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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5年(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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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月)

索普大雪封路。积雪堆到了窗台。要是和我在这里的是芙蕾雅,而不是洛蒂和莱昂内尔,那该是多么美好又浪漫啊。莱昂内尔好像得了百日咳。我听到榆树林里传来白嘴鸦沙哑刺耳的叫声,像在喊——芙蕾雅,芙蕾雅,芙蕾雅。

乌多·费尔巴哈让我写一篇关于包豪斯的文章,还借给我他私人收藏的照片。我欣赏着织造间里的女孩们的照片——那么美,那么自在。其中一个很像芙蕾雅。我真是无处可逃。

3月4日,星期一

我们在卢吉餐厅晚餐,然后去了皇家咖啡厅。人很多,全是不熟悉的面孔。西里尔和让看到我,聊了几句。他们跟一个叫莱曼还是利兰的人在一起(不确定)。他们很快就离开了。接着,艾德里安·戴恩特里[42]和一帮穿着晚礼服的人走进来——其中就有抽着雪茄烟的弗吉尼亚·伍尔夫[43]。我让他们跟我们一桌,大家开始相互寒暄时,我将芙蕾雅介绍给伍尔夫。“就你们俩在这儿?”她对芙蕾雅说,“这些人真是可怕。这里变了好多。”

“西里尔·康诺利刚刚还在这里跟我们一起。”芙蕾雅说。

“他那只黑狒狒跟他在一起吗?”伍尔夫问。

芙蕾雅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就是他那长相奇怪的小个子老婆呀。”

我朝芙蕾雅转过头:“现在你明白为什么大家都说伍尔夫女士很有魅力了吧。”我把头转向伍尔夫说:“你应该感到惭愧。”

我们大步走了出来,回家后,我们之间发生了第一次严肃的争吵。伍尔夫的恶毒让芙蕾雅有些震惊。我说,你永远想象不到一个写出了那么多抒情散文的人会如此充满恶意。“至少她还在写东西。”芙蕾雅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这话太伤人了,于是,我们想方设法地找点别的吵架由头,当然也找到了。我现在写着这篇日记,写完准备去睡沙发,我听到芙蕾雅在隔壁卧室啜泣。

3月20日,星期三

去梅耶美术馆看了场无聊的拼贴画和摄影作品展。伍尔夫女士对我的视而不见才让这一天变得稍微有趣了些——她竟然原地转身以躲开我。显然,她还没有原谅我。

去《艺术杂志》办公室,跟乌多喝酒。他耐心地听我愤怒地控诉英国艺术的平庸无趣。他告诉我,现在德国每个小镇上都挂着“不欢迎犹太人”的标语。难以置信。可乌多说,这也让人更全面地思考:忍受奄奄一息的艺术不算太痛苦,他说,至少在伦敦生活还能获得别的慰藉。

(3月—4月)

行程:诺福克—伦敦—诺福克。巴黎—罗马(和芙蕾雅在那儿待了三天,过复活节)。我们定好了夏天的计划:希腊。今年我又该怎么跟洛蒂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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