毅打了个哈哈,说道:“山主言重了,你是三娘的当家人,本来就应该得到你的同意的,你在这里正是最好不过。”
武毅道:“是石天行儿子石清泉的一份认罪书,不知令宠对你说过没有!”
宇文博道:“说过了。但你们怎么知道她有这份认罪书还有,既然早就知道,为何迟到如今才来追讨”
武毅迟疑片刻,说道:“山主,你怀疑我是假传将令么”
宇文博道:“我不是怀疑你,但我一定要知道事情始末,才能作出主张!
武毅喃喃说道,“这个……不过……!”
宇文博亢声道:“你有什么不方便说的吗”
武毅道:“没有,没有。不过此事说来话长!”
宇文博道:“反正我们也没别的事情,你但说无妨。我只要知道事情真相,你也无须避忌。”
武毅道:“好,那我就详细告诉你吧。”
在他说话的时候,穆欣欣的心里固然像是有着十五个吊桶,七上八落,生怕他说出自己与尔朱荣的私情;宇文博也在忐忑不安,暗自思忖:“家丑不可外扬,要是武毅所言,涉及这个贱人所做的丑事,我的面子往那里放。”不觉动了杀机:“为了维持面宁,我只有两条路可走了,要嘛就是杀了武毅灭口,要嘛就是杀了这个贱人才能保得我的尊严,但我现在的功力剩下不到三成,却不知是否能够杀得了武毅杀这个贱人倒不费事,不过却也未免有点可惜!”
武毅简单的说了“前因”之后,说道:“那天尔朱荣对段剑青已经讲明他的计划,由于他无暇回到大营向主帅禀报,是以只能请段剑青代为陈述,请主帅许他便宜行事……”
宇文博道:“且慢,他托段剑青禀报的是什么”
武毅说道:“当时那小妖女龙灵珠刚刚逃跑未久,这小妖女我们也知道她是天山的仇人。”
宇文博道:“不错,你们的消息很灵通。那么尔朱荣作何打算,你说下去。”
武毅继续说道:“尔朱荣准许主帅和尊夫人联手,追捕那个妖女。”
穆欣欣听到这里放下了一半心,想道:“难得他说的与我对这老头儿说的相符。嗯,看来他也没有胆子敢于揭破我的私情。”
武毅顿了一顿,像是想起一事,说道:“对啦,尔朱荣那里去了,怎的不见他”
宇文博冷冷说道:“他已经给天山派的人杀了!”他捏造这个谎言,自是为了不愿家丑外扬。穆欣欣听了,更加放心!
武毅说道:“呀,果然不出大帅所料!”接着说道:“尊夫人得到这份认罪书一事,尔朱荣亦已托段剑青禀报了主帅。主帅一听,就说这份认罪书对我们的用处很大,不但有助于我们这次对回部的讨伐,将来我们回师扫荡柴达木的叛逆,这份认罪书在我们手里也可以阻止天山派帮助逆军。嗯,此事有关军事秘密,所以主帅说必须慎重从事,以保万全。”
宇文博哈哈笑道:“原来你刚才吞吞吐吐,敢情就是怕我泄漏了你们的军事秘密”他自以为猜得不错,顾虑也消除一半了。
武毅说道:“主帅虽然知道尔朱都是想利用这份认罪书要挟石天行,但却认为他这样做未免太过鲁莽。是以叫我追他回来,同时请尊夫人把这份认罪书给我带回去。当然,山主和尊夫人的功劳,我们的主帅也是不敢吞没的。山主想要得到什么好处,我们的主帅定必代为奏明皇上。”
宇文博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说道:“哦,原来你们是想捡这个现成便宜!”
武毅说道:“我知道山主与乌总管交情极厚,山主当然也可以把这份认罪书带到京师,献给乌总管,但乌总管始终还是要把这份认罪书交给我们的主帅处理的。不如山主就让我带回去,一来可以免掉山主跋涉之劳,二来也可以做个顺水人情。反正送给乌总管和送给我们的主帅都是一样。”
宇文博笑道:“还有第三点你未说呢,你替主帅完成使命,功劳也就有了你的一份了!”
武毅哈哈笑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小弟确是想要沾光。请山主念在与家师过去的交情,也送给我一个顺水人情吧!”
宇文博给他的笑声震得耳鼓嗡嗡作响,不觉心头微凛:“原来他已练成了上乘内功,怪不得敢在我的面前炫耀,他在受创之余,疑心也就越重,又再想道:“莫非他又看出我的元气大伤,不仅是对我炫耀,根本就是对我示威。要是软讨不成,他就要来硬的!这份认罪书他是志在必得,我给不给他呢”
宇文博和武毅已经有七八年没有见过面,武毅的笑声引起他的注意的只是限于内功的造诣方面,穆欣欣是最近才见过武毅的,她不懂得从笑声判断对方的内功造诣,引起她的注意的是武毅这个古怪的笑声,令她隐隐感觉到有什么“不对”。
“武毅的笑声本来好像如同金属交击,铿铿锵锵,甚为刺耳的。怎的现在却变得如同丝竹之声了虽然今人心旌摇动,胆怯耳鸣,但却并不难听。”不过武毅就站在她的面前,她看来看去,也看不出什么破绽。是以她虽然有点疑心,却也不敢断定武毅是假的。她有痛脚捏在武毅手里,自是不敢多嘴,劝阻宇文博别把认罪书交给他了。
宇文博患得患失,但在经过一番考虑之后,终于还是把石清泉那份认罪书拿了出来。
“我把认罪书献给乌总管,虽然好处更大,但却要结怨于丁兆庸、丁显武父子,所得未必能偿所失,而是目前我也未必能够打得赢武毅。他既然给了我面子,不如我就做个顺水人情吧。”他想。
主意打定,宇文博即将认罪书双手奉上,哈哈笑道:“你老弟来向我要,即使没有你们丁大帅的命令,这份人情我也是非给你不可的。”
武毅接过认罪书,说道:“我赶着回去复命,待事情了结之后,我们再到白驼山向你道谢,请恕少陪了。”他说完就走,转眼不见踪迹。
宇文博不禁又吃一惊,说道:“武毅不知曾得到什么奇遇,他的轻功本来是不大行的,如今竟然练成了踏雪无痕的最上乘轻功了!”
穆欣欣更是诧异不已,她与武毅别来不到一个月,武毅的轻功造诣如何,她比宇文博明了得多。武毅绝不可能在一个月之内,练成踏雪无痕的上乘武功。但此际,她只求宇文博不追究她的过错于愿已足,何况她也必须回山疗养,要是说出自己的怀疑,那时宇文博跑去道赶武毅,将她抛下不理,岂不糟糕她权衡利害,自是不敢多言。
武毅跑到远处,这才纵声大笑。
笑声未已,忽见有条人影,一股风似的朝着他跑来、武毅吃一惊,只道是白驼山主发觉受骗又再追来。定睛一瞧,才知不是。
杨炎与白驼山主对了一掌,白驼山主和那两门邪派奇功确是非同小可,杨炎只觉半边身子好像投入了洪炉,另外半边身子却又好像坠入了冰窟。饶是他身具两派的上乘内功,运用了大周天吐纳法,也过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方始调匀气息。恢复如初。
他正在心乱如麻,惘惘前行之际,忽地听到了武毅的笑声。
笑声“似曾相识”,杨炎吃了一惊,心里想道:“这人练的是正宗内功,功力甚高,笑声也好像熟人,莫非是我的义父不过,义父已经练成了太清气功,功力应该更高才对。”他思疑不定,又再想道:“对了,那个老魔头说义父曾被他所伤,受伤未必,但功力受了影响,却是大有可能。我且跑去看看。”
他循声觅迹,终于发现了还在纵声大笑的武毅。
杨炎不久之前,曾经在鲁特安旗和武毅交过手,一见他,不禁又是失望,又是吃惊。
“这厮的武功非同小可,我的功力刚刚恢复,运用只怕还未能够自如,硬拚恐怕是拚不过他了。”杨炎心想,上一次他与武毅交手,虽然略占上风,但也未曾分出胜负的。
不过杨炎的脾气从来不甘示弱,心想:“打不过也要打。”双掌一错,跑上前去,便即喝道:“你想不到碰上我吧,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武毅一飘一闪,杨炎的连环三掌全落了空。
杨炎正在奇怪武毅的轻功怎的好得如此出奇,“武毅”已在哈哈笑道:“一点不错,我真是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不过,我是知道你是要独上天山的,我正在找你呢!”
杨炎又惊又喜,失声叫道:“你,原来你是张……”
“武毅”笑道,“不错,我是你的张叔叔。”手掌在脸上一抹,恢复了本来面目。
原来这个“武毅”乃是快活张假装的。
快活张看了杨炎一眼,说道:“你好像刚刚和人打过一架,是吗你的轻功本来可以跑得更快的,那人想必是个扎手的强敌。”
杨炎苦笑道:“是我有生以来从未碰过的强敌,我几乎伤在他的掌下。”
快活张吃了一惊,说道:“那人是谁”
杨炎说道:“是一个不知来历的老头——”
快活张霍然一省,笑道:“这个老头是和白驼山的妖妇穆欣欣在一起的,对吗”
杨炎道:“你怎么知道哦,敢情你也碰见过他们了。”
快活张笑道:“我刚刚碰上他们,占了他们一点小小的便宜。”
杨炎无暇问他占的是什么便宜,他急于知道义父和冷冰儿的消息,问道:“这个老魔头不知是什么人,但他说义父曾受他所伤,不知是真是假张叔叔,你见着了我的义父和冷姊姊没有”
快活张道:“这个老魔头就是白驼山主宇文博!”
杨炎“啊呀”一声,说道:“我早料想到是他了,他曾经叫我到白驼山找他,原来他就是自驼山主!”
快活张道:“你不必着慌,你的义父纵然胜不了白驼山主,但也未必吃亏!
杨炎道:“你怎么知道”
快活张道:“白驼山主要是业已打伤了你的义父,他就用不着急急忙忙要逃回山了。依我看,他的元气似乎受损不小,多半还是他吃的亏较大。”
杨炎稍微宽心,说道:“冷姊姊是和义父一道的,却不知她又如何”
快活张道:“我没有见着他们,但我知道冷姑娘一定没事,反而是那妖妇吃了她的亏。”
杨炎问道:“何所见而云然”
快活张道:“我碰见白驼山主和那妖妇的时候,那妖妇形容惟悴,精神萎靡之极,我一看就知她是受了冰魄神弹的寒气侵袭。”接着笑道:“也幸亏白驼山主受到那妖妇所累,要为她又耗不少真气。你也间接帮了我的忙。否则我刚才可真不敢行那着险棋。”
杨炎笑道:“改容易貌,是你的着家本领,你扮武毅骗过他们,也不算怎么行险侥幸。”
快活张道:“你不知道,我几乎给那妖女识破呢,她也是这方面的行家,要不是初时她的神智尚未十分清醒,只怕我一出现,就要给她找到破绽了,再者,若不是我看出那老魔头元气受伤,我也不敢用软硬兼施的办法,去骗他的东西。”
杨炎心头一跳,连忙问道:“你骗了他的什么东西”
快活张笑道:“这东西恐怕正是你想要的。”
杨炎道:“哦,你知道我想要什么”
快活张道:“你是不是来找寻龙姑娘的”
杨炎道:“是呀!你知道她的消息吗”
快活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问杨炎:“你为什么要找寻她”
杨炎道:“我知道她是为了我的缘故,要上天山为我分辨。”
快活张道:“因此你担心龙姑娘反而遭你连累。”
杨炎急道:“张叔叔,要是你知道她的消息,请你赶快告诉我吧。我的确为她担心。”
快活张道:“我没碰见她,不过从白驼山主和那妖妇的说话之中,倒是透露了一点消息,好像龙姑娘已经给天山派的人捉去了!”
杨炎这一惊非同小可,失声叫道:“她果然出了事了,这怎么好”
快活张道:“天山派的人,依你猜想那一个和她最过不去,亦即是说,非和她为难不可!”
杨炎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石天行了。我割了他儿子的舌头,他恨我如同刺骨。在他的心目中,龙姑娘是和我同谋的最少也是帮凶,他一定不肯放过龙姑娘的!”
快活张笑道:“好,那么这件东西就正是对你大有用处的了。”说罢,便即把石清泉那份认罪书拿了出来,交给杨炎。
杨炎虽然知道有这份认罪书,但还未知道内容,看过之后又惊又喜,说道:“想不到石清泉的行为竟是如此不端,好,我拿这份认罪书给掌门看去,看他们父子还有什么颜面反而诬蔑我犯了戒律清规”说至此处,方始想起要问快恬张:“对啦,张叔叔,你又怎么知道要给我偷这件东西你又是因何来到这里的”
快活张笑道:“就是为了你的缘故呀。龙姑娘与你的姑姑早已化敌为友一事,你是早已知道的那日你在京城不辞而行,你的姑姑不知道你是去追赶龙姑娘,她放心不下,和我说起,我知道她的意思,我就说,好,我跑得快,且待我这个小偷偷上天山,看看有什么可以帮他们的忙吧。想不到未到天山,我就碰上白驼山主和那妖妇,那妖妇正在向丈夫献“宝”,我就假扮武毅,把这件“宝贝”骗来了。”
杨炎喜道:“那么事不宜迟,咱们就赶快上天山吧!”
快活张笑道:“现在已经用不着我陪你上天山了。你知道我不过是个小偷,素来不喜欢高攀名门正派的。”
杨炎说道:“张叔叔,尽管你称“小偷”,在许多人的心目中,你才是一位不折不扣的大侠。”
快活张笑道:“你给我脸上贴金不打紧,这话你若在天山上当众说出来,担保会有人笑掉大牙。”
杨炎道:“谁会笑掉大牙”
快活张道:“最少石天行就会笑掉大牙。”
杨炎哼了一声道:“像石天行这样的假道学,何必去理会他。他不笑你,我也想打掉他的大牙呢。我的义父和丁师叔甘师叔他们对你可都是引为同道的。”
快活张正容说道:“你知道我的脾气,我是散漫惯了,只喜欢和气味相投的人往来的。不错,天山派的人十之八九都是正人君子,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不是像石天行那样的伪君子,但我就害怕和他们应酬。如今你有了这份认罪书,已经是无需我的帮忙了,我又何必到天山去自讨没趣说正经的,你的姑姑为了你的事情恐怕寝食难安,不如我趁早回去,把好消息带给她,也省得她挂心。”
杨炎听得他这么说,也就不勉强他了。当下立即兼程赶路,奔向天山。
白驼山主也在兼程赶路,准备在回到白驼山之后,再大举兴师,与天山派一决雌雄。
要知他的为人本来就很自负,自从练成了寒冰掌与火焰刀这两门邪派奇功,更以为自己已是天下无人能敌,那知这次下山,却几乎赔了夫人又折兵。虽然他与缪长风、杨炎先后交手,并没吃亏,但也没占到便宜,而爱妾穆欣欣则是在他保护之下,也吃了大亏的。爱妾吃了大亏,也就等于剥了他的脸皮了。更何况杨炎还是小辈,而龙灵珠他也未能讨回。他深感颜面无光,自是更加气愤难消了。
缪长风与天山派渊源甚深,杨炎纵然是天山派的“叛徒”,与天山派也还未曾断绝关系;龙灵珠则更是在天山派的手里。他要找缪、杨二人算帐,要把龙灵珠夺回来,都是不可避免的要和天山派发生冲突。他一路走一路盘算如何纠集更多的邪派中人,以遂压倒天山派的目的。
另外一个人,虽然严格来说,不算“敌人”,但一想起了这个人,他也是恨得牙痒痒的,甚至对这个人的愤恨还在对缪长风与杨炎之上。
这个被他恨透的“自己人”,不用说就是武毅了。
他恨武毅不该乘他之危,强索了那份认罪书,禁不住向穆欣欣发话。
“我栽在天山派的手中也还罢了,武毅这小子居然也敢欺负到我的头上,更是可恼!”字文傅道。
穆欣欣道:“我也舍不得到了口的馒头给他抢去,不过虽然给他抢去,也总有一点好处要给回咱们的,老爷,你就当作是送给丁兆庸父子的人情吧,莫生气了。”
宇文博可仍是气鼓鼓的说道:“我倒不是计较能够得到多少好处,而是气不过这小子竟敢对我那般无礼。”
穆欣欣劝道:“面子上过得去也就算了,他刚才的说话还是相当客气的。”
宇文博怒道:“什么客气表面客气,骨子里却是软硬兼施,逼我就范。哼,要不是我的功力未曾恢复,我岂能容忍他趁火打劫即使要做人情,我不会亲自送给丁兆庸那里吗,又何须把人情卖给他!这笔账我会记下来的,慢慢叫这小子知道我的厉害!”
穆欣欣想起武毅的那些疑点,想说又不敢说。宇文博察觉她的面色有异,问道:“你怎么啦”
就在此时,忽见有两个人骑着马跑来,不约而同的“咦”了一声,叫道:“是宇文山主吗哈,这可真是巧遇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段剑青,另一个是别人,正是武毅。段剑青和白驼山主也是早就相识的。
宇文博怒从心起,喝道:“武毅!你不赶快去领功,又来作甚”
武毅摸不着头脑,但宇文博脸上的怒容却是显而易见的,武毅不禁吃了一惊,连忙下马,以晚辈之礼躬腰说道:“我是从丁大帅的大营来的,差事还没办妥,那有什么功劳可领。”
宇文博冷笑道:“哦,你又有什么差事”
接连两个“又”字,令得武毅更是莫名其妙,只好据实回答:“实不相瞒,这个差事正是要请山主和三娘帮忙。石清泉那份认罪书可否……”
“可否”二字尚未说出,宇文博已是大怒喝道:“认罪书已经给了你了,难道你疑心是假的不成”
武毅大惊道:“山主,你不是说笑吧那份认罪书我见都未曾见过,你几时给了我”
宇文博怔了一怔,说道:“刚才来的不是你吗”
武毅叫苦道:“我一路马不停蹄,刚刚来到这里,我也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的。不信,你可以问段兄。”
段剑青道:“宇文山主,我的确是和他一起从鲁特安旗来,他也的确一直未曾离开过我。”
宇文博忽地哼了一声,冷冷说道:“我就是不信!”声出招发,闪电似的一举就向武毅的天灵盖直劈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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