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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故旧 饮酒 鞭责 · 3(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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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士强连忙倒了杯茶端过来,问道:“大人怎么到现在才回来?”

“和唐将军去喝酒了。”阿麦接过茶杯一口气喝干,放茶杯时却看到桌上多了本《靖国公北征实录》,不由得一愣,问张士强道,“哪里来的?”

“是元帅送过来的。”张士强答道。

“元帅?他来过这里?”阿麦惊问道。

“元帅晚上来过这里,我说要出去找你,元帅没让,只留下这本书就走了。”

阿麦拿起书来翻看,心中讶异商易之为何专门给她送来这本书,只是因为她曾在他那里留意过此书,还是说他发现了什么?阿麦一时心思百转,只觉得本就有些昏沉的头更疼了起来。

张士强见阿麦脸上神情变幻莫测,也紧张起来,问阿麦道:“大人,出了什么事?元帅送这书还有别的意思吗?”

阿麦自己也不知道商易之送这书来是什么意思,又怎么来回答他的问题,再说她又不愿和张士强说太多,勉强笑道:“没事,这书是我今天在元帅那里翻看的,想是元帅希望我多学习些兵法吧。”

张士强不解,“那这是好事啊,大人为何还——”

“我只是怕和唐将军私下饮酒会惹元帅不悦,毕竟这算是违反军纪的事情。”阿麦打断张士强,又说道,“再者说部下私交过密总会惹长官不喜,这是常理。”

见张士强仍是一脸担心模样,阿麦笑道:“没事,咱们元帅不是心窄之人,别担心了,快去睡吧,明日还有得忙呢。”

听阿麦如此说,张士强这才将信将疑地离去。

阿麦也懒得脱衣,只和衣往床上一躺,但想要入睡谈何容易,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眼见着窗外已蒙蒙发亮时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

只听得张士强在外面把门拍得砰砰作响,喊道:“大人,大人!”阿麦从床上爬起身来去开门,脚一沾地就觉得一阵眩晕,一下子又坐回到了床上,只觉头痛欲裂,反比昨夜时更重了三分。

张士强只当阿麦还在沉睡,还在外面拍着门,“大人,该起了,元帅命各营人马齐聚校场呢。”

王七等人早已披挂整齐等在院中,见阿麦久无动静,王七忍不住问张士强道:“大人怎么了?不会出什么事吧?”

旁边另外一名军官横王七一眼道:“胡说,大人好好的能出什么事?”

几人正低声嘀咕阿麦已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众人见她果然面色苍白心中都有些诧异,唯有张士强知道她是昨日饮酒太多,想要问她是否需要他去寻些醒酒的东西来,却又怕别人知道她私下和唐绍义纵酒,只得把话压在了舌下。

阿麦见众人都在等自己,歉意地笑道:“可能是昨夜受了些风,睡得沉了些,让大伙久等了,实在抱歉。”

这世上哪里有长官对自己说抱歉的道理,众人听她如此说都道无妨,有几个周全的还上前问阿麦现在如何,是否需要找个郎中来。阿麦推说不用,见时辰已晚忙领着众人往校场赶,一路上大伙都走得匆忙,可到达校场时还是晚了些,虽然没有误了时辰,可却成了最后到的一营军官。

阿麦不敢多说,只低着头走到自己的位置站定。商易之冷冷地瞥了她一眼,转回身去对前来宣旨的官员说道:“请大人宣旨吧。”

那官员展开圣旨开始宣读,阿麦凝神听着,只觉得言辞晦涩难懂,听了半天也只懂了个大概。待圣旨宣读完毕,商易之领着众人谢恩,然后又派人送那官员先行去休息,这才转回身来面对众人。

阿麦见商易之眼神扫过众人之后便往自己身上投了过来,忙心虚地避过他的视线,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然就听商易之寒声说道:“来人,将第七营主将麦穗拉下去鞭责二百!”

在场的军官闻言都是一愣,唐绍义反应过来后就要出列,却被身边的张生死死拉住胳膊。众人还在发愣,两个军士已上前架了阿麦要走。唐绍义见此,再不顾张生的暗示,一把甩开他的手臂,上前一步单膝跪下说道:“请元帅饶过麦将军。”

其他军官这才反应过来,纷纷跟在后面求情。商易之看一眼垂头不语的阿麦,对众人冷笑道:“还要饶过?慢军当斩,只鞭二百已是饶她,你们还要我如何饶她?”

众人听后,均是一愣。

第七营的其他军官因官阶低微本在后面,这时也走上前来,齐刷刷在阿麦身后跪下,喊道:“麦将军迟到只因我等,我等愿替麦将军受罚。”

商易之面上笑容更冷,说道:“本就少不了你们的,不过既然你们愿意替她受罚,那我就成全你们。来人,全部拉下去鞭责四百,把他家将军的也一起打了。”他说着又看向阿麦,吩咐军士道,“把麦将军放开,让她去监督施刑。”

架着阿麦的那两名军士退下,阿麦这才抬起头来默默地看了商易之片刻,然后平静地说道:“末将犯法何须部下来顶,再说他们迟到均因我睡过了头,责罚理应我来受。我营中在此一共五人,算上末将的一共是一千二百鞭,末将领了。”

各营将领听阿麦如此说均是大惊,鞭责虽然是示辱之用的轻刑,可这一千二百鞭要是打下来,铁人也会被打烂了,何况血肉之躯?就算行刑者手下留情能留你一口气在,这人身上可是连一块好皮肉也不会有了。众人皆知阿麦乃是商易之的亲卫出身,又和军师徐静的关系非比寻常,向来深得商易之和徐静的青睐,不知今日这是怎么了,商易之竟然只因她是最后一个到就要鞭责于她,而她更是发犟,自己要领一千二百鞭。

商易之怒极而笑,望着阿麦道:“好,好,来人,给我拖下去打!”

“元帅!”唐绍义膝行两步,抬头说道,“元帅,麦将军只是晚到并非误了时辰迟到,况且是昨夜——”

“唐将军!”阿麦出声喝道,“我第七营的事情与唐将军何干?”

“阿麦!”唐绍义叫道,转头又求商易之道,“元帅,打不得!”

众人也忙跪下替阿麦求情,校场之上黑压压跪了一地的人,得到消息赶来的徐静看到的就是这个混乱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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