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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章 豪士惊心谈恶斗 荒山动魄遇穷儒(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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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海天道:“反正我家也没有什么损失,亏得他这一来,引来了我的师弟,我还该多谢他呢。”秦元浩听了江海天这样的言语,不敢再说。仲长统道。”就这样便宜他了”这句话正说中了文道庄心中的疑虑,他刚刚松了口气,不觉又紧张起来。

江海天哈哈一笑,说道:“二十年前,家师在邻山放走了文廷璧,这件事朋友们都是知道的,江某庸愚,有愧恩师传授。别的我学不来,但立身处世之道,我则是处处以他老人家为榜样的,当年我的师父可以饶了文廷璧,如今我又何尝不可放了他的侄儿何况这位文先生今日是来喝喜酒的,难为客人,这不是大杀风景了么”

江海天歇了一歇。接着面向文道庄正容说道:“文先生的武功得来不易,好自为之,可以成为一派宗师。家师当年放走你的叔父,为的就是要保全你们这武林一脉。我还记得家师当年曾劝告令叔:‘改邪归正,不可误入歧途。’如今我也用我师父当年的说话劝告你,希望你不要辜负了我们师徒的期望。好,你走吧。”

江海天说得十分诚恳,场中宾客无不感动,人人都是如此想道:“江大侠的确是不愧大侠的襟怀,文道庄这厮若还不知悔悟,那就当真是禽兽不如了。”

岂知文道庄却是执迷不悟,想法完全两样。他在天下英雄之前,坍了这样大的台,深觉颜面无光,心里是又羞又恼,想道:“江海天故作仁慈,无非是要成全他大侠之名,让天下英雄对他更增敬仰而已。他不亲自出手,却让他的小师弟来折辱我,这口气我是非出不可。我打不过他,还可以邀几个他的大对头来,总要把他们师兄弟打败。”

文道庄心怀怨恨,脸色却是丝毫不露,当下向江海天一揖,说道:“文某他年若得寸进,当再来向江大侠道谢。”说罢,回头便走。他从秦元浩的话中,知道儿子已经走掉,心里是更无牵挂了。

秦元浩心中却是有所牵挂的,“文家父子这次钺羽而归,想必是与封子超一同回去的了。不知他们会不会将封妙嫦难为”可是他的忧虑也只能隐蔽心底,不敢向任何人说。

金逐流正要拜见师兄,江海天道:“且慢。芙儿,你们夫妇过来,你们应该先向师叔叩谢救命之恩。”江晓芙怔了一怔,一时尚未明白。江海天笑道:“刚才你敬酒之时,要不是师叔暗中助你,你早已给文道庄的三象神功震伤内脏了。”江晓芙与宇文雄大吃一惊,连忙向金逐流叩谢。

金逐流嘻嘻笑道:“咱们的年纪都差不多,你们行这大礼,我可不敢当。”江海天笑道:“本门只论辈份,不论年纪。你和小辈们客气作什么”金逐流本来要欠身避礼的,给江海天轻轻一按,竟是丝毫不能动弹。只得大马金刀地坐着,受了这对新人的三个响头。

金逐流不由得心中暗晴佩服,想道。”江海天果然不愧做我的师兄,我若要有他这样的造诣,只怕至少还得下十年的功夫。”

江晓芙做了新娘,仍不失她原有的天真,叩过了头,站起来笑道:“小师叔,我爹爹说你的本门武学,比他还要高明。你可得指点指点我们这班师侄呀。”江海天笑道:“师弟,你听见了没有这大礼可是不好受的啊!嗯,芙儿,你也太不懂礼貌了,师叔就是师叔,为什么加上一个小字”江海天平素是言笑不苟的,难得他今天如此高兴,自动说起笑来。客人们都跟着他哄堂大笑。

秦元浩这才知道了金逐流的身份、来历,心想:“怪不得他说我师父比他还小一辈,原来竟是真的。”原来金世遗的辈份极高,他的师父毒龙尊者是比邙山派前两辈的掌门人吕四娘还高一辈的。但因金世遗的师门和中原各派并无渊源,所以全世遗和武林各派名宿认不拘论辈份。又由于金世遗的妻子谷之华是吕四娘的徒弟,所以他对本来应该是平辈的吕四娘和唐晓澜等人,也都是以小辈自居的。其实若然认真论起来的话,天山派现任的掌门人唐经天和金逐流也不过是属于平辈,唐经天的妻子冰川天女是武当派的长老,比雷震子高一辈,金逐流也就当然要比雷震子的徒弟秦元浩高两辈了。

众人嘻哈大笑声中,仲长统却有愤愤不平之色,说道:“江大侠,你也未免太过宽厚了,文道庄这厮暗算你的女儿,你居然放过了他!可惜我现在才知道,要是我早知道的话,你放过他,我老叫比也不肯放过他!最少也得像你的师父当年对付文廷璧那样,废掉他的武功!”

江海天笑道,“算了。这只是私人恩怨,反正他也没伤了我的女儿。”江海天哪里知道,文道庄已是准备再次出山,接受朝廷聘礼,他这次来,并非仅仅是为了私人恩怨而已。

江海天道:“今日我是双喜临,一点点的风波不必再提了。师弟,我可得先问你,师父他老人家好吗”金逐流道:“好。爹爹有一封信和一件信物叫我交给你。”江海天己有二十年不见师父的亲笔手迹,当下先跪倒地上,行过了“见物如见人”的本门大礼,这才接过了师父的亲笔信和那件信物,那件信物是一只晶莹的白玉环。

玉环入手,触体生寒,江海天一看就知这是海中的寒玉。当年金世遗所得的乔北溟的遗物之中,有一副白玉甲和一副玉弓三枝玉箭,那副玉甲金世遗给了江海天当作传家之宝,玉弓玉箭则仍在金世遗手上。这枚玉环的玉质,正是和江海无所得的那副玉甲相同。金逐流说道:“爹爹将那三枝玉箭打成了三枚指环。叫我给你一个,作为信物。请恕我现在才拿出来。”说罢,始行同门相见之礼,金逐流给师兄叩了一个头,江海天长揖不跪,还了半礼。

江海天非常感激师父对他的关心,但却也有点不解,心里想道:“师父叫师弟来见我,何必用什么信物有他的亲笔书信足已够了。难道我还看不出他的本门武功吗”但当他看了师父的这封信后,这才明白这枚玉环并非仅仅是给金逐流拿来当作会见同门的信物的。

这封信交代江海天三件事情,第一件是托他照顾师弟;第二件告诉他,他的大舅叶冲霄将要从海外归来,并问江海天已经收了叶冲霄的儿子做徒弟没有,如果还未见着的话,那就得赶快寻找。第三件是要江海天在明年元霄节日的晚上,戴着这枚白玉环,到北京西山的秘魔崖去会一个人,那个人的手上将会戴着一枚同样的白玉环。这三件事情重要的是最后一件,可是信上却没有说明这个人是谁。

江海天心想:“或者小师弟会知道,待今晚客人散了,我再问他。”江海天深知师父的脾气,所做的事情,往往是令人莫测高深的。

谷中莲道:“师父有什么吩咐”江海天笑道:“你的大哥快要回来了。师父他老人家还不知道慕华早已与咱们认了亲呢。”谷中莲大喜道:“大哥若是回来,知道华侄这几年干的轰轰烈烈的事迹,不知道该多高兴呢!金师弟,你和师父住在什么地方,我的大哥是常常去拜望你们的吗他的近况如何”

江海天笑道:“先入席吧,酒都凉了。”金逐流这次却不再坐首席了,笑道:“刚才我是代表爹爹来向师兄道贺的,如今信已交了,我只能以主人的师弟身份入座啦。师兄办喜事,我做师弟的应该是半个主人,这个首位应该由仲帮主坐了。”

仲长统推辞不得,只好坐下。笑道:“金老弟,你的性情与今尊又似又不似,合尊初在江湖行走的时候,疯疯癫癫的,别人都怕他几分。你初来的时候,有你爹爹的那一份不羁气概,但却不似你爹爹的疯癫,转眼间你又彬彬有礼起来了,这倒令我颇出意外呢。嘿嘿,哈哈,我和你的爹爹是老朋友,你可别怪我胡说八道。”

金逐流笑道:“是么爹爹的旧事我知道得很少,不过妈妈倒是常常说我的脾气像爹爹的。”仲长统笑道:“依我看来,你是一半像你爹爹,一半像你妈妈。你不知道,你爹爹少年时候比你胡闹百倍,后来认识了你的妈妈,性情这才渐渐有了改变的。”

仲长统说得不错,金逐流的父母一个是放荡不羁,一个是端庄严谨,金逐流自小受父母的熏陶,他的性情当然也是两方面都受了影响。

当下重新入席,仲长统坐下金逐流刚才的位子,金逐流则坐在江海天的下首。金逐流又把秦元浩拉了来,要他坐在自己的旁边,另一边与唐加源相邻,这是刚才文胜中坐的位子。金逐流笑道:“假的跑了,你这个真的理该就坐,还客气什么”

秦元浩颇是尴尬,讷讷说道:“金、金少侠,我不知道你的身份,诸多失礼,你、你莫见怪。这么多老前辈在座,我怎敢儆越”秦元浩已知道金逐流比他长两辈,不便再和他称兄道弟,但金逐流的年纪与他相若,他又不好意思以“老前辈”相称,是以只好称他一声“少侠”。

金逐流哈哈笑道:“我的师兄人称大侠,这是名副其实,我刚刚出道,哪里就能称一个‘侠’字我早就与你说过了,咱们是各交各的,不必拘泥什么辈份。你我还是兄弟相称,秦大哥,我最讨厌别人客气,你就给我坐下来吧。”

江海天也笑道:“不错,江湖上是讲究各交各的,若当真要算起辈份,论起排行,那麻烦可就太多了。这个位子本来是给你的,你不必客气了。”秦元浩听得江海天也如此说,只好坐下。但他心中有事,席上诸人叙旧谈新,十分热闹,他却是沉默不言,显出心神不属的模样。

座中以他辈份最低,江海天只道他是过于拘谨,不敢说话。只有金逐流明白他的心事,悄悄在他耳边说道:“你不必担心,过两天我和你到徂徕山探听消息,决不让你那位封姑娘受到儆磨就是。”

秦元浩面上一红,低头喝酒。

仲长统笑道:“你们咬耳朵,悄悄地说些什么呀”金逐流道:“没什么,秦大哥是想念一位朋友。我答应陪他同去探访。”仲长统笑道:“是女朋友么我老叫化最喜欢做媒人,你若有为难之事,说给我听,老叫化总有办法成全你的心愿。”原来金逐流所说的话,仲长统虽没听全,也已隐约听到了一半。“徂徕山”和“封姑娘”等等,他都听见了。秦元浩满面通红,说道:“老前辈说笑了。”

仲长统最爱多管闲事,心想。”徂徕山有什么姓封或姓风的武林人家,这我倒不知道。这小娃儿不好意思说,我倒要去打听打听。”

仲长统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不再追问下去,当下哈哈笑道:“金老弟,你不知道,我老叫化喜欢做媒人这是出了名的,当年令尊令堂的婚事也是由我撮合的呢。”其实金逐流的父母金世遗和谷之华早已相识多年,只因经过许多波折,所以到了金世遗四十岁的年纪方才成婚,仲长统是曾劝过金世遗早定主意,但这段婚事则并非由他“撮”合的。仲长统说到他自认为得意之事,不免夸大其辞。

仲长统接着笑道:“令尊和你的师兄是同一日成亲的,此事传为武林佳话,却一晃眼就过了二十年了,今尊令堂好吗他们为什么不回中原走走难道把以前的老朋友都忘记了”

金逐流这才有空答复各人的问题,说道:“家父是住在乔北溟祖师从前住过的火山岛上,姬伯伯十五年前来和我们同住,那时我还未满五岁,听说他是从天竺回来的,偷来了许多好东西,送给我许多好玩的玩意儿。”江海天笑道:“姬伯伯一向是技痒难熬,到什么地方都要一施空空妙手的。但他在火山岛十五年,这也是金盆洗手了。这日子不知他是怎么过的”

金逐流笑道:“火山岛没有第二家人家,他当然是不能再施空空妙手了。不过,他自己没偷东西却教我偷东西,这是瞒着我的母亲教的。”江海天笑道:“没有瞒着师父”金逐流道:“爹爹还鼓励我向姬伯伯讨教呢。爹爹说让姬伯伯教我,也好让他过过贼瘾。其实我妈也是知道的,不过她装作不知罢了。”众人听了,无不大笑。仲长统道:“了不起,了不起你的武功不逊于你父当年,但比你父亲还多了一项神偷绝技,江湖上还有谁人敢来惹你”

金逐流接着说道:“叶大哥(冲霄)到过火山岛几次,听说他们夫妻是在东海一个无名小岛居住。爹爹有时候也到他们那儿去玩,不过我却没去过。最近一次是去年腊月去的,过了年才回来。据爹爹说,叶大哥就要回中原了。”谷中莲和叶慕华等人听了都是大为欢喜。仲长统再问一句:“那么你爹爹回不回一来”

金逐流道:“爹爹说他也很想回来看看,不过要过了明年元霄才能作个决定。”这一天是中秋节,到明年元霄不过五个月,假若金世遗是过了明年元霄回来,则在半年之后就可以和他们见面了。仲长统等人听得金世遗行期有定,见面可期,皆大欢喜。

江海天则是心中一动,想道:“师父叫我在明年的元霄节到西山秘魔崖去会一个人,他自己也要到了那天才能决定回不回来,这两件事不知可有什么连带的关系”

席散之后,江海天道:“华侄你带师叔进后堂歇息,给师叔换过衣裳。”金逐流向江海天笑道:“师兄有命,我可不能再做小叫化啦。”江海天笑道:“你在江湖游戏风尘我不反对,但在家中与宾客相对,还是整洁些儿的好。”金逐流笑着应了声“是”。于是随叶慕华进后堂更衣。

李光夏与林道轩也随着进去陪这位刚认识的小师叔。江海天门下四个弟子,叶慕华、宇文雄二人年纪都比金逐流大些,李、林二人则比金逐流小一二岁。他们见小师叔武功又好,人又风趣,更难得的是年纪又和他们差不多,因此都很想和这小师叔亲近亲近。

江家开的是“流水席”,江海天还要在外面招待客人,叶慕中带领金逐流进入后学更衣之后,也要出来帮忙师父送客,于是就让他的两个师弟陪金逐流在后常闲话。李、林二人缠着师叔谈论武功,谈说海外风光,十分高兴。金逐流知道仲长统、一阳子等人今天是不会走的,他也不喜欢应酬,乐得在后堂歇息,待客人散了,再和这几位武林的老前辈叙话。

新郎新娘敬完了酒,由耿秀风陪他们回到后堂,准备歇息半个时辰,等下一轮酒席开时再出去敬酒,江晓芙回到后堂,放下了新娘的矜持,和两位师弟取笑道:“小师叔,幸亏有你来了,才逗得他们这样高兴。你不知道,他们今天一整天都是郁郁不乐呢。”

金逐流作了一个诧异的神气,说道:“是么嗯,这就是你们不对了,师兄师姐大喜,你们为什么还不开心”耿秀凤笑道:“小师叔,你不知道他们正因为师兄师姐今日成亲,他们是眼红起来了,不知几时才轮到他们。”李光夏和林道轩,涨红了脸,说道:“小师叔,你别听师嫂和师姐的胡说。”

江晓芙道:“什么胡说你们敢说不是各自在想念着心上人么。”金逐流笑道:“哦,他们年纪这样小就都有了心上人么。”江晓芙道:“也不小了,他们一个十九岁,一个十八岁了。李师弟的心上人是武学大宗师竺尚父的女儿,林师弟的心上人则是天柱峰山主上官泰的女儿。师父的意思本来想在今天替他们说定亲事的,可惜这两家人到现在都还不见到来。”

耿秀凤接着解释道。”竺尚父、上官泰这两位老前辈与师父交情极厚,我们的帖子是早两个月发出的,按说他们两家父女今天是应该来的。师父就准备待他们一来,便替李、林两位师弟定实婚事,锦上添花,让宾客们更多高兴。他们口里不说,心里却在着急呢!左顾右盼,盼到现在他们两家都还没来。所以也就难怪他们郁郁不乐了。”李光夏和林道轩给她说中心事,满脸通红,做声不得。

江晓笑看了看天色,笑道:“天色将晚,今天大约是不会来了。不过你们也用不着心急,在江湖上行走,迟到一天,那也是常有的事。明天他们一定会来的。”李、林二人心里都是想道:“他们早就接到了帖子,以他们和师父的交情,只有早来,哪有迟来之理”他们心有所疑,不觉形之辞色。

耿秀凤笑道;“你们害怕什么怕煮熟了的鸭儿飞了吗你们亲事虽没说定,姻缘早已定了。竺清华配李师弟,上官纨配林师弟,两家长辈早已是同意了的。定亲不过是办一办仪式,知会亲友而已。嗯,你们若是心急,待我出去看看。交代你们的叶师哥,他们一来便立即给你们报喜。”

话犹未了,只见叶慕华已经进来。耿秀凤笑道:“刚说营操,曹操便到。怎么样,你可迎着了贵客”叶慕华缓缓说道:“上官前辈来了。””耿秀凤大喜道:“林师弟,你听见了没有还不快快去迎接你的泰山”但叶慕华却殊无欢喜的神色,耿秀风蓦然一省,说道:“怎么,只是上官前辈一人来么”江晓芙道:“竺家父女怎么不来上官纨呢,她总该跟她父亲来吧”

叶慕华道:“不,上官纨也没有来,就只是她的父亲上官泰来了。上官前辈,他、他……”林道轩忙问:“他怎么样了”叶慕华忽地“嘘”了一声,说道:“师父陪上官前辈来了。你不用出去啦,见了他就明白了。”

主人陪一个宾客进入后堂,这是少有之事。虽说上官泰的女儿与江海天的徒弟将要订亲,以亲家的关系,可以让上官泰进入后堂。但外面多少武林朋友,上官泰刚刚来到,不与相识的武林朋友寒喧,立即就由江海天带他进来,这事却是颇出情理之外的。

林道轩隐隐觉得不妙,只见上官泰已经随着师父进来。上官泰面如黄蜡,似乎是大病了一场,还未曾痊愈的模祥。林道轩吃了一惊,上前问好。

江海天道:“这位是我的师弟,名叫金逐流,你们还没有见过。好了,现在在此的都是一家人,上官前辈,你可以说了。不过,你要先歇一歇吗”林道轩这才知道上官泰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告诉他的师父,不想当着众人来说,这才由师父陪他入后堂的。

上官泰苦笑道。”我没关系。我伤得不重,只不过连日赶路,所以才显得憔悴了些。”林道轩惊道:“上官老伯,是谁敢伤了你”上官泰道:“这个我慢慢再说,我要先说一说竺大哥的事情。”江海天道:“是啊:竺老前辈是为了何事,不能前来”

上官泰叹了口气,说道:“天有不测之风云,人有旦夕之祸福,竺大哥,他、他是遭了不测之祸!”此言一出,连江海天也不禁大吃一惊!

江海天吃了一惊,连忙问道:“竺老的辈遭了什么不测之祸”

上宫泰道:“遭人暗算,受了重伤。”江海天听说竺尚父还是活着,方始放下了心上的一块石头,但仍是惊骇不已。

要知竺尚父乃是当世的武学宗师,武林公认为仅次于江海天的天下第二高手,那人即使是偷施暗算,但能够伤得了他,这也是极不容易的了,江海天免不了要问:“这人是谁,用什么方法伤了他的”在江海天的心里以为这个人必定是武林中著名的魔头,岂知上官泰说了出来,竟大出他意料之外。

上官泰道:“竺大哥占了西星之后,四方豪杰,投奔他的很多,有一天来了一个汉子,自称是凉州人氏,姓名叫做帅孟雄,约有四十多岁年纪。嗯,江大侠,这个人的名字你可听过么。”江海天皱皱眉头,说道:“从未听过。竺老前辈就是受他所伤么”

上官泰点了点头,说道:“这人来了之后,和竺大哥谈论武功甚是相得。但他却没有参加义军,只是以朋友的身份和竺大哥往来,大约每个月总要来一次。”江海天心里想道:“竺尚父也未免太过粗心大意,怎能让一个不知来历的人出入军中。”

上官泰接下去说道:“竺大哥和他往来了相近两年,从未对他起过疑心。这人装作个性喜武学的隐士,一来就与竺大哥谈论武学上的种种疑难问题,从不涉及外事。竺大哥也很推重池,认为他的武学造诣,可以列在天下五名之内。正因为他们往来两年,从没出过事,所以竺大哥才会受了他的暗算,丝毫也没有防备。”江海天道:“他是怎样暗算了竺老前辈的”

上官泰道:“出事那天,我们父女正在西星。那一天也就是恰巧接到了你的请帖的那一天,竺大哥和这个帅盂雄又在谈论武功,帅孟雄道:‘人人都说江大侠的武功天下第一,你可曾和他交过手么’竺大哥道‘没有正式交过手,但也曾试过一招。那次我在邓山和少林寺的方丈大悲禅师较量内功,他把我们分开,我们两人的掌力都打在他的身上,他也禁受得起。依此看来,他的武功至少比我高明一倍。’帅孟雄叹道:‘唉,天下竟有如此高人,可惜我尚无缘与他相会!’竺大哥笑道:‘江大陕深藏若虚,你就是和他见了面,他也绝不会就与你比试武功的。’帅孟雄忽道:‘咱们谈论武功也谈得多了,却从未互相印证,今日试试如何我无缘与天下第一高手印证,向天下第二高手请教,也可了一桩心愿。”

武林中的好朋友切磋武功称为“印证”,这是与普通的“较量”不同的。“较量”要分出胜负,“印证”则不一定要分出胜负。“较量”可以含有敌意;“印证”则纯属友谊的切磋。

武林中的高手绝不轻易与人较量,就是“印证’武功也是少有的事。江海天心道:“竺尚父若不是把他当作知己,决不肯与他印证武功。这人花了两年工夫,骗得竺尚父把他当作知己,也真可以算得是处心积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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