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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第一百一十一章:在寂寂黎明前(合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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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第一百一十一章:在寂寂黎明前(合章)

宁长久叹了口气,道:“殿下请。”

赵襄儿面无表情地看着他,道:“第一个,你为什么和宁小龄睡在地上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裹紧了被子好像很害怕”

宁长久一怔。

这第一个问题就难住他了。

他反问道:“师妹身子凉,那被子是我给她裹上的,师妹温暖而快乐,你凭什么说她害怕”

赵襄儿蹙眉道:“那你手脚为什么压在她身上”

“啊”宁长久只觉得脑子有点痛,什么也想不起,他说道:“昨晚我一直在照顾你们,后来实在力竭晕了过去,我哪知道发生了什么。”

赵襄儿嗯了一声,没有质疑他的说法,问道:“昨晚你背我回来的”

宁长久点点头。

赵襄儿继续问:“明明是你救了我,为什么要让我睡床上,却让你和你师妹睡地上”

宁长久心想这什么问题难道要我们三个挤一张床,那样醒来之后,这剑恐怕就真的刺脖子里了吧。

宁长久心中腹诽着,口头上却说:“殿下千金之躯,先前救了我们性命,而且受伤最重,于情于理都应该睡床上。”

赵襄儿继续问:“那我晕倒之后,你有没有做什么”

宁长久义正言辞道:“殿下莫要小觑了我,我向来是正人君子。”

赵襄儿冷笑道:“是吗”

宁长久道:“殿下昏迷之后一直抓着衣襟,我也只是渡了些灵气给你,绝无任何出格之事。”

赵襄儿盯着他的眼睛,清美的脸上浮现出戏谑的笑意:“我锁骨下面一寸有颗痣,那颗痣若被旁人看到便会自己消失,为何我醒来之后一看,它……不见了”

说话间,赵襄儿身子前倾,剑更往他脖子上凑了点,宽松的白裙边,衣领微微垂下,露出比白裙更瓷白的肌肤,那玉雕般的锁骨纤净无瑕,隐约勾勒着雪沙般的颜色。

剑在颈边,宁长久心中谨遵师门“不可观”的真谛,目不斜视地、真诚地看着她的眼睛,道:“殿下可以先把剑拿开些吗”

赵襄儿脸色更冷:“少废话,给我一个解释。”

宁长久有些紧张,他皱着眉头想了会,委屈道:“我不记得有痣呀,会不会是……”

说到一般,宁长久心中吸了口凉气,这世上哪有看一眼就消失的痣这丫头不会是在诈自己吧果然,这个念头一起,他便发现赵襄儿眼中的冷笑与戏谑更清晰了些,她淡色的薄唇轻启,道:“嗯不记得了那你记得什么呀”

宁长久沉默了一会,道:“殿下,这是个误会。”

“是吗”赵襄儿的声音还带着些许清稚,她身子更前倾了些,长发垂落,散在他的胸膛上,“那我的脸呢”

宁长久继续装傻:“脸殿下剑斩白夫人,打得她重伤溃逃,哪里有半点丢脸的地方”

赵襄儿见他还在装傻,手腕微拧,云淡风轻道:“哪只手摸的”

她微笑着看着宁长久,精巧的脸颊好似夜色勾绘的精灵,那一身柔美白裙又将媚意洗去,只留下白山茶般的淡雅。

两人靠得很近,这本该是很美的画面,只是宁长久感受到她身上骤然爆发出的杀意,虽知道她应该在吓自己,可连日紧绷的心弦依旧一收,忍不住紧张了些:“殿下要做什么”

赵襄儿道:“左手摸的砍左手,右手摸的砍右手,若是两只手一起,那你以后只能用嘴叼着剑了。”

宁长久求情道:“我有用。”

赵襄儿冷哼道:“什么用”

宁长久想了一会,急中生智道:“我这有殿下的一封信!”

“嗯”赵襄儿微微疑惑,清冷道:“什么信若是骗我的,现在坦白还来得及。”

宁长久被剑贴着,身子也不敢怎么动弹,他的手伸在被子里,在身上摸了摸,最终颤颤巍巍地取出了一封还沾着血迹的书信。

赵襄儿神色凝重了些,她接过了书信,单手展开。

黑暗的屋中一片死寂。

隔着那封信,宁长久无法看到她的脸,却能感受到她的情绪有着巨大的变化。

“殿下”

见赵襄儿许久不说话,宁长久试探性地问了问。

赵襄儿手臂低垂了些,道:“我结成后天灵时,九羽给我传承了一段记忆,记忆里说要铸造真正独一无二的紫府气海,还需要一枚大妖妖丹和若干辅佐之物。”

宁长久问:“大妖妖丹,什么妖的妖丹”

赵襄儿没有回答,只是继续道:“那若干辅佐之物分别为常樱之叶,幻雪莲和……白灵骨。”

“白灵骨”宁长久一惊,思维的火杀刹那闪过,许多想法在那三个字出现时串在了一起:“那骨妖白夫人,真名便是白灵!”

赵襄儿的眸子在最后那枚印章上停留了许久,她同样想通了许多事,喃喃道:

“娘亲当时早已预料到了即将发生的事,然后一封信将宁擒水骗去皇城,为的便是让远在赵国边境临河城的白夫人被迫入局,娘亲知道我一定可以在风波过去后发现当日的一些端倪,然后顺藤摸瓜来到临河城。”

“临河城……”

“可如果没有你,我今日或许就死了,娘亲为什么觉得,我能做到这一切呢”赵襄儿的声音轻了些:“我……明明做不到呀。”

宁长久也明白了,那常樱之叶和幻雪莲以及那颗大妖妖丹,或许也已为她备好,只等她自取。

她所有的一切,都不过是循着那位娘娘给她安排的轨迹。

一如前世的自己。

他感受到赵襄儿的情绪渐渐已低落了下去,那白夫人揪着她头发打下的那巴掌虽已消弭,那耻辱感却牢牢地烙在了她的心里。

“或许是我多管闲事了,若没有我出手,那白夫人兴许也杀不死你,反而会助长你的境界。”宁长久宽慰道。

赵襄儿回想起那时深深的无力感,淡淡地笑了笑,道:“或许你也在娘亲的算计之内呢。”

宁长久点头附和,心中却不这么认为,在他的认知里,自己的转世重生应是师尊所为。哪怕那位娘娘多么神通广大,也绝不可能算尽所有的一切,他更倾向于觉得,这冥冥之中的一切,是师尊布局谋篇后许多机缘巧合的结果。

赵襄儿盯着那枚刻着“衔月擘云”的印章,神意微动,隐隐约约感知到了什么,她的唇与眉都紧了些,眼眸中灵气如丝,泛着淡淡的光,那如镜的瞳孔里,隐隐约约有着这四个字的倒影。

宁长久心中异样,这一幕和过去自己第一次认真看“不可观”三字时一模一样。

他出声提醒道:“你现在身体虚弱,莫要强求。”

赵襄儿道:“解我心症的药近在眼前,我如何能不看”

宁长久叹道:“你这药可不止三分毒。”

赵襄儿本就不服输,宁长久的话语更是激了她一些,她死死地盯着那枚印章,若能见真相,毒入骨髓又何妨

她的视野里,那四个字的笔画线条不断膨胀,放大,转眼间便成了四座无数乱石堆积的山体,而她的视线要竭力凭空越过那些大山,望见山体后的天空与海。

恍惚间,赵襄儿觉得自己看到了什么,接着天地颠倒头晕目眩,她握着信的手指一紧,纸面受力一皱,险些被直接捏烂,而宁长久立刻捏住剑锋,将那架在自己脖子上虎视眈眈的长剑推到了一边,而赵襄儿目光闪动,身体不稳,只听她嗯哼了一声,便身子一软,倾倒了下来。

她的脑海中,那四个字占据了所有的意识,气海犹如焚山煮海一般剧烈地沸腾着,朦胧之间,她望见一个如火的背影背对着她,末世般的颜色被夺去了光彩,她红裙似火,长发如焰,身侧环绕的红羽大雀犹如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血蝶,赵襄儿望见了那抹虚影,心神震颤,她猛地向前一扑,想要在崩坏的识海里拥住她的影子。

“娘亲……”

赵襄儿身子扑倒,双臂环抱,眉眼间的骄傲与倔强里,沾染上了一丝淡淡的柔弱。

但她的身前没有娘亲,她一把只抱住了宁长久,却下意识地将脑袋埋在了他的心口,识海的翻腾刺激得本就虚弱的她身子一阵挛动,再次昏了过去。

“这药药性可真猛……”宁长久看着她指间死死捏着的信,苦笑了一声。

赵襄儿就像是一只受伤休憩的小兽,紧紧地抱着他的身体,绵绵柔柔的身躯贴在他的胸膛上,未系马尾的长发散落下来,半遮着她没有血色的脸颊,而她轻轻的呼吸掠过发间,亦如呵痒。

宁长久看着她的脸颊,想起了昨日那微醺般的酡红,伸手捏了捏,没好气道:“身体没好就老实一些,还拿着剑,纸老虎吓唬谁呢”

只是这一幕虽美,但若是赵襄儿忽然醒来,自己恐怕真要被她提剑追杀了。

他将手环到了她身后,覆上她骨感的后背,身子拧转了些,想要将她放置到床上,然后去把不知上哪去了的小龄喊回来,让她替照顾一下这个倔强的丫头。

可是他的计划只完成了第一步和最后一步。

他的手才环上赵襄儿的后背,门便打开了,宁小龄站在门口,手中拎着一坨花纹如雪的肉,她震惊地看着屋中的一幕,道:“师兄,原来你是这种人!”

而宁小龄好像在屋外也站了有一会,方才宁长久口中的嘀咕她也听到了。

“你竟然对襄儿姐姐用药!”宁小龄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怒道:“师兄我看错你了!难怪早上你还和我睡一起……你,你原来是这种师兄!”

宁长久想着师妹你这样的小身板我能有什么歹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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