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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怎么样,就他脑袋上那几下看来,离死得透透的也不远了。
她把他翻转过来,他很重,完全没有抵抗。他戴着领结,束着皮带,足以把他的手腕脚腕捆绑起来,几分钟的事情。
阿历克斯走向厨房,她抓起放在走廊上的包,回到房间,她拿出了她的小瓶子,跨坐到他的胸口,用烛台强行打开他的下巴时打碎了他几颗牙齿,她把一把叉子折成两截,塞进他嘴里,用来撑开他的嘴,她后退了一点儿,把瓶颈塞进他喉咙深处,一声不吭地往他喉咙里倒了半升的浓硫酸。
这个菲利克斯,当然,被弄醒了。
但没醒太久。
她可以肯定,这些居民楼是那种非常嘈杂的。的确,夜里是很安静,整个城市环绕着它,很美,像这样,十二楼的风景。她试图寻找一些地标,但在这样的夜色里,她找不到。她也没看到附近有任何高架,他们当时应该走的是高速公路,如果是的话,那么巴黎应该在另一边。阿历克斯的方向感……
这间公寓,卫生一团糟,但是菲利克斯很小心他的手提电脑,电脑被装在一个漂亮整洁的皮包里,里面还有些放文件、放钢笔、放电源线的小袋子。阿历克斯打开屏幕,开机,上网,好奇地看了一眼历史记录:黄色网站,在线游戏。她回头看看房间:“这个菲利克斯,真是个大淫虫……”然后,她输入了她的名字。什么都没有,警方还是不知道她的身份。她微笑。她准备关电脑,关机之前,她又重新输入:警方——民意调查——谋杀案,略过前面几个结果,然后终于找到了。他们正在寻找一个女人,涉嫌几起凶杀案,寻找目击者,阿历克斯被标志为“危险”。从身边房间里菲利克斯的状态看来,这个评价不算过分。还有,说实话,她的嫌疑人肖像也可以说相当成功。他们应该是靠着特拉里厄拍的照片才画出来的。毫无疑问,他们肯定拿到了照片。一种空洞的眼神,一张将死之人的脸。换一个发型,换一个瞳孔颜色,就会完全换一个人。这就是她要做的。阿历克斯“啪”地合上电脑。
离开之前,她又看了一眼这个房间。足球奖杯散乱在床上。那块地方血迹斑斑,还有不少团起来的头发。这像是一个足球运动员在一个大家猜测会进球的射门时刻的精彩抓拍。但这个进了球的运动员,在他的床上,看起来并没有太多胜利的喜悦。酸腐蚀了他整个喉咙,只看得见一堆肉,白的红的模糊一片。感觉稍微用点儿力,就能把脑袋拽下来。他眼睛一直睁着,瞪得大大的,但感觉有一层阴影笼罩了它们,一块晦暗的面纱黯淡了他的目光,像是长毛熊玩偶的玻璃眼珠,阿历克斯就有一个这样的玩偶。
阿历克斯都没有把他翻身,在他身下一阵摸索,在他的衣服口袋里找那串钥匙。终于她下了楼梯,来到停车场。
她打开车门,然后上了车。
五秒之后,她发动了车子。她把窗子开到最大,冷却的烟草的味道让人作呕。阿历克斯想起菲利克斯刚刚戒烟,这是个好事。
快到巴黎门前,她转了个弯,把车临时停在运河边,铸造总局仓库对面。巨大的建筑沉浸在夜色里,像一个史前动物。阿历克斯只是稍稍想了一想在里面经历的日子,便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她打开车门,走了几步,把菲利克斯的电脑往运河里一扔,便又上了车。
在这个时间点,不出二十分钟,就可以开到音乐城的停车场。
她把车停在地下二层,把钥匙扔到一个下水道,然后去坐地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