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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 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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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封信

德·瓦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我的美貌的朋友,我坚持认为,我并没有陷入情网。如果形势迫使我扮演这样的角色,那可不是我的错。您就同意吧,回来吧!不久您就会亲眼看到我是多么真心诚意。昨天我已显示了自己的身手,今天发生的事儿也不能摧毁上述表现的结果。

昨天我到那个温柔的正经女人家里去了,我实在没有别的事情好做,因为小沃朗热尽管身体不适,但仍然得去vxx夫人家今年举行得很早的舞会上度过整个夜晚。我闲散无事,原来就想把晚上的幽会延长。为此,我甚至要求对方作了一个小小的牺牲。但是她刚答应,我就想到您执意认为,或者至少责怪我产生的那种爱情,我指望获得的快乐就给这种想法打乱了。因此我就没有什么别的愿望,只想自己核实一下,同时也使您相信,那完全是您对我的诬蔑。

于是我作出了果断的决定。我找了一个相当轻巧的借口,把我的美人儿丢了下来。她十分惊讶,无疑也更加伤心难受。我呢,便心神安定地到歌剧院去跟埃米莉碰头;她会告诉您,到今天早上我们分手时为止,我们沉浸在快乐之中,没有感到一点儿后悔。

可是出了一桩叫我感到担忧的相当严重的事,亏得我处之泰然,才得以脱身。您要知道,我离开歌剧院的时候,埃米莉坐在我的马车上面,刚经过歌剧院旁边的四幢房子,那个严肃的女信徒的马车就正好来到我的马车的旁边。突然出现了车辆堵塞,我们的车子几乎有七八分钟都并排停在一起。大家彼此看得十分清楚,就跟在大白天一样,根本没有法子躲避。

但这还不算;我还毫无顾忌地告诉埃米莉,这就是那个我给她写信的女人(您也许还记得那桩荒唐的事儿,那次埃米莉充当了我的书桌 [7] )。她并没有忘记那桩事儿,她又是一个爱笑的人,就尽情地端详着那个她称作德行的化身的女人,把她看了个够,一边看一边还哈哈大笑,叫人感到气恼和反感。

这还不算;那个产生妒意的女人不是当晚就派人到我家去了吗?我不在家。但她性情固执,又派那个仆人前来,吩咐他等着我回家。我呢,在埃米莉说动我在她那儿歇宿后,就立刻把我的马车打发回去;我只吩咐车夫今天早上来接我。他回到我家,见到那个爱情的使者,觉得告诉那个人我在外面过夜是件简单不过的事。您完全可以猜到这个消息会产生的结果。我一回家,就看到了她写给我的绝交信,信里表示出当时情况所允许的所有尊严!

因此,这场照您看来无休无止的风流艳遇,正如您所看到的那样,本来可以在今天早上了结;假如它没有了结,您会以为我很珍视这段私情,想要把它继续下去;其实情况并不是这样。那是因为一方面我觉得让她甩了我有损我的面子;另一方面,我还想把自己有幸所作的这种牺牲保留给您。

于是我写了一封充满感情的长函来答复那封措辞严厉的短信。我列举出很多条理由;至于她是否觉得这些理由充足,那就靠爱情来产生作用了。我已经成功了。我刚收到她的第二封短信,内容仍然十分严厉,并进一步肯定了我们永久的决裂,正如事先料到的那样,但是信上的语气已经有所不同了。她特别强调再也不想见我了。她作出的这个决定在信中用断然无法挽回的方式一连申明了四次。我由此得出结论,我应当去见她,不能有片刻的耽误。我已经派我的跟班去买通看门人;过一会儿,我就亲自前去,争取得到她的宽恕。因为对于这种过错,只有一种方式才能获得全面的赦免,而这种方式只有当面才能得到。

再见了,我的迷人的朋友;我要赶去办理这件大事了。

一七xx年十一月十五日于巴黎

第一百三十九封信

德·都尔维尔院长夫人致德·罗斯蒙德夫人

我的富于同情心的朋友,我深深地责怪自己,我把自己一时的痛苦说得太多了,也太早了!我是您现在难受的原因,这种由我引起的忧伤仍在持续,而我呢,却沉浸在幸福之中。是的,一切都被忘掉了,宽恕了;说得更加确切一点,一切都得到了补救。在痛苦和焦虑过去以后,接着到来的是宁静和快乐。我内心的欢乐啊,怎么才能向您表达呢?瓦尔蒙是清白无辜的;有那么强烈的爱情的人不可能有什么罪过。我无比辛酸地指责他犯的那些严重的、令人受到伤害的过错,实际上他并没有犯。如果在某一方面,我需要对他表示宽容,我就没有不公正的地方需要弥补吗?

我不想对您详细述说可以证明他清白的那些事实或理由。也许理智很难对上述事实或理由作出评判,只有心灵才能有所领会。可是如果您怀疑我性格软弱,我可以用您的意见来印证我的观点。您本人也说过,男人的不忠并不就是用情不专。 [8]

这并不是说我没有意识到下面这种情况,即这种区别尽管得到舆论的认可,但无济于事,仍然会伤害感情。不过,如果瓦尔蒙在感情上受的痛苦更深,我这方面又有什么好抱怨的呢?那个过错虽说我并不放在心上,您别以为他就会为此原谅自己,或者安慰自己。可是,他对我表示出强烈的爱情,让我无比幸福,这样一来,就完全弥补了那个轻微的过错所造成的伤害!

或许我的幸福超过了以往,或许在我一度害怕失去幸福以后变得更能体会幸福的价值了,但我可以告诉您的就是这样一点:只要我感到自己还有力量来经受我刚体味过的那种痛苦难熬的忧伤,那么对于在忧伤之后领略到的外加的幸福的代价,我是不会觉得过于昂贵的。我慈爱的母亲啊,责骂您的考虑不周的女儿吧!是她过于仓促地引得您悲伤难受。责骂她吧!是她对那个她应当始终爱慕的人轻率地作出判断,诽谤中伤。可是在认识到她的行事冒失的同时,发现她生活幸福,就用分享她的快乐的方式来增添她的快乐吧!

一七xx年十一月十六日晚于巴黎

第一百四十封信德·瓦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我的美貌的朋友,我怎么老收不到您的回信?我的上封信在我看来还是值得您回的吧!三天前我就应当收到回信,但到现在我仍在等信!至少我有些气恼,因此我根本不想跟您谈我的大事。

和解取得了圆满的结果,没有责备和怀疑,有的只是新的缠绵的情意。实际上是我在接受赔礼道歉,因为人家竟对我这个天真老实的人加以猜疑。这些我都对您闭口不谈。要不是昨晚发生的那桩意外的事儿,我压根儿不会给您写信。可是既然这桩事与您所监护的人有关,而她本人大概至少也无法在一段时间内告诉您,我就负责来讲给您听。

由于一些您猜得出,或猜不出的原因,德·都尔维尔夫人近几天来用不着我关心照料,而在小沃朗热身上却不存在这样的情况,我就变得对她更加殷勤。多亏那个看门人乐于助人,我没有一点需要克服的障碍。因此我们(也就是我和您所监护的人)一起过着舒适的、很有规律的生活。可是习惯会引起疏忽。开头几天,为了安全无事,我们采取了前所未有的防范措施,上了门闩仍然惶恐不安。昨天,我们心不在焉到了极点,引起了一场意外。现在我就把发生的这件事告诉您。对我来说,只受到一些惊吓,但那个小姑娘却付出了更大的代价。

我们并没有睡觉,我们刚经过一阵欢娱,正在舒坦松快地歇息,突然听到房门一下子打开了。我马上跳起来,抓住我的宝剑,打算自卫,也打算保卫那个我们共同监护的人。我向前走了几步,什么人也没有发现,但房门确实打开了。当时我们点着灯,我就四下里搜寻,但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于是我想起来我们忘了采取平时的防范措施。无疑门只是给什么推了一下,或者关得不紧,就自动地打开了。

我回去找那胆怯的女伴,想要叫她放心,却发现她不在床上。她不是从床上跌到靠墙的地面上,就是躲到那儿去的。总之,她直挺挺地躺在那儿,昏迷不醒,只有身体在剧烈地抽搐。您想象得到当时我是多么狼狈!然而我还是成功地把她抬回床上,并使她苏醒过来。不过她在跌倒的时候受了伤,很快就感到了这样的后果。

看到她腰痛,剧烈的腹痛,还有一些不再那么暧昧不明的症状,我马上就明白了她的情况。可是,要把这种情况告诉她,就得先告诉她在此之前她是什么情况,因为她还蒙在鼓里。也许还从来没有哪个姑娘像她那样天真无知,却又正确无误地做了所有该做的事,使自己的身子得到了解脱!哦!这个小妮子可不浪费时间去加以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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