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 7(1/2)
“你说没有办法,那就只好算了。其实你不那么顽固不行吗?人要是有棱角,就很难在社会上混下去,那是要吃亏的啊。滚圆的东西咕噜咕噜往哪儿滚去都不费力,四棱的东西,想要让它滚动,不但费力,而且每滚一次就要磨掉一些棱角,这是要痛的。反正人世不会就咱们自己,别人不会都像自己所想的那样。这样说吧,和有钱人闹别扭是要吃亏的啊。那样只会更加刺痛神经,把身体搞坏,别人不会夸奖你,对方还满不费力,因为他只要坐着支使一下人就行了嘛。人家有一大堆人,而你单枪匹马,反正你是寡不敌众嘛。固执也未尝不可,不过你在坚守这种信念的过程中,既影响自己的学问研究,又给每天的工作带来困难,最后还不是弄得精疲力竭,吃亏的是你自己!”阿藤先生说。
正在这时,又进来一个人。
“对不起,球又飞进来了,我可以绕到屋后去取吗?”
“喂,又来了呀!”铃木君笑吟吟地说。
“真不像话!”主人气得涨红了脸。
铃木君认为大体上已达到了访问的目的,于是说了声“失陪!有工夫到我那儿坐坐!”便回去了。
铃木家的阿藤先生刚走,甘木先生又进来了。爱发火又自称是火气大的人,自古以来就不多见。当自己觉得有些不对头的时候,一般都是越过了虚火上升的高峰。主人的虚火上升,在昨天发生大事件的当儿,达到了最高潮,交涉尽管以虎头蛇尾而告终,但不管怎样,总算有了个结果。当天晚上,他坐在书斋里想来想去,发觉问题有点不太正常。是落云馆不正常呢,还是自己不正常,这当然尚有充分存疑的余地。反正不正常是肯定的。同时,他还发觉自己虽然与中学为邻,但像这样整年一直发脾气确是有些不正常。既然是不正常,那就得想点办法。虽说是想办法,结果还是没办法。除了吃点大夫给的药,治一治爱发火的病以外,便无其他办法。他明白了这点,于是产生了一个念头:请一向熟识的甘木大夫给自己诊断一下。主人是明白还是糊涂,姑作别论,总之他注意到了自己虚火上升,单这一点就值得钦佩,也不能不说是一种奇特的想法。甘木先生还是老样子,十分沉稳地微笑着说:“怎么样,哪儿不舒服?”医生一般总是要说“哪儿不舒服”的。对于不说“哪儿不舒服”的医生,我是不敢给予信任的。
“大夫,实在糟糕呀。”主人说。
“唔,哪里会有那种事儿。”甘木医生答道。
“请问大夫的药管用吗?”主人说。
甘木先生对主人的问话,虽感到吃惊,但他毕竟是位温厚的长者,也没有怎样不痛快,只是稳稳当当地回答说:“不会不管用的。”
“可我的胃病不管怎样吃药还是老样子呀。”主人说。
“绝不会是那样的。”甘木医生说。
“真的不会吗?看来,多少会好些,是这样吧?”主人向大夫打听自己的胃病。
“也不会突然全好的,逐渐生效,现在就比原来好多啦。”甘木医生说。
“是这样的吗,唉?”主人还是半信半疑。
“还觉得虚火上升吗?”甘木医生问道。
“那还用说,做梦也在发火。”主人说。
“搞点运动什么的,是会有帮助的。”甘木医生说。
“一运动不就更虚火上升?”主人说。
看来甘木医生也拿主人没办法。
“来吧,我给你检查一下。”说着甘木医生开始了检查。不等检查完毕,主人又大声问道:
“大夫,前些日子我读了一本催眠术的书,里边说施行催眠术,可以治好喜欢小偷小摸的毛病,还说可以治愈许多病症,这是真的吗?”
“唔、唔。是有这种疗法。”甘木医生答道。
“现在还有人在治疗吗?”主人问。
“唔、唔。”甘木医生答道。
“施行催眠术很难吗?”主人又问。
“不,简单得很,我也常给人做。”甘木医生说。
“大夫,你也做催眠术?”主人问。
“唔,我给你做一次好吗?从道理讲,给谁都可以做。如果你愿意,我也可以给你做一次。”甘木医生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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