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了,我曾经的思念 1(1/2)
美国的《人物》杂志上曾刊登过对松崎玲王奈的采访报道。我是在瑞典斯德哥尔摩的一条旧街区的书店里买到这本杂志的,报道中主要介绍了她的近况,包括新近参演过的影片,也提到了她初来乍到时在美国电影界的一些经历,其中有些说法甚至相当尖锐。
那次采访是一九八七年上半年的事情,正是她担任主演的第二部大片《阿依达,一九八七》正式公演的前后。采访中她对记者这样说:
“影片《阿依达》拍摄结束后的那段时间里,我接不到什么自己想演的戏。电影在日本受到冷遇,西海岸这边一时又没有合适的事可做,那时我心里真是烦到了极点,总想做点儿什么来寻找刺激。我甚至想过出去干点粗活,打工卖力气也行。我本来就是做好了这个准备才到美国来的。多亏我身边没交什么强盗朋友,不然他一个电话打过来:‘嗨,玲王奈,我们一起抢银行去吧!’我也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去。
“当时我十分相信自己的实力,认为自己绝对能够获得成功。我也曾经有过辉煌的经历,而且我有语言方面的优势,能说东西方好几种语言,对自己的演技也充满信心。我那时身体也比现在要强壮得多,所以十分自信地认为,即使是体力消耗很大的动作片的角色,只要我肯接下来,就能把身体状态调整到剧情需要的水平。导演说九点集合的话,我肯定会在十分钟前到达拍摄现场。我想这一行的规矩你也知道,稍微大牌点的演员架子都挺足,别说九点以前到现场,磨蹭到十点也许还没露面,来了之后还要卖乖讨巧:‘各位好!今天咱们是几点开拍呀?’但我初来乍到,在摄影师和导演们的眼里不过是个从东方来的花瓶而已,谁也不指望我能拿出什么新鲜演技。他们以为我站在镜头前面,就只能和在东京出席时装发布会时似的,在t型台上随便走几圈了事。可是我一上场,要做的动作几乎都一次到位,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甚至有几组画面拍出来后还能多次使用,弄得连我自己都十分惊讶:‘什么?今天的活儿这么快就干完了?’那种心情你能理解吗?
“我的经纪人什么也没教过我。我一对她讲自己焦虑,她就回答说:‘ok,玲王奈小姐,你很有进取心,这种精神很要紧。’接着一连介绍了几个剧组给我。但是和他们接触后我发现,那些剧本内容都没什么吸引力。偶然有几部剧本让我感兴趣,想要好好施展一番演技,可是对方剧组又看不上我,借口他们要的是白人女性。有位导演看了我主演的《阿依达》后找到我,想让我在他片里演个小角色。可是我一看剧本,戏里只需要我演一个年轻艺妓,或者演一个多情的日本女子,和到京都出差来的外国青年实业家产生恋情什么的。剧本中要求我在短短一周里结识这名外国青年,然后带着他在京都一些古寺到处转转,和他接吻,再和他上床,然后那个男人离开日本,回芝加哥的老婆孩子身边去。你说演这种角色能有什么出息?难道这就是我一直憧憬的好莱坞的演艺生活吗?我感觉无聊透顶,后悔来到这里,甚至觉得生活还不如在东京有意思。那时我很认真地考虑过回国去的问题。
“那年夏天我的经纪人又来劝我,说是能替我找一个临时的模特工作,让我和几个女孩到巴黎去试试。她说,你在履历书里写着曾经在东京当过模特,要是觉得这儿的生活无聊,倒不如试试这个工作。那些当红的名模大多数是在欧洲成名的,要说时装,还是欧洲比较正宗。不过那儿的竞争太激烈,简直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好比几条鲨鱼放进一个游泳池,让它们拼命厮杀,看谁能笑到最后,谁被咬死。但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她似乎觉得这份工作很好玩。
“那次旅行真是糟糕透了,至今回想起来还觉得心里不舒服。旅程中发生了许多不如意的事,虽然也有些事情给人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但是总的来说太让人失望了,我这辈子真的不想再去第二回。我觉得自己就像是任人挑选的商品,旁边再放张价签,只要看中了就可以拿走,任人摆布。我想现在还是一样,那个行当里的情况不会改变多少。
“我到了巴黎以后,就和其他三位和我一样临时被叫来的女模特一起被扔在一间宾馆里。我们四个人里没有一个能说法语的,接我们去那儿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也不见了,那时我们几个真是非常担心。和我在一起的i(那篇报道里提到了她的真名)当时还没什么名气,但现在已经成了一位超级名模。那时她和普通女孩没什么区别,甚至晚上睡觉时还得让人哄着,要是没人跟着照顾,她简直都活不下去。我还真觉得她挺可爱的,至少刚开始时是那么认为的。
“第二天早晨,那几只大灰狼全露面了,‘嗨!姑娘们,晚上睡得好吗?对繁华的巴黎早晨有什么印象?i小姐,你的工作来了,是给l杂志拍封面广告,会有一些暴露的镜头。马上跟我走!’
“那时我们几个谁都没想到过要拒绝。给我安排的工作也不好做,那是在海滩上,脱光衣服后再抹上点稀泥,在海边的沙子里一躺就是半天,全身晒得火辣辣地痛。我好容易刚去完体毛,又被晒成那样,弄得我好久都没法上镜头。
“回到宾馆后只见i气哼哼地在发火。她告诉我,对方问她同不同意拍全裸写真。我一听也挺生气,马上给我的经纪人打了个电话,直接告诉她,我和i明天不干了,要回去。不过到了晚上i的举动却变得很奇怪,整个人摇摇晃晃地站不稳,而且说好的事情又全忘了。吃完饭以后,一位当地有名的摄影师在她套间里开了个派对,中间端上来一个大银盘,上面摆着满满的小袋可卡因。我这时才明白,原来她还是一个瘾君子。我想我们这些人在他们眼里全都一样吧?
“现场来的一群人里有时装杂志主编,还有所谓法国青年艺术家,他们把我们当仙女似的使劲夸了半天。那位i小姐刚才还气鼓鼓地不说话,这会儿又嘻嘻哈哈的,觉得挺开心。
“那些自称是艺术家的人里虽然也有好人,但在我的眼里他们无异于一群饿狼,个个都色迷迷的,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就会凑到你身边,不是把手搭在你肩膀上,就是伸手偷偷搂一下你的腰,要多恶心有多恶心。现在想起来,那种做派大概就是所谓法国社交界的通行模式吧,不管是洛杉矶的男人还是东京的男人都做不出来。我实在很看不惯这些,觉得自己就好像是个妓女被他们叫到那里去似的,何况当时我们身上还有着当演员那点儿优越感呢。
“刚过了一小会儿,i在洗手间里大声喊我过去,满脸醉醺醺的样子。我过去看看她到底怎么了,发现她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上完洗手间连裙子都提不上去了。
“那阵子我也跟着沾上了毒品,回美国去的事也不提了。当时我还觉得挺高兴呢,吸过毒浑身像火烧似的发烫。过了几天,这家宾馆里又开了一次更小型的私人派对,那天连我自己也喝得酩酊大醉,提不上裙子了。从洗手间出来,我只穿了一条短裤,上身围着一件披肩,出现在派对里的时候反而博得满堂喝彩,那些人还抢着跟我合影呢。
“可是再荒唐的事我是不会做的,我自己能把握得住自己。好歹我也是个演员,现在这份工作只是来玩一玩,我可不想因为这份临时工作让自己掉了身价。所以我虽然沾过几次毒品,但是滥交的事我绝不会干。
“不过,真正开眼的是之后到罗马去的那一趟。在那里工作结束之后经常需要来点刺激,那帮摄影师从来不会马上回老婆那里去,总要尽情享受一番。那时的情景真叫人看不下去。晚会上还有不少本地的无名模特,吃过晚饭后,其中有个女孩跳到铺着台布的桌子上站着,裙子下面连内裤都没有穿,什么都能看见。我回头一看,其他那些女孩全都在男人腿上坐着呢。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