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会战 反攻 逆转 · 1(2/2)
唐绍义听出阿麦话中的讽刺之意,心情一时杂乱无比,他分明是爱极了阿麦,为了她可以连性命也不要,可为何却总是说出这些让她不高兴的话、做出叫她为难的事?唐绍义有些颓然地坐倒在椅子上,心中突然懊恼起来,只觉得自己堂堂一个丈夫,心胸竟然也会如此狭窄!阿麦不过是向自己隐瞒了女子身份,如此乱世,隐瞒身份不是极正常的事情吗?自己又凭什么恼她,就因为自己喜欢她?可这又与她有何干系?
再说阿麦,在唐绍义面前时虽是一副风轻云淡毫不在意的神情,可只刚一离了唐绍义处脸上的笑意便没了,脚下迈着大步子往自己住处走着,心中一口气却是越憋越盛,待到进屋时脸色已是十分阴沉。
徐静正等在她屋中,见她如此一副神色进来便猜到与唐绍义的谈话必是不顺,遂笑问道:“与唐绍义谈崩了?”
“那头犟驴!”阿麦愤愤道,“他竟然要与齐涣玩耿直的!真是要气死我了!”
阿麦一气之下竟然叫出了当今南夏皇帝的名讳,她如此反应叫徐静有些吃惊。自从兵进青州之后,阿麦的心机越来越深,已是喜怒不形于色,很少像今天这样暴怒过。徐静怔了怔,笑着劝阿麦道:“他就是那样的脾气,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阿麦却是气道:“我是知道他的脾气,也受得住他这脾气,问题是齐涣可容得下他如此?我也是不明白了,齐涣对他好歹也算有过知遇之恩,他现如今为何非要拧着那个死理不放?若不是怕人说我过河拆桥,我还真想把他赶回清风寨去,正好娶了那息荣娘,做他的山大王去吧!”
徐静听了却是敛了脸上的笑,正色道:“阿麦,唐绍义自有他的信念,虽然我并不认同,却是极为钦佩这种坚持,因为你我这样的人永远也无法像他那样。”
阿麦沉默半晌,低声道:“我何尝不知,只是他这样行事,怕是早晚要吃亏。”
徐静捋捋胡须,说道:“阿麦,叫唐绍义走了吧。”
阿麦闻言一怔,抬头看向徐静。徐静直视着阿麦,郑重说道:“他不肯归顺齐涣,齐涣怎能留他在军中!与其等着以后齐涣动手,不如由你将唐绍义先赶出军中的好,一是免得齐涣与你心生间隙,二是也能保住唐绍义一条命在。”
阿麦半晌没有言语,徐静便叹了口气,又说道:“若你无法开口,我去说便是,大不了叫人骂咱们一声过河拆桥。”
“不!”阿麦突然叫道,停了一停才继续说道,“先生,你叫我先考虑一下吧。”
徐静隐隐地摇了摇头,不由得叹了口气出来。
或许是唐绍义也十分清楚阿麦心中的两难抉择,没等阿麦这里做出决定,他便突然带着清风寨的几千人马出了新野,甚至连阿麦的面都未见着,只留了一封书信给阿麦。阿麦瞧完书信,竟是气得乐了,干哈哈了两声,叫道:“好一个唐绍义,我怎没发现你竟是如此善解人意!”
徐静十分诧异,奇道:“怎么回事?”
阿麦没把书信递给徐静,只用双手将信纸揉得碎烂,冷声说道:“他说临潼位置关键,有了临潼再夺靖阳,鞑子援兵便不敢随意南下援救关内,陈起便成了瓮中之鳖。”
徐静听着却是缓缓点头,临潼在新野之北,位于子牙河北岸,当年陈起南下之时,周志忍东路大军就是从燕次山末端翻过之后,夜渡子牙河而下临潼,就此攻得新野。因此临潼若是在手,江北军也可以如法炮制,从临潼取道燕次山便可直达北漠腹地,截断北漠援兵的后路。
“想不到他看得倒是极准。”徐静说道。
阿麦张了张嘴,却没能说出反驳的话来,唐绍义信上除了这些还说了另外的话,只是那两句话她却没法告诉徐静。
他说:“你要上的战场,我替你去上;你要攻的城池,我替你去夺。”
阿麦最初分明是极气愤的,可不知为何胸口却突然有些憋闷,像是一口气被压在了心口,恨不能大哭几声发泄一番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