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2)
新年三天,佑太郎老老实实地待在了家里。当然,所谓老实是因为医师会的伙伴们、东京都议会的有关人员还有医院的职员等先后到佑太郎家来拜年,每次都要喝酒、聊天,所以,这同一个人老实在家里待着可不完全一样。总之,这三天免不了去参拜明治神宫,去都议会和医师会的当权者家里拜年,此外一直在家里度过。
过了年,佑太郎第一次自由外出是在第四天的下午。晌午刚过,他对律子夫人说到医院瞧瞧,便出了家门。
医院从四日起恢复正常门诊。但是,上班来的人只是年前休了假的那部分人,只有全员的一半,而全员都来上班要到七日。
佑太郎来到医院,得知新年暂时出院的人都如数返回医院来了,便慌慌张张跑出医院。
“您回家吗?”
司机问话时,佑太郎一本正经地假装想了想,然后说:
“给我开到那地方去。”
“是。”
现在他俩之间已经默契了。目的地当然是惠比寿的真弓公寓。
从山手大街向南,到驹泽路口交叉点向左拐,到惠比寿立交桥之前向右转,登上坡道便是真弓的公寓。
“你辛苦啦。”
佑太郎照例一边下车一边拿出一千日元递给司机野村。
早知如此,不如坐出租车来,比这便宜得多,但这钱的另一作用是给司机免向律子夫人打小报告的堵嘴钱。
“那就在五点钟再来一趟吧。”
佑太郎看了看表,约定了会合时间。
这一阵子,即三树子反抗相亲以来,佑太郎同真弓的关系已经变得极其危险了。
真弓的银座酒吧间五日恢复营业,但客人和女招待要在七日以后才会陆续上班。真弓从年底到年初,回到立川母亲身边,三日中午才返回惠比寿。母亲那里偶尔去一次倒也不坏,但过了两三天后便觉得沉闷和无聊了。
“我可想你啦,‘爸爸’。”
佑太郎刚一进屋,真弓便一下子跳到怀里来了。
“真的吗?”
“干吗不是呢,你把我抛下了十多天,快脱吧!”
佑太郎一边惊讶地看着积极的真弓,一边乐不可支地脱掉衣服。
从年末到年初有了十多天的空白,真弓的身体简直像着了火,而佑太郎也不例外。真弓离开母亲身边返回这个自由的天地里,有种解放感,而佑太郎也有好不容易才躲开律子夫人监视的刺激。
尽管近来佑太郎在这方面不大如意,但由于精力集中,事情进行得很顺利。一小时后,两个人像被海浪冲到沙滩上的海藻一样,贴在床上不动了。
不过,还是年轻女性真弓率先恢复过来。她坐起来,穿上棉睡衣,喝了一杯冷水,然后返回佑太郎身边。
“‘爸爸,爸爸’,起来呀!”
正在打着呼噜、睡得正酣的佑太郎,立刻停止了鼾声,闭着眼答应着。
“光睡觉多没意思呀!”
她捏他鼻子,连推带晃,弄得佑太郎再也无法入睡,只好起来。元旦以来的晴好天气一直持续到今天,下午的阳台上阳光灿烂。
“对啦,我有一件事必须问你。”
佑太郎在沙发上盘起腿来,点上一支香烟。
“你跟我女儿三树子见过面啦?”
“啊,是那件事。”
“恐怕不是单纯的‘那件事’吧?你究竟为什么要见她?”
“三树子小姐没告诉你?”
真弓满不在乎地把茶几上的巧克力抛进嘴里。
“这同‘爸爸’没有关系。”
“我女儿同你见面,能说跟我没有关系吗?前几天,我刚一听说就把我吓了一跳。”
“在律子夫人面前也露馅了?”
“不,只是我同女儿两个人的时候,总算没出大事,但也让我虚惊一场啊。”
“那么,她都告诉你什么啦?”
真弓显得十分开心,翘起她的小下巴。佑太郎叼上烟卷,让真弓给点上火。然后说:
“一说相亲她就逃避,总不愿结婚。大年三十我把她叫到我房间来,想问个究竟。可她默默地一言不发。”
“这叫沉默权!”
“我训斥她说:‘你都这么大年纪啦,打算怎么的?’突然,她反过嘴来问:‘那么,您同真弓小姐的交往是怎么回事呢?’”
“痛快!”
“别开玩笑啦!吓了我一跳,连句话都没说出来。这下子,我还能追问她什么呢?”
真弓赤着脚,吧嗒吧嗒地踏着地板,乐不可支。
“你说说,你到底为什么要去见她?”
“因为直江医师的事呗。”
“什么……”
佑太郎把盘在沙发上的腿放了下来。
“直江医师又怎么啦?”
“你要实在不知道,我就告诉你。三树子小姐爱上了直江医师。”
“三树子她……”
“你太迟钝啦!前些日子我不是警告过你,他们两人可疑吗?”
“不过,直江医师比三树子年纪大上一轮多。”
“年龄差不是问题,我们就喜欢那种年龄的男人!”
“你也一样?”
“也许……”
真弓抢过佑太郎手里的香烟,吸了一口,喷出一股烟雾。
“好啦,这事先不提。那你怎么知道三树子爱上直江医师了呢?”
“她亲口对我说的。”
“可是,三树子并不认识你呀?”
“怪事吧?她认识我。”
“她到这里来过?”
“哪里,她并没到这里来过,你想听吗?”
“怎么都行,快点说吧。”
“那么,答应给我买那个啦?”
“什么?”
“我需要一件丝绸连衣裙。”
“知道啦,你倒说呀!”
佑太郎有点自暴自弃地又点了一支烟,猛吸了两口。真弓顽皮地盯住佑太郎说:
“有一天,我看见直江医师跟三树子小姐在一起漫步,真是天生的一对儿,好像一对恋人。”
“……”
“于是,我凭直感就猜到了她准是你的女儿。可是,她完全不像你,却像律子夫人,也许更漂亮些。以前,我就听我弟弟说过,所以她的大致模样还是心中有底的。后来,我有心搞恶作剧,便给直江医师打了个电话问:‘和您一同走的是不是院长的小姐?’你猜怎样,他如实坦白了。”
真弓为了不使自己陷入不利处境,捏造出了很多假话。
“照那情况看,也许早就出入于直江医师的公寓喽!”
“真的?”
“这可不是谎话。听我弟弟说,在护士们中间也有这样的传言。”
“可是,直江医师已与志村伦子……”
“直江医师即使有两个恋人也毫不足奇呀,连你还有呢。”
“少说废话!”佑太郎急忙制止道,“你说的话,无法使人相信。”
“不想相信就别信。你可知道,直江医师是个拈花惹草的老手,听说跟住院的花城纯子也挺暧昧。”
“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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