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代理人的国度 · 2(1/2)
我看着这三位官员,他们还在大讲法语。其中一个拿着装有羟基安定片的瓶子,另一个拿着我的护照,第三个人则抓着下巴,仿佛在决定我的命运,又或者他只是下巴发痒?
最终,那个抓着下巴的瑞士人开了腔:“我们希望您再给我们讲一遍您的故事。”
希望?他们这是讲的什么废话?这些法国佬为何要坚持使用奇怪的虚拟语气呢?总是用虚拟语气,总是离不开“愿意”、“应该”、“能够”、“可能”、“或许”这些破词。他们为什么就不能直接命令我重复一遍呢?但他们绝不会这么说!他们只是“希望”我能够重复一遍我的故事!我做了个深呼吸,但在开始讲话之前,门开了,第四位海关官员进了房间。我留意到,这个法国佬肩上佩戴着上尉徽章。
不到一分钟前三位官员离开了房间,脸上的表情和进来时没有丝毫变化。现在,我和这位上尉单独相处。他朝我浅浅地笑了笑,然后拿出一包瑞士香烟。他点上一支,开始镇静地吐着烟圈。接着,他做了一个令人称奇的抽烟小技巧——他嘴里呼出一团浓密的烟雾,然后直接用鼻孔把它像两根浓厚的烟柱般吸了进去。哇!即便现在看来,我也觉得此举令人印象深刻。我是说,我从未看过父亲做过这样的动作,而他竟然还专门写了一本有关抽烟小技巧的书!如果我能活着走出这间屋子,我一定当面问问他这个问题。
最后,又吐了几个烟圈、用鼻孔吸了几次后,这位上尉说:“贝尔福特先生,我为这次令人遗憾的误解令您遭遇不便深感抱歉。那位空姐已同意不控告您。因此,您现在就可以走了。您的朋友们会在外面等您,请跟我来。”
啊?怎么可能这么简单?瑞士的银行家们已经为我做了保释?这次又逃过一劫。“华尔街之狼”又一次刀枪不入!
我现在放松了下来,不再恐慌,思绪又疯狂地回到了弗兰卡身上。我看着这位瑞士新朋友,天真地笑笑说:“既然你一直在讲诸如希望啊愿望啊之类的话,我真正希望得到的是,你让我和飞机上那位女空姐联系上。”我停顿了一下,给了他一个“披着羊皮的狼”的笑容。
上尉的表情开始冷酷起来。
噢,不好!我举起手,手掌对着他,说:“当然,只是出于一个目的,那就是向这位年轻的金发女郎,噢,我是说,这位年轻的女士正式道歉,或许再给她某种金钱补偿,你懂我的意思吧。”我忍住了,没跟他眨眼睛。
这个法国佬向一边歪着脑袋,定定地看着我,仿佛在说:“你真是个精神错乱的浑蛋!”不过他只淡淡地说:“我们希望您在瑞士期间不要与这位空姐联系。很明显,她现在……用英语怎么说……她现在……”
“精神受了刺激?”我说道。
“啊,是的,精神受了刺激,就是这样。我们希望您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要与她联络。如果您想的话,您一定能在瑞士找到很多可心的女人的,这一点我毫不怀疑。很显然,您在这里有很多朋友可以帮您。”说完这些,这位上尉亲自带我通关,护照都没用盖章。
和飞机上的经历不同,汽车旅程则平静无事。这很不错,毕竟,经过一个上午的混乱局面,短暂的平静我求之不得。我的目的地是著名的le richeond酒店,据称是瑞士最好的酒店之一。事实上,据我瑞士银行的朋友称,le richeond是瑞士最优雅、最精致的酒店。
但到达酒店的那一刻我才意识到,在瑞士人眼中,所谓的“优雅”和“精致”不过是“压抑”和“沮丧”的代号罢了。走进大堂时,我发现这个地方充斥着法国古典家具,门房自豪地告诉我,这些家具都是17世纪中期法国国王路易十四所用。但在我看来,路易国王应将他的室内装修师送上断头台才对。不信你看看:用旧的地毯上织有印花图案,图案式样呈旋涡状,仿佛哪只瞎了眼的猴子突发灵感画上去的。色彩设计也挺怪异的——黄色和粉色。我确信当时当政的法国佬在这个破玩意儿上花了不少钱,对,对我这个犹太暴发户来说,它就是“破玩意儿”!我喜欢崭新、色彩明亮、欢快的东西!
尽管如此,我还是没露声色。我欠瑞士银行家们一个人情,所以我想我至少也得假装喜欢他们为我选的酒店。而且每晚16 000法郎,即4 000美元的高价,能差到哪儿去?
酒店经理,一个长得高高瘦瘦的法国佬,给我办了入住手续,并自豪地向我介绍了曾入住该酒店的名人,其中就包括迈克尔·杰克逊。我心想,太难以置信了!现在我是坚决讨厌这个鬼地方了。
几分钟后我已身处总统套房,酒店经理正亲自为我做介绍。他是个极具亲和力的家伙,尤其是我——“华尔街之狼”——给他下了第一服药(2 000法郎小费)后,作为答谢,他帮我办理了入住手续。离开时,他告诉我只需一个电话就能找到瑞士最好的妓女。
我往阳台走去,打开了一对落地窗,向日内瓦湖望去。我心怀敬畏之意静静地看着喷泉。它向空中喷射的高度肯定得有300……400……不,至少得有500英尺!他们干吗要建造这样一个喷泉?我是说,喷泉很美不假,但他们怎么会想把世界最高的喷泉建在瑞士呢?
这时电话响了。电话铃声很奇怪:三声短而急促的铃声,接着就没音儿了,接着又是三声短而急促的铃声,再接着又没音儿了。这电话声这么烦人!上帝啊,我真是太想念美国了!芝士汉堡加番茄酱!冻麦片!烤鸡块!看看客房服务菜单真是吓了我一跳。为什么和美国相比,其他国家都如此落后?为什么他们竟然还把我们称为“丑陋的美国人”?
现在我走到了电话机旁,天哪!这部电话可真是够悲哀的,看起来就像是给原始人用的。
我走上前去抓起这部古老的电话机,“丹,有什么事?”
“丹?”女公爵马上指责般的反问道。
“噢,娜丁!嗨,亲爱的!亲爱的,你好吗?我刚还以为是丹尼呢。”
“不,我是你另一位太太。航班还顺利吧?”
噢,天哪!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这不可能啊!或许她已经得知?女公爵对这一类事有第六感。但这也太快了吧,就算有第六感也不能这么快啊!或许已经有报道了?不,从我在飞机上骚扰那位空姐到纽约报纸下一版报道之间时间是不够的。我大大地松了一口气,不过这仅维持了0001秒,接着我又想到一件很可怕的事!有线电视新闻网!n!海湾战争期间我就见识了这种报道。特德·特纳这个浑蛋不知用的什么疯狂的系统,竟能做到实时报道!或许那个空姐已将此事公之于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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