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续 六十四 承诺(1/2)
原本性情冷淡凉薄的叶旭尧被妻子激得义愤填膺,光是想想他将来的宝贝女儿被婆家欺负的画面,他就有杀人的冲动,那神色之阴沉冷硬,若有外人在肯定被吓得屁滚尿流。
可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妻子来了个神转折,他居然一时间愣在那儿,一对漆黑的眼睛只是盯着妻子的娇容看。
林珑心里是有几分忐忑的,其实她也不想九拐十八弯的拿话来激丈夫,可是,他是男人啊,就她听来的这些,叶旭尧未必会放在眼里,哪怕他对叶蔓籽这妹妹还是有感情的。
在权贵之家,男子稍长到了十来岁晓人事后,家中长辈安排几个通房侍候都不会有人说什么,靠谱些的成亲前再给女方家面子遣了便是,不靠谱的就是留下来也无妨,那些个女子是不会妨碍到正妻的地位,很多人家也睁只眼闭只眼就过去了,更何况朱子帆那不靠谱的爹只是给他找了俩个清倌开荤用的,显然是不打算留下来。
虽然她丈夫婚前没有这些个乱七八糟的事情,但架不住他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长大的,他不去做不代表他就一定反对这样的做法,看他与傅年的私交即可知道,这个男人将事情分得很开。
当然,就如她对叶蔓籽说的话,直到此刻,她还是很相信朱子帆的人品,可是,有些事必须要朱子帆明白,娶了叶蔓籽后就得一心一意地对她,绝不能朝秦暮楚三心二意。
如果当年叶蔓安不是用计攀上傅家,并且一早就表示能接受傅年那风流的性子,她也必定会为叶蔓安找个一心一意对她的男人,只可惜,叶蔓安心气高,不肯低就。
叶钟氏最初为女儿叶蔓籽择婿的时候,就没考虑过一等一家世的男子,那样的家庭复杂,叶蔓籽未必能适应,而是想将女儿低嫁,这样一来,凭襄阳侯府的家世就能压得住对方,不至于女儿到了夫家得看婆婆的脸色度日,然后丈夫纳妾通房两不误。
这或者与叶钟氏那失败的婚姻有关,以她神武侯府的嫡出大姑娘的身份嫁到襄阳侯府来,前半生吃够了婆母叶秦氏与丈夫叶明恂的苦,那些光鲜亮丽背后的艰辛不足以为外人道,更何况她的亲娘钟尤氏还是那么强硬的一个人,也不能让女儿在夫家真正过得好。
只可惜造化弄人,叶蔓籽最终还是高嫁了,嫁的还是宗室子弟。
至于她自己幸福美满的婚姻,有时候她还会有身处梦中的感觉,毕竟怎么看都有些太梦幻失于真实。
能得到他的爱与一心一意,估计她做了十世好人才换了这么一世。
夫妻二人互不相让地对视了一会儿后,叶旭尧先败下阵来,只见他坐下把妻子抱到膝上坐着,大掌在她已经显怀的肚子上来回抚摸着,如果他走运,这一胎很有可能会是个软萌萌的女儿。
半晌,他才道,“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咱们家那位即将到位的四姑爷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林珑干咳一声,知道现在再打太极也没用,丈夫这人一向不好忽悠,有些事做过了头就不美了。
想明白后,她挑挑拣拣地将叶蔓安带来的消息说了一遍给丈夫听,当然重点强调不小心给小姑子叶蔓籽听了去,如今小姑娘正闹别扭,若是过不了这个坎,估计成亲后也会与姑爷渐行渐远。
所以,关键点还是在姑爷朱子帆的身上,得让他明白怎么做才行,这样才能让叶蔓籽吃颗定心丸。
最后,她撇撇嘴道,“我现在是真佩服我们家那位红粉知己遍天下的三姑爷了,这世上就没他不知道的消息,别看他让三姑奶奶回来传消息,其实意思还是天下乌鸦一般黑,他也没那么糟。”
男人有那么几桩风流韵事,在当世来说,那是美谈,持有这种想法的男人十之,当然,她是相当厌恶这种想法的,难道家中的妻子就活该承受这些这个世道对女人何其不公
凭她一己之力根本无法挑战社会固有的思想,就连宫里的义母苏皇后也不能,所以,能做的就是让身边亲近的人都能获得幸福美满的婚姻,这至少她努力一把还是有希望可能达成的。
朱子帆是宗室子弟不假,但他的父亲遭贬,他重新得回王位的时间并不长,论根基是无法与一直兴盛未衰的襄阳侯府相提并论的。
最终的结论就是端看她丈夫想不想出手罢了,其他的她还没怎么担心过。
她说完,眼睛一直没离开丈夫的脸,哪知道这个男人伸手卷起她鬓边的碎发在把玩,好半天都不说话。
她忍不住轻推了下他,“你倒是说句话啊”
“以后不许拿这个套在我们女儿的身上,开玩笑也不行,我们女儿一定得找个真心待她的男子,若找不到,我这当爹的就养她一辈子又何妨”叶旭尧正色道。
果然,他在意的还是她之前拿来激他的话,她内敛神色,幽幽地回了一句,“知道啦,不过你女儿还不知道在哪里呢,你妹妹倒是现成还有一个未出阁。”
“小妹的事情我自会处理。”叶旭尧道,“这事你没说给母亲听吧”
亲娘的身体不好,受不住这样的刺激,这也是他愿意插手的最根本原因所在,不然这些事他当真是不想管的,不就俩清倌嘛,也就朱子帆的爹当捡宝一样的带回府去,这样来历的女人,他相信朱子帆绝对不会看得上,担心都是多余的。
不过女人都爱胡思乱想,他那小妹又是个思想不成熟的,罢了,还是让她安心出嫁,省得到时候一时想不开出乱子。
林珑听到他应下要管这事,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容,“哪能呢婆母的身体我比你还在意,这事我连三弟妹都一个字也不透露,知情的下人那儿也下了封口令,包管没有一个字传到婆母的耳里。”顿了顿,“至于府外,那我就真的鞭长莫及了,你也知道婆母现在养病不出门,但是每日里都还有人上门探病,我就怕其他人说漏嘴。”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叶蔓安给她保证知道的人很少,但是,等到隆重的婚礼举行,那十里红妆的排场少不得要成为京里半个月的谈资,到那时候,会有什么流言谁知道
青楼楚馆那块地儿,消息一向流传得快。
叶旭尧知道她办事一向可靠,在这件事上的处理自然也是一样,“稍晚些我到翼郡王府去一趟。”随后在她耳边吹气道,“等我回来,再向你讨谢礼。”忍不住在那耳垂上吮吻起来。
林珑的身体一颤,俏脸顿时通红,她那处颇为敏感,媚眼如丝地看着他,他心一动,那吻自耳垂处渐渐地移到她的红唇上。
离大婚不过两日,朱子帆的样娘早死,翼郡王府里根本就没有女人操持,好在皇婶苏梓瑜知道他的窘况,特遣了下宫里的嬷嬷前来帮忙布置打点,这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要不然凭他那不靠谱的爹,他这婚礼八成要闹笑话。
忙活一天,他回到府里躺在床上正准备歇息,正闭目沉思的时候,耳边听到轻微的足音,武将出身的他立即警觉,在人靠近他的时候,眼睛一开,猛地出手擒住对方的脖子,入眼的是个二八年华的女子,穿着一身红纱衣,长相多情妩媚,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出身的女子。
在这女子的身后还有一个穿着绿纱衣的女子,这女子被他的厉眼一扫射,立即吓得瑟瑟发抖浑身打颤的跪在地上,“王爷饶命啊。”
他半点也不怜香惜玉,将那着红纱衣的女子甩到地上,然后大喝一声,将失职的小厮唤进来。
他端坐在床上,冷眼打量了一番这两个明显打扮过的女子,“说,谁派你们来的”
两个女子本以为朱竖那样风流多情的人生出来的儿子必定俏似他本人,哪知道这男人一照面就差点掐死他们其中一个,现在,那着红纱衣的女子脖子处还有一圈紫痕。
“是,是老王爷派我们来的。”着绿纱衣的女子打颤着回答。
朱子帆皱紧浓眉,转头审起进来的小厮,那俩小厮也不敢隐藏,深怕王爷说他们失职将他们撵出去,立即就把朱竖给招供了出来。
“老……老王爷说……要给王爷开荤的……小的……不敢拦……”
这个爹还能不能干点正经事
气不打一处来的朱子帆立即起身去寻那不靠谱的爹。
此刻的朱竖正在花园里赏月饮酒,只可惜没有美人相伴,也不知道他那傻儿子成就好事了没有婚前没点经验,婚后新娘子不满意该怎么办
唉,他这个当爹的操的就是当娘的心。
他好不寂寞的独自饮了一杯,正要附庸风雅地吟上一两句酸诗,结果就见到儿子气冲冲地过来,他不信地眨了眨眼,他那儿子不是正在开荤吗
“眼别眨了,正是我。”朱子帆没好气的开口。
“你,你……”朱竖手指了儿子好半天都说不出句利索的话来。
这,是成事了还是没成事
朱子帆一掀下摆坐到父亲对面的石凳上,抓起酒壶独自斟了杯酒一饮而尽,看到父亲神色复杂地重新落坐,他这才道,“那俩个女人是你带回府来的”
“是啊,儿子啊,我跟你说,那可是调教好的杨州瘦马,男人见了都走不动路,要不是你是儿子,这样的佳人我早就独自享用了。”朱竖想着他还是个好爹,好东西自然要留给儿子嘛,顿时被自己感动得不得了。
朱子帆斜睨他一眼,顿时就看出他心中想什么,顿时一阵无语,好半天才道,“这样的女人,你看得上,我可看不上,我眼还没瞎,香的臭的还会分。”
“喂,儿子,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你爹,有你这么说你爹的吗”
“你要不是我爹,我早就大刀砍过去了。”朱子帆冷哼道,“那种地方的女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你就敢带回来万一是人家安插进来打探消息的奸细呢你自己曾经在这上面栽过跟斗,怎么老了老了还不长记性”
这是在揭朱竖的疮疤了,想起往事,朱竖的脸一阵阵地苍白不已。
看到自家爹这副样子,朱子帆心里也不好受,父亲的自责他打小到大哪有不明白的他一直耿耿于怀当年的齐王位就这么没了。
不过他还是得让父亲明白,不是什么女人都能招惹进府的。
“还有,你不是老说盼着我成亲生子吗现在到好,成婚前你弄了俩杨州瘦马进府,传出去这不是在打人家新娘子的脸面你还想不想我好了是想看着我婚姻不幸你才安心吗”
这话说得重了,朱竖听了,顿时就怒得站起来,吹胡子瞪眼道:“你怎么说话的你是我惟一的儿子,我不盼你好还盼谁好哪家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别说是两个开荤用的了,就是多了俩妾,他叶家女儿也得受了,你还是皇族呢,身份上尊贵,她进门后若敢闹,爹就找叶家评理去,他们家是怎么教女儿的”
对叶蔓籽,他之前还挺满意的,可听儿子这么一说,就又心生不满了,哪有女人管男人这档子事的
朱子帆也不与他爹大吼小叫,而是抬眼认真看他,“怪不得我娘早早就被你气得郁闷而死。”
一提起元配妻子,朱竖那气势瞬间就像被戳破的皮球一般瞬间瘪了,对于这个给他生了独苗苗的女人,他一直是心生愧疚的。
“爹,你想我的后院也像你那时候的齐王府一样没个章程要想夫妻同心,首先就得敬重妻子,别不把她不当人看。”朱子帆道。
别看他爹好像一副捧着俏佳人的样子,其实在他心里,女人就是个玩意儿,比猫狗这些宠物好不了多少。
往事就是朱竖的死穴,朱子帆所说的话句句戳他的心,半晌,他才一副颓丧的样子摆手道,“罢了罢了,这回是爹多事了,爹这就着人将那俩女人送出府去,省得你给我脸色看。”
朱子帆正要做答时,看到府里的管家大步流星地匆匆而来,遂皱眉道:“出了什么事”
“王爷,襄阳侯过府了,现正在厅堂等候。”
父子俩一听叶旭尧来了,立即对视一眼,朱子帆感觉到心咯噔一声大叫不好,朱竖刚被儿子训了一顿,现在听闻女方家来人,顿时心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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