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一雕三熊(1/2)
上官兰因身上湿了一点,略为掠掠鬓发,取出一套白衣换上,独自在房中运功调息。过了个把时辰,耳听外面尚有浙沥雨声,心中甚烦,起来在房中踱个圈子,忽听人声隐隐,步履纷沓,许多人经过房前,向外面走去。
正在揣测之时,房门轻响,艾莲溪在外面叫道:“上官姑娘,你可是睡着了”
上官兰心烦得很,真不想理他,但到底把房门打开,艾莲溪潇洒地进来,道:“本寺住持破贪大师冒雨回寺,现在所有的和尚们都去迎接!”
她冷冷地哦一声,出房瞧瞧天色,知道这一场雨恐怕要下很久,便想冒雨离寺。艾莲溪也跟了出来,问道:“上官姑娘芳居何处日后可许小生拜访”
上官兰理也不理他,想起史思温现下不知在什么地方不知正在做什么事想着想着,不觉幽幽叹口气。
艾莲溪道:“姑娘芳居既然不便,小生不去便是!”
上官兰见他误会了自己意思,忽然觉得这个潇洒书生有点可怜,但懒得去解释。
一阵步声传来,只见几位法相庄严的僧人,拥着一个身量矮瘦,年约四句上下,肩披大红袈裟的和尚进来。
艾莲溪轻轻道:“当中的一位定是住持破贪大师了……”
上官兰因自己站在通道中,便退入房内,那群和尚但觉白影一闪,那美女已自隐没。
艾莲溪却深深一揖,道:“小生今日得晤大师,幸何如之!”
那肩披红袈裟的矮瘦和尚在房门处脚步忽停,瞧他一眼,目光有如两道冷电。永德大师道:“这位是艾莲溪施主,近半年来不时到本寺……”
破贪大师冷漠地瞧他一眼之后,听到永德大师介绍之言,并不说话,忽然转目向房中瞧去。
上官兰本无与和尚们谈话之意,是以背转身子,望着后窗。破贪大师只能见到一个白衣美女的背影,他望了一眼之后,见她仍不转身出示面目,鼻中极为低冷地哼了一声,径自向后面走去。
永德大师见艾莲溪露出错愕之色,不禁向他歉然一笑,合十为礼,然后跟着住持大师走过。
后面二十多位僧人全都寂然无声地走过。艾莲溪好生没趣,走入房中,温声道:“这和尚好大的架子,我要不是看在监寺大师面上,非质问他不可……”
上官兰心想你喜欢自讨没趣,怪得谁来,但却没有说出来。
艾莲溪又道:“我从寺中一些大师们口中,探知这个破贪和尚出身本来不大正当,在江湖上恶名昭彰,后来被峨嵋山一位老和尚渡化,送他到此寺来当起住持大师,听那意思好像特地请少林寺的僧侣暗中监视他,哼,他有什么了不起……”
上官兰转身一笑,淡淡道:“艾公子也懂得‘江湖’两字,当真渊闻博学呢。”艾莲溪怔了一下,没有回答。
上官兰又遭:“我是无心路过,你却是有意来此,看来我不宜再事久留,艾公子以为如何”
艾莲溪忙道:“上官姑娘要到什么地方去现在天还下雨!”
正说之时,忽然一个僧人走到房门外,合十道:“敝寺住持大师远道归来,寺中有些事务急待处理,诚恐怠慢贵客,特命小僧转达此意,务请两位施主原谅……”
艾莲溪道:“慧师言中之意,可是要我们离开么”
那僧人歉然一笑,道:“艾施主务请原谅……”
艾莲溪面上现出怒色,但迅即消失,道:“好吧……刚才在破贪大师后面有三位大师都未见过,可是与破贪大师一道来的”
那僧人点点头,便躬身合十,作出送客之状。
上官兰首先走出去,两人冒雨走出山门,天边甚为阴暗。她道:“出家人还有什么急事待办怪不得永德大师说他性格冷僻,不喜见到外人,啊……”她惊叹一声,便住口不言,原来这时她已想到刚才永德大师曾经说到“尤其不喜”,四字之后,改变词锋,敢情他的意思是说那破贪大师不特不喜外人,尤其不喜见到女人,但因上官兰在座之故,是以突然改口。
如此说来,这次被请出寺,极可能因为她乃是女人的缘故。这么一想,心中便愠怒起来。
艾莲溪此时正在寻思什么事,眉头深皱。两人走入疏林。他忽然停步,道:“艾青还留在寺中,我回去把他叫出来。”上官兰自不对反对,淡淡道:“那么再见吧……”
走了数步,艾莲溪忽然叫道:“上官姑娘……上官姑娘……”
她停下脚步,但连头也不转回来,道:“什么事”
艾莲溪叹口气,道:“姑娘虽然孤身走动,但一面正气,决不是江湖上低三下四的人。我第一眼便看出你是个风尘中奇女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希望你先斟酌清楚,方可说出来!”
艾莲溪道:“姑娘切勿误会,我只是想请姑娘帮个忙,虽然我丝毫不知道姑娘的底细……”
上官兰不做声,艾莲溪接着道:“我想请姑娘暂留玉步,在此等候半个时辰,如若我超过半个时辰尚不出寺,就请你渡江到城里转告一个人……”
上官兰美眸闪动着疑惑的光芒,想了一下,道:“要我耽延一个半个时辰,并不要紧,但你为何会说出深恐不能出寺之言”
“事情的始末一言难尽,此刻时机急迫,姑娘可否相助,还请明示!”
“不行,那永德禅师是少林高僧,你这人看来虽不邪恶,但我却不知你的底细!”
文莲溪叹口气,作了一揖,便向青草古寺走去。走了数步,风声飒然微响,那位一身白衣,容光照人的上官兰已拦在他面前。
“假使你再不说话,我可不是怕事的人,你自己估量一下,我会通知永德禅师提防……”
艾莲溪万万想不到这位美貌姑娘竟要伸手管起闲事,怔了一下,看她样子决不会说着玩的,只好道:“此刻无暇多说,大概情形约在半年以前,我的两位盟兄身怀一件宝物,入此寺后便失去踪迹。我是专为此事而来……”
上官兰淡淡一笑,道:“你的话是真是假叫人难以判断!”
艾莲溪道:“姑娘不肯相信,我也无法!”
“刚才你要我通知的人是谁,这人既然不怕少林派的和尚,为何他不亲自前来”
那少年书生迟疑一下,才道:“那人只是一个江湖朋友,我只请他把消息带回我家,并无别的意思!”
上官兰听出疑点甚多,心想目下江湖上大概除了玄阴教以外,再无人敢与少林作对,这艾莲不知是什么来历,居然如此大胆想了一下,便道:“你姑且把那人的姓名住址告诉我……”
艾莲溪不知她是有心相助,抑是要查自己底细,心下为难了一会,才道:“那位朋友姓曹名大鹏,年纪约在三十左右,住在南门的鸿盛客栈!”
上官兰点点头,转身人林。艾莲溪呆了一会,便径自走入青草古寺。
隔了大半个时辰,艾莲溪没有出寺,寺中一片寂静,又似是毫无事故发生。
上官兰瞧瞧天空,心想幸好雨势老早停住,要不然身上不湿透才怪。她本想也入寺一探究竟,但又想到江湖上诡怪之事甚多,最好少管这等闲事。于是走出疏林,转出山环,却见那座金碧辉煌的道观依然甚是热闹。
她渡过嘉陵江,便是南门,找了一会,便寻到那间鸿盛客栈。这客栈甚是简陋,门外还蹲着一堆人在赌钱。
上官兰秀眉微皱,走人客栈,把那一堆赌钱的汉子都吸引得暂时停战,注视住她的背影。
店小二笑脸相迎,上官兰冷冷道:“这里可有一个客人名叫曹大鹏”
店小二愣一下,道:“他就在门外……”说了一句,便大叫一声“曹大鹏”,竟是毫不客气。
门外哄起一阵哗笑之声,顷刻间一个三句上下、衣衫褴楼的汉子走进来,愣愣地注视着上官兰。
她见此人完全是个无赖形状,眉头又是一皱,道:“你的房间在哪里”
曹大鹏那张黑脸泛起红潮,讷讷道:“小的住不起房间……”
“那么过来这边……”她不耐烦地说,一面走向墙边。
曹大鹏跟着走过来,上官兰低声道:“你识得艾莲溪么”
他矍然睁眼,道:“小的识得艾公子……”
“他早先走入青草古寺,托我把此事转告你!”
曹大鹏也不追问其中情形,道:“就是这样,没有什么事了么”
上官兰发觉这个形如无赖的汉子,眼中射出坚毅的光芒,暗感奇怪。她知道江湖上无奇不有,许多风尘异人,往往就厕身于贩夫走卒行列之中,也许这曹大鹏便是风尘奇人之一,于是收起轻视之心,微微一笑,道:“没有了!”说罢转身便走。
曹大鹏在后面问道:“姑娘贵姓可许见示”
上官兰心中一动,倏然转身,只见这相貌平凡的江湖人,突然变得气宇轩昂,双目奕奕,射出奇光。转眼之间,已判若两人,不但在气度方面,便是相貌也似乎更改了许多,瞧起来甚为英俊。
她注视着这个奇怪的人好一会,渐渐发觉他的眼中,流露出冷漠无情而又锐利的光芒,心中更觉奇怪。
曹大鹏毫不畏怯地和她对视,片刻之后,双肩微轩,道:“姑娘请吧……”
上官兰这回才转身走出客栈,到了街上,但见行人都不住地注视自己,本想穿过此城,继续上路。但适才许多令人疑惑奇怪之事,又使她不想立刻离开。心中迟疑好久,便转出南门外,找到来时所见靠近江边的一座尼庵。先是进去随喜瞻仰,然后取出银子作为香油钱,顺便借个地方歇息一下。庵中尼姑见她出手阔绰,甚是奉承,让出一间静室给她。
这时天已入暮,她用过斋膳之后,便说明要借宿一宵,随即紧闭房门,和衣躺在床上。
躺了一会,忽然想到半夜渡江的话,怕找不到渡船,便一骨碌起来,开门出去。转出前面到庵堂,只见外面大门已关上,但好几个年青尼姑都挤在门后,似乎向外面窥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她心中暗暗一笑,暗想如果自己遁入空门之后,经过悠长的寂寞岁月,不知会不会像这些尼姑们一般,事事都爱大惊小怪。
一个尼姑忽然回头瞧见堂中长明灯下的白衣姑娘,连忙拍拍其他的人,都讪讪走入庵堂内。
上官兰微微一笑,忽然出去,走到外面那扇大门之后,找到一条缝隙,向外一窥。
暮色苍茫中,但见一个汉子坐在庵门外两丈远处的一块石头上。这汉子相貌狰狞,而且没有了一条手臂,煞是古怪可怖。
上官兰窥瞧了一会,便走回庵堂内,暗自想道:“这厮虽然断去一臂,但那神情架式一看而知身怀上乘武功,若然他是故示形迹来监视我,未免欺人大甚!我只需花点银子,请一位师傅帮忙,那厮定要中计无疑……”
转眸一看,只见本庵主持刚好走入庵堂来。
她取出一块银子,大约有十两重,向那老尼姑道:“我看贵庵并不宽裕,出家人本以清修为主,如为俗务分心,岂能专心清修”
老尼姑眼都花了,愕然问道:“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上官兰道:“请你派一个小师傅,头上披着青巾,缓缓向北走去,这一点银子就捐送贵庵添点香油……”
老尼姑道:“姑娘可是当真”
她笑一下,道:“我骗你作什么”
老尼姑正要叫人,上官兰忽然皱皱眉头,道:“算了,这法子不好,怕会连累你们!”老尼姑呆了一阵,面上现出怒色,道:“姑娘不该拿我们出家人取笑”
上官兰把银子放在她手中,一言不发,返静室取回小包裹和长剑,一径出庵,也不理那老尼姑说什么话。
出了庵门,那独臂汉子双目大睁,眸中精光闪闪,凝视着她。
她也不理他,飘飘向渡头那边走去,走了数丈,蓦地回头,只见那独臂大汉远远跟来。她在心中冷笑一声,趁着天已入暮,没有什么行人来往,忽地施展脚程,一瞬间已移前数丈。这时江边两面都有房屋,她奇快折入一条冷巷之内,纵越过数间屋子,然后又跳落巷内,不赴波头,径奔南门。
走人南门,停步等候片刻,尚不见那独臂大汉追来,知道已把他甩掉,便转身向鸿盛客栈走去。
远远忽见两人从栈内出来,其中一个颇似日间见到的曹大鹏。她不管是不是,先隐身在屋角。
不久那两人纵步走过来,其中之一果真是那曹大鹏。
上官兰两道秀眉紧紧锁住,心想这曹大鹏当真奇怪,隔了一些时间,又变了不少。最初见他时一副猥琐下贱的样子,后来说话时已变得迥异凡俗,而现在看来,不但举止从容潇洒,而且面皮白皙得多,双目棱威隐隐,已变成一个道地的英雄男儿。
在他旁边的一人,年约四旬,相貌平凡,但步履间轻快稳健,显然也是个武林健者。不过此人异常沉默,从店门走到这里,曹大鹏偶然说过一两句话,他只默默听着,一句也不回答。从他恭敬的神色看来,又不似是因身份较高而不作答语。
这两人刚刚走过她藏身之处,忽然停步,跟着一条人影从江边那面疾奔而来。晃眼间已到两人跟前,却正是那独臂大汉。
上官兰暗中一笑,想道:“这回真巧,且听听他们对答,便可知道这些人的来历动向……”
那独臂汉子向曹大鹏躬身行礼,粗声道:“小的快要气死啦,那妞儿居然给溜出眼底……”
上官兰大觉奇诧,心想这曹大鹏原本像落拓江湖的无赖,但居然还有手下,真是出人意料之外。
只听曹大鹏冷漠地道:“溜掉就算了,我要你去监视她的行踪,不过为了她的衣着举止,使我想起另外一个人……”
独臂大汉又道:“她的身法极快,教小的想起今日方始听到江湖传说的瑶台白衣女似的……”
曹大鹏唔一声,道:“这传说是真是假,目下尚不能确定,试想武林之中,谁能把那几个高手都作弄得灰头土脸玄阴教中除了朱玲爱穿白衣之外,再也没有别的人了。朱玲目下怎肯再踏入江湖但除了她之外,既是玄阴门下的人,又怎会和西门渐过不去故此我看传说大有问题……”
旁边那个沉默的中年汉子点头晤了一声,独臂大汉却粗鲁地道:“小的曾经多方查证,这传说怕不会假……”
曹大鹏冷哼一声,道:“去吧,姓艾的怕已给那些和尚弄死!”
三人迈开大步,直奔江边。
上官兰呆在原地,脑中不住地想着他们早先的话。她所能了解的,便是最近江湖上必定发生了一件惊人大事,此事瞬即传遍了江湖。内容到底如何,她可连贯不起,但其中必有西门渐和穿着白衣的女人,而这白衣女人曾经和西门渐作对……
不过曹大鹏又说过有许多高手被作弄得灰头土脸,到底是哪些人她自然无法凭空臆测出来。
假如白凤朱玲竟出江湖,则石轩中决不会置身事外,如是他们两人,当然有能力作弄任何高手。但上官兰却深知石轩中不会再踏入江湖,她甚至连鬼母也不愿再斗,除了此事,还有什么原因能令他们出马,重作冯妇
她呆想了一阵,那三人早已走得没影没踪。她走出隐身之处,自顾一下身上白罗衣,忽地一笑,忖道:“我也赶到青草古寺去,设法查问一下那江湖传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渡江之后,天已全黑,好在她不须问道,一径奔上锦屏山去。
山环内那座道观灯烛辉煌,虽在夜间,仍然显出一派香火繁盛的气象。
她走入疏林,耳中隐隐听到寺内传来僧侣诵经之声,但到她走出疏林之后,诵经之声忽然中止。
跟着一片火光升起,好像是寺中失火。上官兰疾然绕入寺去,放眼一望,敢情是大殿上燃起十余支火炬,照得四下通明,并非失火。
一会儿工夫,寺中和尚们陆陆续续出现,都聚集在大殿之内。最后是肩披大红袈裟的破贪大师走人殿内,全寺一共二十余僧侣都鸦雀无声。
破贪大师环视众增一眼,峻声道:“近半年来本寺常有江湖宵小夜间侵扰,本座今晚要处罚祸首……”
一众僧人面面相觑,正不知“祸首”是谁,破贪大师已道:“这祸首便是监寺大师永德,适才他已知悔,本座罚他在本寺‘井室’之内,面壁十年!”随即提高声音喝道:“护法重光禅师何在”
殿后有人朗应一声,含气敛劲,显然是个武功高强之士,跟着两条人影转出来,当先的一个是永德大师,只见他目光呆滞,双手合十,生硬地迈步前行。后面是个胖大和尚,肩披黄色袈裟,腰间斜挂一柄戒刀,左袖卷起,露出黑毛茸茸的粗大小臂,在那小臂之上,套着五枚银光灿然的圆环。
这胖大和尚不时轻推永德和尚,缓缓走到破贪大师前面。
破贪大师举袖障目,意思是不忍多看,道:“永德禅师你既甘受本座约束,面壁思过,本座虽有不忍之心,但格于寺规,无可奈何……重光禅师你陪他到井室去吧……”
胖大和尚朗应一声,又轻轻推着永德大师后背,向后面缓缓走去。
一众僧侣见这道德深重的监寺大师如此下场,不觉俱为之惨然,谁也没有发觉永德大师有甚蹊跷。
破贪大师一面目送着永德和尚离开,一面道:“目下嵩山少林寺发生事故,正倾全力应付,本座归来之时,无意碰见重光、重生、重回三位大师,因他们皆是武林好手,故此特地请他们驻锡本寺,充任山门护法之职。万想不到他们来得正合时机,本寺正值有事。以后各位言行更须小心,以免招惹外魔,毁了一生功行!”
所有僧侣都默然无言,破贪大师朗宣一声佛号,挥手命众僧散去,蓦地一阵强风吹刮入殿,把十余支火炬吹得摇摇欲灭。
强风过后,火炬恢复正常,光线照处,只见一个衣衫褴楼,年约三旬的汉子,站在大殿门口。
这人身上虽然破烂,但气宇轩昂,人也甚为英俊,一望而知不是等闲之人。
不少和尚们为之惊噫出声,都诧怪得不会移步。大门那个怪客冷冷一笑,从容不迫地走入大殿,双目射出冷漠锐利的光芒,凝注在破贪大师面上。
破贪大师也阴鸷地凝视着这个怪客,脸上丝毫不露喜怒之色。
这怪客走到破贪大师面前不及一丈之处,便停下脚步,冷漠地道:“你搞什么鬼及你的来历,与本公子无干,懒得理你。但本公子却要索回一个人,此人姓艾名莲溪,乃是在你返寺以后,方始在此寺之内失踪的……”
这人衣衫褴楼,但气派却大,而且自称公子,令人难测底细。
破贪大师点点头,道:“贫僧知道有这么一个人,施主你贵姓大名”
那槛楼怪客冷漠地道:“本公子久已改姓换名,原来的姓名连自家也忘了,现在的姓名是曹大鹏……”
他歇一下,嘿嘿冷笑数声,又道:“这个名字起得不错,大鹏是可以制服雕熊之类的鸟兽……”
所有的僧侣们都不知道他的说话有什么意思,破贪大师却微微一晒,道:“这个却不见得……”转眼环视众僧,道:“你们可散去休息”
二十余个僧侣都遵命散掉,霎时殿中只剩下四人,一是破贪大师,一是那槛楼怪客,还有两个和尚,都长得身材高大,年约五旬左右。这两名僧人刚才杂在众僧之中,并不觉得怎样,如今兀然独立,便显得和普通僧人不同,眉宇间都流露出煞气,腰间各系着一柄戒刀。
破贪大师口角带着微晒,道:“曹大鹏你凭三言两语,便想把姓艾的带走,贫僧要是从你心愿,却怕日后被天下英雄耻笑!”
曹大鹏淡淡道:“废话少说,你心想怎样,快说出来。”
破贪大师面色一沉,道:“贫僧平生当真少见像你这般狂徒,你还有什么帮手,可即唤来此处,立时解决一切,兔得纠缠不休!”
曹大鹏两眼一翻,望着殿顶,冷冷道:“本公子已足够制伏你们,如若不能,别人来也没用!”
破贪大师怒极反笑,道:“当真狂得可以,重生禅师你到外边巡视一下,不论是外人或本寺僧侣,一律擒拿入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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