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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生死之搏(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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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母阴姬随手向胡铁花一指,道:“这人呢”

胡铁花瞪着宫南燕,心里暗暗得意,想道:“你若连我的武功来历都知道,那我才算佩服你了。”

宫南燕果然沉吟了半晌,才缓缓道:“此人和楚留香一样,江湖中几乎没有人知道他们的武功来历,只知他们本是世家子弟,而且自幼好武,是以家里为他们请了不少武师,但他们的武功却绝不是这些武师能教出来的。”

胡铁花点着头,微笑道:“一点也不错。”

宫南燕道:“所以当时有许多人怀疑,他们家里一定有位隐迹江湖的风尘异人,在暗中偷偷传授给他们武功,也有人怀疑他们凑巧得到了一本前辈高人留下来的武功秘笈。”

胡铁花笑道:“你能知道这么多,已算不容易了。”

宫南燕也不理他,接着又道:“可是,他和楚留香虽是一起长大的,武功的路数,却绝不相同,他武功走的是刚猛一路,似乎和昔年‘铁血大旗门’的武功有些相似。”

胡铁花忽然笑不出来了,面上已不禁露出惊讶之色。

宫南燕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缓缓接着道:“昔年铁中棠重振铁血大旗门后,“夜帝”父子就和大旗门中一位叫赤足汉的前辈,远游海外,他们曾经经过此人的故乡,以弟子推测,楚留香的武功也许是夜帝的传授,而赤足汉却收了此人做徒弟。”(详情请见《大旗英雄传》)

胡铁花叹了口气,喃喃道:“这次你猜的虽不中亦不远矣,难怪江湖中人人都怕你们,看来你们果然真有两下子。”

听到“夜帝”和“铁血大旗门”的名字,连“水母阴姬”也不禁为之耸然动容,沉吟半晌,道:“这三人是为何而来的”

九妹躬身道:“他们说是来找人的。”

那白衣美妇也躬身道:“弟子早已告诉他们,本谷绝无外人出入,他们居然还不相信,真是岂有此理。”

“水母阴姬”冷笑道:“他们想怎样”

胡铁花抢着道:“你是不是要我们说老实话”

宫南燕道:“说。”

胡铁花笑了笑,道:“我们本是来找人的,人既不在这里,我们现在已经想走了。”

宫南燕冷笑道:“你倒是个聪明人,只可惜本宫一向是来得走不得的,你想进来,绝没有人拦阻,你若想出去,就难如登天了。”

水母忽又道:“告诉他们,无论他们用什么法子,只要他们能将本宫自这圣水莲台上推下去,本宫就放他们走。”

宫南燕道:“你们只要……”

胡铁花大笑道:“我们又不是聋子,她说的话我们已听见了,用不着你再说一次。”

戴独行道:“却不知她说的话算不算数”

宫南燕沉着脸道:“宫主令出如山,永五更改。”

胡铁花和戴独行对望一眼,面上都不禁露出喜色。

他们见到这“水母阴姬”坐在激涌的水花上,竟安如泰山,已知道此人非但轻功已登峰造极,气功亦深不可测,他们的确未必是她的敌手,她若找他们挑战,以他们的身份,既不能拒绝,也不能三个打一个,那么今天他们只怕是的确很难活着走出这神水宫了。可是现在阴姬既然如此托大,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凭他们三个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若还不能将她自这根本坐不稳的水柱上逼下来,那才真是怪事。

胡铁花生怕她又改变主意,故意冷笑道:“人家既然一定要这么样做,我们也没法子,是么”

戴独行道:“这就叫客随主便。”

胡铁花眼珠子一转,道:“但我们却还要商量商量,不知行不行”

水母阴姬只挥了挥手,宫南燕就冷冷道:“反正你们商量也无用的,去吧!”

胡铁花将黄鲁直和戴独行拉到一边,忍不住笑道:“看来这次‘水母阴姬’的跟斗是栽定的了。”

黄鲁直却皱眉道:“可是,她既敢这么样做,说不定就必有制胜的把握。”

戴独行笑道:“你也不必太长他人的志气,灭自己的威风,凭我们三人之力,一冲而上,就算她连人带柱子都是铁铸的,也难免要被我们冲倒。”

黄鲁直想来想去,也实在想不出阴姬能有什么稳操胜算的法子,但他为人谨慎,还有些不放心,道:“铁人是死的,她却是活的,我们三人一起全力冲过去,若是被她闪开,那时你们上无可借之力,下无立足之地,只怕就难免要跌入湖中,纵然不被她们所擒,也无颜再试第二次了。”

戴独行也不禁皱了皱眉,道:“这也有道理。”

黄鲁直道:“是以,以在下愚见,我们三个人绝不能同时出手,只因三人同上,虽然力量大些,但一击不中,后力便不继……”

戴独行道:“但我们三人若是分开出手,力量岂非更不够了么”

黄鲁直道:“我先以长虹贯日的身法,向她冲过去,看她如何招架闪避,胡兄紧随在我后面,等我一击不中,胡兄再向她进攻,这次她身法已变了一次,气力必已消耗,变化必已稍缓,就算胡兄这一击仍不中,等到戴老爷子作第三击时,她必已成了强弩之末,戴老爷子就不难一击奏功了。”

戴独行拊掌道:“不错,这法子果然妥当得多。”

胡铁花却摇了摇头,道:“这法子也不好。”

戴独行道:“为什么”

胡铁花道:“她真力显然在我们之上,而且我们向她进攻时,身子凌空,全无着力之处,她坐在水柱上,无论如何总比我们稳些,是以我们若是分三次出手,很可能都被她以掌力震得一个个的跌下来。”

黄鲁直失色道:“不错,她的身法根本不必变化,只要安坐在上面,以先天掌力向我们击出,我们是万万抵挡不住的。”

戴独行却望着胡铁花笑道:“你既然这么样说,想必已有好主意。”

胡铁花压低声音道:“最好的法子,还是由我们三个人一起冲过去,但我却并不向她进攻,身子凌空后,我就改变方向,去斩她座下的水柱,你们两人不妨虚张声威,来掩护我,也不必真的和她力拼。”

他笑了笑,接着道:“只要水柱被冲散,她还能在上面坐得住么”

这法子说出来,连黄鲁直都不禁喜动颜色。

戴独行拉住胡铁花的手,笑道:“我闯了几十年江湖,想不到竟不如你这年纪轻轻的小伙子。”

黄鲁直道:“胡兄果然是智勇双全,非人能及。”

戴独行道:“这就叫做射人先射马,马若倒了,人还能坐得住么”

他们越想越觉得这法子实在无懈可击,妙不可言,“水母阴姬”就算有通天的本事,此番也必败无疑。

胡铁花笑道:“这些坏主意,我本来是想不出来的,只不过这两个月来,天天和那老臭虫在一起,已渐渐被他教坏了。”

黄鲁直怔了怔,道:“老臭虫是谁”

戴独行失笑道:“此人莫非臭得很,才会有这么样一个外号。”

胡铁花笑道:“别的臭虫都很臭,这只老臭虫却是香的。”

楚留香等到宫南燕也掠上湖面,又等了很久,才缓缓将石边那块石头推开一点,探出了半个身子。

只见石后果然有条秘密的水道,秘道中的流水与湖水相通,亦是清澈如镜,极目望去,不见人影。

楚留香虽然极担心胡铁花他们的安危,但这机会却绝不可失,只要他能找出阴姬的秘密,就能救得了他们,否则,他出去也没有用。

水道两旁都铺着白玉般的大理石板,流水也似在闪闪发光,楚留香游鱼般滑了进去,立刻就知道不妙。

他记得宫南燕方才向这边摆了摆手,然后地下的泉水才喷激而出,那么,这水道的门户后,显然必定有人在操纵喷泉的枢纽。

楚留香想到这点时,已经太迟了。

一柄分水刺已向他刺了过来。

这一击自然未必能伤得了他,但糟糕的是,只要他行踪一被神水宫的人发觉,不但他自己所有的计划全无法实现,那白衣妇人也要被连累了,他就算能将出手的这人杀死,但行踪还是难免被泄露。

他行动一直都很小心,不想在最后已接近成功时,却还是犯了一次错误──一次致命的错误。

“水母阴姬”仍然端坐在水柱上,动也不动,仿佛就算要她在上面坐上个三天五天,她照样还是稳如泰山的。

宫南燕却有些不耐烦了,皱眉道:“你们商量完了吗”

胡铁花笑了笑,道:“完了。”

宫南燕目光闪动,冷笑道:“就凭你们三人,难道还能商量出什么妙计不成”

她这话是望着黄鲁直说的。

黄鲁直果然道:“在下等商量的……”

他居然像是又要说老实话了,戴独行和胡铁花不约而同,大声道:“我们话已说够,动手吧!”

他们早已约定好了手势,此刻胡铁花一挥手,三个人就立刻并肩掠起,刀光剑影已化做飞虹,横贯了湖面。

要知“水母阴姬”座下的水柱高有三丈,水柱在湖心,距离湖岸便不止六丈,戴独行他们轻功就算高极,也难一掠六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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