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情难付 锦书难托(2/2)
杨关山环视几人一眼,见几人的目光都在他身上,连自己亲儿子的目光中都满是失望,他就是这样给儿子做榜样的人要脸树要皮,这回他真是丢脸丢大了。程少依话还没有完,她转身往前走了几步高声道:“杨世伯,家父让晚辈问候您,愿长安马场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听了这话,杨关山一震脸都绿了。见他低着头眼球直转,在场之人相互看一眼,大家都没有料到程少依提起程不归,杨关山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严灼心一直不说话,他时刻留意杨关山脸上的表情变化,现在看来他猜的一点没有错,二十年前那桩旧案肯定和杨关山脱不了干系。
有此怀疑的还不止严灼心一人,杨少诚的目光越来越深邃,虽然他为人有些笨拙,但绝不是愚蠢,杨关山是自己的亲爹呀!从小察言观色看着杨关山一点点老去,在场最了解杨关山的人莫过杨少诚,他真不愿看到杨关山是这副模样。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的同时,另一块更重的石头压了下来,自己的父亲亲手策划了一出灭门的大戏,杨少诚的心失落到极点,此刻他的心情足以将门外的积雪凝固。
小鲤鱼不懂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忧心的是辛捷楚的安危,再这么没完没了的下去会出人命的。这时候,她终于抓住机会插上话道:“哎呀你们说什么呢”于是,对严灼心道:“大哥,辛姐姐被花姐姐带走了,花姐姐还说明天天黑之前要是见不到你,她就杀了辛姐姐。”花依怒可是说得出做得到,早该想到自己失信于花依怒,花依怒必会将这股气归罪于辛捷楚,听闻此言,严灼心一时心急如焚。
事情还没有完,针英道:“还有阿彩姑娘,她被一个戴面具的女人带走,那个女人还说,严兄知道去哪里找她。”说完,她和启庄相互看一眼,惭愧的拱手叹道:“严兄,真是不好意思,我们没有照顾好辛老板和阿彩姑娘。”
严灼心愁上眉头长叹一声,发生这样的事怎能怪她们花依怒想做的事别人阻止不了。至于阿彩,针英口中所说那个戴面具的女人定是煞宁儿,以煞宁儿的武功修为,在场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见得不是她的对手,大家没有和她交手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说起来奇怪,洛河图眼下就在洛诗禾手中,煞宁儿想得到洛河图何不亲自动手去抢呢以她的武功谁能抵挡得了何必多此一举非让严灼心帮她去拿话又说回来,谁让他大言不惭呢大话已经说出去,覆水难收,自己造下的恶果只有自己去承担。
阿彩的安危大可不必担心,煞宁儿的为人严灼心多少了解几分,她绝不像江湖传闻那般臭名昭著,身为侠女阿云的后人,她身上继承了阿云的侠骨柔情,是世上难得的女中豪杰,以她的品性,她不会为难一个弱女子。倒是辛捷楚,要是他赖在白驼宫愿肯走,岂不是要出大事。
杨少诚移步来到严灼心身边轻声道:“严兄你也别太着急,花依怒不过是想让你给她一个答复,我想她不会对辛老板怎么样。”
他们杨家父子之间的事还一团乱麻,这种时候他不忘安慰自己足见此人可交。严灼心对他苦笑一声拍了拍他的肩膀玩笑道:“杨少爷,杨家马场银子再多,你这个杨家少爷不是也有发愁的时候,你用不着安慰我。”严灼心意味深长的看了杨关山一眼,杨少诚心痛不已,把头低下去。
说到这,程少依扑到严灼心身边兴致勃勃道:“严兄,我和你一起去见花依怒。”
严灼心看着她水汪汪的眼睛,却想起蓝月对他说的话,这种时候怎能妇人之仁严灼心狠下心咬牙道:“这是我和花依怒、辛捷楚三个人之间的事与旁人无关,天下之大日后你我只怕再也没有见面的机会,你回去告诉程庄主,答应过他的事我严灼心决不食言,望他好自为之,咋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严灼心说得斩钉截铁,程少依是聪明人,怎么会听不出这话中的深意严灼心是铁了心要和她从此划清界限,那她还有什么理由舔着脸留在这程少依脸色凝重深情的看着严灼心,心里的悲伤化做泪水。程少依是崛起的,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她不想让严灼心看到她落泪,握紧拳头转身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潇潇洒洒大步走出去。
眼睁睁看着程少依消失在眼前,严灼心深吸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常说不该拒绝一个女子的好意,这句话就像千斤重担,一直以来,他是这样说的,也是这样做的。今天他终于尝试用另外一种方式对待一个女子的好心,在他反反复复犹豫不决的性格唆使下,他知道今天自己无疑做出乐最正确的选择,在没有造成更大伤害之前,这样的结果让他感受到愉悦,固然天涯海角,从今以后,他和程少依将天各一方,但这段西域路上的生死情义将会成为她们两个人终身难忘的回忆,人生又多一知己,相逢离别都是畅快之事。
程少依刚离开,一个白衣武士闯进来,那汉子是程少依身边的贴身侍卫,他径直走到严灼心身边拱手道:“严公子,我家公子说回中原路途漫长,她让小人给你送来一匹好马,就在门外,愿公子一路顺风。”那人说完退了出去。
那人走后,严灼心等人纷纷来到客栈门口,只见门外拴着一匹毛色洁白如雪的白马。在场的人除了严灼心和小鲤鱼,其余人对马皆颇有研究,长安马场做了这么多年马匹生意,这么神骏漂亮的宝马还是第一次看到,可谓大开眼界。宝马配英雄,那匹白马是程少依的坐骑白术,是程少依亲手养大的,严灼心知道,在程少依眼中,白术是她最好、最忠诚的伙伴,她心甘情愿将白术送给自己,是把她的一切都给了自己,这份情义他无以为报,只愿程少依一生幸福。
傍晚,天色逐渐暗下来,严灼心站在客栈的走廊上看着雪花一片片在眼前落下。从清晨到现在,雪花一直是这样慢慢悠悠,一点也不着急,不管刮再大的风,它始终有自己的节奏。这样的景象引人深思,如果自己就是眼前飘落的雪花,他会怎么样在狂风当中,他能不能做到处变不惊答案是肯定的,自己远远不及眼前的一片雪花,尽管雪是那样短暂。
忽闻一阵酒肉的香味,严灼心抬头看看天色已晚,这个时候正是家家户户围坐在一起团圆的美妙时刻,从天空散发的酒肉香味中,他都能想象到那是种怎样的幸福,于是,不禁嘴角露出一丝微笑。接着一阵感伤,他的家、他的家人又在哪里呢眼下远在西域,离中原千里之外,顿时倍感乡思。与此同时,他心中有股莫名念头,自己不再是逍遥快活的江湖浪子,他渴望有间自己茅屋,就像煞宁儿的桃花林;他渴望有个时刻陪在身边的人,就像老马和三娘;他渴望有个家,一杯清茶、一碗热粥就是他的全部。
杨少诚心情苦闷出门透透气,他见严灼心呆呆站在走廊里,走过来停在严灼心身旁,看严灼心略有所思,并轻叹道:“不知道这场大雪什么时候会停。”
严灼心一动不动,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答道:“该停的时候自然会停,那时候就是春天。”
杨少诚从这话中听出颇多深意,不自觉道:“是啊,大雪总有融化的时候,所有事情都有解决的一天。”
严灼心听他话中满是悲凉,转头看了他一眼。杨少诚的心结严灼心清楚,其实父子之间何故如此呢严灼心道:“再大的心结又怎么大得过父子不管怎么样,你们是一家人,血浓于水,打断骨头连着筋。”
道理杨少诚都懂,只是他迷茫了,自己最尊敬的人,一直引以为榜样的人怎么会变成这样杨少诚哀伤道:“真没想到爹是这样的人。”
严灼心转头看着他问道:“什么样的人”
杨少诚见严灼心盯着他,气汹汹道:“我......”他怎么能评价自己的亲身父亲他这副嫌弃的模样哪里有仁孝的样子,杨少诚什么话都说不出口,无奈不敢看严灼心,转头深吸一口气。
严灼心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一笑道:“杨兄,你我都是江湖中人,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的道理你应该清楚,人活在世上哪有那么容易恕我直言,你杨少爷衣食无忧,要什么有什么靠的是谁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杨场主,你现在将是什么样子”杨少诚从来没有想过这些,话是不好听,却说得他心服口服。严灼心长叹一声道:“活着可比死难多了,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在江湖上,想要活下去,谁不是想尽办法用尽手段杨场主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我严灼心同样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只不过杨兄不知道罢了,这世上的事情要是什么人都知道,那就不叫秘密,在下也就没有饭碗咯,杨场主的所作所为虽然我不敢苟同,可我能理解他。”
杨少诚如梦初醒,心中压力倍减拱手道:“多谢严兄替家父保守秘密。”
严灼心打量他一眼哈哈道:“我严灼心可以替任何人保守秘密,可杨少爷你应该知道替天玄阁做事的那些人也要吃饭。”三句话离不开买卖,严灼心一时天下一时地下,让杨少诚又爱又恨。见杨少诚表情难看,严灼心又哈哈大笑一声道:“你我是朋友,去打听你老子的秘密,我做的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义无价,你放心吧,我什么都不知道。”
杨少诚的表情稍微好看些道:“严兄,我们是朋友,你能否告诉我,爹为什么要那样做”
严灼心答道:“我早和你说过,杨场主的事我不会和你多说一句,况且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天玄阁无所不知,这话很难让杨少诚相信。严灼心瞧出他的心思,笑道:“杨少爷,你真以为我严灼心是神仙,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杨少诚这才相信他的话。说到这里,严灼心有些悲伤,事情终有真相大白的一天,就怕到那时杨少诚难以接受。他想了想,轻声道:“或许杨场主有什么难言之隐,我想事情马上就会有结果,到那时,杨兄你自然就会明白。”严灼心的话如此沉重,杨少诚皱起眉头疑惑起来。严灼心见状,苦笑道:“杨兄生来衣食无忧,你们杨家父慈子孝,杨兄你应该觉得幸运才是,你看看这江湖上,有多少孤儿寡母连饭都吃不饱,你再看看有少人连自己的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严灼心说的这话就包括他自己,说完无奈的叹一声。
拥有这么多还有什么不知足的杨少诚羞愧万分,过了一会道:“严兄,你一定能找到你的父母。”
严灼心喃喃道:“天玄阁找了那么久杳无音信......”他长舒一口气道:“算了吧!”
杨少诚急道:“还有辛捷楚,还有小鲤鱼,包括花依怒,她们都是你的家人。”
家人一词让严灼心倍感温馨,看了杨少诚一眼道:“多谢。”
严灼心大可不必说这个谢字,杨少诚一笑认真的道:“严兄,你好像变了,真没想到你能和我说这番话。”
严灼心一愣,想了想仰起头来道:“是吗可我还是不愿和有钱人做朋友。”
二人聊得畅快,说到此处,一同哈哈大笑出来。杨少诚又道:“严兄,明日我们和你一起去救辛老板,我想,只要我们好言相劝,花依怒不会不领情。”
花依怒的性子没有人比严灼心更清楚,要是大家一起去,她一定会觉得严灼心仗势欺人,更不利事情解决,况且这次严灼心打定主意想自己一个人去见她。严灼心摇摇头道:“我和辛捷楚、花依怒之间的事不想牵扯别人,杨兄的好意我先领了。”严灼心这样说,杨少诚不好再说什么。
此时小鲤鱼找来,见他们聊得正欢,并躲到一旁想听听他们在聊什么。严灼心忽然一板正经道:“杨兄,我一直把小鲤鱼当做自己的亲妹妹,她是我见过最天真的姑娘,只要见到她,我就会觉得世上的一切都很美好,她和你在一起我很高兴,可你不能伤害她,不能让她和我们一样觉得江湖险恶,我想知道你对她是不是真心的“没想到在严灼心心里,自己的位置是那样高,小鲤鱼听后甜甜一笑,当然,她更想听到杨少诚的回答。
突如其来的一问,杨少诚不知该如何是好。正犹豫不解决之时,只听启庄喝道:“大丈夫敢爱敢恨,杨兄英雄盖世,怎么一个问题就把你给问倒了吗”二人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针英、启庄正走来。启庄说完朝小鲤鱼藏身的地方看了一眼,小鲤鱼急忙把头缩回去,不必说,二人知道小鲤鱼就在一旁偷听。
想来,针英、启庄也有她们的烦恼,要不然这么冷的天,她们来做什么。严灼心、杨少诚见到她们赶忙拱手问候,启庄一笑道:“二位兄台用不着这么客气。”又道:“杨兄,你还没有回答严兄的话呢。”
针英笑着接上话道:“是呀,有个真心相爱的人是好事,看杨兄的模样怎么和天塌下来了一样。”
她们二人不来捣乱还好,她们一番完笑,杨少诚就更难为情。杨少诚半天不说话,小鲤鱼心中越来越失落,针英、启庄也为她捏了把汗。过了好一会,杨少诚终于开口道:“我杨少诚对天发誓,这一生非小鲤鱼不娶。”
杨少诚不是信口开河之人,他这一说,严灼心、针英、启庄都笑出来,启庄还担心小鲤鱼没听清,高声道:“非小鲤鱼不娶,我们可都听到咯,杨兄你要是做负心汉人,可要遭天打雷劈的哟。”
小鲤鱼一听,心里乐开了花。杨少诚不知道小鲤鱼躲在暗处偷听,严灼心却起疑,针英、启庄怎么会这么默契唱起双环他不难猜到,是小鲤鱼在一旁偷听,针英、启庄为了满足她的心愿所以故意拿杨少诚打趣。
杨少诚的话让小鲤鱼亲耳听到最好,免得小鲤鱼一直疑神疑鬼不安心。只是这句话肯定会让小鲤鱼更加死心塌地跟着杨少诚,小鲤鱼的无辜的,千万别让她牵扯到杨家父子间事,要是那样的话,小鲤鱼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但愿是自己多心,严灼心回过神问道:“这么冷的天,二位姑娘有什么事吗”
针英、启庄相互看一眼,针英笑道:“江湖中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在长安的时候,辛老板帮过我们,何况严兄是绿竹山庄的朋友,我们姐妹过来问问,我们能帮严兄什么忙。”
严灼心拱手道:“一路上二位帮了不少忙,这次就不劳烦二位了。”
二人一听颇感忧虑,启庄道:“严兄,花依怒身边有鱼肠,别人我们不担心,我们担心鱼肠会对你不利。”
严灼心一听哈哈大笑道:“鱼肠杀人是需要理由的,他要杀我不用等到现在,二人大可放心。”于是,反问道:“不知道二位有什么打算”
二人皆叹一声,针英道:“李香书已经练成幻影神针,他身边有那么多帮手,想抓他去见老妇人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我们打算尽快带三师妹赶回绿竹山庄,以后的事听老妇人决断。”
严灼心点点头道:“这样也好,二位先到黑水客栈,等我救出辛捷楚并带梦芸去与二位回合。”针英、启庄点头答应,而后,严灼心转头对杨少诚道:“杨兄,你和小鲤鱼也一起回去吧。”杨关山的死活杨少诚不能不管,严灼心已经替他想好办法,严灼心笑道:“至于杨场主,如果杨兄坚持要走,杨场主自然只能乖乖听话和你们一起走。”这个办法甚好,杨少诚一听喜上眉梢。
听到这,小鲤鱼慢吞吞走出来,严灼心对她那么好,她怎么放心严灼心一个人去见花依怒。听到背后有动静,四人转头望去,见小鲤鱼气嘟嘟的样子甚是可爱,启庄笑道:“怎么还不高兴”
小鲤鱼道:“大哥,你不走我也不走,我和你一起去见花姐姐。”
严灼心走到她身边笑着问道:“你去了能干嘛”
小鲤鱼抬起头看着严灼心道:“我可以去劝花姐姐,让她放了辛姐姐。”
严灼心再问道:“小鲤鱼真有那么大本事”
小鲤鱼道:“我......”她要是真有那么大本事,花依怒还能带走辛捷楚四人笑了出来。小鲤鱼不甘心道:“反正不管你说什么,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严灼心抓住她的手认真的道:“你觉得你花姐姐会杀了我吗”小鲤鱼当然不相信花依怒会杀他,并摇了摇头。严灼心笑道:“既然如此你担心什么你放心,我一定完好无损的把你辛姐姐带回来。”接着,严灼心叹息道:“回中原路途遥远,西域大雪纷飞,我真担心你在路上有什么闪失,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严灼心说得动情,一旁的三人也听得认真。小鲤鱼忍不住一头扎进严灼心怀里紧紧抱着他,过了一会放开严灼心道:“大哥,有件事我一直瞒着你......”小鲤鱼鼻子一酸,泪水在眼角打转道:“辛姐姐这次是带着伤来找你的,她......“说到这并再也说不下去。
在玉门关相遇的时候,并知道辛捷楚身上有伤,只是一直疏于过问,见小鲤鱼这个样子,严灼心心中顿时七上八下问道:“她怎么了”小鲤鱼流着泪低下头,严灼心心急万分追问道:“辛捷楚她怎么了你说话呀”
杨少诚答道:“辛老板行走江湖的时候与人动手留下旧伤,天越冷,旧伤复发越严重,这件事她不让我们告诉你,怕你担心。”
严灼心如五雷轰顶,辛捷楚有这么严重的旧伤,自己怎么从来不知道都怪自己,辛捷楚和他同床共枕这么多年,只恨他自己从来没有关注辛捷楚。再一想,花依怒根本不知道辛捷楚身上有伤,辛捷楚落到她手中,她肯定会百般折磨辛捷楚,那样的话,辛捷楚身上的伤岂不是更严重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小鲤鱼哭着道:“辛姐姐说了,她的伤永远也不可能治好,多则五年少则三年,她就会死的。”
这句话就像一把刀子深深插在严灼心心里。他以前少不更事,只知道自己一个人在江湖上逍遥快活,不知道珍惜眼前人。他从未想过辛捷楚有一天会离开他,更没有想过那是生离死别,此刻他感到由衷的紧迫,恨不得立刻就在辛捷楚身边,哪怕要他死,只要能和辛捷楚死在一块,他心甘情愿。
天已经黑了,外面茫茫大雪,夜里行走在风雪当中容易迷路不说,用不了多久人就会被活活冻死,严灼心倒不是爱惜自己的性命,只是此刻该到哪里去找花依怒又能在哪里找到花依怒
当晚,严灼心几乎没有合眼,他一遍遍回忆与辛捷楚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往事越美好,他心里的内疚并越深。人都是那样,当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珍惜。严灼心呀严灼心,你终于如愿把自己变成一个负心薄幸的小人,如今再想弥补你还来得及吗他一遍一遍的问自己。
前天夜里已经和大家告过别,天亮蒙蒙亮的时候,严灼心结了账牵着马匆匆离去,等小鲤鱼一干人醒来时已不知他的去向。既如此,大家如约当日就离开采石城。严灼心所料无误,杨少诚坚持回中原,杨关山只好一路跟随。杨关山唯一遗憾的是不知道李香书的去向,但他心里明镜一般,只要那三十万两银子在手上,不怕李香书不来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