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步步皆色(2/2)
其实剑光上闪亮一下就仍旧隐藏于剑鞘。李十八大步行去,行过长街穿过城门走向莽莽苍苍的荒凉郊野。
不久余浩尸体被抬走。很多人都认得那是曾老员外家丁。
李十八负伤消息很快传遍。有些人甚至暗暗怀着打病老虎心情,希望找到李十八,轻轻易易就生擒或杀死他。一则成名露脸;二则曾府悬赏黄金千两缉拿凶手。一千两黄金确实足够使很多人不顾一切了。
很多人都想不通李十八何以甘冒性命之险,于光天化日通衢大道上,杀死江北七剑“雨过天青”余浩
尤其是曾熙。只有他知道李十八此来襄阳任务目的。他何以甘冒杀身之险杀余浩尹他何以不怕此举打草惊蛇他负伤之后情况如何还能一如往日发挥全身武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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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元小和尚噘起嘴巴无精打-离开后殿。刚刚被首座圣因和尚当众训斥一顿,所以心里很不舒服很气闷。
那圣因和尚是因为鉴于由中午起两个时辰不到,竟有六七批人马来善护寺,都找广元说话问这问那。如此情况不但有误个人清修,连全寺僧侣亦受到骚扰不得安宁。
所以由现在起禁止广元到处跑,只准在房间或最多到后园打扫落叶等。又如果仍然有人来找他,立刻撵他出寺以免烦扰别人清修。
广元哪有心情打扫亭园,一迳回到房间。却不觉一惊,心中不迭叫苦。因为房间香气飘扬,一个美貌少妇坐在床边。
他已见过这少妇三次,知道她是潘夫人,她丈夫被李十八杀死。但老是跑到这儿来是何道理杀夫之仇虽是深重如山,可是他对此亦无能为力呀!
潘夫人露出那明艳笑容,使人心软而不好意思对她太不客气。
广元无可奈何叹口气道:“看来我还是趁早打好包袱滚蛋为妙。”
潘夫人轻声道:“你刚刚受了委屈”
广元道:“就算圣因师父不责怪,我也待不住。像你中午来过,现在又看见你,唉……”
潘夫人道:“你知不知道前几天晚上我在这儿见过李十八”
广元大吃一惊,道:“他没说。你对他怎么样了”
潘夫人道:“没有怎样,只劝他以后少杀人。”
广元道:“那很好,杀戒断乎不可轻犯。是不是人人说他受伤,所以你又怀疑他会回到这儿休养”
潘夫人道:“不,我只想知道当日除了你之外,还有谁知道他在此养伤”
广元讶道:“没有呀我也是回到房间才看见他。”
潘夫人道:“既然无人得知,何以我又会来此找到他”
广元张口结舌。
潘夫人又道:“事实是有人告诉我。但我却不知那人是谁。你信不信”
广元道:“我……我不知道……”
潘夫人道:“后来我看见武当少林之人先后来过。我和少林武当等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你知道不知道”
广元连忙摇头,希望她快点讲下去。
潘夫人没有令他失望,道:“我们三路人马都跟李十八直接有仇恨。至于别人例如韩典或铁扁担帮就不同。他们可以帮忙可以卖命,但本身与李十八没有仇恨。”
广元讷讷道:“少林铁脚师兄是我去告诉他的。”
潘夫人啊一声,道:“原来如此,无怪那一夜‘流星’殷世正奉命连夜赶去新野办一件事。
原来是铁脚和尚借口支开他。也因此殷世正没有得到李十八在此的消息。”
广元小和尚道:“听来好像还有些很可怕的人,躲在暗中对付他。”
潘夫人道:“他越早知道就越好。至少可以躲过很多暗箭。”
广天扼腕叹道:“可惜我不知道他在哪里。否则拚着被逐出寺,也去通知他。但如果那天晚上通知你的人想杀李十八,他为何不亲自下手为何把机会让给你们”
潘夫人道:“世上这种人多得很。都是最可怕最有心机的人。任何危险绝对不冒。他目的只要李十八死。至于李十八死于何人手中根本不重要。”
她站起身,又道:“希望你永远不再见到李十八。你会减少很多很多麻烦。其实我也一样,最好永远见不到他。”
广元不知何故暗暗透一口气,道:“对,你也最好不要见他。你打算立刻回家你肯放弃报仇的事”
潘夫人又露出明艳笑容,道:“不,我现在去找他。”
“你知道他在哪里”
潘夫人道:“不知道。但我感觉找得到他。”
凡是女人这样说,虽然不合逻辑,似乎没有理性根据。但男人们最好还是相信。因为女人本来不是理性动物,而恰好她们也真有这种本领。这才要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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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睡觉总是在晚上,或者是中午时睡个午觉。所以李十八竟然是在夕阳满天时呼呼酣睡就很令人意外了。
尤其使人意外的是他居然裸着身子睡觉。
你若是假设一下自己是那种任何时间都可能发生意外,分分秒秒可能要跳起身迎敌或逃走的人。你睡觉时敢不敢脱光衣服恐怕连鞋子也不敢脱掉。
李十八当然本来打算这样做。可是当时既不是睡觉时间,推想之下自然“床铺”是最安全最无人注意所在。
其次洗完一个热水澡,然后敷药。这时暂时用棉被覆盖的身子旁边,忽然多出另一具光滑温暖的丰满身体。无论如何也不好意思坚持马上穿回穴服,甚至还穿回鞋子。
那个光滑温暖躯体的女人“幸子”,并没有需索要求什么。只不过陪陪他,用自己光滑肉体的温暖使他舒服些。所以李十八即使有十八个充足理由,亦不能也不敢表示出口。
斜阳从窗户斜照入来,房间很明亮。
李十八忽然惊醒,脑筋立刻也清醒得跟没有睡过一样。
窗帘为何拉开幸子——雪白微胖肉感圆面的女人,绝对不会这样做。
虽然连空气都寂止不动,但李十八仍然感觉得出那人是站在床前。因此他有四个跃逃方向。
但他却又没有忘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亦没有“剑”。
空气开始流动,因为那人俯低身子并且轻轻掀开一点被子。
李十八两只手掌其实亦锋利如刀剑,只不过极少使用所以江湖无人得知,他双脚也比任何武器危险可怕。
但他双掌双脚都没有动弹。因为一阵淡淡香气透入他鼻中。
他听见脱衣裳的唏嗦微响,接着一具柔暖肉体滑入被窝,贴住他甚至搂抱着轻柔厮磨。
李十八长叹一口气,道:“潘夫人,你为何这样做”他虽然会说话,但整个身体却好像木头石块。
他似乎看得见潘夫人明艳照人的笑容。而这笑容简直比白皙高耸乳房的魅力更为强烈。
潘夫人柔声道:“幸子在隔壁睡着,暂时不会醒,除非你要惊醒她。”
李十八道:“我曾经在你床上躲了三天。然而你那时跟现在完全不一样。”
潘夫人道:“可能因为这儿是放浪的地方,也可能因为你光着身子。”
她说得如此赤裸坦白,跟三日以来那个温雅守礼贵妇的形象完全不同。李十八不禁大吃一惊。同时深心中也升起些许缥渺朦胧的悲哀。难道女人都是这样或者说难道世界上女人都是如此一旦拿掉假面具,一旦没有理性或礼教束缚就是如此
他一只手不知何时已在她身上巡弋爱抚。但当他过于炽热而压于她身体上面时,便发觉潘夫人不但双腿紧紧合拢,还把他推下去。
潘夫人声音显示乃是尽力咬紧牙关。她道:“你如果一定要,我去把幸子抱来。甚至我也可以给你。不过,你切勿忘记你身上负伤。虽然伤势很轻,到底不适宜做这种事。何况不久就会有人找到这儿来。”
李十八静静听着。
她又道:“你要养伤又要杀死心中伤痛,只好到这种地方来,所以我很快就找到。但我又知道我的行踪瞒不过跟踪专家。”
李十八道:“你是很奇怪而又很可爱的女人,三日来我都这样想,现在更是如此。最先赶到的人会是谁呢”
潘夫人明艳笑容一下子变为黯淡恐惧,轻轻道:“一定是‘千山鸟飞绝’韩典。他的刀,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