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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事件的最后挣扎(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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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我被什么人诅咒了吗?我不得不这样来解释。

那个计划可是一个万全之策啊。绝对的万全之策。即便说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计划,也毫不为过。杀人事件根本没有发生的“余地”嘛——呃,除了一件被我忽略的事情。

我忽略了一件事——琉奈姐姐的耳环。要是早上下楼的时候把它捡起来就好了。如果我不在这种细枝末节上偷懒的话,外公就不会死了。

没错。我已经明白了。这一回,谁也没有杀死外公。打算一个人去阁楼间喝酒的外公是从楼梯上失足摔下来的。他在爬楼梯的时候,一脚踩到了那个现在已经扁成一团的印章状耳环上面,这才导致了他的失足。另外,楼梯的坡度过陡也是酿成大祸的原因。一下从楼梯跌落下来的外公,头部狠狠地撞到了阶梯的角上,然后便一命呜呼了。

整个过程就像在开玩笑似的。我真是太粗心大意了。幸好可以通过“重置”重新来过,要是不能“重置”的话,到时候就是想哭也哭不出来了。

可恶!真是的!在我悔恨不已、扼腕长叹的时候,一月二号这天进入了“第八个循环”。

现在是凌晨三点。我甚至没有靠拧大腿来驱走睡意,便直接从被窝里跳了起来。我对自己的愚蠢行为感到无比愤怒。我走到楼梯那里将耳环捡了起来。

就是这个小得不能再小的东西,让我在上一个“循环”里设下的天衣无缝的计划打了水漂。想到这里,我的心情变得很复杂。与其说我心有不甘,倒不如说我想仰天大笑。

那么,现在已经是“第八个循环”了。就像我很多次说过的那样,这个“循环”是“最终循环”的预演。因为到了最后一个循环,就没有重新来过的机会了。所以在这个“循环”里,我必须把所有程序预习一遍。

换句话说,这个“循环”就是一场彩排。我已经没有时间来尝试新的方法了。在这个“循环”里,为了在最后一个循环里进行一场完美的“表演”,我必须切实地将所有过程演练一遍。

不过,到目前为止,唯一被证明可以切实有效地阻止外公被杀事件发生的只有我陪着外公喝酒这一种方法。在上一个“循环”里,我的方法是将包括外公在内的所有人全部集中到大厅里,不过这种方法的有效性并没有被证实。

虽然从表面上来看,琉奈姐姐的耳环是导致这个方法失效的致命误差,而且我也相信,只要将“耳环”这个误差修正,然后再次采用同样的方法,一定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但是,我确实不知道在将耳环捡起之后,会不会得到一个完美的结果。既然没有试验过,使用这种方法便不是一个上策。因为,谁也不能保证,当在大厅举办的宴会进行到高潮的时候,不会突然冲出一个“凶手”,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外公杀死。当然了,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并不是很高。但是,能够证明这种情况绝对不会出现的机会已经没有了。上一个“循环”其实是最后一个机会。

现在只能陪着外公一起喝酒了。在这之前,我一直在逃避喝酒。不过为了证明这一方法行之有效,我必须在这一个“循环”里演练一下。

有人可能会想,你是不是有点过于谨小慎微了呢?我觉得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很自然的事情。

——只要陪着外公喝酒,就能保证绝对意义的安全,既然如此,那是不是就没有彩排的必要了呢?

——在这个“循环”里,姑且试试别的方法吧。反正只要在最后一个“循环”里,使用“陪酒”那个方法就可以了。

——就算你喜欢那种喝得七荤八素吐得乱七八糟的痛苦回忆,但也没有必要重复两次吧?

实际上,我并非没有这么想过——“自己是不是有点小心过度了呢”——不过这就是我的性格,所以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作为一个长期被“时空反复陷阱”玩弄的人,我已经形成了一种达观的世界观。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事情是绝对必然的。命运也是如此。不,确切地说,命运本身正是一个“不确定”的典型。

什么“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想躲也躲不了”,这种说法乍听起来,里面似乎包含了某种无法反抗的绝对性。但是,对于早已习惯了在反复现象当中出现无数分支可能性的我来说,这种话根本就没有一点说服力。

比如,通过海圣学园入学考试这件事,就不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情。我完全可以按照我的意志选择考试不及格。没错,在“时空反复陷阱”当中,我自己才是能够随意改变命运的“游戏大师”。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感到害怕。

至今为止,我十分任性地对命运——这种说法或许有些夸张,但是对周围的事物施加影响,却是家常便饭——大加修改。我经常将和“最初循环”大相径庭的事情作为那天的决定版,让它成为最终事实。而我能够心平气和、自作主张地做出那种可以称为“暴行”的行为来,只是因为我的身份——一个平凡普通的人。尽管我经常慌慌张张地对命运进行修改,但从结果上来看,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因此我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不过,对命运的“修正”“变更”居然可以关系到一个人的生死,这对于我来说,还是头一回。所以,我便不可能以那种悠然的心态来面对了。

在“时空反复陷阱”里,加入各种各样的“变更”,但最后依然得出一个和“最初循环”一模一样的“最终决定版”,这种情况并不是没有先例。不过,那些最多不过是生活里鸡毛蒜皮的小事,所以我的心态十分放松。

当然了,我并不是说,我照着“最初循环”的样子,从“什么时候”开始,到“什么时候”为止,将这段时间完完全全地复原。我只是做过一些非常“粗枝大叶”的复原工作,感觉大体上和“最初循环”差不多就可以了。那个时候这么做确实没有问题。

不过,这次的工作却并不能那样做。如果复原工作不能完美地进行,不把所有的细微部分都照顾到,那么就不能成功地阻止外公被杀。也就是说,单纯地陪外公喝酒,并不能解决所有问题。从起床的时间,到去餐厅吃饭,以及和外公交谈时候的一言一行,必须严丝合缝地按照“最初循环”的样子来做。不然的话,命运便很有可能发生微妙的扭曲。

而这种“扭曲”和导致外公被杀的那种“决定性的不协调”之间,到底有没有联系呢?我还没法做出判断。因此,彩排是十分有必要的。

但是,一个念头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当中:我是不是在不经意之间犯下了一个错误?

我仔细想了一下,在“重置”刚刚发生的凌晨三点,我并没有在“最初循环”的这个时候去捡起落在楼梯的耳环。由于对上个“循环”里的失败感到悔恨和气愤,我在凌晨三点便爬起来将耳环捡了起来。不过,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这件事不该做”的觉悟。

意识到这个失误的时候,我早已钻回了被窝——为了和“最初循环”的行动保持一致,我认为自己应该再钻回被窝睡上一个回笼觉。

糟糕。虽然我意识到了,但为时已晚。真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失分”。人在尝到失败的滋味之后,就会变得冲动,然后便会接二连三地失败。没办法,我只好向上苍祈祷,希望这个不协调的地方不要对全局产生大的影响。

彩排继续进行。

时间一过早上八点,我便下楼来到厨房,然后强忍着听完外公、胡留乃二姨和贵代子夫人他们关于红色折纸的对话。随后,我又折回阁楼间,重新睡了一个回笼觉。按照“日程”,我在这个时候应该睡得很熟,但在这个“循环”里面,由于我的心情十分忐忑,所以一直也没能睡着。

我在被窝里闷闷不乐地消磨着时间,等着中午的到来。只要时间一到,就直接去本馆。

当我走过走廊的时候,一种异样从心底涌起。

哪里不一样呢?到底哪里不一样呢?

一种不安的感觉笼罩着我。不过,直到我走进餐厅之后,我也没有想起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餐厅里空无一人。我独自一人坐到桌旁,不禁感到有些纳闷: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是按照“日程”进行的啊。

到底哪里不一样呢?实在是搞不明白。

我一边琢磨着,一边把已经冷下来的米饭往嘴里送。

啊!是友理小姐!没错!

我噗的一下把米粒喷到了桌子上,开始焦虑起来。按照“日程”,我应该在走廊遇上友理小姐才对啊。然后,我开玩笑地对她说,为了不让妈妈恨她,如果她被选为ed-up餐饮连锁集团的继承人,就请和我结婚。我的这些话让友理小姐颇为为难……

这个场景到哪里去了?为什么我没有在走廊上遇见友理小姐呢?

难道说时机不对吗?

刹那间,我脸上的血色犹如从尼亚加拉大瀑布落下的水流一般,唰的一下便消失了。我来本馆的时间和“最初循环”的时候几乎分秒不差。不过,“几乎”是远远不够的。只要在时间上失之毫厘,就会错过和友理小姐相会的时机。结果,我一路上谁也没有碰到,便直接走到了餐厅里面。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我不但捡了不该捡的耳环,还接二连三地犯下错误。现在还只是“第八个循环”,但如果在“最终的循环”里也失败了的话,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酿成永远无法挽回的悲剧。

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

所以说,彩排是绝对有必要的,就算被人讥笑“机关算尽”,也得彩排。

“哎呀,这不是q太郎吗?”外公走进了餐厅。他是一个人。太好了,这样就好……

“正好,你待会儿再吃饭,先来陪我,来!”外公拿出一瓶一升装的清酒后,催促我道。

奇怪啊!我陷入了深深的恐慌之中。外公的台词不一样。这和外公应该对我说的台词一点都不吻合。不应该啊,不应该是这样的。

外公一个人过来找我喝酒,这件事本身没有问题,基本路线并没有错。不过外公却将本应该和我寒暄的一席话全部省略,直接便奔着主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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