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铁，血，火……（下）（2/2）

高斯武器的射击距离虽然可以高达数万米，但是这几乎是极难打中目标的，除非是有智能系统进行瞄准修正，不然那怕是头发丝那么一丁点的偏差，到数万米开外时可能就是数十米的距离偏差，所以高斯武器的最佳射击距离其实是千米左右。

不过这些人毕竟不是经过训练的军人，同时她们的压力也是十分巨大，真的要让她们将万族放到千米内再行射击，说不定她们直接就崩溃了……不，已经看到那些人类惨状的她们估计不会崩溃，但是这对她们也为免太过残忍了一些。

反正武器装备，各种弹药，这些东西仿佛无穷无尽一样，所以郝杰也就任由这些人在长距离外开火了。

虽然长距离下射击准度非常低，但是开火的人数足够多时，这依然可以形成有效杀伤，这些万族一直往前，甚至还竖起了各种盾牌之类，但是这些冷兵器的防具在面对高斯级别的武器时，简直就是对这种武器的侮辱。

越发靠近，万族死伤人数就越多，而且死伤速度也在快速上升，到这个份上时，万族果然承受不了死伤开始了后退，而在其后方的万族却又不知道前方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在往前拥挤，那前方的万族部队立刻发生了混乱，而在这时，就有数枚导弹从阵地后方直射而出，落在了更远方的万族部队里，顿时，剧烈的火光加上蘑孤云腾空而起，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万族灰飞烟灭，而这些还在拥挤的万族立刻就变成了溃败逃散，各自践踏，甚至是立刻拔出武器对着周边的

“自己”人疯狂砍杀奔逃，一时间这些万族反倒是自己杀起自己人来了。

这场战斗结束得极快，事实上，阵地根本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这些万族远远的出现，远远的被击溃，然后远远的开始疯狂自相残杀，到最后十人里能够逃出一人都算是好的，只留下远处的各种残肢断臂。

这让阵地里的众人都是一片茫然，她们虽然也从未打过仗，但是看过的电影里也有战争片，她们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战场渣渣了，各种骚操作她们自己想来都觉得羞愧，但是没想到渣渣遇到了垃圾，万族军队的反应让她们觉得自己似乎也能行

不过这庆幸的情绪还没诞生多久，前后最多十几分钟，在那远端又开始出现了万族，然后又是一片密密麻麻的万族冲了上来……多多多，这是所有人对万族的最大印象，各种形象的万族，不过大体上分得清是男是女，其实万族中有很多都近似人类，这些万族被杀了一批又上来一批，前后继续没有停顿时间，而在阵地上的人从一开始的紧张到逐渐麻木，而随着远程射杀的万族越来越多，在那街道尽头就出现了厚厚一层血肉碎块场，渐渐的，就有一些精神最脆弱的人，她们扣着扳机时直接大吼出声，然后抛下枪械头也不回的往阵地后跑了去，而边跑还边不停的呕吐，甚至还有许多人直接昏迷在了阵地上。

面对这种情况，军队不得不进行了轮换，但是新的后备队上场后依然也坚持不了多久，很快的就需要下一轮部队轮换。

而万族那边，从一开始的还会溃逃，到约莫四五个小时后，死了不计其数的万族时，这些万族就再也没有发生过任何溃逃，不管是男女老少，不管是肉眼可见的军队，还是类似乱糟糟的万族民众，他们全部都沉默的出现，沉默的奔跑，沉默的去死，那状态仿佛他们不是什么知性生命，反倒是丧尸一般。

所有人并没有发现的，随着万族的死亡数量增加，周边弥漫的迷雾也正在逐渐产生变化，那迷雾似乎若有若无的带着了红色，仿佛是鲜血散在了迷雾中一般。

莫名的，郝杰感觉到了不安。在这第一层天的别的数十处战场上，这些交通要道，或者是防御要点处，也或多或少的有着阻击部队。

其数量少的自然是只有一些自愿者参战，几千人就是一只团队了，其中多是退役军人，伤残军人，或者一些类似大学生，类似郝杰这样男性重伤后留在一层的例子。

也有少少几个团队有着数十万，甚至数百万人的规模，但是这些团队并不都是郝杰那样，到现在时，那些被挟裹的人居然渐渐的安心战斗了，其中一个接近百万人规模的被挟裹团队，在第一次接触到万族时就出了意外。

因为他们所面对的万族里居然有着人类，而不是被凌虐，被屠杀后的人类残骸尸体，而是完好的，甚至还表现得和万族有说有笑的人类，男女老少都有，他们走在了队伍最前面，然后一边往阵地挥手一边走来。

这样的一幕，让阵地上的人类一下子就懵逼了，而眼看着这些人类外加万族正在靠近，阵地上就有一些嘶吼声，命令声，乃至是枪击声出现，于是终于有零星的射击向了阵地前方，而这就让那些走在万族大部队前的人类出现了伤亡。

前后不过一分多钟，在这个阻击阵地的战壕中就出现了巨大的骚乱，伴随着枪击声出现，有人被杀，有人逃跑，有人放下了手中的枪械，有更多人抱头痛哭……但是，再也没有从阵地上的枪械射向万族与万族前的人类，反倒是有许多人从战壕站起来后，开始挥舞手臂向着万族大部队跑了去，这些人越发靠近万族，然后就融入到了万族大部队前的那些人类中，而她们毫发无伤，那些人类不但没有攻击她们，反倒是拥抱她们，安慰她们。

看到这一幕，在战壕里的所有人几乎都放下了枪械，只有极少数的人满脸绝望，用枪械对准了自己的脑袋扣下扳机……终于，那些人类与万族进入到了战壕之中，进入到了武装载具范围，进入到了那些作为武器平台的高楼大厦之中，接着，大屠杀开始了，恐怖的人间地狱开始了……那些跟随着万族的人类，他们面对这屠杀与恐怖凌虐，只要面色露出一丝难看或者迟疑，周边的万族仿佛立刻就知道一样，将他们也立刻屠杀与凌虐，唯有那些脸上露出快意，露出兴奋，露出与万族一样神情的人类，周边的万族才无视了他们，而渐渐的，这些人类的皮肤上，脸上，身体上开始出现了一些东西，或鳞片，或者毛发，或器官，虽然整体上看着还是人类，但是与人类已经有了细微的不同。

随着万族进入边缘城区，一路上屠杀凌虐了所有能够抓到看到的人类，更有着人奸混杂其中，装着和平，带领万族破开人类阻击阵地，有着数以百万，千万的人类被杀死，被凌虐，被用各种极端残忍的方式对待，那迷雾显得又红了许多。

这种情况还在持续，那怕有着阻击部队，绝大多数的人类也逃往了第一城区，但是依然有数以千万计的人类被万族凌虐致死，同时，各个阻击阵地也杀死了数以千万计的万族，当双方的死伤都到了某个临界点时，那迷雾中的红色终于出现了变化。

超凡者在万族中出现了！初时，这些万族超凡者很弱小，混杂在万族大部队中向着阻击阵地冲锋，当高斯枪弹或者远程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攻击而来时，他们身上虽然闪烁着超凡能量的光芒，但是依然挡不住高斯武器的穿透性，以及那些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爆炸，死得就和普通的万族一样。

但是随着时间过去，在万族中出现的超凡者越来越强，终于，在战斗开始的第十八小时，当人类被屠杀的数量与万族死亡的数量去到了某个临界点时，在万族中出现了能够肉身抵挡高斯武器，乃至是躲避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超凡者，从一个，到两个，到一群……在阵地上的人员很快就发现了这些超凡者，毕竟他们的特征非常明显，浑身都有超凡能量光芒，而且可以抵挡高斯子弹武器，更是行动快速，从测量仪器上的数据显示，他们的移动速度达到了每秒五百多米，这已经超越音速了，肉身超越音速啊。

不过还好的是，他们依然不会飞行，而且缺乏远程攻击手段，同时，虽然可以短时间内硬抗高斯武器伤害，但是对于更高层次的能量武器，波动武器，震荡武器，以及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等等，他们依然无法抵挡，而且那怕只是高斯武器，只要短时间内有一定数量的高斯子弹直击他们，这些超凡者依然会被打成肉块。

但是郝杰，以及类似郝杰的别的阻击战线的人，他们还是第一时间发现了这情况，也明白了这危机的可怕。

这里可是第一天战场，从分割战场的基础逻辑来说，就是人类与万族最弱小最普通队伍的比拼，万族靠的是数量无穷无尽，而且士气高昂，而人类靠虽然人数少得多，而且基本上都是累赘，但是武器强悍，超越万族至少四五个世代的武器碾压，这才能够彼此匹敌的在这第一层中。

若是万族里有了足够多，足够强大的超凡者，填平了与人类一方的武器优势，那这一仗根本就不用打了，人类一方直接就被碾压而过，根本就是毫无胜算。

清醒者不多，他们都是忧心忡忡，但是又无法将这情况广而告之，以避免本就处于精神崩溃边缘的被挟裹人群直接溃逃，在这期间，他们挑选出了被挟裹人群中展现出战斗意志的那一批人，让她们换装了更高世代的武器，同时也将她们渐渐的从前线战壕调到了载具区域，后方战略武器区域，或者是高楼大厦等区域。

这种换装与调集都是暗中潜移默化的完成，并没有引发多大的关注，被挟裹人群基本都认为这是正常的调动，虽然这些被挟裹人群也都注意到了万族中有超凡者出现，但是这些超凡者也都被远程直接打爆，所以大多数人并没有深想什么，依然是惯性的射击，惯性的听从命令。

时间持续向前，这期间有万族突破到了城区更内部，引发了更大的屠杀，也有少部分人类从核心城区中出发，在靠近核心城区的地方组建了阻击阵地，而在外围，类似郝杰这样的阻击大部队则覆灭了五个，在战争发生后的第二十七小时时，万族中的超凡者终于出现了质变，这些新晋超凡者有了远程伤害。

这样的万族超凡者数量非常稀少，但是当万族足够多时，每隔上几分钟就会有这样的万族超凡者出现，他们的超凡能量保护层足以抵挡长时间的高斯武器弹药扫射，同时也可以抵御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非直击伤害，这还不算，他们可以在万米开外就发射超凡能量的远程攻击，这些超凡能量威力十分巨大，有着各种特效，爆炸，火焰，寒冰，电流，腐蚀……被这些超凡能量轰击之处，至少数十米内都是生人尽灭，连人带阵地带武器都被打成了渣，即便是在战壕之中也是无用，而这立刻就会引发一波逃兵或者精神崩溃者。

其实他们并不知道，这样的超凡者其实也就勉强三阶层次而已，而且对于超凡能量的运用连入门都算不上，对于人类城的科技层次，是可以轻松碾压这样的万族与超凡者的，不说别的，最高科技的单兵武器，外骨骼装甲，外加各种智能系统，若是一个精锐的军人，可以一个人轻松吊打一个团的这种超凡者。

若是加上载具，加上视距外远程武器，那就更是任凭来多少这种万族都可以轻松清图。

不过可惜的是，留在第一天战场上的人类却做不到这些，他们能够使用武器来对抗万族已经是极限。

所以当这样的超凡者开始出现时，各个阻击战线开始了节节败退，更有那些数量少的支援者阻击团队，在这样的超凡者强行突袭下直接全灭，他们所能够做到的极限，也不过就是在万族围上来时将所有载具启动了自爆程序罢了……死伤人数在快速上升，而士气也在快速下降，当万族的超凡者数量达到某个程度时，战壕式防御已经再也无法阻拦他们的靠近与突袭，这种情况下所有的阻击团队不得不开始了节节后退，依靠着高楼大厦上所布置的武器平台来延缓万族的前进步伐。

但是……到这一步时，所有人都知道，覆灭不过只是时间问题，当万族的超凡者加入到了第一层天的战场上后，这场战争已经再也没有什么幻想了。

郝杰用撕开衣服袖子，将这布随意缠了一圈在自己的头上，又用手抹了一下脸上的鲜血，然后他冲不远处倒塌建筑废墟旁的几个人点了点头，在数秒后，郝杰和这几个人同时从断壁钻了出来，举起手中的武器就向前方一阵扫射，在远处废墟处的万族连一秒时间都不到，个个都碎成了肉泥。

但就是这么一个瞬间，几名万族超凡者就直接转头，从远处快速向郝杰他们所在位置冲来，而郝杰他们扣动扳机时，这些超凡者全部都下一步躲避开了他们枪械那无形的攻击轨迹，郝杰几人人数又布多，没办法形成攻击网，这让万族超凡者快速的拉近了他们的距离，从数千米开外已经近到了千米之内。

“退！郝杰大吼着，他脚下的脚步却是纹丝不动，而其余几人居然也是纹丝不动，她们都拿着武器不停扫射。就在这时，一个腾挪的超凡万族在半空中停顿了身躯，然后他的身躯直接粉碎开来，这还没完，紧接着是另一名超凡者，又一名超凡者，这是远处的狙击手终于打准了目标……而在最后一名超凡者死时，这名超凡者临死前的那一刻，忽然伸手一扬，一道超凡能量就破空而来。郝杰只来得及往身旁大吼了一声快跑，跑字都还没来得及吼出来，这超凡能量波动就炸在了他身旁不远处，那几名战士甚至连最后的话音都没有留下，直接被这超凡能量给炸成了碎末……血肉炸飞，落在了郝杰的脸上，他呆呆的看着那边，那一片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刚刚还和他并肩战斗的几名战士，她们已经什么都没有剩下。人，是会成长的……在痛苦中，在难过中，在绝望中，在重负中，人是会一步一步的成长，迎接这些苦难，战胜这些苦难，人就会逐渐长大。这几名战士，全部都是郝杰挟裹而来的普通女性，她们或者是学生，或者是女青年，或者是白领，或者是母亲……原本她们什么都不懂，也惧怕战争，也惧怕死亡，也惧怕暴力。被郝杰挟裹到这里来，她们心中又是恐惧，对郝杰也充满了恨意。这些郝杰全部都知道。但是她们真的成长了，在这场亡国灭种的战争下，她们快速的成长着，到现在时，已经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逃跑，她们懂得了武器如何发射更准确，她们知道了什么武器该如何使用，她们知道了死亡……也要带着一些敌人一起玩完。只要有勇气，巾帼也是不让须眉。同为牺牲之时，铿锵玫瑰也会有绽放之时！郝杰抹了一下脸，将脸上的血和泪抹了去，然后他就打算继续往前支援，清除零星突破的万族，可就在这时，联络设备中就有声音响起。

“……坐标如下，请求炮击支援，请求炮击支援！郝杰脑海里立刻转换了一下这一组坐标位置，他立刻急搜寻，就看向了远处的一栋十多层楼高楼房，那楼房里不停往下射击着能量与波动。这时，从连逻器中就有声音急切的道：“这是a六号大楼，这是a六号大楼，坐标有问题！”

“没问题，就是我们这栋大楼！有高阶超凡者冲进来了！是可以飞的那种高阶超凡者！万族正在一层楼一层楼的往上，快啊，往我们射击，还没明白吗！”郝杰张了张嘴，他想要在联络器中说什么，可是他嗓子里似乎堵了些什么，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明白了，a六号大楼，一切都明白了，你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嗯……诸位，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道光束从远处天边直闪而下，郝杰眼睛不由自主的闭了起来，a六号大楼被这道光柱所贯穿，似乎有一个身影想要从光束里突出，可是依然被这光束给直接湮灭。

郝杰死死的咬着牙齿，他嘴角鲜血直流，隔了数秒，郝杰举枪，弯腰，匍匐着往前方而去了。

在郝杰的脑海中，在所有前线的战士脑海中，昊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清晰着。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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