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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1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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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封信

德·都尔维尔院长夫人致德·瓦尔蒙子爵

先生,为什么您要设法减少我对您的感激之情呢?为什么您不愿完完全全听从我的话儿,而要对一项正直的举动以某种方式讨价还价呢?我已感到了这个举动的价值,难道您还不满足吗?您不仅提出了很多要求,而且您要求的都是一些不可能的事情。就算我的朋友确实对我谈起过您,他们也只是出于对我的关心;即便他们弄错了,他们的用意也是好的。而您竟要我向您说出他们的秘密,以此来答谢他们这种关怀的表示!当初我真不应当对您讲到他们,现在您更让我感到我这么做不对。这对任何别的人只是一种坦诚的表示,对您却成了一个冒失的举动;如果我答应您的要求,我的行为就太卑鄙龌龊了。我要求您切身处地、坦率地想一想,您认为我会这么做吗?您应该向我提出这样的要求吗?肯定不应该。我确信经过仔细的考虑,您就不会再提这样的要求了。

您提出的和我通信的要求也不那么容易应允;如果您想公平合理的话,就不应当责怪我。我并不想得罪您;但是以您的名声(您自己也承认,那至少有一部分是符合实际的),哪个女子能够承认跟您有书信往来呢?哪个正派的女子能够拿定主意,去干一桩她觉得自己必须隐瞒的事儿呢?

要是哪天我能肯定您的信里没有什么我要抱怨的内容,我心目中始终认为自己收到这些信是无可非议的,那该多好啊!也许,到那会儿,我会想要向您表明指导我行动的是理智,而不是仇恨,这种愿望就会帮我跨越这些颇具说服力的理由,使我做出超出我分内应做的事儿,允许您有时给我写上一封信。如果您确实像您所说的那样渴望给我写信,您就心甘情愿地接受这唯一可能使我同意的条件吧;如果您对我目前为您所做的一切怀有几分感激之情,您就不会推迟行期。

关于这件事,请允许我提醒您,今天上午您收到一封信,却并没有像您答应我的那样,利用这个机会对德·罗斯蒙德夫人宣布您要动身离开。我希望如今再也没有什么妨碍您信守诺言。我特别希望您不要期待以您要求的见面交谈来作为交换,我是绝对不会同意跟您见面交谈的。我也希望您不要认为非得接到我的命令才走,您还是满足于我再次向您提出的要求吧。再见了,先生。

一七xx年八月二十七日于xx

第四十四封信

德·瓦尔蒙子爵致德·梅尔特伊侯爵夫人

我的美貌的朋友,您应当和我一样高兴,人家已经爱上了我。我战胜了这颗桀骜不驯的心。我用非凡巧妙的手法发现了她心里的秘密;她再想掩饰也无济于事。依靠我的积极的努力,我知道了我想知道的一切。从昨天夜晚起,从那个幸运的夜晚起,我重又感到举止自如;我的生命完全恢复了活力;我揭开了双重的秘密,一重是爱情方面的,另一重涉及一件邪恶的行为。前者我要加以享受,后者我要进行报复。我在欢乐中飞翔。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心荡神驰,几乎要失去自己的谨慎,甚至连按照前后顺序把要讲给您听的事儿叙述一下,也几乎办不到了。不过,还是试试看吧。

就是昨天,在我给您写了信以后,我收到那个姿容绝世的女信徒的一封信。现在也把她的信给您附上;您可以从她的信上看到,她尽力显得不那样轻率冒失地允许我给她写信,但是她催促我马上离开。我清楚地感到,再把行期推迟下去会对我不利。

可是,我仍在为究竟是哪个人写信说我的坏话而苦恼,因此我还拿不定主意。我想收买她的侍女,要她把她女主人口袋里的东西交给我。她在晚上很容易就能拿到,第二天早上放回去也不费什么事儿,一点也不会引起怀疑。为了这桩并不繁重的差使,我答应给她十个金路易;但是我遇到的是个假装正经的女人,她顾虑重重,或是心虚胆怯,不管是我的伶牙俐齿,还是我的金钱,都无法把她说服。我正在对她加以劝说,晚饭的铃声响了。我只好让她走开。亏得她答应我不把这桩事告诉别人;而对这一点,您想象得到,我并没有多大的信心。

我的心情从来没有这么坏。我觉得自己的名誉完蛋了。整个晚上,我都责怪自己的冒失的举动。

回到我的房间,和跟班谈这件事的时候,我心里仍然焦虑不安。他身为那个侍女的幸运的情人,应该对她有些影响。我希望他能让那个姑娘去做我所要求的事,或者至少确保那个姑娘不把这件事说出去。他这个人平常充满信心,这一回却对这场谈判能否成功表示怀疑;对这件事,他还向我说了一个看法,深刻得叫我感到十分惊讶。

“老爷肯定比我清楚,”他对我说,“跟一个姑娘睡觉,只不过是让她去做合她心意的事儿,这跟让她去做我们想要她做的事儿,往往还差得远呢。”

泼皮无赖的见识有时叫我感到震惊。 [25]

他又说:“我对这个姑娘没有多大把握,因为我有理由相信,她原来就有个情人;只是由于在乡间闲散无聊,我才得到了她。因此,要不是我想尽心竭力地为老爷效劳,这种事儿我只会干上一次。”(这小子可真讨人喜欢!)“至于保密,”他又接着说道,“要她答应有什么用呢?因为她要欺骗我们,不会有一点儿风险。再跟她谈这件事儿,只会让她更加明白这件事儿相当重要,更想以此去讨好她的女主人。”

他的这些看法越是正确,我越感到困窘。幸好这个家伙只是一味絮絮叨叨地说着;我需要他,就让他说下去。他向我叙述了他和那个姑娘来往的经过,告诉我说侍女的房间跟她女主人的房间只隔着一层板壁,一点可疑的声音都会给她的女主人听见,因此,每天晚上,他们在他的房间里幽会。我马上想出一个计划。我告诉了他,我们顺利地把这个计划付诸行动。

我等到半夜两点;那时按照我们商量好的方式,我拿着灯火,到他们幽会的房间去;我的借口是多次拉铃,都没有人答应。我的亲信表演得极其出色,显出惊讶、绝望和歉疚的神气。我打断他的表演,假装说要用水,差遣他去烧水。那个顾虑重重的贴身女仆则羞愧难当,特别是由于那个家伙为了给我的计划添枝加叶,促使她几乎光着身子;这样的打扮在眼下的季节是允许的,但却让她无法辩解。

我觉得这个姑娘越是感到丢人现眼,就越容易受我的支配,因此我没有让她改变姿势或更换衣衫;我吩咐我的跟班去我的房间等我,然后我就挨着她,在凌乱不堪的床上坐下,开始谈话。我需要维持当时的形势让我对她具有的影响,所以我保持冷静,那种样子简直可以与清心寡欲的西庇阿 [26] 媲美;我一点也没有对她放肆胡为。尽管她气色鲜艳,又处于当时那种情况,完全有权利指望我那样,我却跟她谈起交易来了,语气平静得就像跟一个诉讼代理人谈话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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