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 惊吓馆的惊吓箱(1/2)
1
从九月底开始,a市陆续发生性质恶劣的刑事案件。那段时间里,市内发生了多起手法类似的闯空门和抢劫案。虽然不见得是同一名凶手所为,不过始终没有听说有人被逮捕的消息。
小葵告诉我六花町也发生了小偷潜入家里行窃的案件,是在我们拜访惊吓馆的第二天。深夜里,有好几辆警车开到了六花町,引发了附近居民的骚动。
“听说凶手是高个子男人,也有可能是女人。这个人穿一身黑,还戴着毛线帽和很大的口罩,让人看不到他的脸。他用刀子威胁人家,然后拿走钱和珠宝。这是我姐姐从社团学姐那里听来的消息,听说那位学姐的爸爸是报社记者。”
小葵有一个大她四岁的姐姐,名叫奈波,现在在念高中。
“为什么说‘也有可能是女人’?”一听到小葵描述,我内心就浮现出了这个疑问,“就算脸被遮住了,但是从声音和体型不是依然可以判断出小偷究竟是男是女吗?”
“那是因为——”小葵得意扬扬地答道,“小偷闯进去的那户人家只住了一个老太太,她已经八十岁了,虽然身体还很健康,但是视力很差,根本看不清楚小偷的体型。”
“那么,她也有重听吧?”
“我想应该有。不过,听说凶手好像是用很奇怪的声音说话。”
“奇怪的声音?”
我突然想起了古屋敷先生在“梨里香的房间”里用腹语表演的“梨里香的声音”。
如果凶手是用那种声音说话,老人家或许真的分不清对方究竟是男是女。
“好像一直没有抓到凶手,所以妈妈一直叮咛我要特别小心奇怪的人,啰唆死了。”
要说啰唆,我家也是。
要小心门窗;一个人在家时任何人来敲门都不可以开门;如果发现陌生人在大楼里四处张望,就要把对方当成变态或是小偷——爸爸反复叮咛我这些事情。难道这是前检察官、现任律师的职业病吗?
“俊生家没问题吧?”小葵有些担心地说道,“等那位帮佣的太太回去后,家里不就只剩下他和他外公两个人了吗?”
“的确如此。”
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是小葵似乎非常喜欢俊生。她说我们虽然同岁,但她就是会不由自主地把俊生当弟弟看待。
“我一直想有个弟弟或妹妹。”
听她这么说,我反问道:“为什么?”
“因为当妹妹实在太吃亏了。”她语气平淡地回答我,两颊却气鼓鼓的,“不管什么事都是姐姐优先,如果我下面还有弟弟或妹妹的话,情况说不定就不一样了。”
“这个嘛——谁知道呢?”我歪着头,想起了十志雄在世时的情景。
我们家是否发生过小葵所谓的“兄弟姐妹之间的不公平待遇”呢?
我记得的确是有过因为“他是哥哥”,所以应该“优先”的情况;但更多时候因为“他是哥哥”,所以反而要负起相应的“责任”。
如果是我在学校被其他同学欺负,甚至被逼到走投无路而不得不反击、导致对方死亡的话,爸爸也会像十志雄自杀时一样,追究我的“责任”吗?
想到这里,我叹了口气。
2
先不管要不要带小葵去这件事,到了第二周的星期天,我又想去找俊生了。除了古屋敷先生的病情以及用梨里香表演腹语这两件事,我还有很多问题想问他。不过,我最关心的是在那之后俊生的身体状况。
但是每次打电话过去,都是古屋敷先生接的。他每次都说,在那之后,俊生的身体状况不是很好,不希望我去找他。听说每年的这个季节,俊生的身体状况都会变得很差。
我虽然很担心,但也不能就这么直接找上门去。然而即使如此,我还是想做些什么,否则真的是坐立不安。因此,在那个星期天——十一月六日的傍晚,我骑着自行车前往六花町。
只是,我不敢靠近惊吓馆——万一在附近打转时被古屋敷先生发现那就尴尬了,而且我总觉得被发现的话一定会挨骂。因此,我爬上了惊吓馆所在的屋敷町郊外那个靠近东边的小山丘。
那个小山丘上有个小公园,官方名称是“六花第二公园”,不过这一带的小孩大多称它为“小公园”。从山丘后面下去,穿过阴暗的树林,便会来到一个古老的墓地。其实,这里本来是被称为“墓地公园”的,因为“墓地”与“小”发音相似 [4] ,所以才叫“小公园”——这是俊生告诉我的。
在小公园西边的角落里,有一块空地刚好可以眺望到古屋敷家——这也是俊生说的。俊生则是以前从姐姐梨里香那里听来的。
因此我才想爬到山丘上,从那个地方看看惊吓馆的状况。
公园前面的马路上停着一辆车子,是蓝色的双人座敞篷车,车子里面没有人。我并没有特别在意,骑着自行车就进到公园里了。
这时,天已经开始黑下来。
我穿过没有半个人影的小公园,走向所谓的“西边角落”。我可以看到美丽的夕阳。在暑假最后几天第二次见到俊生时,天空中的夕阳呈现出不可思议的颜色。当时的情景我始终牢牢地记在心中,而此刻的夕阳和当时的情景似乎一模一样。
公园的外围有一圈低矮的铁栅栏,栅栏的另一边则耸立着高大的树木,遮住了我的视线。我挺直身子,跨过栅栏,从树木之间的缝隙可以隐约看见山丘下的街道,但是我不知道在哪一边才能看到我想看的房子。
我慢慢地从这头走到那头,就是找不到那栋房子。究竟是地点不对,还是必须等到冬天树叶都掉光才看得到呢?
“喂!”
突然,有个声音从天而降。真的就像字面所说的,是从上方传来的,我吓了一跳。
“难道你也是来看惊吓馆的?”
事后每当想起此时的情况,我就觉得既懊恼又丢脸。那个声音的主人并非故意躲藏在某处,而是一直坐在我背后几米远的“那个”地方。可是直到他出声叫我,我都没察觉到他的存在。
“你也爬上来吧。”男人对我说道,“正如我想的那样,这里可以看得很清楚。”
那个地方,其实是个非常寒酸的公园游戏设施——老旧的立体方格攀爬架,用漆着深蓝色的铁管建造而成的城堡。男人就坐在上面,低头看着我。
3
“你看,就是那边那栋灰色屋顶的洋房,就算是盖在神户的异人馆街 [5] 也不会显得如此突兀。喔,二楼有装着彩绘玻璃的窗户,玄关大门上也有彩绘玻璃呢。从外观看来,一点儿也不像是会让人受到惊吓的房子,但是大家却都叫它惊吓馆。”男人一边用双筒望远镜远眺,一边说着。
我搞不清他是在对我说话还是自言自语,反正很难听清楚。
“嗯,怎么了?”男人低头看我。
“你不上来吗?你不是也想看那栋房子吗?”
“啊……不,呃,也不是那么想的。”
“你可骗不了我。你刚刚一听到‘惊吓馆’,一边的眉毛就挑起来了。我猜对了吧?你该不会是那家孩子的朋友吧?喔喔,看来我又猜对了。”
男人露出微笑。
“快上来吧。不用那么提防我,我不是什么可疑的家伙。”
就算他这么说,我还是觉得他的打扮看起来十分可疑。
他穿着黑色衬衫、黑色外套和黑色长裤,全身都是黑的,年龄大概和爸爸差不多。为什么这个男人会一个人在公园的攀爬架上用望远镜窥看惊吓馆呢?
我越看越觉得他实在很可疑,太可疑了。
虽然这么想,但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照他说的那样去做了。我爬上了铁架,在离男人有点距离的地方坐下。
从这里的确可以清楚地看见六花町内的每一栋房子,我很快就找到了古屋敷家。
“这个歌剧望远镜的倍数虽然不高,不过要不要试试看?”
可疑的男人将望远镜递给我,我战战兢兢地接过来。将镜片贴近眼睛时,我感到很害怕,脑海里浮现出“俊生的房间”中那个形似望远镜的惊吓箱。
“啊,看见了。”当望远镜正确无误地对准惊吓馆时,我小声地叫了出来。
“你能看见二楼的彩绘玻璃吗?”
听到男人这么问,我透过望远镜着着惊吓馆,默默地点了点头。
“上面画的是什么图案呢?”
我听到男人这么问时,不自觉地回答他:“那上面画的是蝴蝶,非常漂亮的绿色蝴蝶。”
“喔,绿色的蝴蝶啊。你去过那栋房子吗?”
“呃,这个嘛……是啊……”
“原来如此。”
我放下望远镜,用眼角偷瞄着正在点头的可疑男人,他好像有点儿不太高兴似的抿着双唇。
“其实我刚刚才去拜访过那栋房子,但是一下子就被赶出来了。那个白胡子老人就是屋主吧?名字是古屋敷龙平吗?你朋友是他的外孙吗?”
“啊,是啊,他叫俊生。”
“我是有事到这里,所以顺便去看一下那栋房子。虽然我是抱着进不去的想法前去拜访,不过看那样子,无论去几次,都是同样的结果吧。”男人遗憾似的抿着嘴唇。
我好奇地问他:“请问你为什么要去古屋敷家?那里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a市六花町的惊吓馆从某个方面来说,可是相当有名的建筑,所以我一直很想去拜访,趁机好好地观察馆内的状况。”
“这样啊。”
“你知道那栋房子为什么被称作惊吓馆吗?”
“我听说过很多传闻。”
“好像是这样。”可疑男人将双手放到脑后,瞄了我一眼,“你要小心那栋房子。”
他出乎意料的警告让我很困惑。
“为什么?我要小心什么?”
“听说那栋房子是三十年前建的,当时屋主委托的是在某个方面非常有名的古怪建筑师。”
“啊?”
“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他生前在各地设计了不少稀奇古怪的房子,不是有着奇怪的外形或构造,就是在房子内部某处隐藏着机关。比如十角形的房子,还有整个房子里都是时钟,或是以诡异的面具为主题的房子,等等 [6] 。”
“是吗?”
我最初只是觉得很有趣,但是他接下来说的话却改变了我的想法。
“而且,他设计的房子里都发生过恐怖的杀人案件。”
“杀人案件?”
“对,也就是说——”可疑男人双手抓着攀爬架的铁管,长长的双腿晃来晃去,“只要是那个建筑师盖的房子,都很不吉利。”
“不吉利的意思是——”我吞了口口水,“那些房子被诅咒了吗?”
“是啊,简单来说就是这样。”
“怎么……可能?”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看向刚才拿望远镜窥看的地方。虽然我不太相信“诅咒”,但是“恐怖的杀人案件”足以令人毛骨悚然。
“我到最近才知道那栋房子,也就是惊吓馆的存在,所以做了一些调查。结果正如我所预料的,前年春天,那栋房子里也发生了某个案件。”
“前年春天?”我急忙向他确认。
“你知道这件事吗?”
“那也是杀人案件吗?”
“是的,看来你似乎不了解详细状况。”可疑男人皱起眉头,开口说道,“被害者是当时念初一的女孩梨里香。”
“啊……”
“她是古屋敷龙平的外孙女,也就是你朋友的姐姐。她在二楼自己的房间里被人用刀杀死了。说不定就是你刚刚看见的那间有彩绘玻璃的房间。”
我虽然觉得有点意外,同时却也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我想起了被问到梨里香的死因时,俊生口中说着“事情有点复杂”时的阴郁笑容。
“这不是适合说给小孩听的故事。”看我沉默不语,可疑男人有点困扰地歪着头。
我把望远镜还给他。
“我得走了。”他瞄了一眼手表后低声说道,接着跳下攀爬架。他的身材,从背后看去跟黑影没什么两样。
在夕阳照耀下,“影子”转身对我说道:“你是骑自行车来的吧?回家路上要小心,也要小心那栋房子。”
可疑男人这么说完后,就消失了。不久后,从公园入口处传来汽车引擎的低吼声。
4
“那很可疑!太可疑了!”第二天,我告诉小葵昨天发生在小公园的事情,她立刻这么断定,“他一定就是那个小偷!全身上下都是黑色的,而且长得又高,那一定是闯入老太太家的强盗。”
我也很怀疑那个男人的身份,但是那个传闻中的小偷会直到现在还待在六花町一带,随随便便告诉偶然遇见的小孩那些事情吗?而且,还有那辆双人座的蓝色敞篷车——对闯空门的小偷或是强盗来说,车太豪华了,感觉很不相称。
“说不定他正在打俊生家的主意,所以才事先去侦察。”
被小葵这么一说,我才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说不定真的就是如此。在他侦察的时候,我恰好去了那里,他为了掩饰原本的目的,才对我说了那些话。
“什么古怪的建筑师,还有被诅咒的房子,一定都是骗人的。永泽,你被骗了。”
“是……是这样的吗?”
“当然是。”
“但是,那样的话——”我怎么样都无法释怀,“梨里香的事情又该怎么说?前年春天梨里香在那栋房子里被杀,难道也是骗人的吗?”
“呃,嗯,那个嘛……”
讲到这里,我们两人都闭口不语。
有几个方法可以确认这件事情,比如询问身边的大人,或是找出以前的新闻报道,当然,也可以直接问俊生。
如果那男人说的是真的——
那么,梨里香为什么被杀?又是被谁杀的?
在“梨里香的房间”里看见的腹语人偶,也就是梨里香的脸,又缓缓地在我脑海中浮现。她的嘴巴一张一闭,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俊生曾经说过的话。
——我想,姐姐或许是恶魔。
5
我偶然碰到俊生的家教,也就是小葵的表哥新名努大哥,是在那个星期六——十一月十二日傍晚的时候。
那天,爸爸照例因为工作要很晚才回来,我在英语会话课结束后独自绕到车站前的快餐店,打算用吉士汉堡、薯条和可乐当晚餐。
这时候,我在店门口发现曾经见过的红色摩托车,挂在安全帽挂钩上的银色安全帽也有印象。难道是……我环顾店内,发现新名大哥正叼着烟坐在窗边看书。
我主动跟他打了声招呼。他瞬间露出了讶异的表情,随即撩起深褐色的长发。
“我们在古屋敷家见过,我是永泽三知也。”
“啊!对、对,永泽。”
新名大哥脸上浮现出亲切的微笑,合上正在看的书。
“你跟小葵同班嘛,还真是巧。”
“你住在这附近吗?”
“我住在神户市内的大学附近。今天去古屋敷家上家教课,刚回来。”
“咦?家教的时间是星期六吗?”
“之前是讲好一个星期上三天,不过最近时间很不确定,要看俊生的身体状况。”
“这样啊……”
“坐吧。”
我将放着吉士汉堡、薯条和可乐的托盘放在桌上,在新名大哥的对面坐下。
“俊生他还好吗?”我问了自己最在意的事情,“上上个星期天我去他家玩……啊,湖山同学也去了。在那之后就没见过他了,他外公说他身体状况变差了。”
“听说是每到这个季节就会恶化。”
“啊,对,我也听说了。”
“他身体本来就很虚弱,现在,连脚也出了问题。”他将装满烟蒂的烟灰缸拉到手边,从衬衫口袋里拿出香烟盒和打火机,“他现在双脚无法受力。今天虽然有点站立不稳,不过多少还能走路。据说有时候得靠拐杖,更糟糕的时候连拄拐杖都没办法行走。”
“是什么病呢?”
“原因不明。”新名大哥神情微微严肃了些,点了支烟,“据说这几年都是这样,一到秋冬状况就会恶化,不过春天时病情就会消失。而且,只要双脚状况变差,他就常常会跌倒或是撞到东西,结果全身都是伤痕。”
“所以他精神不好?”
“是啊,的确不太好,或者该说他精神不佳是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他饲养的蜥蜴和蛇舅母不见了,所以他十分沮丧。”
“咦?撒拉弗和基路伯不见了吗?”
它们是怎么从水槽里爬出去的?我不禁觉得奇怪。是忘记盖上铁丝网的盖子了吗?还是有其他原因?
“对了,我要问你,”新名大哥突然换了语气,“一个小学六年级的男孩,为什么会在星期六的这时候单独出现在这里?”
“我爸爸……因为我爸爸很晚才回家。”我照实回答了新名大哥的问题。
“所以你就拿汉堡当晚餐了?”
“嗯,是的。”
“那你妈妈呢?”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看到我默默地摇了摇头,新名大哥似乎明白了。
“原来如此。你是独生子吗?”
“啊,这个嘛,其实是……”
这是我第二次和新名大哥见面,第一次也只是在古屋敷家的玄关简单地说过几句话而已。但不知为什么,我却有种想告诉这个人所有事情的冲动。我自己都对突然涌起的冲动感到不可思议。
“原来如此,那你真是辛苦了。”
听完我的话,新名大哥将手撑在桌上,手指抵着下巴。
“撇开你哥哥的事不谈——”他的双眼透过浅色镜片直视着我,说道,“我和你有过同样的经历,就在我念初中的时候。”
“咦?”
“我父母因为某种原因离婚,我跟着父亲。在那之后,我从来没见过母亲,也不知道她现在的状况如何。小葵家是我父亲这边的亲戚。”
我觉得很惊讶,不知该作何反应。
“就我自己的经验而言,小孩子对新环境的适应能力比大人还要高出许多,所以你一定没问题的。”
新名大哥又重复了一遍“没问题的”,之后便不再谈论这个话题了。
6
在那之后,我开始吃已经凉了的吉士汉堡和薯条,新名大哥则叼着烟,翻开了刚刚在读的书。那是本很厚的文库本,我隐约看见书名是“献给虚无的供物”。事后我才知道,那是一本由中井英夫写的著名推理小说 [7] 。
“那个……这么说来,俊生的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呢?”我将吉士汉堡和薯条统统塞进胃里后,问了新名大哥这个我一直很在意的问题。“该不会,呃,已经死了吧?所以才会被他外公接来一起生活。”
“我不太清楚详细的状况,不过——”新名大哥将书签夹在书里,然后答道,“我刚开始上课的时候,古屋敷先生曾经告诉过我关于俊生母亲的事情。听说她生了重病,现在正在住院。俊生非常在意这件事情,所以古屋敷先生拜托我不要在俊生面前提起他母亲。”
“他妈妈生病了啊。”
“至于他父亲,当时古屋敷先生完全没提起。俊生的母亲是古屋敷先生的女儿,可是俊生却姓古屋敷,所以他爸爸应该是入赘的,不知是离婚了,还是死了。”
“那你知道梨里香的事情吗?”
“嗯,我知道。”新名大哥点点头,将右手中指抵在额头正中间,“梨里香就是前年春天去世的俊生的姐姐吧?我也听说了那具叫‘梨里香’的人偶的事情。上星期小葵告诉我,古屋敷先生用那具人偶表演了腹语,是在一楼最东边的‘梨里香的房间’里看到的,是吗?”
“嗯,是的。”
“之后我也问过俊生关于那具人偶的事情。俊生有点困扰地告诉我,古屋敷先生似乎真的相信死去的梨里香的灵魂寄宿在那具人偶中。”
“听说梨里香在前年……”
被人杀害了……正当我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这件事时——
“对了,永泽同学,”新名大哥突然开口说道,“俊生很关心你。”
“关心?什么意思?”
“今天——十一月十二日是你的生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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