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真假巾帼设陷阶(2/2)
陈公威知道莫家玉想走,刚要喝叫,而莫家玉已拉住杜剑娘,冲向林旭!
杜剑娘像有默契似的,不待莫家玉吩咐,就势一招攻打林旭,同时,莫家玉双掌也不闲,配合着杜剑娘的攻势,欺近林旭身侧的千手如来司徒尧。
这一个举动,大出林旭和司徒尧之意料.是以当莫、杜两人攻到之时,林旭和司徒尧双双都有措手不及之感。
所幸莫家玉和杜剑娘均无意恋战,窥准林旭和司徒尧闪让之际,冲出了包围,越墙而去!
四下的人,包括林旭和司徒尧在内,见状大惊,正要追赶,陈公威却喝道:“不必追了!”
林旭刹住去势,讶道:“大人何以要放过他们”
陈公威道:“以他们两人的身手,难道说你们有把握擒住他们”
林旭嗫嚅不语,司徒尧却道:“这又有何难处”
陈公威冷冷道:“司徒兄虽然武功盖世,只不知相信不相信强中自有强中手这话”
他显然在讽刺司徒尧的夜郎自大,司徒尧碍于陈公威的名气及地位,虽然心中不舒服,可是也没有发作,只好带着手下讪讪走开。
陈公威等牢房外只剩下他和林旭时,对林旭道:“你对我近日中的种种安排,一定有许多不解之处.对不对”
林旭躬身道:“大人洞烛先机,属下一向愚蠢,哪能了解大人的妙策”
陈公威微笑道:“你在我的助手中.算得上是精明能干的一个,你说说看今晚为何不擒杜剑娘”
林旭迟疑一会,道:“大人想利用她消减她自身的势力”
陈公威抚掌笑道:“不错!不过你能看出这点,是因为你曾参与计划之故,否则你万万想不到我安排了两个杜剑娘的妙用!”
林旭道:“是!只是属下有点担心……”
陈公威“哦”了一声,道:“你不必担心,第一个杜剑娘此刻已到了西南秘门,而第二个杜剑娘,等莫家玉透露出全盘事情之后,一定会立刻赶到西南秘门去,这么一来,不但西南秘门就此要闹得天翻地覆,而宣城少了这股势力,咱们也可清静不少,哈……”
林旭道:“但万一大人安排的那假杜剑娘露出马脚,岂不是前功尽弃”
陈公威坚决这:“不会的!第一个杜剑娘,连与她朝夕相见的西南秘门巫谟都不觉得可疑而带走她,可见她有真’的一面。”
他停顿一会,又道:“而第二个杜剑娘,能使心思缜密的莫家玉相信,也可见她不是假的!”
林旭大惑不解地道:“这么说,不论第一个被秘门走带的杜剑娘,或第二个偕莫家玉逃离的杜剑娘,都有可能是冒牌的假杜剑娘了那么到底那一位才是真的”
陈公威道:“天机不可泄露,我仅能告诉你,两个都有可能是真杜剑娘,但也可能都是假货,或者一真一假,你要记住这些,免得自己被迷惑了,知道不知道”
林旭欠身道:“属下记下了!”
陈公威道:“那就对啦!以后你听信令行事,就不会出差错的!”
林旭应道:“是!”
陈公威举步欲走,但又停下来,道:“还有!这竹林注院主竹林隐叟慕白,是一名退隐的黑道巨擘,很有利用价值,咱们须得迁就一点……”
林旭又答应一声,陈公威始才举步往前走。
再说莫家玉及杜剑娘两人,离开竹林院之后,一路不敢耽搁,疾趋宣城而去。
莫家玉当先飞越城墙,向城西走,然后一个折转,又往城外去,跟随在背后的杜剑娘,知道他如此曲曲折折绕行的用意,无非是为了避免有人跟踪,因此她一语不发,任由莫家玉带路。
此时天色昏暗,想来子时已过,因为宣城居民,均已闭户歇息,街道静悄悄的。
这么一来,莫家玉及杜剑娘前行速度反可加快,一来不会惊扰居民,二来若有人跟踪,在这夜深人寂的时刻,也较容易发觉。
莫家玉领着杜剑娘在城内,转转看看并无不妥之处,便折向他们在宣城的聚会之处
郭庄。
待莫家玉及杜剑娘回到郭庄,天边已微露鱼肚白,但郭庄正厅中,仍然火炬通亮,庄主郭永年等人仍然为了要等待莫家玉的消息而彻夜株守。
莫家玉一见这种情形,深为感动,疾步领着杜剑娘送入郭庄正厅。
这时在大厅内的人,一看英家玉出现,均现出欢愉之色,放下久悬心中的一块石头。
厅中除了庄主郭永年之外,还有申一行、陈豫老、新赶来的聋哑两行者,而与莫家玉一道往探竹林院的惊风笔招庸及少林高僧无前大师,亦赫然在座。
莫家玉经一夜奔劳,仍然神采奕奕,看得郭永年等人大大放心。
莫家玉一进入大厅,便抱拳道:“晚辈大意涉险,使诸位担忧,罪该万死!”
说完,莫家玉屈膝便拜,慌得众人七手八脚将他拉起,这一幕看得杜剑娘感动不已,忖道:“莫家玉能以如此年纪领袖群伦,得天下英才诳力,说来实在并非幸致呀!”
这时,众人已七嘴八舌,探问夜来莫家玉的遭遇,莫家玉据璞以告,最后并引见了被冷落一旁的杜剑娘。
众人见过杜剑娘之后.无前大师道:“那陈公威居然以围赵救魏之计,使贫僧受愚,说来实在惭愧!”
招庸却道:“这事绝非大师之过,都是因为我轻举妄动,才会中了那厮之计,致使莫公子涉险!”
莫家玉见两人包揽过错.心想必有一番因由,因道:“到底是为了何事”
招庸不待无前大师解释。使一五一十将在竹林院的一番经过说了出来。
原来当莫家玉被竹林院三夫人小玉困在精舍之时,招庸与无前大师两人依然分头在在中探查杜剑娘的去处,还不知道莫家玉已误中小玉的梦中缘遭擒。
莫家玉被擒之后,把庸正在竹林院的北边,离庄中监禁人犯的监牢仅隔二幢楼屋。
招庸但觉人声沸腾,正想越屋一看究竟,突然有一个黑衣人拦在前面。
这黑衣人轻轻向招庸道:“尊驾可是宣城郭庄来的人”
招庸虽然觉得这黑衣人来得突兀,但他还是道:“是又怎样”
黑衣人道:“那就跟我走!”
招庸奇道:“本人何以要跟你走”
黑衣人道:“莫公子已探得竹林院中秘密,此处已无久留之必要,尊驾还是回郭庄去吧!”
那黑衣人话一说完,转身就往竹林院外纵身而去。
招庸说到这里,莫家玉插口道:“这么说,招兄就只好跟过去啦”
招庸道:“一则那黑衣人行事古怪,说话别有企图,在下不能不随后查个清楚,再则自进入竹林院之后,咱们三人都联络不上,在下亦觉得实无久留之必要,因此忙追踪那黑衣人……”
莫家玉微微一顿,问道:“后来呢”
招府道:“后来,追到宜城城墙外,那黑衣人自动停步等在下,此时在下打算向前问话,突然现出数十名捕快围攻……”
莫家玉笑道:“那必然免不了一番混战厮杀”
招庸点点头道:“在下虽则奋力突围,但那些捕快越聚越多,其中又不乏高手,幸好无前大师及时赶来,否则在下恐怕已失手被擒了。”
莫家玉道:“这事怪不得招兄,陈公威的安排的确太周详,那厮早算准了招兄的个性,因此你才会落入圈套,险些被擒。”
无前大师插口道:“贫僧经夜里一仗,才知道陈公威手下捕快,果然不乏一流高手!”
莫家玉道:“不是区区夸口,应付这些人不难,难的是陈公威那老狐狸,没有那厮,讲武功那些人绝不是我们的对手!”
他停歇一下,又道:“依招庸适才所述情形看来,陈公威的确能在行事之前,就安排好应付种种变化的应付方法,这点实在令人佩服。”
这话出在莫家玉之口,在座的人都觉得必然不假,连性情直鲁,言谈坦率的招庸,都深觉陈公成才智实在惊人。
莫家玉继续又造:“眼下的郭庄似已无秘密可言,陈公威的手下,想来早已监视住我们……”
郭庄主人郭永年道:“那他们怎不来个一网打尽的突击”
莫家玉道:“陈公威行事绝不会如此鲁莽,一则他还没弄清楚咱们聚集这些人意欲何为,再者他还未摸清楚我们的实力。有这两个原因,陈公威除了监视及暗中调查之外,不会对我们采取直接行动的!”
陈豫老道:“莫公子有何对策”
莫家玉沉吟一会,道:“我们还是依照第二大计划进行!”
陈豫老扫视座中一眼,道:“诸位有何高见”
郭永年道:“如此做法,会不会耽误了时间”
莫家玉道:“伯父忧虑得是,但我们须配合‘红巾计划’呀!”
杜剑娘突然插口道:“好啦!好啦!你们既然怕在我面前泄露秘密,我先走就是啦,省得你们用隐语交谈!”
她果然往外就走,走了数步之后,又转身对莫家玉道:“你把我哄出来,可不能罢手不管我的事了,知道吗”
她口气柔软,显然是怕莫家玉丢下她不管。
莫家玉笑道:“西南秘门带走假杜剑娘之事,原是我透露给你的,我一定帮你弄个水落石出,你放心好了。”
杜剑娘嫣然一笑,道:“好,我知道你不会自食其言,我在外面恭候你了!”
她姗姗走出郭庄大厅,隐没在厅外院中。
莫家玉等杜剑娘已经走到外面,才道:“咱们这薛姑娘(吉芙)进虎口之意,就是红巾计划之主要目的,而且这计划急不得,所以我们宁可采取第二大计划,多花点时间,来配合薛姑娘的工作!”
他脑海中又涌起落在奸贼刘宾手中的未婚妻芸芸,到现在为止,他实在不敢回想他这项决定是不是正确的,可是,芸芸已被送到刘宾的身旁了呀!
莫家玉顿觉双肩上的责任有如千斤重担,他的计划约不能失败,因为他已“牺牲”了未婚妻……
想起楚楚动人,对自己爱心不渝的芸芸,莫家玉就有柔肠寸断的感觉,额前不知不觉沁出冷汗来。
郭永年慈祥的用袖口轻轻拭去莫家玉的汗水,莫家玉这才惊醒过来,道:“抱歉得很,侄儿又失态了……”
郭永年安慰他道:“依为伯之见,你还是休息几天吧!”
莫家玉毅然回绝,道:“我们已有把握不住时间之憾,为侄哪敢偷懒,多谢伯父关心,大家还是继续分头工作要紧!”
他不待众人表示意见,抖擞精神,又把第二大计划主要项目逐一说明一遍,最后道:
“此间之事,须得伯父主持,及诸位鼎力相助,区区此去西南,多则十天,少则数日,就会赶回来!”
陈豫老道:“老朽与申兄与公子共事最久,想来不会有负公子之托才是!”
申一行亦道:“在下自当尽力而行!”
莫家玉道:“那就有烦豫老和申老师了。”
他看看聋哑两行者又道:“聋哑两行者,还是负责监视工作好啦!”
陈豫老道:“这个老朽会安排!”
莫家玉道:“护卫郭庄之事,就编劳招兄及大师你们了!”
招庸道:“公子放心!”
无前大师亦道:“公子放心陪杜剑娘到秘门一探究竟!”
大家又约定联络方法及信号,莫家玉并听取有关刘宾行踪之消息,得知刘宾天天在芸芸陪伴之下,四处游山玩水之后,觉得芸芸工作进行一定颇为顺利,乃略略定心。
最后,莫家玉坚辞众人留他休息一天的好意,向众人作别,偕同在外面的杜剑娘,在晨曦蒙蒙之中,策马往西南而去。
这一日,莫家玉及杜到娘两人,来到了大理地界,已觉得暑气逼人,与江南风和日丽,天高气爽的气候,大大不同。
一路来,两人交谈甚欢,颇不寂寞,杜到娘曾在西南学艺,莫家玉又是个饱览诗书的才子,因此沿途大谈当地风土人物,言语之间,甚是相得,不知不觉中,两人间的距离缩短了不少。
大理城原是通往西南边区必经之地,由此去就是瑶人出没之处,尤其深山大泽,几乎全是生瑶天下,这些未开化的瑶人,有的凶残成性,杀人打劫无所不为,有的生性温驯,但不论哪一种瑶人,对闯入地界的外来人,大都不会欢迎。
在大理城略事休息之后,两人商量此去西南秘门,应该如何进行查探那冒牌杜剑娘的企图,及秘门人物对这事的反应。
杜剑娘告诉莫家玉道:“咱们何不直截了当揭发她是冒充我的人”
莫家玉摇头道:“使不得,因为她混入秘门之后,已取得先入为主的优势,除非你有方法,能一句话就拆穿她是个冒牌货,否则绝难驳倒她……而且说不定会被她驳倒,以后要挽回就要大费工夫了。”
杜剑娘仔细一想,这话也对,遂道:“可是我实在无法用一两句话来证明自己是正主儿,唉,尤其有那不要脸的贱人在,就更加难于说清楚了。”
莫家玉想了一下,道:“既是如此,我们就得改弦易张。”
他停歇一下道:“第一,我们先要知道那冒充你的人,到底对你了解有多深;其次,她对秘门的人与事所知有多少;再其次,她已取得秘门中人多少信任。这样我们方能一举揭破她是冒充的。”
杜剑娘为难地道:“如照你这么说,我们岂不是要花很大的功夫去调查”
莫家玉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不过,我有一个方法,似乎可以省去不少时间!”
杜剑娘道:“什么方法”
莫家至略略想想,道:“就是由我直接去探望那冒充你的人!”
杜剑娘迟疑不决,道:“这……这怎能行得通你又不是不知道,秘门岂是任人进出的地方”
莫家玉道:“那就得全靠你了!”
他用眼光瞧着杜剑娘,杜剑娘轻咬下唇,沉吟一会,恍然道:“哦,我明白啦!你要以我的老朋友身份,到秘门指名拜望我对也不对”
莫家玉点点头,杜剑娘刚露出的兴奋眼光倏地消逝,黯然道:“这方法虽好,只是也行不通,因为秘门绝不会允许外人任意去探望我的!”
莫家玉道:“你不是说过,秘门上上下下的人,对你无不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吗”
杜剑娘道:“是啊!甚至我那从未谋面的师父,也经常称呼我叫大小姐呀!”
莫家玉讶道:“哦那又是为什么”
杜剑娘耸耸香肩,道:“我实在也不清楚!”
莫家玉若有所悟,道:“秘门人人尊重你,这就难怪冒充你的人,能顺利混进秘门了。”
杜剑娘不以为然,道:“你怎么知道她不会受人怀疑呢说不定她早已逃离秘门了!”
莫家玉道:“不会!她是神探陈公威处心积虑所安排的一着妙棋,在还未生出作用之前,陈公威不会把她轻易撤走的!”
杜剑娘道:“你好像对这件事知道得很多,对也不对”
莫家玉摇摇他的右手,道:“我只不过随便猜猜而已……”
他心中却付道:“她生似很注意我对陈公威的安排所知道的程度,不知原因何在”
杜剑娘突然道:“你在想什么”
莫家玉心中一惊,随口没应道:“我在考虑是不是还有其他方法,可据知那冒充你的人的消息否”
杜剑娘眸中的表情是半信半疑,莫家玉虽则猜得出她心里头不尽相信他随口之言,但他也不想多予解释。
莫家玉道:“秘门既然不容易进去,我们又非进去不可,这该如何去办”
他的话又惹起杜剑娘的注意,但她想了一会之后,道:“直截了当由我去也不行,你又没办法进得了秘门,所有办法都不行,难道说我们就此罢手”
莫家玉倏地道:“有啦!只要有一样属于你的专用物件,有这样东西交给我,他们必将允许我与那冒充你之人会见!”
杜剑娘沉吟之后,道:“嗯!这道理也许行得通,让我想想看有什么东西交给你”
她微低玉首,仔细思量之后,道:“我这里有一条三色丝巾,你拿去用吧!”
莫家玉接过丝巾,鼻子闻股脂粉的香气,却看不出那条丝巾与一般女子所用的有何不同之处。
杜剑娘知道莫家玉会有上述的感觉,因此道:“像这条三色丝巾市面上多的是,但你仔细看看左角是不是有个特别的标识”
莫家玉依言检视丝巾的左角,果然看到绣有一个粉红色的八卦图。
杜剑娘盈盈一笑,指着那八卦图案,道:“这就是秘门特有的记号,颜色代表身份,他们一看到红色八卦图,就晓得是我身分之物啦!”
莫家玉恍然道:“既是如此,这丝巾就没什么价值了!”
杜剑娘讶然道:“这是为什么”
莫家玉道:“在寻常丝巾上绣上一个粉红色八卦图案,何难之有”
杜剑娘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别人很容易冒充秘门人物,以自己绣的丝巾瞒住秘门中人,是也不是”
莫家玉道:“是啊!只要买上一条同样的三色丝巾,找人练上一个八卦图案,要什么颜色都有,我看秘门不会用这种笨法子联络才对!”
杜剑娘道:“算你心思过人,不瞒你说,这丝巾上另有秘密,只是我不能泄露出来。”
莫家玉颔首道:“你这一解释就合理了,你无须告诉我太多秘密!”
杜剑娘露齿微笑,她那两排雪白牙齿,煞是好看。
莫家玉作了一个深呼吸,道:“不过,你要是把你和秘门的关系约略告诉我,对我的任务必有很大帮助。”
杜剑娘很干脆地道:“好吧……”
她约略将她和西南秘门之间的关系,很快地告诉了莫家玉,最后才道:“你无论如何要将陈公威的企图弄个水落石出。”
莫家玉道:“那当然,要不然我何必千里迢迢陪你跑这一趟”
杜剑娘忖道:“他为人看来很诚恳正直,可惜心眼大多,我应该完全相信他呢抑或继续对他保持戒心”
她还在胡思乱想,莫家玉已开口道:“杜始娘!此去梵净山子午谷大概还需多久时间”
杜剑娘稍一盘算,道:“一去一运,花不了你一天工夫!”
莫家玉道:“好,咱们以两日为期,两天之后,我再回来此地与你相见。”
杜剑娘道:“我只能等你两天,因为我已没有耐心将事情拖下去。”
莫家玉道:“你放心,两天之后,我必会带来消息……”
他向杜剑娘略一抱拳,纵身上马,作势欲走。杜剑娘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高声道:“此去梵净山山道,有不少瑶人出没,你最好不要惹事非。”
“哈……”他扬声长笑,足踝微夹马腹,那一匹临时买来的纯黑大马。长嘶相应,猛地冲出二丈之外,放开四蹄一溜烟,留下痴愣在当场的杜剑娘,绝尘而去。
且说莫家玉纵马疾行;自午间与社剑娘分手之后,薄暮时分,已来到梵净山脚。
自梵净山下极目浏览,但见山势挺拔险峻,方圆却并不宽大,朦胧中的一座高山,也不过二。三十里左右。
主峰斜向西南,两条入山谷道均迤逦成东西方向,这么一来,谷道必能朝见旭阳,夜受月光。
莫家玉打量梵净山山势,觉得那子午谷的去处,应该不可能在眼前这两条东南行的谷道之中,因为谷有子午之称,以方向而言应系南北向,而南北向之深谷,往往子时方能见到月光,午时才可接受阳光,这点与谷名相符。
所以莫家玉一时犹疑不决,不知道该从哪一条谷道进山,同时也深悔没有向杜剑娘问清楚。
正当莫家玉打算找个人家探问之际,蓦地山腰飞起一支响箭,这响箭不仅未得突然,而且响声奇特,呜咽尖细,扰人耳膜,听得莫家玉大皱眉头。
那突如奇来的响箭,把归宿林间的鸟儿,惊得卜卜乱飞,也把莫家玉的坐骑,吓得嘶声扬蹄。
响箭冲天而逝,余音将仍缭绕,莫家玉忙睁眼注意四周,以防备受人袭击。
大约经过一盏热茶时间,山间小道仍无动静,莫家玉心道:“这种阵仗,又不是第一次碰上,怎地今天胆子这么小”
他自己想想觉得好笑,浪迹江湖这么几年,却被一支突如奇来的响箭,唬得紧张了半天。
莫家玉越想越觉得不是滋味,看看天色已不早,遂下马徒步,左手握住一把三尺青锋,昂首阔步,英姿飒然,宛如玉树临风。
片刻之后,莫家玉已来到右首那条谷道入口,他纵目前规,但见谷道崎岖入山,道旁尽是高可丈许的大树,枝桠巍峨,横穿斜贯,把狭窄的谷道遮得不见天日,就像通往山间的长长两道。
莫家玉略一迟疑,才决定循道而进。
当下,举步进谷,踏在那积有尺许落叶的谷道上,真的举步维艰。
他仗着从顶上叶缝透下的毫光,亦步亦趋,足足走了半个时辰才重见天幕。
但谷道却就此猛然而断,挡在前面的是一座数十丈高的绝岩,而左右两侧,则是山棱下的黑谷,也不知有多深。
莫家玉这时实在下不了决心是不是往回走,一来天已漆黑,再者往回走未必就能另外找到进入梵净山的捷径,于是他站在巨岩之前,抱臂沉吟。
他先考虑目前的处境,刚才那一支响箭,是不是传言中生瑶放出警告行旅改道的信号
如果不错,那么自己闯入梵净山,是不是已犯了瑶人的禁忌
莫家玉忖道:“梵净山山区既有生瑶出没,假使碰上非动手不可的场面,自己是不是应该放手干……还有,西南秘门和这批同山而居的瑶人,又有何关系”
他考虑之后,自己下了一项结论:即见机而行!
那么,现在是向前设法越过巨岩呢还是折回头另寻人山便道好
最后他决定先想办法越过前面的高大石岩再讲,于是莫家玉走近石岩上,仰头观察。
他在黑夜中仔细注意石岩.突然发现有两条很粗的长藤在头上随风飘荡。
长藤一伸手便可拉到,莫家玉毫不犹疑,伸手将它握住,然后微一用力,试一试长藤拉力够不够供一个人揉升。
莫家玉拉了几下之后,觉得那从岩上下垂的长藤,相当结实牢固。于是两手握紧,略使腰力,两足微向岩壁弹蹬借力,一下子便揉升了一丈多高。
他人在岩腰之间,始才发觉原来自己所用来上崖的长藤,是用无数条小藤编织而成的,由此可见,这长藤必是有人事先垂在石岩之前,供人升降巨岩之用。
有了这个发现,人在石岩腰际的莫家玉,就不得不顾虑到一点,便就是:假使岩上的人,根本就不欢迎未经许可的外人闯上去的话,或有意截击外人的话,那么,最简便的手段,既是趁人揉升至石岩半腰之时,斩断长藤。
莫家玉迅速下了决心,决定冒险上岩,因此他两手加上两脚并用,将上升速度增加了很多。
差不多顿饭时间,莫家玉已到达岩项,他借长藤摆动之势,一个“鹞子翻身”,用一个非常美妙的姿势,飞上石岩。
石岩之顶甚是平坦,有一块十数丈见方的空地,还有两棵苍劲的老榕树,在强风下婆娑摇摆。
莫家玉他估量岩上定有石屋之类的家居,但上得石岩之后,却发现岩顶除了大石块及那棵老榕树之外,竟是空空荡荡,而渡他上岩的那条长藤,原来是经人扎牢在老榕树根上,可是人住在哪儿呢
莫家玉心道:“长藤既经证明是人工布置,以供揉升石岩之用,那么此去一定有人住,我何不慢慢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