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柜（1/1）

冯·伦佩尔在庞大的衣柜前徘徊。他仔细打量里面的旧衣服：马甲、条纹裤、虫蛀的滑稽高领长袖格纹衬衫。男孩的服饰，几十年前的旧衣服。

这间屋子是做什么的？衣柜的大镜子门上留着岁月的黑斑，小书桌下面放着一双旧皮靴，钉子上挂着一把小笤帚。桌子上有一张照片，一个穿马裤的男孩站在夕阳下的海滩上。

窗外是无风的黑夜，灰烬在星光里旋转。屋顶漏下的声音重复着自己……大脑被禁锢在一片黑暗之中，毫无疑问，孩子们……然而，我们心里的世界……声调降低、变调，电池没电了，好像讲课的年轻人筋疲力尽，放慢了速度，最后播音结束了。

心跳加速，大脑发沉，冯·伦佩尔一手托蜡烛，一手拿枪折回到衣柜前。完全可以钻进去。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是怎么运上六楼的？

他举着蜡烛靠近观察，上次没有检查衣服挡住的地方，遗漏了一些东西：有尘土痕迹。手指划过的痕迹还是膝盖蹭过的痕迹，也许是手脚并用留下的？他用枪管扒开衣服。有多深？

他侧身进到里面的时候，听见上下两个方向同时传来丁零零的声音。他一下子缩回来，头撞在衣柜沿上，蜡烛掉了，冯·伦佩尔仰面倒在地上。

他眼看着蜡烛滚走，烛火向上。为什么？什么奇怪的理论可以解释蜡烛的火焰为什么总是指向天空呢？

在这所房子里五天，没有找到钻石，德国在布列塔尼最后控制的港口也快丢了，大西洋壁垒也将随之瓦解。他已经活过了医生的预期。现在，两个小铃铛响了，是死亡的宣判吗？

蜡烛慢慢地滚，滚向窗边。滚向窗帘。

楼下，大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有人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