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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嗜血 噩梦 雌雄 · 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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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麦说不出话来,只是拖着腿趴在地上,眼前的景物已经有些发虚了,商易之的声音也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过来的,听着有些模糊。

徐静有些不忍心,八字眉动了动,劝商易之道:“将军,阿麦失血太多了,还是先让军医给阿麦包扎了伤口再细问吧。”

商易之看着阿麦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张生见状忙和唐绍义一起架了阿麦,去寻后面的军医。军医见阿麦浑身是血,一时也不知道她哪里受了伤,忙让唐绍义去把她的衣服脱下。阿麦虽有些晕,可心智却还明白着,伸手拦了唐绍义,强撑着说道:“别处没有,只有腿上。”

说着便自己去撕伤腿上的裤子,无奈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颤抖得连布都抓不住。唐绍义把阿麦的手拿开,双手扯了她的裤腿,用力一扯,一条裤腿便从大腿根上撕了下来。

阿麦的腿修长而结实,汗毛几不可见,显得皮肤细腻光滑,不像是男人该有的。唐绍义不知为何面色一红,不敢再看阿麦的大腿,只是把视线投在了她的伤口之上。

箭插得很深,几近入骨,刚才在马上和那个北漠骑兵对冲的时候又被撞了下,伤口被撕得更大,一片狰狞。军医用小刀把伤口阔开一些,把箭头取了出来,糊上了金创药,这才把伤口包扎了起来。

疼啊,撕心裂肺地疼,想大声地哭喊,想放声大哭,阿麦的嘴几次张合,却终究没有喊出声来,到最后还是紧紧地闭上了嘴。

张生从水袋里倒出些水,想替阿麦擦一擦脸上的血污。阿麦的手抖着,伸出手捧了水,一把把地洗脸,然后才抬起头来,看着唐绍义,用已经变了音调的嗓子说道:“我很累,想睡一会儿,大哥去帮我问问徐先生,能不能借他的骡车用用?”

唐绍义担忧地瞥了她一眼,让人去问了徐静,然后便想把阿麦抱到骡车上去。谁想阿麦却伸手拒绝了,勉强地笑了笑,用一条腿站了起来,扶了他的胳膊说道:“不用,大哥扶我过去就行。”

直到躺入骡车之内,阿麦才长长地松了一口气,放任自己的意识向深暗处沉去,在意识消失的那一刻,她竟觉得原来能晕过去竟是这样的幸福。

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外面有火把晃动,骡车的门帘被人掀了起来。阿麦意识还没有清醒过来,本能地撑起上身往外看去,见一个人影正站在车前,沉默地看着自己。

是商易之,他的背后有着火光,把他的身影投过来,却遮住了他的五官,让人看不太真切,只觉得他是在看着阿麦,像是已经看了很久。

阿麦的胳膊虚软无力,撑不了片刻便又倒了下去,后脑砰的一声砸在车厢地板上,有些疼,却让她的神志清醒了过来。商易之,商易之在看她!他在看什么?阿麦心中一紧,下意识地去抓自己的衣领,上衣完好无损。她闭上眼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又扶着车厢坐起来,小心地看着商易之,说道:“将军,阿麦腿上有伤,没法给您行礼了。”

商易之还是冷着脸打量阿麦,阿麦提心吊胆地等了好半天才听到他冷哼一声说道:“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说完便摔下了车帘,转身而去。

阿麦呆住,伸出手摸了摸头发,原本束在头顶的发髻早已散了,头发上还糊着血渍,一缕一缕地、胡乱地散落下来,发梢已经过肩。她心里一慌,因为怕被人看出破绽,她一直不敢留长发,几年前甚至还剃过一次光头。汉堡战乱之后,她虽没再剪过头发,可却从没在人前放下过头发。也不知道头发是什么时候散的了,只记得上骡车前还是束着头发的。阿麦在车厢里胡乱地翻了翻,果然找见了束发的那根发带,慌忙把头发又重新束了起来。

车帘又被人突然撩开,露出的却是徐静的那张干瘦的脸,他眯缝着小眼睛打量了下阿麦,然后嘿嘿地笑了,说道:“阿麦啊阿麦,我早就说让你跟我一起坐骡车,你偏偏还不肯,这回怎么样?还是上了我的骡车了吧?”

说罢徐静便挑着车帘往车上爬,嘴里叫道:“让一让,把你那腿搬一搬,给老夫腾个地方出来。”

阿麦闻言忙用手搬着伤腿往一边移了移,给徐静腾出大片的地方来,倚着车厢壁坐了。

没想到徐静却突然停住了,耸着鼻子嗅了嗅,面色变得十分古怪,然后便撅着屁股退了出去,捏着鼻子叫道:“阿麦,你可真是要熏死老夫了,赶紧的,快点把你的脑袋洗洗,身上的衣服也都给我扔了!”

阿麦一愣,自己抬了抬胳膊嗅了嗅气味,然后又听见徐静在车外对亲兵喊:“快点给她弄盆水来洗洗头发,还有,车褥子也不要了,一块给撤出来好了!”

那个亲兵应声去了,过了一会儿便端了一盆水来到车前,向徐静说道:“先生,军需官那里也没有带褥子出来,商将军知道了,把自己的披风解下来给我了,说先给先生当褥子用着,等遇到了村子再去给先生寻。”

“哦,”徐静也不客气,接过披风抖了抖,见很是厚实的样子,便点了点头,冲着车里喊道,“阿麦,赶紧爬出来,先把头洗了。”

话音刚落,阿麦已经从车里探出头来,用双手搬着受伤的那条腿往外放。那亲兵见状忙端着水盆上前,说道:“麦大哥,你别下来了,我给你端着水盆,你低下头洗洗就行了。”

阿麦冲他笑了笑,转头看徐静正盯着自己,也没说话,只是把上身被血浸透的软甲脱了下来扔在了地上,又伸手去脱外面的衣服,见里面的夹衣也星星点点地沾了些血迹,阿麦的眉头皱了皱,稍犹豫了下便去动手解衣扣。那亲兵见了,有些为难地说道:“谁也没带多余的衣服,这夹衣就别换了,麦大哥先将就一下吧。”

阿麦的手停了下,抬头询问徐静:“先生,这怎么办?要不您就先把将军那披风借给我用,我好歹裹裹,怎么也不好在先生面前光着屁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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