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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 得偿所愿(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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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正殿之上,永远雍容华贵的唐皇后凤钗宝簪,身穿明黄拽地宫装,高头履上绣着展翅高飞的凤凰,站在大殿的台阶上,神情一如两旁的铜铸仙鹤般庄容肃穆,而一旁的太医正口沫如飞地向她汇报。

看到风度翩翩的儿子到来,不待他行礼,她忙笑着从台阶上走下来伸手攥住他的手。“我刚刚正准备传温太医来请平安脉,突然听闻他到东宫来看诊,可是皇儿的身上有不舒坦的地方”

那一脸的担忧可谓把慈母的心态表现得淋漓尽致。

宇文泓微微笑着扶皇后到台阶上的雕刻着浮龙庄重无比的首位坐去,亲自接过孙大通递上的茶碗摆到皇后的面前,“没什么大碍,只是昨儿夜里翻风着了凉,吃上几剂安宁疏散的药也就无事了,母后无须担心,若是忧出病来倒是儿臣的不是。”

“殿下说得是,娘娘不用过于担心。”温太医恭敬地道。

“你这孩子倒是让母后说什么好自个儿的身子要多多小心,还有那些个服侍的人也太不尽心了,孙大通,你就该首先当罚。”

唐皇后的凤眸严厉地看向孙大通,可是略过孙大通看向进来的许悠与荀真的时候,那目光中不但有严厉,还有暗暗地警告之色。

许悠上前给唐皇后行礼问安,“参见皇后娘娘。”

“平身,许悠,你是来看太子的病情吗”唐皇后不动声色地问道。

宇文泓状似不关心地站在一旁。

荀真见过唐皇后的次数屈指可数,想来不过是那两次,这个皇后给她的感觉都是极尽威严的,现在看她与宇文泓这太子的互动,不禁让她产生了些许迷茫之色,若是担心儿子,怎么还让儿子站在一旁充孝子,反而是一脸防备地看着许尚工。

这许尚工不是她的心腹吗

许悠道:“奴婢前来是因为太子及冠礼服之事,可能是我手下这掌制才疏学浅,所绘的图案让太子殿下不甚满意,奴婢正想要启奏太子殿下,不如把这差事交由奴婢,奴婢保证绝不会出错。”

唐皇后端起茶碗茗了一口,半晌没有作声,然后才轻声道:“原来是这样啊。”目光很快落在荀真的身上,“这不是上回本宫钦点升为掌制的宫女”

荀真赶紧趋身向前,恭敬地道:“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本宫对你的长相记忆有几分模糊”唐皇后道。

荀真赶紧抬头看向唐皇后,“奴婢才疏学浅,太子殿下不满意,尚工大人担忧也是情理之中。”

“若是才疏学浅,那当这掌制恐不够格。”唐皇后瞄了一眼许悠,冷声道,不过她还是刻意看了眼荀真,只见她仍是那般跪着,脸上没有失落与担忧,顿时来了兴趣,“你不怕被挤下去”

“娘娘乃凤中之王,奴婢只不过是一只朝拜凤凰的燕雀,又怎敢不听凤凰的号令呢奴婢不敢有自己的心思。”荀真道。

“倒是能说会道,哦,本宫记起了,上回给淑妃送香囊的也是你吧”唐皇后眼里的兴趣渐浓,竟然起身走向荀真。

荀真感觉到周身都有些不自在,唐皇后的目光让人感觉不太舒服,但又说不上是为什么许悠上前挡住唐皇后的目光,“娘娘,假以时日,奴婢这手下也定能更出色。”

宇文泓上前轻轻地扶住唐皇后,“母后,其实是儿臣对一些小细节不满意而已,并没有过于挑剔她的意思。”然后看向许悠,语气冷淡地道:“许尚工,这及冠礼服之事还是交由荀掌制吧。”

唐皇后听到这话,脸上是极为满意的,这才没有紧盯着荀真,看向儿子时,这才记起他染了风寒之事,顿时责道:“皇儿怎还站着风寒可大可小,若是恶化,那就糟了。”

许悠见状,赶紧告退,唐皇后只是摆摆手让她出去。

宇文泓看了看荀真离去的背影,朝孙大通看了一眼,后者即刻会意出了去,这才留神听唐皇后如背书般关怀的话语,脸上的微笑不曾停歇。

好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

荀真的心里存疑,总觉得今天这一幕颇为怪异,以前倒没觉得,不过看许悠的脸色阴沉,她倒不好提出疑问,只能默默地跟在身后。

刚走了几步,孙大通就在背后唤道:“许尚工,荀掌制,请留步。”

许悠只是皱眉停住脚步,并没有言语,荀真惟有道:“孙公公还有何事”

孙大通把手里的药包塞到荀真的手上,“这是刚刚太医开的药,东宫里有药箱,一早就配好了,荀掌制早晚都记得要喝,这可是太子殿下交代的。”

荀真突然觉得手里的药包颇为沉重。

“既然是殿下的一番心意,那你就收下吧。”许悠道。

荀真点点头,向孙大通道了谢,这才小跑着跟在许悠的身后离去。

孙大通颇为同情地看了眼许悠,长叹一声,他只不过是个阉人,管不了那么多,拂尘挥了挥,转身返回东宫,还是把主子伺候好了才有好日子过。

红色宫墙围绕的巷子走了好长一段路,方才绕进了光秃秃树干组成的宫内护城河边,秋风萧瑟,静默无声的两人只是任由秋风席卷衣衫,一旁低等级的太监宫女见到她们,也都弯腰行礼站在一旁等她们走过,方才离去。

荀真的内心很繁乱,想到那离世的与受苦的亲人,心依然像放在火里烤水里浸一般不得超脱,热热的湿湿的,像缓不过气来,那恢复了几许红润的肤色又变得苍白起来。

突然,不远处,有个身着二品大员服饰的中年男子背着手站在临河的八角亭旁,目光看向她们两人。

“阿悠。”

荀真顿时奇怪地看过去,竟见到此人的长相与许尚工颇为相似,目光严肃中带着几许温和,而身前的许尚工早已是声音喜悦地道:“大哥,今儿个怎生在这儿等着”

“想着太子的及冠礼将至,礼部为了这十二月份的冠礼正忙着,怎么这次为太子制及冠礼服的人不是你吗”许悠的兄长许冠庭惊讶道。

许悠微笑地把荀真拉上前,“殿下已经指定荀掌制了,荀真,这位是礼部的许尚书,是我的兄长,你下回要去礼部时可以直接找他。”

荀真忙行礼,原来许悠有与她一样的身世来历,后来荀真才知道,许悠的父亲曾任江南的江造司,却因一起贪污案被抄家,而许悠恰好被选进宫来成为小宫女,再到后来她的父亲洗刷冤屈,官复原职,她也就再没有出宫的机会。

“太子怎么……”许冠庭本来想问一些话,但看了眼一旁的荀真,生生停住,表情沉痛地转了话题,“爹的病颇为严重,大夫说可能熬不过去了,他常念着你的名字,阿悠,可以的话……”

许悠急切地拉着兄长的衣袖道:“大哥,怎么会这样开春时不是说好多了吗”

许冠庭忙道:“爹的身体本来就不好,都是那一年牢狱中落下的病根,阿悠,如果可以的话,他很想见你。”这也就是他等在这儿的目的。

荀真在一旁看着,心里对许悠的处境竟也感同身受,“尚工大人,您别太难过。”

许悠转头看着她哀切的样子,拍拍她的手,“不用担心,你先回去吧。”

荀真看她坚持的样子,不再说什么,行了一礼后即告退。

还没走远的她隐隐听到许冠庭的声音,“阿悠……爹总是觉得对不起你……太子他……唉……这一笔冤帐……怎么算得清……该说我们许家当年怎么就惹下了这么一场祸事……”

许悠的声音也悠悠的,“该说各人有各人的命……大哥……你该知道……我与他终究没有这缘份……”

那个他又是谁荀真不禁心里觉得古怪万分,突然想到东宫那一幕,莫非与太子有关想想她都觉得可笑,太子二十未到,许悠都快四十岁了,怎么算也不可能与太子有什么见不得光的私情

渐渐走远了也没再听到两人的交谈声,抱着心事拐着弯回到了尚工局,在转角处见到钱芳儿与一名绿衣太监似乎在拉扯着,轻喝了一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芳儿”

听到她的声音,那个绿衣阉人把什么东西往怀里一塞,然后快速地离去,连面也没照,“忽喇”一声就不见了人影。

钱芳儿的表情惊了惊,回头看向荀真,“掌制大人……您回来了”

荀真探头看了看,然后拉着钱芳儿,“芳儿,你怎么和这些太监在一块是不是受他们的欺负,你可别瞒我,我到内侍省去为你讨个公道,你可别学别人一般与太监对食。”

钱芳儿的脸一红,眼里有着感动,对食这种事情在宫里屡见不鲜,只是大家都秘而不宣,知道荀真是为她好,忙摆手道:“不是,掌制大人,不是的,他……是我的一个同乡,因为在内侍省跟着食物采买的公公,常有机会出宫,我托他帮忙带些东西回去给我爹娘。”

荀真闻言,这才放下心来,“没有就好,我可真怕你会与这些太监闹不清。”

钱芳儿的声音里有着些许哽咽,“掌制大人待属下真好。”看到荀真怀里抱着药包,忙伸手抱过来,“掌制大人身体抱恙”

“嗯,有些不舒爽,这些都是托方司膳从尚食局里的司药大人那儿拿来的,说是喝了人会精神一点。”

尚食局里的司药一房专管医巫药剂,尚工局要用到香囊里的香料啊,各宫里的熏香啊,包括宫女日常身体不舒服也是她们主管的,除非是有宫里的贵人指定,不然太医院是不包给她们治病的,而荀真算是很幸运的几次生病都是由太医诊治。

荀真这样一说,钱芳儿也没有起疑,两人说起了一些日常事务慢慢踱进了尚工局。

庄翠娥来回踱步,表情急切,看到荀真回来,忙迎了上来,“掌制大人好些了吗”绝口不提东宫之事,许悠一个宫女都不带只身就往东宫而去,无非就是避嫌而已。

“好多了,这还有药呢。”荀真指了指钱芳儿怀里抱着的药剂,看到钟掌珍等人的目光都看向她们,这才道:“好了,芳儿把药先送过去交给松儿,庄女史,你随我来。”

要忙的事还有不少,再过一段日子就要点收陶家布行送来的葛布,这个事马虎不得,不过目前进展还算不错,陶家布行也表示会依期交货。

这日,荀真与礼部交涉过后终于把太子及冠礼服的样式定了下来,正要着手裁衣准备刺绣,刚把布料上了绷架,宇文泓就派人前来通传。

荀真等这天也等了好久,以为这宇文泓准备食言,心里正不爽之际,他果然还是信守承诺了。

向脸色不太好的许悠告了假,许悠只是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她早已知道荀真是要去干什么,所以也没有阻拦,吩咐了一些注意的事项即放她离去。

荀真的心就像那放飞的小鸟一样轻快,不顾别人异样的目光,小跑着往东宫而去,就要见到姑姑的心情格外紧张与兴奋。

宇文泓看到她气喘吁吁地进来,脸色因为跑动而泛着动人的红晕,整个人俏丽了许多,看痴了之余,不禁打趣一句,“跑那么急干什么孤又不会跑掉。”

荀真听他说得自恋,嘀咕了一句,“我又不是急着要见你,自作多情。”

“你说什么”宇文泓的脸色一沉,她好像越来越不怕他了,果然给了三分颜色就开起了染坊。

“没有,奴婢说殿下英明神武,神人共愤。”荀真忙笑着拍马屁,当然这话里还是暗暗揶揄了一下。

宇文泓轻哼一声,让孙大通把准备好的衣物递给她,“去换上。”然后带着太监出去,留她在偏殿里面。

荀真好奇地打开来看,是一套月白色福字暗纹锦缎的男子衣袍,打开急忙换上,竟然极为合身,这宇文泓倒是极为细心,摸了摸身上的衣物,她的眼里有着感动与暖意。

坐到铜镜前,把发髻打散,拆下簪子绢花,然后全部梳起来盘了一个男子的发型,缠上那同色系的锦带,瞬间一个翩翩佳公子出现了,荀真还是极满意这扮相的,因为不是整天混在脂粉堆里悲春伤秋的闺阁千金,她的身上没有过于浓厚的脂粉味,一时间竟也雌雄莫辩。

推门出去只看到孙大通候着,“太子殿下呢”

“殿下已经先行坐到马车上了,让咱家在这儿等着荀掌制,哎呀,真看不出来荀掌制这一装扮竟像哪家的少年公子哥儿,殿下吩咐人去做这套衣衫时,还没曾想荀掌制穿上竟然出奇的合身……”

荀真的脸一红,竟红到耳根子里去,以前怎么没觉得孙大通是话痨呢“哪有公公说得这么夸张”

“荀掌制莫要不好意思,咱家也是有哪句说哪句。”孙大通道。

荀真看到东宫的门口停放着华丽的马车,不过没有皇室的标记,红木的框架外披着一层褐色花样底纹的油布,马车的顶蓬垂着褐色流苏,这式样既奢华又低调,看到小太监放下踏板,孙大通忙扶着荀真上马车。

马车里的宇文泓显然等了有好一会儿时间,正歪着身子靠在褐色绣绿叶的大迎枕上,手中拿着卷宗,看到马车帘子掀开来,他抬眼看去,看到荀真身着月白色男装打扮进来,眼里波光潋滟,看得出神,不过当荀真的目光看过去时,他低咳一声,刻薄地道:“差强人意。”

“奴婢也没有想要殿下赞声好。”荀真听他说得刻薄,倔着脖子回了一句,依礼坐到下首处,瞄到他换下了太子的常服,倒是穿着石青色的寻常仕子服饰,目光突然看到他系着的荷包,居然是上回她缝的那一个,他居然没有扔

自己的劳动成果被人认可,她的脸上还是漾着一抹笑意。

“坐过去一点,别挡着孤的光线。”宇文泓眼也没抬地道。

荀真的笑容一收,真想骂人,这人真的是没事找事,屁股一挪,往旁边靠去,见他没再吭声,她也就安稳坐着,马车“哒哒”地跑了起来,正襟危坐的她也没有掀起帘子去看一看,皇宫就那个样,没什么希奇的。

马车里很安静,只有宇文泓翻卷宗的声音,半晌后,看到荀真百无聊懒的坐着,“桌子的暗柜内放有干果、点心等小吃食,你若无聊就自个儿拿来吃。”

“哦。”荀真应了声,不过却没有动手去打开。

宇文泓见她没有动作,“你们女儿家不都是喜欢这些东西吗”难为他还特意嘱咐孙大通去准备。

“我不爱吃。”荀真确实很少吃零嘴,以前家没亡之前,她是喜欢的,只是后来进了宫,慢慢地就把喜好都戒了,越少有喜欢的东西就越少有把柄让人抓住。

宇文泓看着荀真那恬淡的样子,这才发现一点,其实他与她很相像,都不是那种会授人把柄的人,不爱吃那就算了。

临出宫门,守卫只看了看东宫的令牌就没有多说什么,赶紧让开给马车通过。

马车行驶在皇城之内时,荀真倒是悄然掀起车帘子看着外面的大街小巷,这是她七年来第一次走出宫廷,看到大街上繁华的景象竟觉得痴了,渐渐地竟然入了迷。

闻着她身上散发的幽幽香味,他竟觉得有些许不安宁,刻意压制着不去看她,风儿轻吹她束发的月白色锦带,覆盖到他所看着的卷宗之上,看着那飘带愣了愣神,他的手轻轻地卷着那飘带把玩了一会儿,唤了几声她的名字,没听到回答。

有些恼怒地抬头看她,却见她的头紧紧地挨着窗沿,不知看什么迷了去悄然坐近她身旁,随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过是一些小摊贩与走街窜巷的手艺人,“这些没什么好看的。”他下着结论。

“我觉得挺有趣的。”

荀真回头应了句,但因为他靠得太近,她的唇不经意地擦过他的唇,双目大睁,感觉到唇有些许酥麻感,忙往一旁退去,脸如火烧。

宇文泓感觉到唇上那温香渐渐消散了,觉得颇为可惜,不过看到她咬着唇躲开他的目光,眼里有着微不可察的失望,退后一步坐回原位,看她仍下死劲的咬着下唇,又恼又有些心疼地冷声道:“别再咬了,不然别人会误以为孤与你是两只兔子。”

荀真听他说得难听,握着粉拳反驳道:“殿下何必说得那么难听什么兔子”

很好,她不再自虐,他又是那般悠闲地歪坐着,瞥了她一眼,“孤说错了,你看着就像那种象姑,但是连带的搭上了孤的名声,这不划算。”

荀真的心里生出一股不服之气,他这是什么态度一时火起,恶向胆边生,把那车窗上的纱帘子拉开,然后跳到他坐的位置旁边,笑得一脸甜蜜地看他。

“殿下,奴婢不常出宫,即使有人说什么也赖不到奴婢的身上,可殿下就不同了,既然殿下说奴婢是象姑,那奴婢说什么也得扮上一回,不然岂不是有负殿下厚望”

宇文泓,你就准备把自个儿的名誉毁了吧。

荀真笑得很贼地扑向他,他身前的位置,当然角度也是算好了,从车窗外看进来,只能看到宇文泓的脸,不会看到她的面容,只能看到她一个背影,但却看到他们像在相拥。

宇文泓有些懒懒地看着她的自以为是,丝毫不担心自己成为帝京流言的主角,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容靠近他,两人的脸相隔仅仅只有不到一寸的距离。

“看来你现在越来越不怕孤了”他调侃道。

“殿下还是担心一下自己的名声为好,若传得过广,陛下问起来,殿下恐也难得好”

荀真嘿嘿笑了两色,双眼灵动而又有神彩。

“那孤就把你供出来,说是你诱惑孤的”

“那真不凑巧,奴婢是女子,不是兔子,陛下应该不会相信。”

感觉到他说话的气息喷在脸上,荀真觉得该适可而止了,可不能真与他有什么暧昧的举动,正准备退开身去,手却伸向车窗帘,准备拉上,可不准备与他一道丢脸。

“既然你这么费尽心力,孤就成全你好了。”宇文泓的手很快地把她的手按住,另一只手快速地揽住她的柳腰,一个翻转,在她错愕的目光中吻上她的双唇。

荀真反应过来,两手推拒,无奈她的力气太小,竟然怎样也推不开他,“唔……放……嗯……”

他趁机闯进她的世界,诱她与他一道起舞。

荀真的心里很悲摧,这个坑是她自己挖的,只可惜宇文泓是小人,彻底的小人,唇上的麻痒渐渐地传遍全身。

她被他压在迎枕上动弹不得,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一吻过后,她大口地呼息着难得的空气,感觉到宇文泓的身子还压着她,她不悦地推着他,杏眸含怒,“起来。”

“别动。”宇文泓低吼一声,这个该死的女人知不知道她对他的影响力

“这回奴婢自认倒霉,殿下该占的便宜也占够了。”荀真脸冷声更冷,更用力地推拒他。

宇文泓的脸难得红了起来,不待她再说话,赶紧自她身上起来,端正坐好。

“殿下”荀真觉得他很古怪,又唤了一声。

“住嘴。”宇文泓突然轻喝了一句,然后不看她,径自又歪回另一边的迎枕上拿起卷宗看起来。

荀真撇撇嘴,以为她很想搭理他啊,反复无常的登徒子加小人,心里暗暗骂着。

“别让孤再听到你在心里骂孤。”宇文泓自卷宗后冷声道。

荀真趁他看不见,挥了挥粉拳,然后看到他拿的卷宗,语气嘲讽地道:“殿下,你这是在看什么我还没知道原来殿下练就了倒着看字的本事,这本事可真不小,我这回算是见着奇人了。”

宇文泓的脸顿时就黑了起来,定睛一看,那卷宗果然是反了的,迅速调了回来,这该死的丫头眼睛怎么这么利

果然,传来她的取笑声。

他咬牙切齿了一会儿,然后冷笑道:“你不怕刚刚与孤的‘好事’传遍帝京”从卷宗的一边看去,果然看到荀真一脸紧张地看向车窗处,突然心情大好地笑了出来。

荀真在看到车窗外是一片宁静的小巷子,哪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顿时就知道自己上当了,想想也是,他怎么会把自己的名声赔进去,况且孙大通那人又机灵又世故,一早就把马车赶到了巷子里,只有她傻傻地送上门去任他轻薄。

荀真转身像泼妇一般把他手中的卷宗抓起来“嘶”的一声撕成两瓣,甩到宇文泓的身上,恼羞成怒地道:“我任你笑。”

他看了眼撕成两瓣的卷宗,笑声仍然没有停下来,“不错,荀真,孤今天发现你原来不但像母夜叉一般张牙舞爪,还颇具母老虎的泼辣本事。”

外头坐在马车上的孙大通听着里头两人的对话,很久没有看到殿下这么高兴地笑了,他的脸上也挂着一抹微笑,示意驾马车的侍卫赶慢一点,天色尚早,也不用太赶着前去。

在到荀兰所在的倚红楼前的一段路,无论宇文泓再怎样挑衅,荀真也只字不发,紧闭嘴唇一个字也不嘣出来,这让宇文泓竟觉得颇为无趣。

倚红楼隶属于教坊司所辖,楼里的姑娘大多是来自罪官家眷,只有极少数是买回来的妓子。

夜幕下的倚红楼红灯笼高挂,一派的歌舞升平,而里面接待的客人多数是官员,当然也有少数大户人家的子侄。

当荀真看到这一幕的时候,眼里心里都有着震憾,这就是男人寻欢的地方

“跟着我,别走丢了。”宇文泓吩咐了一句。

荀真点点头,想见姑姑的心思此时占了上风,压过了她对这个地方的讨厌,即使这里看起来还是有些许文雅的,可听到一些淫声浪语她还是不适应。

在经过一个包厢前,突然听到陶家布庄的名字,她刻意驻足,在宇文泓回头疑惑看她的时候,小手顿时拉住他的衣袖,“嘘”了一声。

里头的男子正放浪形骸地拉着一名妓子抚摸着,“听说陶老头病得快死了,现在他家里的大权都落在那个过继的儿子手上,可惜了陶家布庄百字的老字号。”

“怎么了”有人好奇地问道。“陶家前一段时间不是刚接了桩宫里的生意,听说数目庞大……”

“就是这样才糟糕,陶老头与继子不和,不知两人因什么争吵,现在陶老头都病得快死了,大权在继子的手里,谁知他会弄什么夭蛾子”那人笑着道。

“宫里的生意都敢弄砸,不怕掉脑袋……”

“谁知道呢真真假假的……来,来,来,喝酒……”

荀真的眉头这回紧紧地皱了起来,这才回忆起这两次与陶家接触的都是管事,并未见到那天竞选布料供应的陶家老东家,若真如这人所说,那她这次的差事还是有些危险的。

“怎么了”宇文泓看到她的脸色阴沉,同样脸色不霁地道。

荀真摇摇头,现在先解决姑姑的事,然后就赶回宫去弄清楚陶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管怎么样也不能就这样栽了。

宇文泓知道她的犟脾气,也不再出声询问,而是朝身后的孙大通使了个眼色。

孙大通即会意地暗中传令。

为了避免遇上朝廷里的官员,宇文泓在有人带领下行走在偏暗的地方,然后才到达一处颇为幽静的厢房里。

荀真没想到倚红楼这么俗的名字里居然还有如此雅致的地方,墙上挂着名家字画,而且摆放的瓷器都是上等货,家具的流线更是泛着光泽,几盆青翠的盘栽点缀其中,若不刻意说,还以为这是哪个官家的内宅。

荀真的目的不是来看这妓院建筑的,忙拉着宇文泓的袖子道:“殿下,我的姑姑呢”

“稍安勿躁。”宇文泓安抚了一声,竟拉着她一道坐下。

孙大通把一旁侍候的侍女赶走,亲自动手砌茶侍候。

没一会儿,一阵香风吹来,一个身着宝蓝色襦衫,下着八宝松花凤尾裙,外罩一件灰色团福刺绣窄比甲,头上插着珠钗的徐娘半老的女人进来。

“奴家给公子问安。”徐娘半老的女人看起来没有多少风尘味,若不是知道这儿是倚红楼,还以为她是哪家的富太太。

“徐妈妈起来吧。”孙大通笑道,“我们公子指定的兰香姑娘来了没”

“公子稍待片刻,兰香姑娘这就来。”徐妈妈道。

宇文泓的目光一刻也没有停留在徐妈妈的身上,而是把茶碗重重地放下表达他此刻的不悦,目光如刀般看向孙大通。

孙大通吞了口口水,把发愣的徐妈妈拉了出去,要她赶紧把兰香姑娘寻来。

荀真有些急不可待地站起来,两眼紧紧地盯着那扇关起来的门,姑姑,她就要来了吧

果然,没一会儿,门又被人推开,一个梳着堕马髻,斜插着一只宝钗,身着淡蓝色衣裙的女子抱着琵琶进来,脸也没抬,屈膝行礼,“奴家见过两位客倌,不知道客倌要听什么曲子”

即使时间流逝了七年,荀真也不会忘了姑姑的声音,还没等宇文泓发话,她已是冲上去一把握住那半蹲着行礼女子的手,“姑姑,我是真儿。”

这么多年,她终于得偿所愿见到至亲至爱的姑姑,此刻,她控制不住泪流满面。

抱着琵琶的女子猛然抬头看着她,嘴唇翕动,颤着声音重复,“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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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wumeinvzi送的三朵花花!

今天文文入v了,说实话心情很复杂,走到这里,也是有赖于亲们的一直支持,某梦很想做好,很想努力的不让每一位亲们失望,对于支持自己的亲们,某梦一直是抱着感激之情。

希望大家能继续支持某梦走到最后!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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