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8年(1/2)
1月7日,星期五
昨天,芙蕾雅和我在切尔西市政厅结婚了。出席者:新郎和新娘,我母亲,恩卡纳茜欧,芙蕾雅的父亲乔治,她哥哥罗宾。婚礼后,我们沿马路走到八钟酒吧,喝了几杯。婚礼很低调,但我们的幸福圆满了。只有母亲闷闷不乐;她说她很喜欢芙蕾雅,但又补充道:“你总不能一天之内就把洛蒂那样的人给忘了呀。”我提醒她,洛蒂和我已分开八个月了。“我感觉好像只有一天。”她坚持说。
接着,大家各自散去,芙蕾雅和我回到德雷考特大道的公寓。我们吃了午餐,在阴冷的天气中去巴特西公园散步。回来后,我们看书,用留声机听音乐,然后吃晚餐。
“我太开心了,”我们躺在床上紧紧相拥时,我对她说,“我觉得我快爆炸了。”
“嘭!”她说,“年轻夫妇在切尔西的一套公寓中同时爆炸。”
3月17日,星期四
我重新拿起这本日记,是要记下:(1)我写完了《圣让的夏日》的第三章;(2)芙蕾雅今天早上宣布她怀孕了。我们曾说过试着要个孩子,可我怎么也没料到成功来得如此突然。当然,这个消息让我想起莱昂内尔,今年我只跟他见过一次。保姆带他来到诺维奇的一家酒店(我在那天订了个房间),我跟他相处了几个钟头,我试着跟他一起玩,逗他开心。他对我疑心很重,总是去找保姆。那次的经历真是令人难堪。可怜的莱昂内尔——他将会成为我们无爱婚姻最大的牺牲品吗?不知为何,我感觉芙蕾雅和我的孩子将会幸运得多。有一件事是肯定的:我们得另找个住处了。
(4月)
还有哪一年的春天比今年的春天更脏?天气阴冷而多雨——又多雨,又阴冷。华莱士让我跟《周日参考》签了合约:十篇文章,五百英镑。从西班牙回来后,我的储蓄和稿费都有了可喜的增长。
芙蕾雅身体不错,没有说早起有恶心想吐的症状。上周我又在诺维奇跟莱昂内尔待了一天。现在这已成了惯例。我订一天的房间——在某个中间地点——保姆带着莱昂内尔从索普坐出租车来跟我会面,一直待到他明显表现出疲倦或无聊,或两者皆有后才离开。
昨天晚上,跟特维尔·史蒂文斯愉快地共进晚餐。特维尔说,早在一九三六年西班牙内战之前,他就清楚战争是不可避免的了。从加泰罗尼亚传来坏消息——弗朗哥的军队每天都在迅速推进。天哪,西班牙。这如同一个疯狂的梦境。还有,我该怎么处理福斯蒂诺·帕雷迪斯的米罗画作呢?特维尔说,我们也快跟德国开战了。我没有理会他的警告。我想的是我们在巴特西找到了刚好租得起的房子。
(7月—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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