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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不祥的预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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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尼点点头,“兄弟,我一定保持缄默。死守到底。”

我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窗外一言不发。这等于是对丹尼发出了一个信号:我不想再说话,而丹尼到底是丹尼,他马上就心领神会。剩余的车程我一直看着窗外日内瓦洁净的街道——人行道上一点垃圾都没有,墙上也一笔涂鸦都没有,这真是令人惊奇。很快我的思绪开始游离,我开始思索,我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件事。这看起来是错误的、危险的、鲁莽的举动。我最早的顾问之一阿尔·艾布拉姆斯就警告过我要远离海外银行业。他说这样做肯定会招致麻烦,会引来太多的关注。他说,你永远都不能信任瑞士人,一旦美国政府对他们施压,他们就会把你给出卖了。他解释说,所有瑞士银行在美国都有分行,所以他们逃不掉政府的压力。阿尔讲的这些句句在理。阿尔是我所认识的人中最谨慎的一个。事实上,他在办公时一直用10或15年前的旧钢笔,所以,即使不得不倒签文件日期,也不用怕联邦调查局用气相色谱仪断定墨水的年代。看来犯罪可得谨慎一些才行!

早期我刚开始创业时,我和阿尔通常会在seville der餐厅见面吃早餐。他总会和我喝上一杯咖啡,吃上一个林茨果酱夹心大蛋糕,同时就联邦证券法的演变进行历史分析。他会向我解释事情的由来,人们过去犯过哪些错误,目前大多数证券法是如何根据过去的犯罪行为制定出来的。这些我都熟记于心。我没做任何笔记——他可不允许我做书面记录。和阿尔做交易不需要书面的凭证,他说的话就是合约,而且他从未违约。是的,在绝对必要的情况下我们也签署过书面合约,但所签署的合约均经过阿尔的认真准备,并使用精挑细选的钢笔进行签署。当然,每份文件都坚定地支持“合理的推诿”这一理念。

阿尔教了我很多东西,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每笔交易——每一笔证券交易和每一笔电汇,无论是从银行还是经纪公司——都会留下书面证据。除非这个书面证据确定无罪可查,如果不是的话,就要提供一些替代性解释,确保“合理的推诿”——你早晚会成为联邦指控对象的。

所以我一直很谨慎。从stratton oakont最早期开始,我完成的每一笔交易,珍妮特以我的名义做的每一笔电汇,我参与的每一项有问题的企业财务交易都进行了“乔装打扮”,或者按华尔街流行的术语来说是“铺衬垫”,用各种不同的文件和时间标记,甚至是挂号信进行伪装,以此减轻我的刑事责任。“华尔街之狼”不会出事,我不会被他们的交叉瞄准线逮到。阿尔·艾布拉姆斯已经很好地教过我。

但现在,阿尔却以洗钱罪进了监狱或是正在等待判刑。他一向如此谨慎,却触犯了这样一项法律,即不得分拆后以略低于一万美元的数额频繁取现,以避开向国税局申报。该法旨在打击毒品交易商和黑社会,但仍适用于全体美国公民。阿尔教给我的另一件事是,如果我接到商业客户——不管以前的还是现在的客户——打来的电话,如果他们试着要和我讨论过去的交易,那么90的可能就是他们正在和警方合作。这其中也可能包括他。因此,当我接到阿尔的电话,他以那种奇怪的吱吱叫的声音说出了那句话——“还记得那次……”时,我知道他遇上麻烦了。很快我就接到了阿尔一位律师打来的电话,他告诉我阿尔被起诉了,如果我能将他在我们共同持有的私人投资中的股份全部买下的话,他将不胜感激。他的资产已被冻结,手头现金不够。我毫不犹豫就照做了,以5倍于市值的价格,资助了他几百万美元现金。然后我开始祈祷阿尔不要出卖我;祈祷阿尔撑得住审讯;尽管他在和警方合作,但我祈祷他就算背叛任何人也不要背叛我。但后来问及纽约一位顶级刑事律师时,他告诉我没有“部分合作”这样的事;要么你与警方彻底合作,不袒护任何一个人,要么你根本就不合作。我的心猛地一沉。

如果阿尔与警方合作,把我出卖了,我该怎么办?他从银行所取的现金大部分都到了我的名下。他曾告诉我他在珠宝行业有些代理人,他帮他们发行新股票赚钱,而他们则以大额现金来回报他。我从未想过他会从银行把钱取出来。他那么聪明,不可能这样做的。他可是地球上最谨慎的人啊。一个失误,就这么一个失误就让他栽了进去。

我也会遭遇相同的命运吗?瑞士将会是我愚蠢行为的发生地吗?过去5年来我一直极为谨慎,从未给联邦调查局留下一点踪迹。我从不谈及过去;我的家和办公室会不断进行窃听器清除;我做的每一笔交易我都亲自准备,创造“合理的推诿”;我从来不在银行进行小额取现。事实上,我曾从不同的银行账户中取过100多万美元的现金。如果联邦调查局问及,我只需说:“去查查我的银行账户,你会发现我所有的现金都是合法的。”

是的,我一直都非常谨慎。但我的好友、我的第一位顾问、曾教给我很多东西的阿尔也是如此。如果他们已经将他抓起来了,那么,我被逮捕的概率也绝对不小。

这是我今天第二个不祥的预兆。但此时此刻,我并不知道这并不是我最后一个不祥的预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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