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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梦断今宵孤舟远 愁重江干新月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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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树一整脸色道:“紫娘放心!我们绝不会告诉教主的。”

袁紫将脸一寒道:“你们没有机会去告诉他了。”

柳树大惊道:“紫娘!你总不会要我们……”

袁紫冷冷一笑道:“我在你们面前耿直言心中的隐秘,当然已经准备好保守秘密的方法,你们认为要想保守一件秘密,最好的方法是什么”

柳树结巴地道:“我们只当没听见,此后永远忘记此事。”

袁紫微笑道:“那不好,你们已经听见了,就该永远记得它,因为这是你们死的原因。”

柳林的脸色也变了,抗声道:“你不敢!杀了我们,你怎么去向教主交代”

袁紫道:“你们行止有违教规,出言藐及教主都是致死的理由,然而我的理由却不是这些,我认为保守秘密的最上策就是把它埋在地下,越深越好。”

柳树跳起来,飞身就逃,刚跑出四五步,袁紫的手一扬,他立刻狂吼一声,扑地倒下,背上穿了一个大洞,深透前胸。

柳林厉叫道:“我爸爸必定不会放过你!”

袁紫大笑道:“柳大木那个老混蛋能奈我何我回去第一个就通知他,看他敢对我怎么样”

柳林呆了一呆,突地举掌反拍自己的天灵,扑地一声,血花四溅,立刻死于非命。

朱兰见状不禁吃了一惊,袁紫冷笑着将尸身踢开,然后朝凌寒冰望了一眼道:“这小伙子是不错!恭喜你得了个佳婚!”

朱兰没有答话,半晌才道:“你杀了两个人回去如何交代”

袁紫冷笑道:“这两个家伙猪狗不如!杀了就杀了,难道还会要我偿命不成!”

朱兰道:“问题是柳大木。”

袁紫大笑道:“匹夫何足惧哉!他不敢找我的,不过这笔账他会记在你们身上。”

朱兰淡然道:“韦家人视仇恨成了习惯,再多几个也不在乎了。”

袁紫望着她道:“为了韦明远,我本该迁怒到你们,你们实在不值得我报复,你带着他们走吧!去通知神骑旅,至尊教开坛在即,他们只有三条路可走,一条是死路,两条是生路,由他们自择了。”

朱兰道:“生路又将如何”

袁紫道:“表示归顺,或者干脆解散了远远地躲起来!教主准备大展威势,也准备大开杀戒,逆者无幸,劝他们不必自投死路!”

朱兰又问道:“你好像很得宠”

袁紫冷笑道:“我算是教主的姬妾,却不能作为他的夫人,那位置给你的儿媳妇留着呢。”

朱兰怔道:“是念远”

袁紫冷笑道:“不错!是她!那怪物对她倾心异常,不过她也真有本事,居然能在重重的禁制中救了韦纪湄逃走,教主正在到处访查她的下落,我倒希望他能找到。”

朱兰脸色又是一变,袁紫见状笑道:“你别以为我会跟她吃醋!老实说那怪物并不在我心中,他爱娶谁就娶谁。我希望杜念远被他找到后,她一定不会甘心嫁他,让她出点刁钻古怪的主意整整那怪物!”

朱兰默然片刻才道:“你大概还在爱着明远吧”

袁紫脸色一变道:“不错!我恨透了他,也依然爱他,我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他,在陵墓中我却冒着危险把他跟杜素琼放了出去。”

朱兰神色一宽道:“那么他们是真的安全了,你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袁紫道:“我自己也不知道!也许我希望他多做些令我伤心的事,伤透了我的心,那样我就可以毫无犹豫地杀他了。”

朱兰轻轻一叹道:“别骗你自己了,你不会有勇气杀他的。”

袁紫厉声道:“谁说的我不像你这么痴心,在雷洞中我恨不得将他剁成肉泥!”

朱兰道:“只有那时候你也许会这样做,经过这么久的岁月,你的恨已经磨尽了,只有爱却越来越强,天下女子无法脱出这个范畴。”

袁紫略略一怔,才将声音变为异常冷漠道:“我跟你们都不同,你不会懂的,以后等着瞧吧!”

朱兰不接她的话,于是改变话题问道:“你能告诉我还有一个儿子的确讯吗他叫韦光,也进了陵穴……”

袁紫道:“韦明远自己也问过了,我没有看见过他,惟一的可能是落在化骨风穴里了。”

朱兰潸然泪落,袁紫却又冷冷地嘱咐道:“我还应该告诉你一件事,我与韦明远的事你最好不要宣扬出去。秦无极是个怪物,他也许会原谅我。却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来天下虽大,就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了。”

朱兰点点头,抹着眼睛再问道:“还有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妇白纫珠呢”

袁紫道:“白姑娘跟一个姓邢的女子被我放走了,她的父亲被怪物留着,因为他识得甲骨文,子午经上有一部分文字很深奥,怪物在利用他翻译呢,你想知道的我都说过了,但愿好好保重,今后最好不要再碰面,落到怪物手上,我可救不了你,怪物对韦明远还没死心,一直想收为他用,你给他发现了,一定会留为人质,逼使韦明远出头的。”

说完她的身形一扭,像头夜莺似的消失了。

神骑旅果然再度解散了,这次做得很突然,每一个人都销声匿迹,好像在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代之而起的是至尊教。

像深秋原野上的一把野火,将武林中搅得空前的血腥。

血!流遍了每一个角落。

不屈服的人都被杀光了,剩下的都是俯首听命的软骨虫以及那般甘心归附的下流江湖人。

教主秦无极是个喜怒无常的怪物,他的脸上始终蒙着一层黑纱,除了几个亲近一点的人外,很少有人敢去接近他,因为他随时随地会下个命令处人于死地!

总坛设在无定河畔的一所古堡中,那是所阴沉沉的建筑物,一般人在暗中称它为地狱门,因为追到那儿的人,很少有生还的。

中南北设三个分坛,由三个摄人心魂的人物主持着。

北五省白龙分坛在长白山神骑旅旧址,主其事的是端木方。

中部朱雀分坛在开封。主事者为柳大木。

南七省玄虎分坛在十万大山,主事者为蜉蝣生。

这三个都是以杀戮为儿戏的凶残之徒,由他们支配着分布天下的无数分舵,武林是被统一了,不过是被一股邪恶的势力统治着。

除了一部分趋炎附势之徒外,每个武林人都岌岌自危,大家都在怀念着早一阵的宁静岁月,也怀念着那批维持江湖安宁正义的英侠,希望他们能再度起来,将天下重作一番整顿。

两年过去了,这血雨腥风的两年,人们开始由希望变失望了!

在神骑旅原址的白龙分坛中,端本方志得意地广排盛筵,招待着代表总坛派来巡视的逍遣散人。

秦无极以绝高的功力为他解除了杜念远留在他体内的尸毒,也进一步地替他打通了久僵的关节。虽然尚不足与秦无极相较,但也不作第三人想,逍遥散人属秦无极庭中巡察使,职责上大了他一级,也不过蒙得他客气相待而已。

酒过数巡后,端木方微笑开言问道:“逍遥兄来此有教主什么训示”

逍遥散人淡淡地道:“教主不过命兄弟来此随便看看,同时间问端木坛主有什么困难”

端木方哈哈大笑道:“普天之下,莫非至尊教之统辖,任何困难都只须一个杀字便可解决,再也不会有人敢来捋虎须了。”

逍遥散人对他的一副做态殊为不满,忍不住蹙眉正容道:“端木坛主不要太托大了,连教主本人也不敢如此想,目前本教虽然统辖天下武林,可是教主的心腹隐患未除……”

端木方继续做笑道:“逍遥兄可是指那三个老家伙而言”

逍遥散人正容道:“不错!那三人武功高深莫测,年余前教主就吃了他们的亏,虽然教主此刻神功大成,不会再怕他们,可是三年之期将届,教主四下打听他们的下落,特命兄弟转告各分坛;要十分谨慎从事,再者还有那杜念远也是本教的一个威胁,这女子武功虽不甚高,机智却过于一切人……”

端木方大笑道:“兄弟自从掌管此地分坛之后,一直也在打听这两件事,迄今没有消息,以兄弟揣测,这三个家伙必是慑于本教的势力,躲了起来不敢出头。至于那姓杜的妖女,兄弟早先也受过她的害,恨之人骨,只要找到她,一定不会放过她的。现在本教的势力普及天下,她纵有诡计,只怕也难以施展。”

逍遥散人哼了一声,没有答话,端木方却大为高兴,拍着桌子叫道:“来人啊!上菜!”

底下的从人答应一声,推运两具木笼,这本笼的构造十分特别,四周俱是径尺粗细的木干密密相合,高有丈许,顶上一块厚木,开了一个圆洞。

在洞上露出两个人头,一老一少,闭紧了双目。

逍遥散人见状微异道:“端木坛主!这是做什么”

端木方大笑道:“逍遥兄应该知道兄弟每天都有吃人脑的习惯,早先是为了补脑力之不足,现在虽已无此必要,却是越吃越有味,不可一日无此物了。”

逍遥散人微微色变道:“教主虽不戒杀,端木坛主此举也似乎过分一点吧!”

端木方笑道:“逍遥见此言差矣!兄弟食人脑之事,向为教主所默许,已经两年多了,教主从不干涉,尤其是今天这两个人,教主更不会反对!”

逍遥散人色动问道:“这两个人是谁”

端木方得意地笑道:“那老的一个是神骑旅从前的副首领人云流星徐刚,年青的一个韦纪湄的弟弟韦光,他们二人先后都曾进人广成子的墓穴,却一直行踪不明……”

逍遥散人神色一变道:“你在哪里找到他们的”

端木方笑道:“说来也是他们命中该绝,在墓穴中不知他们藏在哪儿,居然未被发现,前天他们两人到这里刺探,困在埋伏中,被兄弟擒住……”

逍遥散人面现惑色道:“端木坛主之言当真”

端木方道:“怎么会假!兄弟在神骑旅待过一阵,所以认得他们。”

逍遥散人忙道:“那这两人可不能杀死,由兄弟带回交给教主审问,他们在广成子墓穴中未曾丧命,又没有被我们发现,此事颇堪玩味!”

端木方大笑道:“不劳逍遥见费心,兄弟早就问过他们,怎奈他们死不肯开口,兄弟只好点了他们的穴道,本来就要吃掉他们,因为听说逍遥兄要来,所以才留着与逍遥兄共享,逍遥兄是否有兴趣尝尝鲜……”

逍遥散人神色凝重地问道:“他们真是在埋伏中被捉住的”

端木方见他问得离奇,不禁也微惑道:“是的!他们被困在迷林中已经筋疲力尽,兄弟丝毫不费力气就捉住了!逍遥兄有什么高明指教”

逍遥散人庄容道:“此事颇不寻常!此地的一切布置,大部分俱是神骑旅旧有设备,那徐刚既是神骑旅的旧人,一定识得窍门,怎么会被困住呢”

端木方闻言也是一怔道:“对啊!逍遥兄此言大有见地,莫非他们是故意的……”

逍遥散人尚未答话,端木方又大笑道:“就算他们是故意。的也不要紧,兄弟一见到他们之后,立刻出手制住了他们的穴道,那是教主传授的独门手法,他们这叫聪明反被聪明误!哈哈……

逍遥散人凝眉深思道:“此事仍有可疑处……”

端木方大笑道:“逍遥见不必多心了,你看他们站在木笼中像两头病猫似的。还有什么可疑呢,你我还是好好的吃他一顿吧!”

逍遥散人想了一下,才神秘地笑笑道:“兄弟对人脑不感兴趣,坛主自己受用吧!”

端木方哈哈大笑道:“此物别具佳味,尤其是练武的人脑子,吃下去有滋补之功……”

逍遥散人仍是不感兴趣地摇摇头,可是他的眼睛却盯牢了木笼的两个人,端本方一面大笑着一面做手势,立刻有人端着一桶冷水进来,对准二人的头上淋去。

逍遥散人又是用然不解地道:书这又干什么”

端木方笑着解释道:“冷水可以使他们清醒一点,而且逼得热血下降,食用时减少一点腥味-……”

他边说边笑。一边伸出枯瘦的手指,虚空朝徐刚的头上抓去接连抓了两把,他的脸色突地一变,口中也不禁讶然出声。

逍遥散人平谈地问道:“端木坛主有何不妥”

端木方奇道:“兄弟这虚无指功今天怎么失效了”,逍遥散人仍不动声色地道:“兄弟坐得很近,并未感到坛主用功!”

端木方脸色激变,眼光盯着本笼中的徐刚道:“不瞒逍遥兄说,这功夫系兄弟苦练而成,近来才小有进展,发时除接触的对象外,他人一无所觉……”

逍遥散人笑道:“也许是坛主今晚的酒过了量,使功力打了折扣,要不然怎会失手呢!

再不就是对方的禁制已解……”

端木方摇头进:“都不对,兄弟纵然量浅,这儿杯酒还顶得住,至于说对方的禁制已解,那更不可能了,教主的独门手法知者无多,而且兄弟的指功施出去,并未遇到抗力,只是无形中被消解了……”

逍遥散人轻轻一笑道:“端木坛主太相信自己的判断,照你这样说来,应该是什么原因呢”

端木方脸色凝重地对木笼望了一阵,那二人仍是闭目垂首,神情痴迷,一无异状,他又把眼光改向四周搜寻,逍遥散人间道:“端木坛主莫非怀疑旁边另外有人!”

端木方点头道:“舍此别无其他可能!”

逍遥散人突地纵声大笑道:“兄弟早就知道了,而且立刻可以将他找出来!”

端木方神色一变,正要出声动问,逍遥散人己将前面的那双象牙筷子,迅速无比地分射向徐刚与韦光,口中还大喝道:“二位朋友可以停止装死了!”

那两根牙箸去势其疾,所射的部分正是额旁的天灵穴,惊听得两声暴响,徐刚与韦光身外的木笼忽地自动爆裂,两个人也飞速地恢复行动。各自接住了一根牙箸。

端本方大惊失色,讶然喝道:“混账!你们原来是装死!”

徐刚将牙着掷在地下,夷然一笑道:“瞎了眼的笨鬼!徐老爷的脑子有那么便宜好吃的今天要不是另外有人帮你发现了,包你有一顿苦头尝尝!”

端本方勃然色变,推开面前的桌案起立吼道:“混账东西!居然敢愚弄本座……”

他还待骂下去,却被逍遥散人伸手按住道:“端木坛主,你先别暴躁,让我来问他们儿句话。”

端木方悻然不语,身形移到门口,提防二人逃走。

徐刚微微一笑道:“老鬼!你别紧张,我们本就是为着收拾你来的,在没有取得你狗命之前,绝不会急着离开,你尽管放心好了。”

端木方神色又变,但是逍遥散人已抢在他前面发言道:“二位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徐刚淡淡地道:“先说你是什么人”

逍遥散人微笑道:“在下为至尊教主麾下天下巡察使!”

徐刚蔑然一笑道:“官位倒不小,不过你能看出我们的伪装,倒还算不错!你想问什么”

逍遥散人平静地道:“我只想请问二位在广成子陵穴中是如何脱身出来的你们进去后又躲在哪里”

徐刚微笑道:“这是两个问题,你要想知道答案的话,应该先答复我一个问题!”

逍遥散人立刻道:“在下乐于先答,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刚想了一下道:“这问题很简单,你是怎么发现我们伪装的”

逍遥散人微笑道:“这更简单了,阁下既是神骑旅的副首领,断不会受困在埋伏中,除非是故意中伏,所以我听得端木坛主之言后,立刻产生了怀疑,再一观察二位,虽是装出受制之状,然血脉运行仍十分正常,方才喷水之际,阁下的头颈居然随着水势一偏,阁下的本意是要表现出软弱无力的样子,却不知破绽就出在此处。”

徐刚微异道:“这怎么算是破绽”

逍遥散人笑道:“端木兄曾说以教主独门制穴法禁住二位,受这种手法之人,除了四肢之外,其余关节之处,一律僵直不能动,阁下一偏脖子,兄弟就看出端倪了。”

端木方闻言脸有愧色,徐刚也不禁点头道:“高明!高明!台端心细如发,不愧是号人物!”

逍遥散人微笑道:“多承谬誉,现在请回答我的问题了。”

徐刚朝旁边的韦光望了一眼,似乎在征询他的意见,韦光摇摇头,徐刚只得道:“抱歉得很,在下未得韦公子同意,无法宣布!”

逍遥散人略略色变道:“你们怎么说话不算话,我对你们有问必答,你们却……”

韦光突然道:“那我就回答你好了,我们躲在一个你们不知道的地方……”

逍遥散人讶然道:“广成子陵穴中还有我们不知道的地方”

韦光道:“当然有了,那么陵穴历时千余年,这十几代的经营,岂能事事都被你们知道”

逍遥散人想了一下才道:“这话有道理,你们藏身的地方在哪一个地方,那里有些什么”

韦光笑道:“那地方已经被毁了,告诉你也没有用,其中有些什么恕难奉告,不过我可以透露的是那些东西都是你们的克星,你要转告秦无极一声,叫他小心一点,迟早我们会找到他,给他颜色看的!”

逍遥散人做然一笑道:“你们也许有一点发现,若说能强过教主,殊难令人相信!”

韦光也傲然笑道:“信不信由你,你若是有点脑筋,就该想到了,刚才端木方自夸为无人能解的独门制穴手法,怎么奈何不了我们他的虚无指功,我们怎么受之丝毫无伤……”

逍遥散人神色一动,熟思有顷道:“我还是无法相信,总得亲自试上一试!”

韦光微微一笑道:“闲下得了贵教主几分真传”

逍遥散人略作思索道:“在下与教主相比,不啻云泥,哪里敢说是几分呢!”

韦光大笑道:“阁下自谦过甚,可也把秦无极抬得太高了。”

逍遥散人移前两步,作了一个准备的姿势,微笑道:“闲话说得再多也没有用,还是在手底下见真章吧,但不知是哪位先赐教!”

韦光欲待起步,徐刚抢着过来进:“笨鸟先飞,马卒前行,公子身负荡魔重任,不可轻易显示虚实,这一阵由老朽出出风头吧!”

韦光轻轻一笑,未置可否地退过一旁,逍遥散人瞥了徐刚一眼道:“神骑旅昔日名满江湖,三十年风水大流转,今日江湖已不是从前那个样子了。”

徐刚微笑道:“这个老夫当然知道,老夫若是还凭着以前的那点玩意,此刻又怎能安然在此!”

逍遥散人轻描淡写地拍出一掌,望之全无劲道,徐刚也是随便地-挥手,两人相距约有一丈远近,当然不可能肉掌相接,可是空中居然发出“啪”的一声脆响。

徐刚脚下退了一步,逍遥散人身子虽未移动,口中却不禁讶然出声道:“不错!你还真有几下子,除了至尊教中有数的几个人外,方今之世,能接我这一掌的人还真不多。”

徐刚稳定下身形笑道:“没什么了不起!老夫筋骨己硬,习起大元气功来,自然要较你们年轻人差点劲,再换换其它功夫,老夫倒并不一定服老。”

逍遥散人脸色一变道:“你怎么知道大元气功这名称的”

徐刚笑边:“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那广成子的陵穴中,你们并不一定都摸到了,还有许多事情恐怕连你们教主也不一定知道。”

逍遥散人闷哼一声,突地骈指欺身前点;徐刚不避不闪,却伸手从旁边插过去,极巧妙地将他的手指推开了,同时又切他的右股。

逍遥散人喉间发出一声低吼,就势化招回招,两人贴身互搏起来。

无论是攻守,双方都是十分狠辣稳健,虽是贴近换招,二人也都用上了内力,因此四只肉掌都是在寸许距离处相触,劈拍之声,不绝于耳!

每换一招时,徐刚的身子都要晃一晃,显见在内力上他是略逊一筹的,不过他始终都能撑下去,看上去没有力竭或是吃亏的迹象。

相持约二十招后,逍遥散人己大为震怒,掌发得更急,力量也用得更足,徐刚应付起来渐渐有点吃力了。

韦光在旁边有些担心了,忍不住出声问道:“徐老英雄,还是由我接下去吧!”

徐刚微喘着道:“不用!老朽还顶得住,公子不妨借这个机会多研究一卞,他们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逍遥散人冷笑一声,蓦地双掌一错,拍向徐刚的两肩,徐刚的双手自然回抄,向他的关节上切去,逍遥散人姿势不变,继续接下去。

徐刚的双掌已沾在他的衣服,骤觉一股劲力涌上,贴着掌缘将他的切势弹开,而自己的肩井穴上,也感到一股劲力透进,只得顺势双掌再朝外一翻。

砰然一声问响后,徐刚的身于朝后猛退,脸色煞白。

逍遥散人也退了几步,神色一样地难看。

很明显,刚才一场硬拼是个两败俱伤的局势,不过以吃亏的情形而论,是徐刚重一点,韦光十分关切地赶上来问道:“徐老英雄,您怎么了”

徐刚摇摇头,表示不太要紧,可是他的嘴却闭得很紧,足见是在努力地压制翻涌的气血,不使它喷流出来。

逍遥散人镇定了一下,阴恻恻地一哼道:“真没想到你的连移穴的功夫也学会了,可是你肩井穴的原位已被我的透骨煞手毁掉了,纵然你能保得性命,也无法再使用功夫了!”

徐刚闷等了一下,才吐出一口淤血道:“你也别得意,我印在你胸上的那一掌是截脉手法,现在你也许没有感觉,再过半个月就有你受的了!”

逍遥散人闻言脸色一变,连忙又运目探视自己的受伤情形,韦光听见他们的对答之后,十分着急抢到徐刚身旁去替他搓揉。

默立在一旁的端木方这时脸上忽地涌上一阵杀意,探爪突袭韦光的后心,韦光的背心对着他看不见,徐刚却看得很清楚,连忙叫道:“公子!小心!”

韦光闻声回头时已经来不及了。

“喀嚓!”又是一声脆响,端木方捧着手厉嗥后退,他的手指抓在韦光后背上时,韦光已经运起护身真气,那股巨大的反震力将他的指骨全弹折了。

韦光猛地回身,剑眉剔竖,厉声叱道:“无耻鬼魅,你居然敢施毒手暗袭!”

端木方捧着一只断手,目中凶光毕露,一言不发,默默地注视着韦光。

韦光接触到端木方睐睐的目光,不禁更激发了心中的怒气,抬起一只手,正想再次对他发动攻击时,忽地他脸色微微一变。

端木方立时发出一阵惨厉的阴笑道:“姓韦的!一年多不见,你果然有点运气,能练成这一身好功夫,只可惜幸运没有经常地伴随着你!刚才你虽然震断了我的一只手,可你也中了我附在指尖上的剧毒,不管你练成什么神功也挽不了你的生命了!”

韦光脸色一阵激变,徐刚已大惊失色地扯着他问道:“公子!是真的吗”

韦光点点头道:“大概是的!我的胸头好像特别难受……”

徐刚悲愤之极,扑上前就要跟端木方拼命,端木方哈哈大笑道:“徐刚!你忘了你的肩井穴已被逍遥兄点破了吗现在你想跟我拼命可是自己找死,我断了一只手,另一只仍足致你死命!”

徐刚不顾一切,还是要冲上去,韦光已拉住他道:“徐老英雄,由我来吧!”

端木方白他一眼道:“你目前或许还可以杀死我,不过只要一动真力,三天的寿命只能缩到三个时辰了。”

韦光暴怒道:“我即使只剩下片刻的生命!也要先杀死你这个贼徒!”

端木方悍然不惧地说道:“那你就上来试试看好了,我不跟你硬拼!干耗也要跟你磨上一个时辰,时间越久,毒力越深,体力也越减,到最后不知道是谁杀死谁呢!”

韦光击出一掌,端木方狡猾地躲开了,韦光还要追过去时,却被徐刚拖住了,韦光大是着急叫道:“你还拉我做什么,还不乘现在我体力够时杀了他!”

徐刚庄重地道:“死一端木方并不能阻止至尊教作恶,公子还是保重此身为上!”

韦光急道:“现在还有什么可珍重的”

徐刚道:“那老您所施的毒未必一定无救,我们能多争取一点时间总是好的!公子千万别忘了在密室中墙上的留语……”

韦光怔了一怔,忽地回身拖着徐刚喝道:“走!我们先离开这里!”

两个人奔出大厅。直扑门外而去。

逍遥散人直到他们整个地消逝了,才对端本方道:“端木坛主!你的话是真的”

端木方狩笑道:“我在一百多年前即号称毒君,用的毒岂会有错!”

逍遥散人又追问道:“你那指上的毒当真中人无救吗”

端本方想了一下才道:“天下一物克一物,绝无不可解之毒,不过那解方十分隐僻,我想他们一定找不到的。”

逍遥散人呆了一呆才道:“那就很难说了,我得赶紧将这件事禀告教主去!”

端木方眼珠一转道:“逍遥兄认为他们的武功能胜过教主吗”

逍遥散人道:“教主的功夫高到什么程度不得而知,不过那小子能震断端木坛主的指骨,绝对是高过你我,而且他们的路数与我们所习的十分相近,足证他们也是得到了广成子的传授,详细情形也应该去查一下。”

端木方想了一下才道:“逍遥兄!兄弟有个要求,这件事最好是瞒住教主。”

逍遥散人一怔道:“为什么”

端木方诡异地道:“逍遥兄是聪明人,何必一定要兄弟多说”

逍遥散人略作思索,即已了然,不禁也是一笑道:“端木坛主可是想再到陵穴中去一次那儿已经封闭起来了。”

端彬摇头道:“刚才那两人能在地穴中另有机遇,一定是刚离开地穴不久。想来那地穴定未完全封死,我们不妨再找一趟,也许可以有点收获,就不需要再居人下了。”

逍遥散人含有深意地望他一眼道:“这是有违教主的行为。端木坛主怎知我会同意”

端木方谈谈一笑道:“你我惧非甘心受人驱策之辈!这一点兄弟绝不会看错!”

逍遥散人随之哈哈大笑道:“端木坛主,你虽是僵卧了一百多年,脑筋眼力倒是越来越灵活了。”。

端木方也跟着大笑道:“逍遥兄太过奖了,事不宜迟,兄弟将事务略为交代一下,立刻与逍遥兄一起动身,逍遥兄不妨编套假话敷衍一下教主,兄弟则先潜入地穴恭候。”

逍遥散人想了一下又道:“此地已有部分人知道这件事了,怎能瞒得了教主”

端本方冷冷一笑,用手比了一个手势,逍遥散人不禁一呆,半晌才道:“端木坛主不愧为毒君之称,心狠手辣,兄弟倒是有点害怕,万一我们在地穴中有所发现的话,兄弟只怕也难得善终!”

端本方脸上也是一变,半晌才道:“兄弟所以要与逍遥兄合作的原因,就是因为逍遥兄熟知地穴中的一切布置与埋伏,那两个家伙是运气好,兄弟可不敢存此奢望,所以兄弟若有一丝异念,逍遥兄大可利用那些禁制来对付兄弟!”

逍遥散人笑道:“我说端木坛主怎会对兄弟特别关顾提拔,原来是有利用兄弟的地方……”

端木方只有随着尴尬地打哈哈,可是他碧绿的眼光中,却隐伏着无限的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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