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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议七:千万不要将婚姻当作成就。找到方法让她明白婚姻既不是成就也不是某种她应该渴求的东西。婚姻或许幸福或许不幸,但它都不是一项成就。
我们认定女孩渴望婚姻而不会认为男孩渴望结婚,所以一开始就存在着可怕的不平衡。女孩会长大成为对婚姻抱有执念的女人。男孩会长大成为对婚姻并无执念的男人。女人嫁给这样的男人。这关系生来就不对等,因为婚姻制度对其中一方来说比对另一方更重要。是否该思索,在如此多的婚姻关系中女性们会牺牲更多,折损自己,是因为她们必须持续不断地维系不对等的交流?(这种不对等的后果之一是很不公正又很常见的现象:两个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争夺同一个男人,而男人保持沉默。)
希拉里·克林顿有可能成为美国总统。她的推特账号上,第一个身份描述是“妻子”。 (2018年4月28日,在美国笔会的“世界之声节”(pen arica world voices festival)上,应主办方邀请,阿迪契和希拉里·克林顿进行了一次对谈,阿迪契表达了对希拉里在推特上的身份描述次序的异议。此次对谈之后,希拉里改变了推特的个人描述,目前她的第一个身份描述是“2016年民主党候选人”。——编者注) 她的丈夫比尔·克林顿的第一个描述并不是“丈夫”。(因此我对极少数会把“丈夫”当作自己第一身份描述的男人心存非理性的尊敬。)
我认为,这场思考不是关于希拉里·克林顿个人而是关于我们置身的世界,这个世界依旧十分看重女性的婚姻状态与妻子身份,胜过其他角色。
1975年嫁给克林顿之后,希拉里·克林顿保留了自己原来的姓氏,她的名字依然是希拉里·罗德姆。最终她开始将丈夫的姓“克林顿”放在名字中,过了一段时间后她因为政治压力去掉了“罗德姆”这个姓——因为她的丈夫会由于选民不满他的妻子保留自己的姓氏而失去他们的选票。美国选民显然将倒退的婚姻取向强加于女性。
你还记得当一个报纸记者决定给我起新名字,用我先生的姓称呼我为“某太太”而我立即要求他永远别再这么做的时候,引发了多少喧嚷吗?
我记得即便在我明确表示那不是我的名字后,几个居心不良的尼日利亚评论者是怎样坚持用我丈夫的姓氏称呼我为“某太太”的。顺便说一下,这样做的女人比男人多。女人中间悄然发酵的敌意尤为明显。我思考过这事,觉得或许是因为对她们中很多人来说,我的选择挑战了她们广受质疑的规范准则。甚至有几个朋友这样表示:你很成功,所以可以保留自己的姓氏。
这让我思索——为什么女性必须在事业上获得成功才能为保留自己的姓氏找到正当理由?
事实上,我并不是因为获得了成功才保留自己的姓氏。如果我没有出书和拥有众多读者的好运,我依旧会保留自己的姓氏。我保留本姓是因为它是我的姓氏。我保留本姓是因为我喜欢自己的姓氏。
有人说——其实你的姓也与父权社会相关,因为它是你父亲的姓氏。确实如此。但道理很简单:不管它来自我父亲还是来自月亮,都是我自出生时就拥有的名字,伴随我经历人生中许多里程碑的是这个名字,当我在一个雾蒙蒙的早晨第一天上幼儿园,老师说“听见自己名字时要回答‘到’,第一个,阿迪契!”时,我就是用这个名字应答的。
我喜欢它而且不会更改。更重要的是,每个女人应该有自己的选择。你觉得会有多少男人愿意因为结婚改变自己的名字?
至于称呼,我不喜欢“夫人”这个称呼,因为我觉得尼日利亚社会给它附加了太多价值——
我观察到在太多情况下男人与女人大声而骄傲地谈及“夫人”这个称呼,似乎那些不是夫人的人们在某些事上落败了。夫人头衔可以是个选项,但像我们的文化这样为它灌注如此多的价值却令人不安。我们给予夫人头衔的价值意味着婚姻能改变女性的社会地位但不改变男性。(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很多女人抱怨已婚男人依旧“表现”得像单身男人一样?或许当我们的社会要求结婚的男人改变他们的姓氏,冠上一个和“某先生”不同的新头衔,他们的行为可能也会改变?哈!)但更为要紧的是,如果你,一位28岁的硕士,一夜之间从安吉维拉·乌德成了安吉维拉·欧耶凯勒·迪比,消耗的当然不仅仅是更改护照和执照所需的心力,这还是心灵上的转变,一次“蜕变”?如果男人也同样需要经历的话,这次“蜕变”就不会这么重要。
继续说称呼的事,我喜欢“女士”是因为它和先生类似。无论结婚与否,男人都是先生,无论结婚与否,女人都是女士。所以请教导奇萨兰,在一个真正公正的社会里,女人不需要做出因婚姻而起的、男人不需要做的改变。有个变通之法——每对结婚的夫妇都换上全新的姓氏,可以选择两人都喜欢的任何姓,于是婚礼后的某一天,丈夫与妻子可以手牵着手快快乐乐地去市政府更改护照、驾照、签名、姓名首字母、银行账号,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