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三章:陆先生说:脑子不大正常(2/2)
“伤哪儿了”陆先生问,虽面容狂风怒火,但说出来的话语尽显柔情。
他有火,但还不至于在外人面前发作。
“手臂,小伤,”陆太太乖巧作答。
私心作祟,她不想让外人见到她与陆景行争吵的一面,而必然,她也知晓,今日的陆景行不会这么容易放过自己。
众目癸癸之下,他迈步过来,伸手捞开她病服袖子,看似动作轻柔,实则捏着她掌心的那只手狠狠用力,恨不得将捏碎了她。
沈清吃疼,可不敢言语,知晓他此时怒火冲天,不招惹是最好的态度。
徐涵识相,也不管是否是凌晨,喊来医生,轻声询问了一番,陆先生听闻医生的话语狂风暴雨的面容才稍稍转晴些。
此时众人出奇的将眸光都落在二人身上。
“回去吧!”她伸手,拉了拉陆景行的衣袖。这日凌晨四点,陆先生怒气冲冲从军区回来将人从医院带出来,路上,徐涵开车,真真是叫苦不迭。
只觉现如今这气氛诡异,太过诡异,明明是六月份的天,可他竟然觉得冷的出奇,真真是瑟瑟发抖。
陆先生将电话拨给刘飞,查出自家太太今晚出事时,陆先生火了,满身阴孑之火哗哗的噌起来,止不住的往上烧。
路上,夫妻二人均为言语。
回到沁园,陆先生将车门甩的震天响,以召显他此时是如何怒气冲天,也不管车里是否有病号,自顾自的进了主宅,徐涵见此,心里一惊,拉开车门让自家太太下车,而后见她步履缓慢朝屋内而去。捉急,真是捉急。
一个怒气冲天,怒火就差掀了屋顶,一个慢慢悠悠,慢条斯理往里走,真真是一副诡异景象。
“你最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陆先生从餐室灌了两杯冰水出来,怒火依旧不减,见她慢条斯理进来,咬牙切齿道。
沈清默,不言语,此时、说什么话都不大有说服性。
心想着,陆景行的这阵子怒火过了也就好了。“说话,”陆先生见她如此不冷不热的沈清更是来气,怒吼一声,徐涵想,若此时是在部队,是手下那些新兵犯了事儿,陆先生应该是一脚过去了,还是有隐忍的。
只是这自家太太……。
沈清抬眸看了他一眼,而后将应付警察的说辞来应付陆景行,可显然,陆先生不信。
又在对他有所隐瞒上次与高亦安一起出事时如此,这次与沈南风一起出事,亦是如此。
夫妻之间,在沈清这里真真是一点信任都没有。
他快气疯了。
“你在想想,”陆先声缓缓点头,将身上军装脱下来甩在餐室椅背上,看了眼沈清,而后转身上楼。
南茜早早被徐涵喊起来,此时穿戴整齐候在客厅,见气氛如此,不由轻唤了身;“太太。”
沈清听闻,并未回应而是道;“我饿了、弄些吃的。”
她知晓该怎么做,不需要外人来教。
这厢,陆先生前脚推开书房门,后脚书房门再度被推开而后轻轻被关上,此时他满身怒火站在玻璃窗前吞云吐雾,周身散发着阴孑的光晕,沈清见此,微叹一声,迈步过去在身后缓缓环上他的腰,而后用脸颊缓缓蹭着他后背。
有些微微的汗味,还有些烟草味,想必,他急匆匆从部队回来连澡都没顾得上洗。
陆景行满身怒火因沈清这一简单粘人的动作去了一小半,可即便如此,面色依然紧绷。
他想,不能惯着她,不然会翻天,
屡屡将自己置身于危险当中,可不就是翻天了是什么
最为气人的是,次次都是因为别的男人,气的他心肝脾肺肾都疼。
“想清楚了”陆先生伸手将手中烟蒂送进嘴里,眯着眼睛问道。
“不都说当领导的人只注重结果吗”沈清轻言,试图用诙谐的语言将这尴尬的气氛掩去。
可陆景行是谁这点小手段都能让她圆过去岂不白混了
冷笑一声;“所以在家里,阿幽也一直将给我当成领导来对待”他格外咬重领导二字,恨不得将这二字拆碎了它。
“领导说的话,员工敢反驳”他在问。
闻言,沈清圈在他腰间的臂弯一紧,心里思忖着改如何回应这句话,良久之后只听她道;“这只是一次意外。”
“意外”闻言,陆先生笑了,却笑意不及眼底,伸手扒开她圈在自己腰间的手,虽动作粗
撸,可还是细心避开了受伤的地方,而后靠在阳台玻璃上转身面带微笑看着他,那模样,慈爱的紧。
“恩、让刘飞查唐朝也是意外”一开始就预谋好的事情说意外陆景行这表情就差直接伸手揉她额头了。
他轻抬手将手中香烟送进嘴里,而后眯着眼睛听着他太太说了如此一句话,什么话来着他可能没大听清楚,但意思就是如此;“你每次受伤回来总说一点小伤,而这种事情本身与我来说也只是一点小小的意外。”
这话,气的陆先生脑子疼,得、长本事了
自己犯了错还将脏水往他身上泼关键是你泼就泼吧!能不能泼的有点水平
陆先生气,可能怎么办这小丫头片子说的是事实!
“行行行、”陆先生三个行,道出了他此时到底有多郁结。
真真是郁结的很。
“一点小小意外”陆先生重复这句话,而后只见他抬手狠狠吸了口烟,将手中烟蒂随手弹进一侧花盆里,再度抽出根烟拢手点燃,眯着眼睛看向她道;“那就、彻底断了意外发生的可能性,从今日开始,你就在家里待着,哪里都不用去,一日三餐让南茜伺候,出门两米之内让刘飞跟着,出门哦不,不用出门了,出什么门,一出门就有意外,徒徒让我心疼,不出门了。”
“陆景行”沈清惊恐的眸子落在他身上,带着不可置信。
他想囚禁自己
“你要囚禁我”沈清睁大眼眸看向他,一副要将人看穿的模样。
“囚禁不不不、犯法的事情我不干,让你在家好好休息而已,注意措辞,”陆先生轻微解释她话语中的病句,而后环顾了这间书房,单手夹烟单手反手撑在身后玻璃上道;“回头让南茜僻间书屋来,让你看个够。”
“你疯了”沈清道,眼里满是惊恐,他要折了自己的翅膀。
“可不就是,自打爱上你这丫头,脑子就有点不大正常,正好,这段时间你在家也给我治治病,一举两得,多好的事儿,”明明是一句玩笑话,却被陆先生说出了阴寒之味。
“你想折了我翅膀毁了我梦想”沈清疾言怒色瞪向陆景行,眸光中泛着火花。
没嫁陆景行之前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嫁了陆景行之后,看似自由,实则有一道隐形的金丝笼在圈着她。
无论她怎么飞也飞不出去,任凭她婚前怎样振翅,婚后也飞不出这一方天地。
她知晓,但隐忍,此时陆景行这番话无疑是在让她怀疑这场婚姻的价值。
她想要自由,可现在呢
“天空中飞翔的鸟儿都该遵守大自然规律,不遵守万物法则的鸟儿只能被折了翅膀。”
沈清是鸟,陆景行就是大自然,万物法则是他立出来的。
她头疼,手疼已经算不上什么了,脑子疼才是最吓人的。
他为人低调刻板,强势霸道,但凡是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缓转的可能。
此时他一身军绿色衬衫立在眼前,单手夹烟,微眯着双眼看着她,深邃的眸带着审视。
“你是天空,大自然法则是你立的,是这意思”她问,语气清凉。
“不嫁你陆景行,我这辈子天高任鸟飞,你别太过分,”沈清见气了,火了,熊熊怒火透过眼眸喷张过来,似要烧了陆景行。
过分陆先生笑了,被气笑的,不嫁他陆景行嫁谁
嫁给他没了自由,是这意思
历来总统府儿媳有几人是可以随随便便抛头露面,绯闻满天飞的沈清独一个,他为了沈清,顶着压力给她画出了一方天空,如此,她还觉得没自由没自由
真真是气的他有火撒不出来。
“过分”他问
“还有更过分的,”陆先生说。
“我不想听,”沈清怒瞪他,而后转身就走,才将将跨出两步,只听身后道,“在你眼中事业与我,排在前面的永远是事业。”
沈清转身想反驳,却听闻他再度冷声道,“大西北寺庙那次,你毫不犹豫的举动足以证明一切。”
“所以你现在要跟我讨论事业与爱情谁轻谁重”她怒问。
“你出去,我静静,”陆先生下逐客令。
夫妻之间,感情本就薄弱,可偏生沈清还缕缕在这场婚姻中给他出难题,叫他怎能好过
不该吵的,不该吵的。
素来有教养良好的陆先生此时站在空无一人的书房低咒一声,良好的修养见鬼去吧!绅士品格见鬼去吧!他满腔怒火却不敢发,这才是重中之重。
陆先生想,他若是英年早逝,少不了沈清的功劳。
片刻,南茜端着餐食上来,立在门口不敢动弹。
“太太说饿了,”南茜见自家先生眼眸落在自家身上,颤微了句。
“送过去,”简短的三个字,露出了陆先生对她的关心,以及烦躁的情绪。
南茜闻言,缓缓垂首,端着餐盘准备退出去,却听闻陆先生道突然,“算了,我送过去。”
如此纠结,如此烦躁。
这还是他们的陆先生吗
这厢,沈清气不过,本就在医院耗费了一睁眼时光,这会儿才凌晨四点,同陆景行吵架不不不,没那个劲,彻夜未眠,除了想睡觉什么都不想干,于是换了身衣服掀开被子躺进去,你想囚禁我去囚禁吧!见鬼去吧!明早毒辣的太阳一升起来最好就能将你这恶魔消灭。
她是这样想的。
所以,当陆先生推门进来见床上拱起的那一坨时,心都气痛了。
能耐,太能耐了。
他气的心肝脾肺肾都疼,她还有心思呼呼大睡。
真是气死自己,她快活似神仙。
远在部队听说人出事,马不停蹄往家赶,争吵了几句想着低头认输,亲自端着餐食过来却撞见她窝在床上呼呼大睡,气死了,气死了。
这丫头心里哪里有半分自己的位置
哐当一声,陆先生将手中托盘重重格外桌面上,动作不大,不至于让餐食溢出来,可声响却格外大。
若声响不大,陆太太怎会吓得爬起来跪坐在床上。
见她如此神速麻溜儿的反应,陆先生真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不是饿了”陆先生问,语气不善。
“不吃,”她有气,吃不下。
“再说一句,”陆先生火了。
“你确定没毒”陆太太问,满脸怀疑。
“呵、”陆先生笑了,气笑的,“你还怕下毒气着我的时候怎就不想想后果”
陆太太盘腿坐在床上,披头散发看着他,粉黛未施的面庞上带着慵懒的怒气,“是你吼人在先,而我说的也是实话,自古以来资本家说话,哪有平民插嘴的份儿狼外婆给的东西谁敢吃”
一会儿资本家一会儿狼外婆的,她这帽子扣的一次比一次好,厉害,真真是厉害。
伶牙俐齿,强词夺理,混淆是非,巧舌如簧。
“担心你你还有理了”陆先生气的心疼。
“方式不对,”陆太太傲掬看着他。
得,倒是教育起人来了,方式不对行行行,你说不对就不对。
陆先生拉过一侧椅子坐下去,双腿交叠好整以暇坐在她面前,满面慈和隐忍道,“你说,有什么意见你都倒出来,我且听着,”想睡觉不用睡了,今儿这事儿解决不了,我俩都别好过。
“借用你一句话,一家人就得齐齐整整的,”陆先生上纲上线了,有意见说出来,我俩商量着解决。方式不对如何才是对的,你说,我改。
“我没那本事跟你齐齐整整的,”轻瞟了他一眼,伸手捞过身后枕头放在膝盖上,秀眉瞪着他。
“你有本事气我,怎没本事跟我齐齐整整了”陆先生不悦了。
“你以为我吃多了没事儿干,见天儿的想着怎么气你”陆太太不高兴了,只觉今晚陆先生烦人。
“说说你昨晚的事儿,说不清楚不用睡了,”最后一句话,陆先生说的格外咬牙切齿。
“你不是都知道,”他就不信陆景行会不清楚。
再来问她,多此一举。
“为什么会跟沈南风一起受伤”不说没关系,我问你答就行。
“因为唐朝,”沈清答,面上闪过一丝不自在。
“唐朝是沈氏集团的事情,与你何干”陆先生有理由怀疑,沈清与沈风临的关系,不存在多管闲事,而此番她与人打斗却是因为沈氏集团的事情。
“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咸吃萝卜淡操心,”你不就是如此想的,不好说没关系你陆景行有教养有修养不口吐脏话,我来。
“那就管个够,盛世别去了,去沈家公司,”陆先生冷蹙眉望向她,徒徒用眼神给她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