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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次发生的事件(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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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必须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思路。”

我十分深切地感到了这样做的必要性。一开始,我认为只要阻止了琉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这对情侣就可以高枕无忧了。事实上,我也是按照这个想法去行动的。但在将其付诸实施之后,却从半路杀出来一个舞姐姐。既然这样不行,我便决定将舞姐姐和那对情侣的犯罪可能扼杀在摇篮之中。但没有料到的是,这次却又被世史夫哥哥来了个突然袭击。

我们来总结一下至今为止反复发生过的这些“一月二号”吧。下面,我将所有在事发地点——也就是阁楼间——和外公一起待过的人的行动,简单地整理如下:

1“最初的循环”——和外公一起喝酒的人是我。在这个“循环”里面,没有对外公造成任何伤害。

2“第二个循环”——琉奈姐姐和富士高哥哥二人。为了说服外公让自己继承ed-up餐饮连锁集团,他们二人特地去阁楼间找外公。根据我的推测,他们应该是在和外公商量有关继承人问题的时候,因言语不和发生了冲突,这才起了杀意。杀人的凶器是友理小姐送给胡留乃二姨的礼物——插着蝴蝶兰的花瓶。尸体的发现人是叶流名三姨。

3“第三个循环”——舞姐姐。在得知琉奈和富士高的关系之后,大发雷霆的舞姐姐为了平息自己的怒气打算在阁楼间里独处一会儿。因此,和外公的相遇应该并不在她本人的意料之中。根据我的推测,舞姐姐应该是被外公在无意之中说的话激怒,因此起了杀意。凶器是外公喝的那瓶一升装的清酒酒瓶。尸体的发现人是我。

4“第四个循环”——世史夫哥哥。根据我的推测,他是被正在寻找酒友的外公偶然发现,才被拉去陪酒。当然了,也有可能是他在看到拎着一升装酒瓶的外公之后,毛遂自荐去陪喝的。凶器以及尸体的发现人都和2相同。

这样一整理,一切便一目了然了。为了避免外公被杀,我采取的方法是尽量缠住上一个“循环”里的凶手。但是事到如今,这个方法似乎已经行不通了。很明显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种模式——即使我阻止了一个凶手的行动,到最后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接替他行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模式。既然在“最初的循环”里外公没有被杀,那么这个“事件”就没有来回“反复”的道理。尽管如此,在现实中,外公被杀事件却以这样的一种模式不断地循环反复着。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我是这一切事件的“罪魁祸首”。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因为我从第二个循环开始就没有陪外公喝酒。与其说这是我的想象,不如说只有这么想才合乎逻辑。因为我只要像在“最初的循环”里那样陪着外公喝酒,只要一直和外公在一起的话——只要我没有突然发作摇身一变,化为凶手——杀人事件就绝对不会发生。因此,我打算把这个方法留到最后使用——这个方针并没有变。

最让我感到困惑的是,在2和3里我还能推测出一个合乎情理的犯罪动机来,但在4里面,我却怎么也想不出世史夫哥哥杀死外公的理由。尽管如此,世史夫哥哥还是选择了和2一样的凶器。而且,叫住打算去找外公商量继承人问题的叶流名三姨,把她引到主屋去的手法几乎如出一辙。虽然我还不知道世史夫哥哥的动机是什么,但是他们的犯案手法为什么如此相似呢?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当然了,因为2被“重置”了,所以世史夫哥哥根本不可能参考琉奈姐姐他们的犯罪手法。这真是一个不解之谜。

难道说,世史夫哥哥并不是出于自己的意志杀死外公的吗……这样的一个念头突然飞进了我的脑海之中。难不成,他是被某种人类智慧无法匹敌的不明力量所操纵,才犯下罪行的?

不管怎么样,迄今为止使用的这种方法是无法使外公免遭杀身之祸的。我必须对此有所觉悟,必须从根本上改变自己的思维方式。

按照惯例,警方对我们进行了讯问。讯问内容和上几次如出一辙。没完没了的讯问已经不知道进行到了第几轮,我一边排队等待,一边暗自下定了决心。我将这个决心牢记在心,等待着凌晨零点的到来。

时间过了凌晨零点。一月二号这天被“重置”,“第五个循环”开始了。和上次一样,我在一片黑暗之中口渴无比地醒了过来。每每在这个时候,我总是想下楼去厨房喝水,但最后总是无一例外地再次进入了梦乡。不过,这一回我决定一定要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无论如何也不能再睡过去。在半梦半醒的状态下,我拼命地照着自己的大腿拧了一把,总算是没有重蹈覆辙。

疼痛之余,我的意识渐渐地恢复了清醒。我从被窝里爬了起来。

会不会又在做梦?梦见自己醒了过来,其实只是自己的错觉呢?要是这样的话,那就麻烦了。

随即,我在自己的脸上结结实实地拧了一把。嗯,痛感很强烈,很好!我完全地清醒了过来。从被窝里爬出来之后,我轻轻地活动了一下手脚。闹钟的指针显示,现在是凌晨三点左右。

我打开电灯,决定尽早去检查一下楼梯。那级楼梯的位置已经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当中。我去查了一下,琉奈姐姐的耳环果然在那儿。这个时候耳环已经掉在这里了啊。这么说的话,琉奈姐姐来主屋的时间段便可以进一步缩小了——即从一月一号晚上的十一点,到一月二号凌晨三点这四个小时之间。遗憾的是,这个时间段不能再进一步被缩小了。因为被“重置”之后,我第一次睁眼醒来的时间是被“设定”在凌晨三点。既然如此,我便不可能在这个时间之前恢复意识了。我对此也是无可奈何。

算了,已经把时间段缩小到四个小时之内了。换个角度想,没准儿琉奈姐姐刚刚来过这里呢。而她会在深更半夜到主屋这边来,很大程度上因为她是最早得知外公并没有如期写完遗嘱的人。不管怎样,我一定得好好调查一下这件事情。

我关掉电灯,待双眼习惯了黑暗之后,下楼来到了厨房。当然了,这时候的厨房空无一人。靠着从窗外射进来的一丝亮光,我穿过走廊,朝本馆走去。

我首先来到大厅。一月一号那天,我从这里离开,躲到主屋去的时间是晚上十一点钟。那之后,新年聚会继续进行。如此说来,在一月二号凌晨三点的现在,就算有人仍在大厅里面边喝酒边撒酒疯,也不足为奇。不过和我想象的正好相反,此时此刻,大厅里面一片黑暗,空无一人,鸦雀无声。和大厅相连的会客厅也是如此。

接着,我走进餐厅。餐厅里也是一样寂静无人,只有和这里相连的厨房里露出些许亮光——是洗碗池上的小灯发出来的。我突然感到口渴难耐,便喝了一杯水。

那么,接下来干什么呢?我突然陷入了僵局。我本来以为大厅里的新年聚会仍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喝酒的人也应该会有很多。因此,我一直期待着能从他们嘴里偷听到一些有价值的东西。比如,琉奈姐姐直接向大家汇报外公还没有写遗嘱的场面什么的。不过,从目前的情况看来,新年聚会应该早就结束了。

我漫无目的地爬上二楼。深更半夜的,要是被别人看到的话,大概会误以为我有什么不良的企图,以为我正徘徊着伺机作案呢。我注意到前面是女客房区的一隅,觉得还是不要靠近为好。另外一条路通往外公的书斋,和书库相连,我别无选择,只好朝那里走去。

“哎呀!”我慌忙停住脚步。只见一道亮光从书斋的门缝射了出来。看来外公还没有睡。

难不成,外公正在写遗嘱吗?

我在心里这样期待着。不过转念一想,便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因为在这之前,琉奈姐姐早就已经在大厅里向众人发布了宣告——“外公还没有写遗嘱”。

尽管如此,我还是把耳朵贴到书斋的门上,仔细听着里面的动静。书斋的房门似乎没有关上,在我体重的作用之下,悄然无声地开了。

我偷偷地朝里面看了看。书斋里面有一张不大的书桌,外公趴在桌边。我心想,不会现在就死了吧?在听到外公发出的阵阵鼾声之后,我才松了一口气。看样子,外公是在查阅什么东西的过程中不小心睡着了。他的肩膀上搭着一条毛毯,我猜多半是胡留乃二姨或者贵代子夫人看到他睡着以后,给他披上的吧。

我在不经意间看了看外公的手边。我本来以为那里会摆着一些和工作相关的书籍,却发现了一样令我意想不到的东西。不,在这“三天”当中——确切地说,是三个“循环”——我总是听到这个东西的名字,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因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这个东西的出现其实并未出乎我的意料。

那是十分稀松平常的折纸——当然了,我不知道这个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不稀松平常的折纸——那些折纸大概有手帕那么大,七零八落地散落了一桌。桌子上面有一只用两张折纸叠成的黑色纸鹤。

在偷听胡留乃二姨和贵代子夫人交谈的时候,我还多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不过现在看来,外公确实有每天晚上折纸的习惯。当然了,我并不想对别人的兴趣爱好说三道四,不过我确实无法将折纸与平时我认识的那个外公联系到一起。

我仔细看了看,果然,桌子上面确实没有红色的折纸。外公一直坚持着自己的意见——“因为没有那个颜色的折纸,所以我才没折完”。不过,对此我多少觉得有些怪异,用黑色折纸好好折完不就行了吗?

我望着桌子上面的那些东西,忽然,一个念头在我的脑海中闪过。

唯独没有红色的折纸。桌子上面散落着几种颜色的折纸,但并不能说是“五颜六色”。折纸的颜色只有黑色、蓝色和黄色三种。当然了,人嘛,都会有自己喜欢的颜色,因此,外公对颜色的那种坚持——算上红色,一共是四种颜色——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最多只会给人一种爱钻牛角尖的不良印象而已。

但是桌上却还摆着另外一样奇妙的物品。乍看上去,像是个小箱子。那是一个用白纸糊成的手工制品,大小正好可以装进一个奶油蛋糕。箱子上面有一个洞,大小做得正好可以伸进手去,像个大面巾纸盒。我拿起纸箱,把它翻过来,让洞口朝下,摇了摇。箱子里面什么也没有。

我的目光立即从这个纸箱上离开,因为外公手边的另外一样物品引起了我的兴趣。那是一本日记。外公的手指搭在日记封面的边缘。我把日记慢慢地从外公手底下抽了出来。由于我十分小心,外公并没有被我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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