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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一封匿名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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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我在客厅的电话机旁边复习功课。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哥哥昨天晚上没回来,估计要到下午才会现身。爸爸妈妈都到市场去了。10点35分,电话铃声把我从福楼拜的《情感教育》中惊醒。

“喂,是你吗,卡桑德拉?”我问道。

“是的,埃尔万。今天下午克莱亚要请我吃点心,说有事情告诉我。你记得去找朱尔,问他那篇作文的情况。”

“好的,没问题。我正在看你给我的复习卡片呢。下午我去找朱尔。”

“好了,我听到我爸爸散步回来了,我得挂电话了。”她话音刚落,电话就断了。我耸耸肩,她爸爸管得真严。

朱尔住在小学附近的一座独栋小楼里,我和他就是在那所小学里认识的。我还记得他家到处挂着他爸爸身穿军装和朋友们在一起的照片。朱尔爸爸是个很严厉的人,面庞瘦削而坚毅,从来都不会轻易让步。但不幸的是,他儿子朱尔学会了耍花招,经常跟他顶嘴。

像往常一样,朱尔的妈妈非常亲切地接待了我:“真高兴见到你,你都有好久没来我们家了。不过朱尔还在床上睡觉,你先坐,我去叫他。”

朱尔的爸爸向我点了点头,算作打了招呼,然后就又埋头拼装一架模型战斗机去了。

“您好,先生。”我问候道。

我在客厅里坐着,默默地等待。期间,我还有礼貌地恭维了一句:“您的飞机真漂亮。”朱尔爸爸淡淡地答道:“你什么都不懂,就跟我那古怪的儿子一样。”我有些尴尬,好在朱尔终于出现了,脸上带着一贯的刚睡醒的神情。与往常不同的是,他这次是真的刚睡醒。他领我到车库里去聊天,那里是他的地盘。我们俩倒在老旧舒适的扶手椅里。

“你怎么样?”他问道,“要来点儿饮料吗?这里有新鲜的。”

“不,谢谢,不用了。”我客气地答道。

“啊,好吧。”他这么说着,自己拉开被涂成黑色炮弹一样的冰箱,拿出一罐可乐。

“你怎么想起找我玩儿来了?”他开门见山地问我。

“你知道,我和卡桑德拉一直在研究那起公证员被谋杀的案子。”我解释道,“我们已经在大家的作文里找到了非常有价值的线索。关于你描写的那个女人,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还记得她吗?”

朱尔盯着我看了半天,同时也喝完了那罐可乐。他起身又去拿了一罐,然后说道:“是的,关于那个女人,我并没有写得很详细,我还能告诉你不少事呢。”

他慢慢打开第二罐可乐,继续说道:“她有三十来岁,打电话的时候非常激动。我离她很远,但只要稍稍留点儿神,我就能明白她在讲什么。开始的时候,由于缺乏灵感,我是看到什么就写什么。我当时想的是,先把这些内容记下来,回去以后再编一编。关于那个女人,我一点儿笔记也没做,但我记得很清楚。她穿着一条绿色的连衣裙,头发很短,是棕色的。”

“哦,那她不是我找的那个女人。”我失望地说。

“你要找的人是什么样的?”他好奇地看着我。

“红头发,戴着太阳眼镜。”我期待地看着他说。

“红头发,太阳眼镜?”他沉吟着说,“我也看到过一个这样的,她更年轻,更漂亮。在我注意到那个棕发女人之前,这个人就从我面前走过去了。她是往群狗岛的方向去的。”

“太奇怪了,”我撑着下巴,疑惑地说,“这已经第三个戴太阳镜的红发女人了。真不可思议,难道那天早上她们约好了打扮成一样?唉,先不说这个了,咱们聊点儿别的吧。你最近怎么样啊?”

“一般吧。”他垂着头说,“我感到很孤单,没有以前那么多朋友了。”

“嗯,自从你喜欢上香料之后,我们就不像以前那样经常一起玩了。”我直说道。

“我爸爸不喜欢我这个爱好。”他苦笑了一下,“他们甚至都不给我零花钱了。如果期末考试考不好,他们就不让我上高中了,要我考军校。但我喜欢画画,或者研究建筑。你呢,你还好吧?我记得你爸妈都特别好,尤其是你妈妈,很直率。我还记得有一次我去你家,你不在,我和你爸妈还有你哥哥一起吃了饭,我还在你床上睡了午觉。你妈妈什么都没问。”

“那你现在还复习吗?”我关心地问。

“嗯,我喜欢复习法语。我把所有的课本重新读了一遍,还在网上找了一些课文的评论,有时甚至会花上一整夜的时间。你别说,课本也挺不错的。这些写文章的家伙,他们为自己的生命留下了足迹。几百年后,人们还在谈论他们。这太让人向往了。”

我看着他的眼睛,真不敢相信他改变了这么多。“你变了好多呀。”我直说道。

他垂下头,捏着手中的可乐罐,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但我不想让我爸认为这是他的棍棒教育的结果。”

“你是为了你自己,还有你妈妈。”我鼓励他说,“不管怎么说,这是你自己的人生。”

他嘿嘿一笑,望着我的眼睛说:“你这家伙真不错,咱俩以后再也不要疏远了。”

又是一个全新的星期开始了。我早早地到了学校,好赶在上课前跟克莱芒丝讨论一下。“你那里是不是还留有对那两个绑架者穿着的记录?”我问道。

“没有啊,但我相信自己没记错。你看,男司机——棒球帽,皮夹克。别忘了,我只看到了他的上半身。”她自信满满地说。

“那身材呢?”我追问。

“相当瘦。然后副驾驶座上的那个女人穿着绿色的及膝连衣裙和有点儿旧的黑色平底鞋。这对你有用吗?”她眨巴着眼睛,看着我。

我满意地笑道:“你一向这么精确。谢谢。”

10点钟课间休息的时候,我在校园里找到了卡桑德拉。

“和克莱亚过的这个星期天怎么样?”我笑嘻嘻地问她。

“好极了!”她兴奋地说,“我们说了好多悄悄话,好久都没有这样说知心话了。你看着我干什么?我才不告诉你呢!你们在蛋糕爱好者聚会上说了些什么,你也从来都没告诉过我。”

“我什么都没说啊。”我咧嘴笑道。

她不相信地撇撇嘴。“对了,关于我们调查的案子,我们得做个了结了。我们已经剖析完了所有的作文,并且尽最大的努力从中提取了线索。但我们又没有办法真正地去追踪调查,所以,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是主动协助警察呢,还是等待他们的调查结果,看看跟我们的假设对不对?”

“我们要怎么做?”我问道,“去警察局跟他们说吗?”

她立刻叫道:“你疯了!你想想看,要是被你爸妈发现了这事会怎么样?你不是跟他们许诺会专心准备期末考试的吗?而实际上你却一直在调查这个案子。我爸妈那边呢,他们就会发现我一直都跟你待在一起。咱俩都不会有好下场的。”她咬着嘴唇继续说,“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写匿名信,而且我们只写我们能确定的事情,不说是怎么得到这些信息的,免得把同学们牵扯进来。你别忘了,他们当中有些人是完全反对帮助警察的。”

“那我们什么时候写?”

“后天有一场大考,这是现在最重要的事。”她建议道,“等到周末我们就要开始放假了。这十来天,我们先考虑考虑,然后再决定。”

“好的,我听你的。”

这一天是法语口语考试开考的日子,白天变得很没劲。停课了,大家排队等着,一个个轮流进教室考试。上午快结束的时候,我参加了一门课的面试。老师要求我介绍一个段落,然后列举19世纪的象征主义运动。我把卡桑德拉给我的复习卡片上的内容背了出来,老师冲我笑了笑,然后说道:“你还有时间,试着把复习笔记放到一边,回到文章上来。”

这个要求让我彻底慌乱了起来,我手足无措,只好换了个角度,把我第一次说的内容又重复了一遍。但我才刚说完第二句话,她就打断了我:“如果你没什么新东西要讲,我们就到此为止吧。谢谢你。就你的表现来看,我只能给你一半的分数,也就是十分。”

“谢谢您,女士,祝您愉快。”我沮丧地答道。

在走廊里,我跟还在等待的阿尔德里克聊了几句。我说了一下整个考试的经过,他听完了,满不在乎地说:“没关系,我才不在乎呢,这又不是期末考试。”

我走出教学楼,看到莫拉德正坐在一棵大树下。我心里一动,走到他身边坐下,问道:“你已经考完了?”

“嗯,考完了,我在等索菲。你考得好吗?……我考得也不好。”他垂头丧气地说。

趁这个机会,我问了问谋杀案发生的那个上午,他在作文里写的一些细节。

“那名士兵,我真的看见了。”他挠挠头说,“但那个女人的事儿是我编出来的,因为写完士兵后,我发现作文太短了。然后,索菲就帮我出了个主意。我们俩只用了五分钟就编出来了。”

“也就是说,你那天早上并没有见过什么戴太阳镜的女人?”我惊讶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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