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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既然你说是半小时……你会把我送回来吧?”
他什么都会答应,菲利克斯。但是他感觉好像和阿历克斯之间进展得并不顺利,她似乎不觉得和他聊天有意思。第一次,走出餐厅时,他感觉自己没达标,刚才在电话里,他感觉自己也处于下风。就在他快放弃的时候,她给他打了电话,这让他高兴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然后现在,这个夜晚。首先是这家餐厅,他到底在想什么?被逮个猝不及防,你还能怎么说呢……这个女孩给你打电话,她就躺在她的床上,她跟你说,今晚,好的,今晚,哪里?然后显然地,你就迷失了,你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了,然后……
一开始,她很乐意挑逗他。首先,她选的这条裙子。她当然知道这会产生什么效果。她没失算,当他看到她,可以说他的下巴就快掉到地上了。接着,阿历克斯说:“晚上好,菲利克斯……”说着就把手放到了他肩上,然后她的嘴唇在他脸颊上轻轻滑过,非常快,像是非常随意。菲利克斯整个融化了,这让他心烦意乱,这样一个吻,因为这可以是在说:“好的,今晚。”也可以是在说:“我们是好伙伴。”好像他们是同事一样。阿历克斯最擅长这样的事情。
她听着他说工作的事情,扫描仪、打印机,公司,晋升的机会,远不及他的同事们,还有月末的数据,阿历克斯发出一个崇拜的“噢”,菲利克斯找到了自信,他感觉自己渐入佳境。
这个男人让阿历克斯感到有趣的,当然是他的脸,他的脸在她身上能激起强烈的、令人迷失的感觉,但更重要的,是看到他强烈的欲望。她是为这个才来这里的。他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在咆哮着:他想要她。只要一点点火苗,他的男子气概就会随时爆发。当她对着他微笑时,他神经紧绷,感觉他随时要掀桌子。他第一次见到她时就已经这样了。早泄?阿历克斯心里嘀咕。
所以接下来,他们到了车上,阿历克斯把裙子往上提了一提,有点儿过了,他们才开了十分钟,他已经不能自控地把手放在了她的大腿上、大腿根部。阿历克斯什么都没有说,她闭上眼睛,内心偷笑。当她再次睁开眼,她看到他,觉得可笑,他看上去像是要立马在车上就操她,就在这城郊大道上。啊,就是这里,这个城郊大道,他们刚刚路过维叶特门,就在这里,特拉里厄被一辆半挂车碾碎了,阿历克斯感觉置身云端,菲利克斯把手又往上挪了一挪,阿历克斯阻止了他。她动作冷静又热情,与其说是一个禁令,不如说是一种承诺。她想方设法扣住了他的手腕……如果他继续这么下去,他不可能完整地到达目的地,他会半路就被欲望炸飞。他们没有说话,车里的氛围是显而易见的,炙热得就像是悬在导火线上面闪闪发光的烟火。菲利克斯开得很快,阿历克斯并不担心。高速公路之后,是一大片居民区,一条破败暗淡的楼梯通往居民楼。他匆匆忙忙停了车,转向她,但她已经下了车,裙裾平平地划过他的手。他朝建筑物走去,裤子门襟处鼓鼓的,她假装没有看到。她抬起眼,台阶至少有二十级。
“十二级。”他说。
台阶旧旧地塌陷着,墙壁很脏,四处覆盖着淫秽的字眼儿。信箱都被捅破了。他觉得很羞愧,满脑子想着,他本应该带她去宾馆的。但“宾馆”这个词,在走出餐厅的时候就说,立马就会显得太过直白,就像在说:“我想操你。”他不敢。而突然,他就觉得羞愧了。她对他微笑,表示她并不介意,的确,她真的不介意。为了让他安心,她又一次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而他在找他的钥匙,她给了他一个吻,短促而温热,在他脸颊下端,靠近脖子的地方,这一下让他浑身战栗。他停了一下,又重新转动钥匙,推开门,开了灯,他说:“进来吧,我马上过来。”
单身汉的房间。离婚的人的房间。他冲进房间。阿历克斯脱下她的外衣,放在沙发上,又回过头来,看着他。床没有铺,其实什么都没有整理,他三下五除二地清理着。当他看到她还站在门口,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了声抱歉,加快了速度,他急着快点清理完毕,阿历克斯看着他竭尽全力。一个毫无亮点的房间,一个没有女人的男人的房间。一台旧电脑、一堆散乱的衣服、一个老旧的公文包、一个陈旧的足球奖杯放在书架上,一个画框里装着一张工业复制品的水彩画,就像宾馆房间里会放的那种,还有满溢的烟灰缸,他跪在床上,俯身向前,拍打着床单。阿历克斯靠近他,就在他身后,她用双手把足球奖杯高高举过他头顶,一下往他后脑勺砸去,第一下,大理石底座就至少进去了三厘米。沉闷的一声响,像是空气在震颤。这一击的力度使阿历克斯失去了平衡,她往旁边靠了一下,又来到床边,找到一个更好的角度,重新举起手臂超过他头顶,瞄准好,使出全身力气,用奖杯再一次狠狠砸下去。底座的边缘砸碎了枕骨,菲利克斯四肢伸直趴在他的肚子上,急剧地抽搐……他死定了。可以省点力气了。
可能甚至他已经死了,是植物神经系统还在让他继续抽搐。
她靠近,好奇地俯下身子,抬起他的肩膀查看,啊不,他看上去只是失去了意识。他哼哼唧唧,还在呼吸。甚至他的眼皮还在跳动,这是生理反射。
他的头骨已经完全碎裂,所以临床上来讲,他已经半死。可以说,快死了。
所以还没死透。
还有别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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