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冻晕证券监管人 · 1(2/2)
我们大笑起来。我说:“不过还是要非常谨慎,如果事情上了报纸我们可是得受罚的。”
丹尼耸耸肩,“这我可不知道,我认为我们可以从积极的方面看待这件事。我是说,想一想,侏儒能有多少工作机会?这好比是我们在回馈社会,帮助那些不幸的人。”他又耸了耸肩,“不管怎么样,没人会关心这种事情。”
这一点他倒是说对了。事实上,没人会以积极的态度来关注我们。他们总会使用那些一成不变的负面术语来报道我们——stratton员工都是狂野的异端分子,而为首的就是我,一位超级年轻的银行家,在长岛上创办了我自己独特的天地,在这里你找不到任何正常的行为。在媒体的眼中,stratton和我就像是连体婴一样密不可分。即便我在向受虐儿童基金会捐款时,他们还是挑我的毛病——仅用一段来写我的慷慨之举,而其他三四页则扯些别的东西。
媒体的“大屠杀”始于1991年,当时《福布斯》杂志一位傲慢的记者鲁拉·卡拉夫(rou khaf)将我描写成一个另类的罗宾汉——抢劫有钱人,然后将钱财分给自己以及手下那群快乐的经纪人。当然,她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说实话,这篇报道让我吃了一惊,至少刚开始看时是这样,后来我才得出结论,原来这篇文章是在赞美我。毕竟,有多少个28岁的年轻人能在《福布斯》杂志上曝光?不可否认的是,文章中所讲的有关于“另类罗宾汉”的事绝对是在凸显我慷慨大方的本性!这篇文章火起来后,又有一大群人在我门口排起了长队应聘。
极具讽刺意味的是,虽然是在为一个几乎无恶不作的老板效力,stratton员工却自豪无比。他们会在交易室跑着高唱道:“我们就是你快乐的手下!我们就是你快乐的手下!”有些人会穿紧身衣来上班,还有人则故意把贝雷帽歪戴成俏皮的样子。
所以,这样看来丹尼说得没错。没人会在乎所谓的报道,但“抛侏儒”这件事会有怎样的反应呢?我现在没有时间去想这个。就史蒂夫·马登股票认购一事还有一些重要问题需要解决,而且我还得对付一下我的父亲,他就在附近“潜伏”,一只手上拿着一叠50万美元的美国运通账单,另一只手则毫无疑问拿着一杯冷掉的stoli(俄罗斯的伏特加品牌)。
我对“假发佬”说:“你先去找下马登,跟他讲些鼓励的话。告诉他讲话时一定要简短、体贴,不要讲他如何喜欢女鞋的话,否则他们会直接砍了他的。”
“没问题,”“假发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个‘笨鞋匠’肯定不会讲女鞋这个话题的。”
他还没走出门,丹尼就说起他的假发。“他这头破假发是怎么回事?”丹尼咕哝着,“看起来就像一只死了的松鼠,真恶心。”
我耸耸肩。“我觉得他一直得戴着这个东西。或许这假发需要干洗一下了。得,现在说正事:我们还是要处理一下马登这笔交易,现在时间不多了。”
“我记得纳斯达克说过他们会让它上市吧?”丹尼问道。
我摇摇头。“会倒是会,不过他们只会让我们保留我们所持股份的5,就这么多。开始交易前我们需要把持有的剩余股份出让给史蒂夫。这就意味着,我们必须现在就签署协议,今天上午就得签!此外,这也意味着我们必须相信史蒂夫在公司上市后会做出正确的举动。”我抿着嘴唇,开始缓慢地摇着头。“我不知道,丹——我有一种感觉,他在和我们耍手段。我不确定他在最后的紧要关头能否做对的事。”
“你可以信任他,他绝对忠诚。我了解这个家伙,相信我,他比谁都清楚要保持缄默。”丹尼把拇指和食指放到嘴边,扭转着指头,仿佛在说,“我会让他闭嘴的!”他接着说道,“看在你为他所做的一切的分儿上,他不会出卖你的。史蒂夫可不是傻瓜,他给我当代理人(rathole)赚了这么多钱,他可不会冒这个风险,小心他血本无归。”
“rathole”是stratton的术语,指的是“代理人”,即持有纸面股票,但充其量不过是个名义上的代理。作为代理人而言,只要合法纳税,并且代理人协议不违犯证券法,那么这本身并没有什么违法的因素。事实上,代理人的使用在华尔街是一种常见做法,那些大的金融机构会指派代理人建立一家公司的股票头寸而不惊动其他投资者。只要你对任何一家公司所购入的股份不超过5,则完全合法,如达到5这个点,你就需要填报13d表格进行备案,披露你的所有权和购买意图。
然而,我们使用代理人的方式——秘密地大量购入stratton新发行的股票——却大大违犯了证券法,以至于证券交易委员会在努力制定新的法规来制止我们。问题是,目前已出台的各项法律法规漏洞太多。当然,我们并不是华尔街上唯一一家钻法律漏洞的公司;事实上,每个人都在这么做,只不过我们做得更过火,更厚颜无耻而已。
我对丹尼说:“我知道他是你的代理人,但用钱来控制一个人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相信我吧。我做这一行比你久。重要的是,你如何满足你的代理人未来的期望,而不是过去你为他做了什么。过去的利润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而且这或许会起到反作用。人们并不喜欢总是感觉亏欠别人,尤其是好朋友之间。因此,过一段时间,你的代理人就会开始恨你。我已经因为这样失去一些朋友了,你也会的,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不过,我想说的是,用金钱换来的友情并不长久,忠诚亦是如此。这也是为什么像‘假发佬’这样的老朋友在这家公司会有这样重要的地位。你不可以靠金钱来换别人的忠诚,你懂我的意思吗?”
丹尼点点头,“是的,我懂,我和史蒂夫之间也是这样做的。”
我郁闷地点点头。“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在贬低你和史蒂夫两人的关系。但我们现在说的是800万美元,至少是这个数。基于公司的发展状况,这一数字有可能飙升10倍不止。”我耸耸肩,“谁知道到底会发生什么。我口袋里可没有水晶球,预测不了未来!平心而论,我告诉你,我对这只股票感觉很好。我觉得这家公司会有大的成就。如若果真如此,我们持有200万股,伙计,你算一下:按1股100美元,我们会有2亿美元。这一巨额数字会驱使人们做出奇怪的事情。不仅是史蒂夫·马登,每个人都可能会。”
丹尼点点头说:“我懂你的意思,毫无疑问,你是这方面的权威。但我告诉你,史蒂夫很忠诚。现在唯一的问题是如何从他那儿拿到钱。他付钱可一向不爽快。”
这倒不假。使用代理人的问题之一就是想办法无须发出警告便可拿到现金。说永远比做容易,尤其当交易金额以百万美元计算时,这更是难上加难。“总会有办法的,”我自信满满地说,“我们可以弄一份咨询合约,但如果金额达到了千万以上,我们就需要考虑动用一下我们的瑞士账户了,不过我还是希望能尽可能保守住秘密。话说回来,可能出问题的不仅仅是史蒂夫·马登鞋业,其他15家公司和马登一样,也都正在做着上市准备。如果史蒂夫都不能守住秘密让我失望的话,那么其他大多数我不了解的人就更谈不上信任了。”
丹尼说:“只需告诉我你希望我怎么处理史蒂夫这笔交易,我会照办的。但是,我还是要说,你不需要担心,他对你的赞美超过了其他任何一个人。”
我可是太了解史蒂夫是如何赞美我的,或许了解得过了头。事实很简单:我对他的公司进行了一笔投资,作为回报,我拿走了85的股份,这样说来,他欠我什么?事实上,除非他是圣雄甘地再生,否则他肯定很恨我——多多少少会有些怨恨——我竟然将他名下的份额拿走了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