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九死一生(1/2)
慧力禅师现出一副骇然的样子,道:“这位布置藏宝之人,看来不似虚声恫吓,副教主试看外面那十几具骷髅就可知道取宝之举,称为九死一生,实在再确切也没有了。”
卫浩哼一声,道:“禅师如果不想冒险,现在即速出去还来得及。”
慧力禅师心想,既已犯险到了此地,就算九死一生,也是没有法子之事。心意一决,便道:“贫僧如若独善其身,退出此处,日后势必被江湖上的朋友讥嘲耻笑。”
卫浩道:“禅师既然决意不退,那么咱们就研究一下,应该拉动哪一枚钢环”
两人用心视察壁上的十枚钢环,只见个个精光耀目,毫无分别。而且石壁上那些字迹,除了说明这十枚钢环其中有一枚拉动之后,可以启开此洞上端的藏宝门户,其余的九枚若然误拉之后,都将是有死无生。此外便没有任何暗示或线索,可供他们推究这十枚钢环之中,哪一枚是开启宝门之环!
看了一阵之后,卫浩道:“禅师对此有何高见,本座可看不出头绪来。”
慧力禅师道:“贫僧也查不出端倪;不过贫僧却以为不宜鲁莽从事。”
两人又研究了一阵,忽闻头上异声隆隆,传入耳中。
银髯叟卫浩双目一睁,眼中射出炯炯寒光,沉声道:“禅师可曾听见了么”
慧力禅师道:“贫僧听到了,极可能就是那道飞瀑又要冲泻下来。”
卫浩道:“咱们势无空手退出之理,目下时机紧急,无暇细加推究,只好随便拉动一个。”
慧力禅师道:“看来只好如此,副教主请即速动手”
银髯叟卫浩实在无从拣起,随便伸手抓住左边第一个,用力一拉。
那钢环极为沉重,除非像他们这等武林高手,当真拉也拉不动。
他只拉出两寸左右,那枚钢环便不能移动。银髯叟卫浩一放手,喝声“快走”,转眼间两人一齐飞渡过那道深渊。
他们脚踏实地之后,立即转身仰头向飞瀑来路的上端瞧看。
这时如果有人在后面瞧见他们,一定感到十分奇怪。原来这两人居然排列在那十四具骷髅旁边,姿态和那些骷髅一模一样!
银髯叟卫浩和慧力禅师这时都不暇旁顾,只因那瀑布来路之处隐隐发出异声,尖锐凄厉,当真是入耳惊心。
除了异声之外,对面三丈高处布满肥藓厚苔的岩壁上,突然有一块方圆三尺大小的地方微微起了一阵波动!
他们一方面密切注视着这些变化,一方面迅速异常地大动脑筋。只因从目前种种迹象看来,那岩壁上的藏宝洞口就算被无意碰着,突然打开;可是那道由千钧重泉所形成的飞瀑,好像马上就要冲泻下来似的。故此假如那宝藏洞口开启之后,是不是不顾一切,冒险纵上去一探抑是暂时不动,等看清形势再说
两人心不旁鹜,因此都没有感觉到气温突然变得酷热逼人。
同时在整座洞窟之中,地面上已浮起一层黑色的雾,这阵黑雾从四方八面浮升上来,展布于整个洞窟的地面,晃眼间已有两尺来高。
骤然间一阵微风,从他们进来此洞时入口处的左右两旁的洞穴吹进来。
满洞的黑雾被微风一拂,都飘散飞起。
慧力禅师光秃秃的脑袋上渗出的汗珠有如黄豆般大小,一脑瓜子都是。
银髯叟卫浩则感到连颔下银髯都被汗水沾湿,粘在一块儿。
两人身后那阵黑雾被微风搅拂得扬起老高,已有丈许上下。
此时仿佛被深渊中冒上来的寒气逼住,离开那道裂缝尚有五六尺远,便如楚河汉界,不再侵移过来。
岩壁上那块方圆三尺左右的苔藓突然“波波”数声,穿了五六个拳头大的小洞,跟着数股黑烟缓缓射了出来。
这样看来,那个洞口好像又不似是藏宝之洞,否则怎会有黑烟冒出来
慧力禅师突然大惊道:“阿弥陀佛,贫僧自从得窥本门武功精髓以来,严寒时不觉其冷,酷暑时不觉其热,多年来已是如此,怎的如今似乎感到酷热难耐”
银髯叟卫浩被他提醒,口中嘿了一声,骤然间回头瞥去。
但见一道高达两丈的黑墙,横亘眼前,离他们只有数尺之遥这一惊非同小可,卫浩惊噫一声,沉声道:“禅师不可妄动,现在我才明白这些人如此死法,敢情是被这一阵黑色烟雾侵到身上,立时死亡。”
慧力禅师接口道:“这阵黑色烟雾可能是极毒之气,是以一旦侵上身体,不但立即死亡,同时血肉衣服也极快化尽。”
这时候酷热更甚,使得他们都感到难以忍受。突然间满洞的黑雾沸扬转动得更为剧烈。那道黑色高墙无声无息地向两人伸移过来。
一转眼间,整座洞窟包括那道深渊与及对面的岩洞内,都被黑雾淹没;同时洞中回响着狂风尖厉吼啸之声!
且说在菩提庵院子里那地道入口处,共有六个人在旁边走来走去。
这六个人就是本庵庵主清音大师、白凤朱玲、西门渐、王-、宫天抚、张咸。
他们已守候了两个时辰之久,眼见太阳已偏到一边,但那卫浩、罗历及左寒子、慧力等四人仍然没有一点回音。
西门渐倒不觉得十分焦急。因为他已很长久地没有机会和朱玲在一起,相隔如此之近。所以他一直很少把眼光从朱玲面上挪开。在他的眼中,但觉朱玲微具少妇风韵,除了原来的艳丽之外,加上几分成熟的美态,更是迷人!
朱玲明知西门渐的痴心,所以任由他瞧看,也没有生出不安之感。她倒是觉得宫、张两人的态度很奇怪。因为这两个人从昨天开始,都未曾和她说过一句话。而在今日两个多时辰的等待中,他们现出逃避的样子,好像不敢向她注目。可是他们又往往情不自禁地向她投以迅速的一瞥。
宫天抚轻轻对张咸道:“张兄,我实在受不了啦!”
张咸道:“我也是难以忍耐!”他们都了解同情地对瞧一眼,于是一齐叹口气。
宫天抚道:“我们进去瞧瞧吧,就算死在山腹之内,也比这样强些!”
张咸低低道:“她会不会出手阻拦呢”
宫天抚道:“让我试一试看!”
他转眼望着西门渐,道:“他们进去已久,很可能遭遇危难,西门香主可有意思进去一探假如令师妹不答应,你替我们疏通一下怎样”
西门渐甚觉奇怪。听起来好像这两个家伙好像得罪过朱玲,所以不敢和她说话!
他高兴地望着朱玲,道:“师妹,你还是要拦阻我们进去么”
朱玲决然点头,道:“不错,你们进去的话,必死无疑……”
清音大师诵声佛号,忽然道:“贫尼虽然早在数十年以前,便知那宝藏的秘密,但从来未进去过。今日眼看已有四人丧生其中,贫尼不能再坐视不理!”
朱玲惊道:“师父,你不是说过那山腹内天险厉害无比”
清音大师道:“不错,据为师所知,那座山腹下连地底,有所谓黑风、白水两样最厉害的东西,经过数百年前一位高人匠心独运,已封闭住那黑风、白水的威力。可是碰上贪心得宝之人,仍会化为种种形式出现。为师这次进去,主要是瞧一瞧实况,假如可能的话,便将此洞设法震塌,永远封闭!”
宫天抚和张咸在旁低声商议,西门渐却道:“敝教有两人在内,本座不能不跟随庵主进去一探。”
朱玲道:“你先打赢我手中青冥剑再说!”
西门渐露出为难之色,须知他近年武功虽是大进;可是朱玲也非复当年可比,能不能赢得她已经是一个问题,何况他也不愿与她动手。
他想了一下,道:“师妹别作难我行不行对了,我用一个秘密消息作为交换的条件怎样那就是关于那神秘凶手。”
清音大师微微一震,想起本庵九个无辜惨毙的女尼,登时感到这个消息十分重要。
朱玲看出庵主之意,便道:“但你得屈承一事,就是进了地道以后,一切进退都要听我师父的命令,你肯不肯”
西门渐道:“一言为定,那个神秘凶手据悉已动身北上,好像直赴北京!”
张咸冷冷道:“谁不知道此事,哪里算得是秘密消息”
西门渐嗔目叱道:“那个跟你说话!”张咸也厉声道:“我爱说就说,你打算怎样”两个人都弩张剑拔,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厉魄西门渐举起手中巨大的白磷錾,踏前两步。
无情公子张咸冷酷地道:“西门渐你活得过今日,算你命大!”
语声甫歇,金鞭倏然化为一道金光,直取西门渐脑前大穴。
这一招急疾狠辣,鞭上潜力山涌。
西门渐心想张咸此举,必招朱玲之怒,哪肯与他真干一招“力挟泰山”,巨錾抡处,硬挡这一鞭,身形却被震开一大步。
朱玲心中甚恼,伸手指住张咸,道:“住手,你说你早就知道,哪个听你们说起过”
张咸忽然泄了气似的退开两步,不言不语。宫天抚立刻向清音大师道:“庵主有封闭宝藏之意,我和张兄也愿意追附骥尾,帮助庵主完成此一心愿。当然我等还得顺便查看我们的人的下落。”
清音庵主早已瞧出这两人一直不跟朱玲说话的情形,料想他们必因此故。所以直接向自己提出要求,当下道:“假如两位施主见到宝藏之后,能不妄生贪念,则一同进去亦无不可!”
宫天抚道:“谨遵庵主之言。其实世上的金银珠宝,在我们眼中,也不过和粪土一般……”
清音大师颔首道:“好吧,大家一齐进去就是。玲儿你即速去找几支火炬来……”
朱玲领命去了,一忽儿已带了四支儿臂粗的火炬,亲自分给宫、张和西门渐、王-等四人。然后道:“进去之后,我师父和我走当中,你们分两边走,免得一会儿吵嘴就打起来!”
当下把火炬点着,六个人鱼贯走进去,落到地道中。四支火炬照耀之下,但见地道甚为宽广,壁上怪石峥嵘,但地面却甚为平坦。
六个人并排而走,声势浩大,倒也不怕有什么毒蛇怪兽,只防着那地底走泄出来的黑风、白水,会突然出现。
转来转去,约摸已走了十里之远,大家都渐觉酷热迫人,又转个弯,陡然间四支火炬一齐熄灭。登时一片漆黑,当真是伸手不见五指。
六个人一齐闭住呼吸,地道中沉寂如死。张咸突然道:“西门渐可别趁黑先跑……”西门渐插口骂道:“混账;我怎知你有没有先跑”
两人正在相骂之际,突然间一齐住口停步。不但是他们两人,连其余的四个人莫不一齐停住前进之势。
原来他们在黑暗中举步时甚为小心,这时忽然都踢到东西,但觉软绵绵的,生似是人的躯体。
他们没有一个敢轻举妄动俯身去摸;反而因发觉其余的人都停了步,心头震凛,个个不约而同地疾然退了两三尺之远。
须知目下这六个人不论哪一个,不是江湖阅历极为丰富,就是天生聪明过人。当初踢到那软软的物体时,还以为是先人来探宝的四个人其中一个的身体。可是及至察觉其余的人也完全停步,立时就想到有个人横卧在地上,也不应那么长。如果是四个人一齐躺在路上,虽有这么长,却又如何有这般巧
是以大家都认为有迅速退开之必要;假使是奇形恶兽,或者硕大的毒蛇横亘去路,则哪一个用手去摸,势必遭殃无疑。
白凤朱玲轻轻道:“你们都踢到东西是不是起初我以为是他们的身躯呢!”
厉魄西门渐大声道:“谁有火折带着,最好再试一下!”
清音大师道:“这里尽是地底走泄出来的炎气,是以酷热逼人,恐怕火折无法点得亮!”
宫天抚道:“真是糟得很,以我们的眼力也瞧不见早先入来的一批人,为何尚要深入”
无情公子张咸突然道:“刚才我踢着的东西甚为坚硬,好像是人的头颅。”
这时清音大师和王-两人都在敲打火石;可是不但火折不燃,连火石上也不过发出一两星火花。
大家都默然筹思计策,西门渐突然道:“请大家退后一点,我独自去摸一下。”
宫天抚和张咸两人哪甘示弱齐齐应道:“这话有理。”
三个人缓缓上前,一面运足功力护身,一面伸手去摸。
蓦然间眼前一亮,两丈以内的景物,全都看得清清楚楚。
所有的人无不为之一惊。转目去瞧,那光线的来源竟是出自白凤朱玲的玉掌之中。
但见她玉掌平抬,掌心托着一颗珠子,珠子之上发出青蒙蒙的柔辉。
珠光把她照射得十分清楚,那美丽白皙的脸上,此时在淡青色的珠光之下,加添了几分冷艳。若然是不识得她的人,一定要以为这个在黑暗中独发射出柔辉的白衣美人,乃是从广寒宫下来凡尘的仙子!
西门渐、宫天抚、张咸等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她这等美态,不觉都呆住了。
清音大师目光一瞥,只见那三人弯着腰伸出手,但头却向后瞧看,都忘了移动,姿态极为古怪可笑。这位得道女尼,这时却一点也笑不出来,暗暗叹一口气,感到这三人虽然做过罪恶之事,可是仍然具有真挚无比的深刻的爱情!
她出声惊动他们,眼光向前面移去,只见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四个人。当真是早先入来的银髯叟卫浩、铁臂熊罗历、少林慧力禅师、武当左寒子等四个。
他们全都俯仆在地上,背上的衣服都变了颜色,看得出是已经腐蚀了不少。因而推想在衣服下面的皮肉,也许已腐烂了。
不过这四人背上颜色却分为两种,左寒子和罗历则是一片白色,而其余的两人背上呈显焦黑色。
朱玲和王-也瞧见了,齐齐啊了一声。宫、张、西门等三人如梦中醒来,心灵大震,迅速地回头瞧去。
朱玲道:“你们别摸在他们身上,也许有极为剧烈的毒性,光是瞧瞧那些衣服,就可以知道了!”
清音大师诵声佛号,道:“这就是地底中黑风、白水的厉害了,武功再高的人,也敌不住天然的力量。”
这时前路恰好是个转角,因此大家的视线只能看到一丈以内。
朱玲纵过去,并到转角之处,蓦然间像碰上极为可怖的鬼物似的,斗地跃退寻丈。
清音大师道:“玲儿发现了什么”
朱呤道:“哎,怎的转角之处有堵黑墙,不但把去路完全封死,还仿佛会移动似的!”
大家都纷纷跃近转角之处,戒惧地向里面瞧去,果然见到一堵乌黑的墙,塞住了整条地道。就在众人注视之际,已无声无息地移出尺许两尺之远。
清音大师哼一声,道:“看来这就是地底中的黑风了。大家不可移动得太急遽。以贫尼所知,这不是黑墙。而是地底煞火毒烟,内中含蕴极为巨大的潜力,只要有一点微风,就能够触发这煞火毒烟潜在的威力”
朱玲道:“那怎么办呢师父,地上的四人也不知死了没有”
清音大师双目凝视着那片缓缓前移的黑色烟墙道:“刚才的话可说对了。你们瞧瞧,只要我们不走动,因此没有风力,这阵煞火毒烟就移动得慢了!你们可缓慢地退出去,地上的四人由贫尼带走便是!”
宫、张两人对望一眼,也不言语,缓慢地后退,到了慧力和左寒子身边,便小心地弯腰用双手插入那两人贴地的胸腹,平抬起来,张咸道:“噫,他们还未死呢!”
西门渐和王-两人也依样葫芦,托起玄阴教的两人,转身向入口那方奔去。
清音大师和朱玲还留在原地,隔了一阵,见那黑墙移动得十分缓慢,便稍稍放心。清音大师道:“现在行了,此地最少也被这煞火毒烟封闭很久一段时间。但为师却奇怪那四人如何能够逃到此处那是从来未曾有过之事!”
朱玲轻轻道:“这个疑问只好等那四人活转过来之后,向他们询问。师父,我们走吧。要不然他们又会生出疑心,再来查探。”
清音大师应声好,徐徐后退,朱玲也十分小心地跟着庵主。
不久,她们已退了数里之远。
在地道中两人又谈起那神秘凶手和石轩中求药之事,朱玲先是告诉庵主,关于手中这颗明珠的来历。这本是天玄叟庞极在野鸟洞的十二藏宝之一,后来一直放在史思温身边。朱玲去取火炬时,顺便去关照胡猛、孤木道长、超力禅师等三人一声。其时她记起这颗夜明珠,便在史思温囊中取出来。
她跟着又道:“徒儿听那些人的口气,隐约得知鬼母和琼瑶公主都不约而同地赶赴北京,想是去对付轩中”
清音大师道:“你这个忧虑倒是有理,不过你丈夫如无牵累,却不怕他们。”
朱玲道:“师父忘了还有那神秘凶手么他突然间去京师,会不会也因轩中之事而去的”
这个问题尚未得到结论之前,她们已走出地道。那西门渐等四人连同受伤的四人,已不知去向。
朱玲跟清音大师商讨了一阵,便立刻着手安排一些事情,这里暂时按下不表。
且说剑神石轩中仗着绝世轻功,加急赶路。第二日中午以前,已到达京师。
京师总算是旧游之地,这番重来,虽然城池不改,但人面已非,不禁生出年华似水之感。
他记得第一次到北京时,正是雍正末年,江南七侠和一些孤臣孽子,都在图谋刺杀雍正皇帝。而他也曾大闹宫禁,大内群魔为之震惊凛骇。现在已是乾隆皇帝的天下,大内的卫士们业已换了一批,昔日的豪侠们也多已匿迹归隐。
眼下在京师也不是没有故人,譬如当年的孙怀玉公子,他的夫人李月华本是石轩中正式妻子李月娟的妹妹,昔年和她也有过一段感情。(事见《关洛风云录》)
不过他此刻自然没有余暇去拜访故人,只望着巍峨的城门感叹了一阵,走入永定门之后,沿着大街向前走,不久便到了正阳门大街。
这时节在江南一带已经回暖,正是百卉竞艳之际,但在北京却寒冷异常,他身上的一袭单衫,在街上走动时,便显得有点与众不同。
不过他却没有注意及此。一面找寻那家庆顺丝绸庄,一面动脑筋研究见到那位九华传人申旭之时,应该如何对答。
走了一程,已见到那庆顺丝绸庄就在大街右边,门面倒是很大,客人不少,生意似乎不错。
他没去注意那些购买绸缎的客人,只因他心中微微泛起一丝紧张之感,要知古语所谓“关心者乱”这句话含有十分至理。石轩中虽是一代大侠,可是目下求取雪莲之举,关系到爱徒史思温的生死。同时那申旭又是清音大师的昔年故友,假如他拒绝的话,可就无法像对付仇敌般使用各种手段。有这些缘故,他不免怀有患得患失之心,所以不禁微觉紧张。
他踏入店中,一个穿着整齐的伙计迎上来,脸上堆满亲切的笑容。
石轩中不等他开口,立刻道:“请问贵东主可是姓申”
那伙计道:“不错,大爷原来是和东主相识的,不过敝东主恰巧出去了。”
石轩中剑眉轻轻一皱,道:“真不巧,他几时会回来”
“敝东主一向没有定准,小的无法奉告,但说不定一会就回来,您老宽心坐一会,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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