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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秘老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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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让傅红雪开口,接着又道:“从这里走出去,向右转三次,左边的一间房里,有个女人躺在床上等着你。”

傅红雪道:“谁”

老人道:“你用不着问她是谁,也不必知道她为什么要等你!”

他的声音也变得尖锐而冷酷:“像你这样的男人,本该将天下的女人当作工具。”

傅红雪道:“工具”

老人道:“她就是惟一可以让你松一哦弛的工具。”

傅红雪沉默。

老人道:“你若不这样做,出门后就向左转三次,也可以找到一间屋子。”

傅红雪道:“那屋里有什么”

老人道:“棺材。”

傅红雪的手握紧刀一哦柄一哦,道:“你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来命令我”

老人又笑了,笑得还是那么神秘诡谲。

就在笑容出现的时候,他的脸已消失在黑暗中,就像是从未出现过。

(三)

傅红雪穿过一堆堆珠宝,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门。

这些无价的珠宝在他眼中看来,也只不过是一堆堆垃圾而已。

他出门之后,立刻向左转,左转三次后,果然就看见了一扇门。

一间空房中一哦,只摆着口棺材。

上好的楠木棺材,长短大小,就好像是量着傅红雪身材做的。

棺盖上还摆着套黑一哦色一哦的衣一哦裤一哦,尺寸当然也完全合他的身材。

这些本就是特地为他准备的,每一点都设想得很周到。

他们本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他甚至可以想像到,他死了之后,那本账簿上必定会添上新的一笔——

傅红雪x月x日入见,紧张疲倦,自大愚蠢,公子大乐。

x月x日,傅红雪死于剑下。

这些账他自己当然看不见了,能看见的人心里一定愉快得很。

棺材冰冷坚一哦硬,新漆在黑暗中闪着微光。

他忽然转身走出去,先转入那间藏宝的屋子,里面又响起了单调而短促的拔剑声。

他却没有停下来,又右转三次,推开了左边的一扇门。

门一哦内一哦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见,却可嗅到一阵淡淡的幽香。

他走进去,掩上门。他知道床在哪里,他已经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床上是不是真的有人

是什么人

他无法将一个活生生的人当工具,可是他也知道那老人说的是真话。

一个人若想使自己的紧张松一哦弛,这的确是最有效的法子。

屋子里很静。

他终于听见一个人的呼吸声。

轻而均匀的呼吸声,就像是春日吹过草原的微风。

他忍不住试探着问:“你是谁为什么要等我”

没有回应。

他只好走过去。床铺温暖而柔软,他伸出手,就找到一个更温暖柔软的胴一哦体,光滑如丝缎。

她已完全赤一哦裸一哦。

他的手指轻一哦触她光滑平坦的小腹,呼吸声立刻变得急促。

他又问:“你知道我是谁”

还是没有回应,却有一双手,握住了他。

长久的禁欲生活,已使他变得敏一哦感而冲动,他毕竟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他身一哦体已有了变化。

急促的呼吸声已变为销魂的呻一哦吟,温柔地牵引着他。他忽然就已沉入一种深邃温暖的欢乐里。

她的身一哦子就像春日中的草原般温润甘美,不但承受,而且付予。

隐约痴迷中,他仿佛又想起了他第一次接受这种欢乐时的情况。

那次也同样是在黑暗中,那个女人也同样成熟而渴望。

但她的给予,却不是为了一哦爱一哦,而是为了要让他变成一个男人,因为那正是他准备复仇的前夕。

第二天他醒来时,果然觉得前所未有的充实满足,而且活力更充沛。

人生真是奇妙的事,“消耗”有时反而可以让人更充实。

潮一哦湿一哦的草原在扭一哦动蠕一哦动。

他伸出手,忽又发现这个完全赤一哦裸一哦的女人头上却包着块丝巾。

这是为了什么

难道她不愿让他抚一哦摸一哦她的头发还是因为她根本没有头发

想到浴池中那雪白圣美的背影,他不禁有了种犯罪的感觉。

可是这种罪恶感却使他觉得更刺激。

于是他就完全沉没在一种他从未得到过的欢乐的一哦肉一哦欲里,他终于完全松一哦弛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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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终于醒了。

多年来他都没有睡得这么甜蜜过,醒来时身旁却已没有人。

枕边还留着幽香,所有的歌声却都已变成春一哦梦般不可追寻。

屋子里居然有了光,桌上已摆好饭菜,后面的小屋池边栏杆上,还挂着件雪白的长袍。

难道这个女人真的是——

他禁止自己再想下去,在温水中泡了半个时辰,再略进饮食后,他就又有了那种充实满足、活力充沛的感觉,自觉已有足够的力量面对一切。

就在这时,门已开了。

卓夫人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他,美丽的眼睛充满了讥诮之意,冷冷道:“你已准备好了”

傅红雪点点头。

卓夫人道:“好,你跟我来。”

(四)

拔剑声已停止,甬道中静寂如坟墓。

卓夫人就在前面,腰肢柔软,风姿绰约,显得高贵而迷人。

可是此刻在傅红雪眼中看来,她只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和世上其他所有的女人都完全没什么不同。

因为他已完全冷静,冷如刀锋,静如磐石。

他必须冷静。

公子羽就在前面一扇门里等着他,这扇门很可能就是他这一生中走入的最后一扇门。

卓夫人已停下来,转身看着他,忽然笑了笑,道:“现在你若想逃走,我还可以指点你一条出路。”

她的笑容高贵优雅,声音温柔甜蜜。

傅红雪却已看不见,听不见。

他推开门,笔直走了进去,走路的姿态还是那么笨拙可笑。

可是世上已经没有任何事能令他停下来。他手里当然还是紧紧一哦握着他的刀。

苍白的手,漆黑的刀!

(五)

公子羽手里没有握剑,剑在他身旁的石台上。

鲜红的剑,红如鲜血。

他斜倚着石台,静静地等着傅红雪走过来,脸上还是戴着可怕的青铜面具,冷酷的眼神,却比面具更可怕。

傅红雪却好像没有看见,既没有看见这个人,也没有看见这把剑。

他已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至少这是他对自己的要求——无生死,无胜负,无人,无我。

这不但是做人最高深的境界,也正是武功中最高的境界。

只有在心境完全空灵清澈时,才能使得出超越一切的刀法。

不但要超越形式的拘束,还得要超越速度的极限。

他是不是真的能做到这一点

古往今来的宗师名匠们,有谁能做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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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炬高燃。

公子羽脸上的青铜面具,在闪动的火光下看来,仿佛也有了生命,表情仿佛也在变化。

他的眼神却是绝对冷静的,忽然问道:“你是否已决定放弃”

傅红雪道:“放弃什么”

公子羽道:“放弃选择见证的权利!”

傅红雪沉默着,过了很久,才缓缓道:“我只想找一个人。”

公子羽道:“谁”

傅红雪道:“一个铁柜中的老人。”

公子羽的眼睛里忽然起了种奇怪的变化,可是立刻又恢复冷静,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其实他当然知道的,可是傅红雪并没有争论,立刻道:“那么我放弃。”

公子羽仿佛松了口气,道:“既然如此,就只好让我找的六个人来做见证了。”

傅红雪道:“很好。”

卓夫人道:“第一个人就是我,你反不反对”

傅红雪摇摇头。

公子羽道:“第二位是陈大老板。”

门外立刻有人高呼!

“请陈大老板。”

能够为这一战作见证的人,当然都很有身份。有这种资格的人并不多。

可是这位陈大老板看来却是个平凡而庸俗的人,肥胖的圆脸上虽然带着很和气的笑容,却还是掩不住心里的畏惧。

公子羽道:“你当然是认得这位陈大老板的。”

傅红雪道:“这位陈大老板也认得你。”

陈大老板立刻赔笑道:“我认得,一年前我们就已在凤凰集上见过面。”

——荒凉的死镇,破旧的招牌在风中摇曳。

——陈年老酒。

——陈家老店。

傅红雪当然认得这个人,但是他却好像完全不闻不见。

公子羽也不在意,却淡淡地问陈大老板:“你们很熟”

陈大老板道:“不能算很熟,左右只见过一次面。”

公子羽道:“只见过一次,你就记得!”

陈大老板迟疑着,道:“因为自从这位客官到过小店后,小店就毁了,凤凰集也毁了,我……”

他好像忽然觉得喉咙干涩,不停地咳嗽起来,咳得满头青筋暴露,眼睛里却仿佛有泪流下。

幸好公子羽已挥了挥手,道:“请坐。”

卓夫人立刻扶住他,柔声道:“我们到那边去坐。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过去了的事,你也不必再放在心上。”

陈大老板道:“我不……不会……”

一句话没有说完,竟放声大哭了起来。

当世无敌的两大高手决斗,做见证的却在嚎啕大哭,这种事倒也少见。

公子羽声一哦色一哦不动,淡淡道:“陈老板不但老实敦厚,而且见多识广,做见证正是再好也没有的了!”

傅红雪道:“是。”

他说得很平静,好像这本来就是理所当然的事。

公子羽也并没有露出失望之一哦色一哦,道:“第三位是藏珍阁的主人倪宝峰倪老先生。”

门外也立刻有人高呼!

“请倪老先生。”

一个锦衣华服的老人昂首而入,看着傅红雪时,眼睛里充满怨毒和仇恨。

无论什么样的人,若是看见杀了自己儿女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还能一声不响地坐下来,已经不是件容易事。

倪宝峰已坐了下去,坐在泪流满面的陈大老板旁,眼睛还是在瞪着傅红雪。

公子羽道:“倪老先生是武林前辈,不但认宝,而且识人。”

傅红雪道:“我知道。”

公子羽道:“能够请到倪老先生来做我们的见证,实在是我们的荣幸。”

傅红雪道:“是。”

公子羽道:“我请来这三位见证你都不反对”

傅红雪摇摇头。

公子羽道:“高手相争,正如国手对弈,一着之失,满盘皆输,所以连心情都受不得半点影响。”

傅红雪道:“我知道。”

公子羽道:“他们都没有影响你”

傅红雪道:“没有。”

公子羽看着他,眼睛里居然还没有露出丝毫失望之一哦色一哦。

傅红雪脸上也完全没有表情。

这三人是他的仇人也好,是他的情一哦人也好,是哭也好,是笑也好,他全不放在心上。

因为他根本听而不闻,视而不见。

这次决斗是公平也好,不公平也好,他也全不在乎。

卓夫人远远地看着他,倪宝峰和陈老板也看着他,每个人的神一哦色一哦都很奇怪,也不知是惊奇,是畏惧,还是佩服。

公子羽却仍然神一哦色一哦不动,道:“第四位是九华山的如意大师。”

门外当然有人高呼!

“请如意大师。”

看见这人慢慢地走进来,傅红雪的脸一哦色一哦就变了,就好像一直不败的堤防,突然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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