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领证(2/2)
白家客厅,直到白慎行接了电话急急忙忙的离开,三人还不能回神。
特别是白鹭,她以为,白慎行跟顾言的感情会水到渠成,却不想,是白慎行在一意孤行。
最卑贱的不过是感情。
她。白慎行。
在面对感情的时候,都是窝囊的不行。
接到山水居电话,说顾言跳二楼,他疯了一样往家赶。
一路油门踩到底,狂奔到山水居。
“人呢”他急切道。
“在楼上呢!”张岚紧随其后上楼。
“让你们看人就是这么看的”白慎行站在门口朝保镖吼到。
他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可是一旦遇到顾言的事情,他所有的理智都烟消云散。
一开门进去便见顾言如同死尸一般躺在床上,守在阳台的保镖见他上来,微微鞠躬,便退出去。
“言言,”白慎行坐在床沿轻声喊着她。
“言言,”他想抬手抚上她的脸颊。
顾言抬眸,满脸泪痕的看着他;“白慎行、你怎能如此残忍你我之间本不该再有任何交集,你为何总是一意孤行”
她字字句句都像在肺腑怒吼出来似的,只觉得胸腔疼的厉害。
“我若不一意孤行,你想如何你我之间已有实质性关系,我白慎行这辈子只对你顾言一人负责,”他伸手将她从床上捞起来,抱在怀里。
顾言已然浑身无力,小腿处还在流着血,明明才两天时间,她觉得自己跑了一个万米马拉松,累到虚脱,累到快要死亡。
白慎行见她小腿受伤,心疼不已,按下床头呼叫器,让张岚送医药箱上来。
“我不需要,”我要你护着的时候你干嘛去了
时间是检验任何东西的标准,他跟顾言之间认识二十年,而后顾言离开的那些年,他每天朝思暮想着她。
昨晚情到浓时,他便做出决定,无论她愿不愿,他都要将她娶回家。
这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责任。
而这种责任,他这辈子只想对顾言行驶。
他跟顾言之间的关系已经处在进退维谷的边缘,他太理解顾言了,如果在逼迫她,她绝对会离他远去,索性就一不做二不休,伤了伤了,痛也痛了,就一次性到底好了。
要做恶人就一次做到位,免得日后在劳心劳累。
有些事,我们明知道是错的,也要去坚持,因为不甘心;有些人,我们明知道是爱的,也要去放弃,因为没结局;有时候,我们明知道没路了,却还在前行,因为习惯了。张岚拿来医药箱,白慎行冷冽的眸子在她身上扫过,她低着头,不言语。
“去吧!”
也不能怪她,毕竟顾言脾气上来了,谁也哄不了,这点、他深刻体会过。
白慎行将她放在床上,给她清理小腿伤口。
“以后不舒服,气都往我身上撒,别傻的去跳楼,”他耐着性子好言好语跟她说着。
顾言空洞的眼神始终看向别处,一言不发,任由白慎行吴侬软语的跟她说着,她也只当没听见。
“回头我让张岚带人去将你东西搬过来。”
砰顾言将放在床头的医药箱悉数扫道地上。
“你是不是疯了在外人眼里你我是表兄妹的关系。”顾言怒瞪着他,他说什么她都可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若是让她搬到山水居跟他同住,无疑是在刺激她。
白慎行始终挂着宠溺的笑容看着她,俯身拿起一侧的清洁棉,缓缓擦拭着她的收口,见他不理睬自己,顾言觉得自己的拳头像打在棉花上一样。
“白慎行,”她怒吼,痛彻心扉的感觉遍布全身。
“恩”他浅浅应到。
不对顾言刚刚说的那句话做出任何回应。
饶是她千言万语想要质问他,可他这个态度,便愣是将她准备好的话语悉数都挡在了肚子里。
顾言一把拍开他的手,白慎行猛地抓住她的手,生怕她在伤着自己。
“伤口处理好之后再说,别闹。”他始终秉着顾言还小,要循循善诱,不能正面冲突。
顾言气的放声大哭,抽泣着抓着白慎行的衣领;“你怎能如此狠心”
你怎能就这样不声不响的将我的一生定在这里,你怎么能
“你这是犯法,”是逼迫,她完全相信她拿在手上的结婚证是真的,白慎行有这个本事。
可是现在、她竟然如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爱不爱,结不结,都不由她。
如果爱你是犯法的话,那么我犯了二十年法了。
如果娶你是犯法的话,那么我为了这场犯法谋划了二十年之久。
若要给我判刑,判无期好了,让我一辈子都在你身边赎罪。
永生永世不得保释。
“我这辈子只范这一次,”如果结婚是犯法的话,那我这辈子只范这一次。
她跟白慎行之间,难道要注定一辈子不清不楚了吗
五月二十九日,成了白慎行这辈子最重要的日子。
得到她,跟娶她为妻在同一天。
娶顾言是他这辈子最大的梦想,若不是顾言情绪不好,他到不介意开个派对庆祝一下。
当晚,拧不过顾言执意要求,白慎行送她回临水湾,许攸宁坐在沙发上见她满身疲惫回来。
不由的诧异。
“你这是怎么了白慎行打你了”许攸宁不由得惊呼出声,顾言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刚刚参加完万米马拉松回来,拖着一副浑身酸软的身子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许攸宁看着她,只见她将自己缩成虾米状,抱住自己。
“你到底怎么了你别吓我啊!”
顾言无声躺在沙发上,良久,当许攸宁以为她要睡着的时候,传出了抽泣声,抖动的肩膀在告诉许攸宁她没有听错。
她抱着自己哭的像个小孩子一样。
许攸宁跪在地板上,将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的抚着她的背脊。
国外多年,她见过顾言失声痛哭的日子不在少数,每每这个时候她知道,言语表达已经没有任何用处了。
而许攸宁知道,她这次流泪,又是因为白慎行。“我跟白慎行结婚了,”顾言哭的声嘶力竭,沙哑的嗓子跟许攸宁陈述着这个事实,她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的自尊让她不知该怎么办,回国近一年,她跟白慎行一直在相爱相杀的地步,如今突然结婚,她过不了心理那倒坎儿。
许攸宁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被劈的外焦里嫩,不能动弹,良久、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时候…。的事情”
昨天她还是单身,今天却已经结婚了许攸宁若是不诧异那就怪了。
顾言撕心裂肺的哭着,像只刺猬一样将自己包裹起来,这么多年的离去跟逃避如果只是为了今天这个结果的话,那她那么多年吃苦受岂不是白费了
“如果多年吃苦受难只是为了这个结果,那我当初何不忍气吞声留下来”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不甘心”
“我有多不甘啊”顾言撕心裂肺的喊着,想将心中所有的怨气统统都发泄出来,可是无用,一点用都没有。“我努力拼搏认真奋斗,忍痛活着,为的就是让顾家白家人看看离了他们我照样能存活,可如今,兜兜转转近九年,我还是回到了那个家庭,你知不知道,我现在有多不甘心”
走过那么多是是非非,我与白慎行这个结局到底是喜是悲
“我懂,我懂。”她见证顾言这一路是如何走来的,见证顾言是如何在力求生存,可她也知道,顾言活着是因为对顾家跟白家的愤恨,如今白慎行一纸婚约,将她拉到那个行咧中去,让她以为这么多年她活着的理由瞬间变成空无。
“我都懂,你别说了。”许攸宁心疼不已。
她既高兴又还怕。
许攸宁扶着她回房间,直到她沉沉的睡去,她才关上房门从里面出来。
晚十点,当许攸宁准备洗澡睡觉,电话响起。
看到是陌生的号码便没接,不到两秒钟短信进来。
“我是白慎行。”
许攸宁一颤,白慎行为何会给她打电话难道是因为顾言的事情
“许大夫,我觉得我们应该聊聊。”白慎行平静的嗓音从电话那侧传过来。
“白董想聊什么”许攸宁因刚刚顾言为了他撕心裂肺的哭过一场,对他的态度也不怎么样。
“顾言,”白慎行言简易亥。
“我不觉得我们之间有什么好聊的,白董不是已经得到人了嘛”许攸宁硬气道。
“这就是许大夫说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白慎行原本平淡的嗓音瞬间便的清冷。
许攸宁闻之一愣,好一个白慎行,既然拿那日她说过的话来压她。
“白董想知道什么”
“顾言的所有过往,”白慎行说的是所有,而并非系统的指出要知道她那一方面的生活过往。
许攸宁不免冷哼;“只怕白董给我三天三夜我都说不完。”
“那就慢慢说,我有的是时间,”只要是事关顾言,你说上三个月我都愿意听。
许攸宁气结,跟白慎行这样的男人耍嘴皮子就是自己找气受。
“从哪方面开始”许攸宁不知从何开始,顾言的生活太过难以开口。
“从你今天说的止痛药开始,”白慎行今天一整天都在想着这几个字。
许攸宁微闭眼,沉思片刻道;“虽然我答应过白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想必白董也不想看到顾言有一个出卖她的朋友,今天就当是还白董那日的人情,后面的事情,白董还是问顾言比较好。”
她为什么会跟白慎行说这些,第一、因为白慎行已经跟顾言结婚了,日后他们必定会生活在一起,而她作为顾言的医生,必然是要时时刻刻照看她身上的旧疾,若她搬去山水居,白慎行便成了她的贴几人,她不喜欢顾言在难受的时候还忍着。
第二、顾言若是日后有什么问题,白慎行也能第一时间解决,二部至于手足无措,让她白白疼痛。
“你已经开始出卖她了,”白慎行冷冽道,显然对许攸宁今日的态度很不满意。
“我在救她,”许攸宁冷嘲的声音让白慎行心理生出一抹嫉妒。
“顾言身上的枪伤想必白董见过了,她的枪伤是旧疾,好不了,每到阴雨天气会疼,往年在洛杉矶气候没那么湿润,所以轻微的疼痛她都能忍,汉城靠海,气候湿润,平常吹风都会隐隐作疼,一到阴雨天更甚,有时候需要止痛药来止痛,”顾言身上的这处枪伤是她这个作为医生的朋友最大的败笔,她不是外科医生,但是每每看到顾言疼痛难耐只能靠止痛药的时候,她就觉得自己这个医生简直白瞎的。
白慎行听及此,良久不能言语,难怪昨晚他拉扯她肩膀的时候,她就蹙眉,一脸苍白,白慎行缓缓伸出自己的右手,一拳头狠狠的砸在墙上。
他昨晚还跟个疯子一样捏着她的肩膀,难怪她会刺激自己,这是得疼到什么地步需要用止痛药来止痛啊
“你跟顾言的事情我是个外人本不该插手跟多嘴,但这八年,一直是我在她身边照顾她,我必任何人都有话语权,白慎行、没有我、就没有顾言、你永远都不能理解一个人厌世是什么样的,你也从未见过她倒在血泊中的身影,当初我跟老俞费尽心机将她从国外坑蒙拐骗回来,只想让她解开心结好好活下去,如果因为白董,她又有厌世的念头,我们不介意带她走,你可以不信我,但你不能不信老俞,老俞的段位、远在你之上。”许攸宁字字句句都硬气十足,在顾言面前她宁愿充当弱小,但在维护顾言的时候,她愿意站在前头,挡在她身前。
许攸宁决绝的话语从电话那侧传过来,白慎行只觉得头脑发热,厌世倒在血泊中这里的每一个词汇都是冲击他大脑的冲击波,让他不能是从。
死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毫无信念的活着。
挂了许攸宁电话,他信步在山水居的庭院里,看着天空。
天空黑漆漆的,仿佛刚刚被墨汁染过了一般,偶有的几颗星子似是圆润的明月划过天际时洒落的几点光辉。大地上的一切都笼罩在凄静的月光下,如时间卡壳一般寂静,只是间或传来一阵树叶摩挲的细碎声。时间似乎从未这么安静过,又或许本就该是这般的安静……
一輪皎潔的弦月靜掛在天邊,灑下溫柔的銀輝,卻又襯托出了夜晚的詭異。
多久以来,他就想从许攸宁的口中知道顾言的过往,而今天许攸宁说的两件事情,每一件都在震撼着他的心房。
顾言是因为厌世才会让许攸宁他们带回汉城。
她在国外到底是经历了什么让她连活着都不想是没有勇气还是没有向往
他一直口口声声说理解顾言的痛,说他也并不好过,留下来的不一定是幸福的,可是显然,他的这些跟顾言比起来实乃小巫见大巫,许攸宁不过简单的说了几句,便将他震撼的久久不能回神,若是将她所有的过往都说与自己听,他会是什么神情他突然发现自己过的很好,最起码他有理由活下去,有坚持下去的理由跟借口,而顾言,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觉得一切都可以放弃
他伸手在口袋里面掏了陶,发现没烟,不免蹙眉。
而此刻、他显然是要来根烟缓解一下自己复杂的情绪。
随手招来原处巡逻的保镖;“有烟嘛”
保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只道是自家先生的烟瘾上来了,便掏出烟盒递给他一根烟,想伸手替他点烟,白慎行接过打火机,自己点燃。
“谢谢,”惯性开口道谢,吓得他惊在原地。
他们这些外围的人跟白慎行接触甚少,一直以为他如表面冷酷无情,现在看来,不是的。
他深吸口咽,轻点烟灰。
望着漆黑的天空思索着,张岚过来道;“房间收拾开了,明天就可以了。”
“恩”他点头。
“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张岚轻声提到。
见自家先生手里夹着烟,望着原处沉思着,她便知道,许又是在想太太了。
她以前一直很好奇,一个人怎么可以望着天边一站就是几小时,后来、见到顾言之后,所有的一切她都明白了。
顾言在的时候,自家先生的目光永远流连在她身上,不会浪费在别的地方。
顾言走后,经常见他一人沉思。
白慎行以往最喜欢的爱好,便是站在阳台上望着西方,因为他知道顾言在那个方向。
从别後,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