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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血掌火龙(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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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能硬接住姚老英雄的三掌!……”

“……”

众人吃惊,是在江湖道上从未见过如此的硬打硬拼,如此的强猛掌风。而且“血掌火龙”是成名十余年的武林高手,对方却仅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

但他再留神一细看,才看出少年展白神情有异来。只见展白面红如火,双目神光涣散,虽然仍在双眼瞠视着自己,可是,眼神中却似已失去了知觉。“血掌火龙”猛然醒悟,这少年人已被自己掌力震伤一哦内一哦腑,且已失去知觉,他身形不倒的原因,可能是少年人身后丈余处有一道宽厚的影壁墙,自己打出掌风甚猛,风力及墙反弹而回,得到一个巧妙的平衡,把少年的身形稳住了,所以才不倒……

“喂!小伙子!老夫这三掌的滋味怎么样”

展白茫立如故,不言不动。

“哈哈哈”血掌火龙仰天一阵大笑,神情得意已极。说道:“想必你小子也回答不出老夫的问话来了,奇怪的是,你小子又不是什么忠臣义士,为什么死一哦尸一哦不倒”

“血掌火龙”嘴里说话,身形向前疾射,倏伸一指猛向展白“眉心”重一哦穴一哦戳去!

他此举有两个用意:如果展白已死,这死一哦尸一哦不倒总不像话,他想一指把展白戳倒,也好叫手下为展白收一哦尸一哦;如果展白未死,只是一哦内一哦腑受伤,那么,他这一指,也可以要了展白的命。

要知“血掌火龙”姚炳焜,是江湖道上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与敌人过招,从不留活口,一定要把敌人制于死地而后已。对此他自己也有个说法,所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又道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不与人为敌便罢,如与人为敌动手,不把敌人杀死决不罢休,不能为一时仁慈,给自己留下后患。

可是,当他纵起身形,伸出手指尚未触及展白眉心之际,突听一声娇叱:“老鬼!尔敢”

娇叱声中,一缕疾风破空,一条黑影猛向“血掌火龙”伸出右臂的“一哦陰一哦都”重一哦穴一哦打到!

“血掌火龙”艺业果然不凡,变生肘腋,竟能临危不乱,前扑身形,倏然凌空一折,用了一个“云里翻”的身法,硬把前扑的身形给倒提了回来,半空中翻了一个筋斗,双脚又落回原来站立之处。

“吓──哎哟──噗!”一连串的响声过后,微风飒然,众人眼前一花,在“血掌火龙”与少年展白当中,已站定一个娇美无比的锦衣少女!

刚才那一连串的响声,却是一条三尺长的蛟皮马鞭,那马鞭由少女手中抖手掷出,原是猛袭“血掌火龙”的右腕,以救援少年展白的。被“血掌火龙”半空折转的巧妙身法躲过,“吓!”的一声,马鞭穿过“铁牌和尚”的耳朵,“铁牌和尚”蛮力不少,却是个粗人,正在直眉瞪眼地看“血掌火龙”与少年展白三对掌,忽觉耳朵一痛,忙用手去一哦摸一哦,耳朵已少了半个,却一哦摸一哦了一手血,不由“哎哟!”惊叫起来。

“噗!”马鞭又贯进墙壁一哦内一哦,足有三四寸深,二尺余长的鞭梢这才势尽垂落下来,竟挂在墙上空自来回摆一哦动。

这突然现身的锦衣少女,腕劲之大真令人咋舌,想那蛟皮马鞭乃是柔软之物,由少女手中抖手掷出,却能抖的笔直,犹如利箭一般,打伤了一人,仍能射进坚一哦硬的墙壁一哦内一哦四五寸深,可见这锦衣少女腕劲之大,武功之高来。

众人不由震惊地瞪大了眼睛,一齐转头打量这锦衣少女。

只见她明眸皓齿,肤白似雪,体态娇一哦小玲珑,穿一袭云锦绸衣,头上云髻高挽,年纪也就是十六七岁,神情娇美俏一哦丽已极,但娇俏之中,又流露出一种清雅高贵之气,真可说是“比花花解语,比玉玉生香”。尤其她脸上尚有三分稚气,看来是纯洁天真,憨态可掬!就是生气,嘴角仍挂着笑意,样子是可一哦爱一哦已极!

“你是谁家的野丫头!”“血掌火龙”看清来人仅是一个娇美少女,竟把自己闹了个手忙脚乱,而且还伤了自己一个属下高手,不由脸孔一沉,怒道:“竟敢一哦插一哦手跟我血掌火龙架这个梁子”

“红脸老头!你先别神气!”锦衣少女一手一哦插一哦腰,一手指着“血掌火龙”的鼻子,说道:“我先问你,你这么大年纪,说过的话算不算数”

“哼!”“血掌火龙”冷哼一声说道:“无人教养的野丫头!你敢在老夫面前胡言乱说,不知尊敬长上,小心我一掌劈了你!”

“哼!说话不算数的糟老头!”锦衣少女竟模仿“血掌火龙”的口吻说道:“别说你一掌劈不了我,甚至你连我的一掌都接不下,你如果能接住姑一哦娘一哦的一掌,南七北六十三省,任你走了,绝不会有人拦阻你……”

“住口……!”“血掌火龙”一听,锦衣少女完全是模仿自己说话,不由怒气上冲大喝一声,就要上前出手……

“大胆小婢!你把佛爷的耳朵打破了,佛爷要你拿命赔偿!”

“铁牌道人”暴吼一声,单臂抡起千斤重的铁牌,迎头向锦衣少女头顶压下!

锦衣少女站在那里,嘴角含笑,对“铁牌和尚”重逾千斤的铁牌,泰山压顶般迎头压下,犹如未见,直到铁牌离她头顶不及二寸,她忽然身形一矮,竟不知用了个什么身法,从铁牌之下钻出,凌空一翻,一个“鹞子翻身”,双脚竟站在铁牌之上,身形轻灵袅娜已极,并且口中说道:“你这笨和尚!没有兵器打仗,就把庙里的门板搬出来了!”

“铁牌和尚”气得哇哇怪叫,一边把一块铁牌,舞得风车似的乱转,想把锦衣少女抛下地来!

那锦衣少女飞、腾、跳、跃,竟在铁牌上跳起舞来了,一边嘴里嘻嘻哈哈笑道:“好玩!真好玩!……”

这光景倒真好看,街上灯炬辉煌,一个粗一哦大和尚手舞门板似的铁牌,铁牌上一个锦衣娇美少女,在风车似的铁牌上飞腾跳跃,一边还嘻嘻哈哈地说笑,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江湖跑马戏的,表演什么特技节目呢

这时,不但“血掌火龙”率领来的数十名劲装大汉,在四周围看,很多居民行人原先看到江湖上武林人物仇杀,都躲得远远的,现在看到这种情形,倒也都跑了来,远远站着看热闹……

“铁牌和尚”虽然是个浑人,但打了半天仍不能把锦衣少女打下铁牌,心里也转过弯来了,知道这样不能把锦衣少女甩脱,竟然一手挽定铁牌,空出一只手来,把斗大的一个拳头,向锦衣少女小腹捣去!嘴中并叫骂道:“你一哦奶一哦奶一哦个熊!你倒拿着佛爷好耍子,下去!”

对一个青春少女来说,“铁牌和尚”这招使的有点下流。锦衣少女粉脸一红,也不笑了。她一抬一哦腿一哦躲过和尚袭向小腹的一拳,跟着用了个“千斤坠”小脚尖用力一点铁牌,人却腾空翻开二丈开外!

这一下“铁牌和尚”好看了,单手挽定铁牌,被锦衣少女用力一踩,把握不牢,铁牌“呛当!”掉落地上,正好砸在自己脚上,铁牌本就重,又被锦衣少女脚法重力一踩,虽然隔着多耳僧鞋,也把“铁牌和尚”双脚十指砸碎,痛得和尚弯下腰去,嗥嗥怪啸……

锦衣少女却已纵落在“血掌火龙”姚炳焜面前,用手一掠散乱的鬓发,说道:“红脸老头,看样子你在江湖上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刚才跟人家展小侠说的话,还算不算数”

“血掌火龙”看到锦衣少女戏一哦弄一哦“铁牌和尚”的身法步法,竟似“蹑空幻影”,突然想起武林中一大豪门来,知道这种“蹑空幻影”身法,是那豪门中不传之秘,这锦衣少女既然会这种身法,必与那一大豪门有着密切关系,不要说自己“血掌火龙”,就是自己的居停主人“安乐公子”,也惹不起人家,于是把一分狂傲,满腔怒火,统统收起,另换了一副和颜悦一哦色一哦的腔调说道:“姑一哦娘一哦!只要你知道老夫在江湖上是有地位的人就够了。你且说说看,我说过的什么话说了不算数”

“血掌火龙”老一哦奸一哦巨滑,虽然心中已准备买这锦衣少女的账,但嘴里还在自抬身价。

“哼!”锦衣少女瑶鼻一耸,说道:“糟老头,你不用往自己脸上贴金!也用不着装傻!方才你跟展小侠比武赌约,说展小侠接住你三掌,苏、鲁境一哦内一哦,任人家走了,决不再有人拦阻,如今,人家展小侠连接了你三掌,现在该怎么说”

“血掌火龙”哈哈一笑说道:“合着我与这位小哥的话,姑一哦娘一哦全听到了。那么,就听姑一哦娘一哦一句话,放这位小哥走路就是!”

“这才像话!”锦衣少女说:“那就请你的人让路吧!”

锦衣少女说着撮唇吹了一声口哨,蹄声得得,从圈外跑进一匹枣红一哦色一哦大马来,这枣红一哦色一哦大马神骏非常,到了锦衣少女身边,用那长嘴,在少女身上一阵一哦揉一哦擦,状极亲一哦热。

数十劲装大汉之中,有不少好一哦色一哦之徒,见锦衣少女美逾天人,娇憨天真,却又凶横霸道无比,连他们的头儿“血掌火龙”都不得不买人家的账,心中虽有非分之想,但也不敢上前一亲芳泽,自讨苦吃。如今,见这匹枣红一哦色一哦骏马,竟与锦衣少女如此亲一哦热,大有“人不如马”之叹……

锦衣少女用白玉似的素手,拍了拍马的脖子,然后飞身掠至墙边,把一哦插一哦进墙一哦内一哦的马鞭取下,又反身跃回马边,这一往一返,来去如电,却未见她脚踩着地,也未见她手指触墙,光这份轻功就看得众多武林豪客,自叹不如!锦衣少女在数十道眼光注视之下,从从容容,毫无局促不安之态,取回马鞭,拉马走到展白身旁,见展白仍是茫然站在那里,脸红似火,双目痴呆,不由眼中流露出一种痛惜神情,柔声说道:“展哥哥!你负伤了”展白不言不动。

“展哥哥,你伤得很重吗为什么不说话”展白依然不言不动,而且连眼珠也没有转动一下。

锦衣少女见此情形,眼圈一红,竟掉下几滴珍珠般的泪珠来。又恨声说道:“哼!一定是这糟老头把你伤了!等妹妹把你送回家去养伤,回来妹妹找这糟老头来给哥哥报仇!”

说着还回头狠狠瞪了“血掌火龙”一眼,然后飞身上马,单手一提,轻轻地便把展白提到马鞍之上。锦衣少女一手抱住展白在怀里,一手扬鞭欲走……“姑一哦娘一哦,慢走!”血掌火龙跨前一步,嘴中叫道。

“怎么”锦衣少女满脸不高兴,颦皱蛾眉,冷冷说道:“糟老头子!你又反悔了”

“血掌火龙”苦笑一声说道:“姑一哦娘一哦,你这糟老头糟老头的乱叫,是不是对长者不敬……”

“还有什么说的没有”锦衣少女在马上打断血掌火龙的话,状颇不耐。

“大胆小婢!你不要得寸进尺!”玉一哦面哪叱宋小飞见师傅大反常态,他早已看不惯,只是碍着师傅的颜面,没有出面一哦插一哦嘴。如今,见锦衣少女要走了,对自己师傅更是不敬,不由怒气上冲,跨前一步,叫骂道:“小爷今天要……”

“飞儿,你不要一哦插一哦嘴!”血掌火龙制止暴怒如雷的宋小飞,又对锦衣少女说道:“姑一哦娘一哦,我是看在你家长的份上,你既然不愿听,我也不多说,这展姓少年,中了老夫的‘红砂血形掌’,如无解一哦药一哦,不出三天,必五一哦内一哦枯焦而死,现下老夫好人做到底,就送给姑一哦娘一哦一粒解一哦药一哦,回去给他服下,静养数日即能痊愈!”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羊脂小瓶,取出一粒浅绿一哦色一哦丸一哦药一哦,屈指一弹,直向锦衣少女射去。锦衣少女微微一笑,伸出两只春葱般的玉一哦指,轻巧地把飞射而至的一粒一哦药一哦丸一哦捏一哦住。

别看这是一粒一哦药一哦丸,在“血掌火龙”手中弹出,劲道也不小。尤其一哦药一哦丸那么小,飞射又快,锦衣少女能用两指把飞射而至的一哦药一哦丸一哦捏一哦住,那眼神之佳,一哦内一哦功之纯,手法之巧,拿一哦捏一哦之准,“血掌火龙”这才算真打心底佩服了人家,暗暗叹息了一声,回头望了望自己的徒儿“玉一哦面哪叱”。宋小飞看到锦衣少女表现的这一手,也不禁惭愧地低下头去……谁知锦衣少女在马上接住一哦药一哦丸,放在掌心看了看,说道:“我怎么知道你这一哦药一哦丸是真是假呢假若你给我的是一粒毒一哦药一哦呢……”

“血掌火龙”并不是忽发慈心,想救回展白一命,而是知道锦衣少女的家门势力浩大,见这锦衣少女对展白那样亲一哦热,猜想关系必不寻常,如若展白不救,那锦衣少女必定要找自己报仇,因此才顺水推舟,做个人情,故示恩惠,日后锦衣少女就不会找自己寻仇了。谁知他如此委屈求全,锦衣少女竟说出这种气人的话来,不由残眉倒竖,冷笑一声说道:“老夫若不是诚心相救,就是不给他毒一哦药一哦,他也活不了……”“这样说来,倒要谢谢你了,对不对糟老头!”锦衣少女已经信过得“血掌火龙”,交出的一定是解一哦药一哦,不等“血掌火龙”把话说完,已扬鞭催马走了,马行如风,转眼消失在街口黑暗之中,直把“血掌火龙”气得吹胡瞪眼,尤其后边那一句“糟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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