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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华山觅药(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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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秋水见觉慧神尼肯随行护送,自然放心,遂由傅天麟半捧半抱起云老渔人,向甄秋水略为作别,便往皖南九华山方向,疾驰而去!

甄秋水独立峰头,凝眸远送觉慧神尼,暨傅天麟等身影杳后,心中忽然兴起一种说不出来的幽幽怅惘!

怅惘方兴,甄秋水便不禁失笑,自己怎的一见傅天麟后,便如此情痴庐山与九华山之间,路途非遥,最多不出十日,傅天麟定然转回,为何暂作小别,都会有点依依难舍!

但她哪知天地之间,有一种奇妙感应之力,甄秋水与傅天麟,这意料中的旬日小别,竟无殊死别生离!一双儿女英雄,从此不知要经过多少折磨才得比翼情天,永结连理!

甄秋水情思一收,觉得自己独立这凌云峰头,风扬衣袂,简直如同飘然登仙,栩栩欲化!

胸襟畅处,不由纵目眺览四外,庐山云雾本多,千峰絮涌,万壑烟腾,益发似乎置身在一片虚无缥渺的世界之内!

但目光接触到峰下那片小松林时,忽然想起那种产自苗疆瘴疠之地的“剑尾金蜂”毒性极烈,云老渔人一经被刺,立即昏迷!然则白衣驼翁翁务远追敌之时,分明无意中也被毒蜂所伤,纵或他内功造诣较高,未曾当下晕倒,难道就会安然无事

心中疑念一起,又因那位白衣驼翁,虽然性情极为怪僻,终还不是邪恶中人,遂下得凌云峰顺着翁务远追赶那两名道装人影的方向,慢慢搜去!

一直搜过两座峰头,甄秋水听得一堆磷峋怪石以后的丛草之间,仿佛有一种极力狞厉的咀嚼声息

循声寻去,一看之下,那等意想不到的凄惨情状,竟使这位名满江湖的巾帼奇英,为之双手掩目,不忍卒睹!

原来那两个道装之人,业已一个洞胸,一个断首尸横丛草之内!

但那位白衣驼翁翁务远,想也因所中“剑尾金蜂”的剧毒发作,满地乱滚,并难过得无法解恨,竟抱住一具无头道装尸体,拼命咀嚼吮吸尸体的颈边血肉解恨!

甄秋水虽然行走江湖多年,得号“紫笛青骡”,但何曾见过这等惨状不由惊得“呀”

了一声!

这一声却把白衣驼翁翁务远,自急怒心疯,及毒性渐渐发作之下,略为惊醒!

翁务远瞪着被怒火煎熬得满布血丝的赤红双目,仔细辨认之下,居然认出是甄秋水来,凄然一叹,慢慢说道:“我老驼子恃技轻敌,致被这两名玉指灵蛇逍遥子门下小贼暗伏的奇毒金蜂所算!这种毒力,太已奇异剧烈,我自忖平日内功修为,决难熬得过一对周时,并非任何药物能救!老弟来得恰到好处,我此时四肢痉挛,真力难提,无法自求及早解脱!请老弟别让我因痛苦难禁所发出的各种丑相,损坏翁务远的一世英名!且助我一掌之力,早脱苦海,遗骨亦请略为掩埋,那柄随我数十年,号称武林第一的‘朱虹剑’,及我身边一册‘九宫剑谱’,均致赠老弟,聊报埋骨之德!”

甄秋水听得一阵心酸,不禁凄然泪落!

白衣驼翁翁务远见状,却不禁强提精神,大笑说道:“老弟真是性情中人,但请不必替我难过!翁务远数十年来江湖,凭手中一柄朱虹剑,也记不清诛杀过了多少成名人物,虽死何憾不过这次我是误中小辈暗算,不是与玉指灵蛇逍遥子,并骨祁连,或是与东海枭婆芮冰心,同葬东海,自觉有点不大值得而已!”

甄秋水心想自己上次在九连山摩云壁,业已下手代身中苗疆毒蛊,无法相救的“万博书生”彭涵,解除痛苦,使他及早解脱!难道如今这种人间惨剧,居然再度上演,又要使一位武林前辈,丧生在自己指下不成

心头极其难过,而又无法救人,双手遂不由,自然而然地,在周身摸索起来!

但摸到胸前,师傅所赐那片蛇皮软甲之时,忽然想起,恩师黄山遁客葛愚人,临返清凉台闭关练功以前,赐给自己蛇皮软甲之际,曾经附有一粒灵丹,嘱咐自己藏在身傍,万一同行诸人之内,有何急难,便可取用!

虽然“万博书生手录”之中,载明“剑尾金蜂”剧毒,除了仁心国手赛华陀白无章的“雷火神针”,或他积半生心血,所炼的“九转返魂丹”以外,无药能解!但死马当作活马治,总比不治要好得多,万一自己舍却一粒灵丹,能救得这位武林奇快性命,不也是件莫大功德吗

想通以后,甄秋水遂自怀中,把葛愚人临别所赐那粒丹药取出,但丹药外面,居然还裹着一张字柬,甄秋水仔细看清,不觉又惊又喜!

原来柬上写着当初葛愚人洞庭湖上赏剑论剑,用“绿玉青芒”,换取白元章“九转返魂丹”之故,就是要救多年老友,傅天麟之师罗浮老人边远志!

但人力难尽,天命难违,等葛愚人带着“九转返魂丹”,赶到罗浮,边远志已等不及老友来救,离却浊世!

所以这粒灵丹,始终不曾用去,特以留赠甄秋水,事先不加说明,防备她们年青人血气方刚,若知道身傍有这种足以起死回生的稀世灵药,心有所恃,遇事即易于轻身犯险,反足招祸!

甄秋水看完字柬,心中惊的是“九转返魂丹”就在自己身边,先前怎未想起,却害得傅天麟与觉慧神尼,老远的把个洞庭钓叟云老渔人,送到九华山冷月坪去求医!

喜的则是目前这位武林奇侠,白衣驼翁翁务远所中“剑尾金蜂”剧毒,已无可虑!

地上的白衣驼翁翁务远,身心俱受剧毒煎熬,痛苦已极!正以一种企望眼光,期待甄秋水下手替自己解除痛苦,却见她非但未见凝功提气,反而拈着一颗丹药,喜孜孜地走近身来!

不由长叹一声说道:“老弟纵然一片侠骨仁心,但我自知这种毒力,太已奇异,不必糟蹋药物!还是请你……”

甄秋水目注白衣驼翁翁务远,含笑说道:“翁老前辈,你知道我手内所持的,是一粒什么丹药”

翁务远听出甄秋水口气,仿佛她手中那粒丹药,太已不凡!

正在心头盘算之际,甄秋水又复继续说道:“慢说老前辈所中,仅是苗疆一种‘剑尾金蜂’之毒,就是肝肠寸裂,只要你一息尚存,晚辈这粒‘九转返魂丹’……”

白衣驼翁翁务远听得“九转返魂丹”五字,宛如在波浪无边的苦海之内,骤遇慈航,面上神光,突然一现!

但随即仍复颓然苦笑道:“白元章的‘九转返魂丹’,号称武林圣药,确有生死人而肉白骨之功!不过这种稀世奇珍,价值太高,老弟虽然胸襟豪迈,舍得相救,但翁务远却如今生受不起,将来死报不完,老弟还是不吝一记劈空掌力,使我解脱了罢!”

甄秋水闻言正色说道:“翁老前辈此语,便不像是豪侠胸襟!仁心国手赛华陀白老前辈炼这‘九转返魂丹’主旨,本在济世活人,否则任凭这种灵丹之中,含有多少稀世难得药物,又复有何价值至于施恩望报,俗者所为,翁老前辈名重武林,道德高厚……”

白衣驼翁翁务远苦笑说道:“翁务远生性怪僻,所行善恶参半,故而老弟‘名重武林’四字,虽是实言,‘道德高厚’四字,却听得我汗颜不已!为人谁不贪生老弟既然这等诚意,翁务远再若矫情,亦属不当!不过你虽仁义如天,施思不望人报,但翁务远于理于情,均不能不尽寸心!我身边所有稍具价值之物,便是这柄‘朱虹剑’,敬以赠送老弟,老弟如再不屑收受,翁务远宁甘死于‘剑尾金蜂’的剧毒之下!”

甄秋水听完白衣驼翁翁务远这番话后,心中好不感慨!

暗想恩师昔日以武林五大名剑之内,位排第三的“绿玉青芒剑”,换取一粒“九转返魂丹”,谁知丹未用去,竟在自己手中,生了利息,又换回一柄名列五大名剑之首的“朱虹剑”!冥冥之中,岂非真有天数

看翁务远那等神情,剑是非收不可,遂一面含笑点头,一面把那粒“九转返魂丹”外面所封的朱红蜡丸捏破,喂给白衣驼翁翁务远服下!

果然武林圣药的名下无虚,翁务远“九转返魂丹”下喉的半盏茶时以后,暗暗运气行功一试,不仅毒已全解,气机反而益见流畅!

遂一跃而起,自血泊中拾起那柄“朱虹剑”,擦拭干净,双手捧给甄秋水!

甄秋水只得接剑,并就便告知翁务远自己等人来此找寻“垂丝石耳”,巧遇觉慧神尼与他比剑,洞庭钓史云老渔人也身中“剑尾金蜂”剧毒,以及玉指灵蛇逍遥子害死觉慧神尼师弟红发醉灵宫宋善,而嫁祸在他头上等事,细说一遍!

白衣驼翁翁务远听得如梦方觉,钢牙一咬,脚下微顿,双目之中精光暴射,向甄秋水说道:“老弟所要找的‘垂丝石耳’,极为难得,这庐山五老峰左右,仅有三盘!但在月前,就被六欲瘟神刘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妇觅得,扫数掘取,移植华山,备作配药之用!”

甄秋水“哦”了一声,白衣驼翁翁务远又复说道:“所以老弟欲求此物,非去华山不可,在此搜索,只是徒劳!老驼子则要向你告别,跑趟祁连山玉龙峰,决斗那害得我好苦的玉指灵蛇逍遥子!”

甄秋水闻言忙将恩师葛愚人及“萍踪四友”,与域外三凶,铜鼓天尊雷震宇等,黄山订约之事告知,白衣驼翁翁务远哈哈笑道:“老驼子生平性如烈火,我既欲与玉指灵蛇逍遥子一拼生死,恨不能插翅就到祁连山玉龙峰灵蛇道院,哪里还等得及什么九九重阳不过老驼子万一未把这条驼命,扔在灵蛇道院之中,届时必会来黄山清凉台,会会我另一位强仇,东海枭婆芮冰心的‘天蓝毒剑’!”

甄秋水知道像白衣驼翁翁务远这等人物,生性多半奇特,既已立意非往祁连一行不可,也只有由他,遂把那柄“朱虹剑”,双手捧过!

翁务远长眉一挑,诧然问故甄秋水正色说道:“玉指灵蛇逍遥子,名列‘域外三凶’,除武功诡异卓绝以外,心计犹称歹毒!老前辈孤身犯险,远入灵蛇道院的蛇蟒群中,怎能不将这柄用惯了的趁手兵刃带去”

翁务远听得一怔,但旋即摇头答道:“老弟话虽说得有理,但翁务远生平不轻然诺,我既……”

甄秋水不等白衣驼翁话完,便即含笑答道:“老前辈,这柄‘朱虹剑’,虽已踢赠甄秋水,但难道甄秋水就不能再借与老前辈使用达变通权,何妨令誉最多老前辈在九九重阳,赶到黄山清凉台上还剑就是!”

白衣驼翁听甄秋水这等说法,也就不再推让。伸手接过朱虹剑,却自身边摸出手着的“九宫剑谱”,递与甄秋水,哈哈怪笑说道:“既然如此,翁务远便遇见任何艰危情况,我也定在九九重阳,赶到黄山清凉台上还剑!这册‘九宫剑谱’,是我毕生心血所著,一并赠你,免得老驼子万一有甚不幸,这套尚称神妙的‘九宫剑法’,也不致随我的三尺孤坟,一堆白骨,而就此湮没!”

甄秋水见这位白衣驼翁忽然出语不祥,遂一面恭恭敬敬的接过“九宫剑谱”,含笑称谢,一面秀眉微蹙,两道明朗秋波,在白衣驼翁翁务远的脸上微转!

翁务远却毫不为意,也未自觉,系好朱虹剑后,便向甄秋水举手作别,肩头略晃,白影电飘,刹那之间,身形顿杳!

甄秋水目送白衣驼翁翁务远后影,不觉微嗟,这是一种极其灵妙难解的感应,因为翁务远果然一语成谶,后文书中,便为了迢迢千里,送还那柄“朱虹剑”,而落得饮恨九泉,黄山埋骨。

既然翁务远亲见六欲瘟神刘子畏、傲霜仙子樊湘夫妇,把“垂丝石耳”,移植华山,甄秋水自然不必再在五老峰左近找寻!但恐傅天麟即将返回,遂在凌云峰头,等候自己的麟哥哥,同赴华山,闲中无事,便按着白衣驼翁所赠的“九宫剑谱”,演练消遣!

一等七日,“九宫剑谱”倒被她练熟了十之三四,傅天麟却形影皆无!

甄秋水因华山离此路途不近,而且“垂丝石耳”,系被六欲瘟神、傲霜仙子夫妇,采取移植,万一善求不从,便须另想办法!恐怕万一误了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炉中所炼的“补天丸”火候,遂只得单人前往,但在五老峰及凌云峰头的醒目之处,均留语告知傅天麟,自己已往华山求药,请他且回九华山冷月坪等待,不必赶来赶去的彼此相左,反易误事。

自匡庐赴陕,中间整整隔了湖北一省,甄秋水的代步青骡,现仍寄养凉州,只得两足奔波,日夜急赶!

刘子畏夫妇是住在华山深处的插天峰下,傍瀑临壑,数间楼阁,建筑得颇为精致,并利用插天峰前的一座天然石门,作为门户,门上雕出六个大字,是“不羡神仙小筑”!

甄秋水路途之中,业已打好主意,决定先自登门明求,倘若刘子畏夫妇不允,再行设法暗取。

所以大大方方地,站在石门之外,端详那“不羡神仙小筑”六字,心中不由暗想,刘子畏夫妇因一个外号“六欲瘟神”,一个外号“傲霜仙子”,而两人又均自负容光,江湖中人,遂称之为“神仙眷属”!

但他们所居却名“不羡神仙小筑”,分明暗示“愿羡鸳鸯不羡仙”之意,这夫妇二人,能有如此感情,倒也算得是一桩武林佳话!

她在门外略兴感慨以后,便即扬声叫道:“黄山遁客葛愚人门下记名弟子甄秋水,求见‘不羡神仙小筑’主人,刘樊二位!”

远远一座建在飞瀑之旁的小楼,楼窗微启,有人遥向甄秋水望了一眼,也用内家真气传声答道:“甄朋友请稍待,刘子畏樊湘夫妇即来迎客!”

话完不久,便自小楼之内,走出一个中年华服之人,及一个身材婀娜多姿的玄衣长发妇人!

小楼距离石门,约莫二三十丈,那一男一女,并未见纵跃急赶,步下宛如流水行云,潇洒自如的,晃眼便到门前,显见至少在轻功方面,不同流俗!

六俗瘟神刘子畏貌相,在清秀之中,略含奇诡,傲霜仙子樊湘则脸上垂着一块面纱,遮住了满布疤痕的桃花双颊!

刘子畏看清甄秋水容貌,及腰间所悬紫竹短笛以后,神色微愕,“哦”了一声,含笑说道:“原来是侠名传播江湖的‘紫笛青骡’,宠降华山,刘子畏樊湘夫妇,荣幸何似!但不知朋友究竟姓甄,还是姓贾呢”

甄秋水听傅天麟说过在怀玉山中,与自己别后的一段遭遇,遂含笑答道:“贾伊人是在下化名,如今有事奉渎,自然应以本来面目请谒,难道贤伉俪竟有见责之意不成”

六欲瘟神刘子畏大笑说道:“甄老弟千万不要误会,刘子畏问话之意,仅求便于称呼!

其实甄秋水也好,贾伊人也好,光凭你那‘紫笛青骡’四字,便足为我‘不羡神仙小筑’的座上嘉客!”

话完,夫妇二人,同自侧身揖客,把甄秋水迎进一座四面轩窗不设的阁中落座!

甄秋水因傅天麟上次是被刘子畏夫妻,用迷香迷倒,送往东海,以为对方存有芥蒂!

如今人家既已认出自己就是“紫笛青骡”,则想明面求取“垂丝石耳”之事,必难如愿!

所以侍女献上香茗之后,刘子畏夫妇自然探问甄秋水突然造访之意甄秋水遂开门见山地朗然说道:“我义兄傅天麟因事需服一种药物,甄秋水特地为他到庐山五老峰寻找,但听得白衣驼翁翁老前辈告以……”

刘子畏不等甄秋水话完,便即接口问道:“甄老弟要找的药物,是‘三色香花’还是‘垂丝石耳’”

甄秋水含笑说道:“我义兄所需的,是一盘‘垂丝石耳’,用以配制药物!”

六欲瘟神刘子畏闻言含笑说道:“我不瞒甄老弟说,当日刘子畏因渴想恢复拙荆樊湘容光,在怀玉山中,确有愧对傅天麟老弟之处,如今正好略加补报!因为‘垂丝石耳’,庐山五老峰共产三盘,已被我夫妇移植此间,甄老弟远路而来,且由我夫妇奉陪,略游华山胜景,行时必当奉赠一盘‘垂丝石耳’就是!”

甄秋水见刘子畏夫妇,一口答应相曾辛辛苦苦远自庐山移来的“垂丝石耳”,神色词意,又复极其亲切!怎好意思立时就要,马上就走但心中又复担忧误了仁心国手赛华陀白元章所炼“补天九”的炉火之功,几经盘算以后,向刘子畏樊湘夫妇,含笑说道:“既承贤夫妇厚意,慨赠灵药,甄秋水感激不尽!但因时期匆迫,无法多加打扰,今夜且领主人盛情,明晨便容我告别何如”

刘子畏闻言笑道:“甄老弟既然这等说法,愚夫妇也不便坚留,我这‘不羡神仙小筑’附近,夜云归壑的景色颇美,少时便请同往一游便了!”

说完,便吩咐侍女安排一席雅致酒菜,用完以后,遂陪同甄秋水,援登“不羡神仙小筑”之后的插天峰,观赏夜云归壑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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