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被载到车站的尸体 6(2/2)
“不是只有个人包厢才有浴衣呀!”
“那位男性乘客好像很快就换上了浴衣,所以乘务员不记得他刚上车时的穿着了。”
“原来如此。那么,那个男人在哪一站下车呢?”
“乘务员说不记得男人是在哪一站下车的,也不记得男人车票上的终点是哪里。还说,大概是在滨田车站下车的吧。”
“那个男人大概的年龄呢?”
“二十四五岁的样子。”
“这么年轻的男人会干下杀人、分尸这种事吗?”
“当然有可能。又不是没有十几岁就杀人、分尸的案例。”
“乘务员是否看到那个男人随身携带着什么特别的行李?”
“他说没有。”
“没有?他清楚地这么说了吗?”
“他是这么说了。”
“那么……车厢内有血迹之类的痕迹吗?我们可以想象,二十四五岁的男人在个人包厢里杀害了娇小的女人,并且将她分尸,那么包厢内的地板上,或是床单、浴衣上应该会沾染有血迹吧?狭小的包厢里应该处处血迹才对呀!”
“这一点特别查问过了。可是,经过检查,并没有发现任何血迹。我打电话之前,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
“怎么会这样呢?真的那么厉害?难道包厢里连床铺上都铺着塑料布?”
“确实很厉害,连喷到墙壁上的血迹也擦拭得一干二净。”
“那是只供一个人使用的空间,所以相当狭小,要把整个室内都铺上塑料布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不过,铺满整个包厢的塑料布绝对不是可以放进口袋的大小,至少要用两三个旅行箱吧?可是,刚才你又说乘务员表示那个男人没有携带行李……难道乘务员连旅客有没有行李都知道吗?”
“至少和我通电话的时候,列车上的服务人员确实说男人没有带行李。”
“或许直接问会比较清楚。不过,一点血迹都没有留下这倒是令人很疑惑。莫非我们的推测错了,必须重新思考这个案件?”
“目前我们署里鉴定科的人已经去滨田做调查了。幸好今天早上抵达的‘出云一号’还在滨田。”
“鲁米诺尔试剂的血液反应呢?”
“还不知道,还在等待结果。”
“老实说,我并不相信我自己的推测。行驶中的蓝色列车个人包厢里可能进行那样的杀人、分尸事件吗?基本上我是无法相信的。”吉敷的意志并不是很坚定。
“我和你的想法不一样,我觉得那是很有可能的。”
“石田,你不要急着下结论。你说乘务员没有看到女人身穿白色麻质的服饰,那是为什么呢?”
“乘务员说,只看到女人躺在卧铺上,身上的毯子从下巴盖到脚,所以只看到女人的脸和脚。”
“这样并不能认定那个女人就是死者啊!”
“或许真的弄错了。不过,被视为有问题的‘出云一号’上确实有一位那样的女性乘客,而且她的状况也很可疑。再加上这位女性乘客中途就消失了,所以可能性真的很大,不是吗?即使从乘务员的角度去看,那位女性乘客也给人留下很奇怪的印象。”
“可以依他的描述画出那位乘客的相貌吗?”
“问过这个可能性了,但是乘务员说他没有自信。因为他是从下巴的方向,也就是从下方的倾斜角度往上看的,而且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不过他也说了,如果让他看照片,他大概可以认得出那位女性乘客。”
“我了解了。知道那位乘务员的姓名吗?”
吉敷打开记事本,然后将之叠放在膝盖上的列车时刻表上。
“姓须贺,叫须贺留广,今年四十九岁。要他的住址吗?”
吉敷把石田说的全记在本子上。
“还有那个头的问题。”吉敷说,“还没有找到头吧?”
“还没有,或许就快了。”
“你有没有想过,头部可能和什么东西混在一起了?”
“我不知道,或许是那样吧。”
“那么头部可能被混杂运送到什么地方呢?我们要想想这个问题,尽快把头部找出来。”
“要从哪里找起?”
“列车时刻表里面呀!你也试着找一找吧!”
“不行,我没有时间啊。”
于是吉敷把刚才自己想的四个可能性说给石田听,石田边听边小声地回应着。他好像把听筒夹在肩膀上,然后在做笔记。
“我复述确认一下。”石田说。
“好。”
“第一个是从沼津开往国府津的御殿场线,然后是滨松开往冈崎的东海道本线、名古屋开往长野的中央本线和福知山开往京都的山阴本线,以上四条列车线。”
“没错,就是这四条列车线。”
“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我想是没有了。”
“这四条列车线都在昨天晚上或今天早上到达终点站。”
“是的。国铁的所有车站都已经做了必要的部署吧?”
“部署的范围不只国铁的车站。”
“那么,有什么新的消息吗?”
“没有。那颗头不知道被运送到什么地方了……该不会被别的乘客拿走了吧?”
“或许那颗头另有处置的方法。”
“你的意思是犯人处理尸体头部的方式与处理别的部位不同?犯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啊,不,确实有这种可能性。”
“不错。找不到尸体的头部就不知道受害人的长相,也就更难了解受害人的身份了。这个凶手的心思细密,连这样的小地方都想到了。”
“唔,说的也是。总之要谢谢你。这次多亏你,提供了不少看法,否则还真不知道要从何调查起。我现在就去调查那四条列车线,你呢?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接下来我要睡觉了。”
“我是说明天。”
“我的假期到二十二日星期日为止。”
“可以放假到后天吗?真让人羡慕。”
“我打算明天去出云,吃出云面,然后去出云大社参拜,后天坐车回东京。”
“那么你明天早上再打个电话给我,或许这个案子会有什么进展。”
“希望是那样。你好好加油吧!帮我问候你太太和孩子,这次就不和他们见面了。”
“嗯,我也不是随时都有时间和他们见面的。总之,还是要谢谢你的帮忙,否则真不知道要怎么应付那些记者们的问题。好了,等你的电话。旅途要小心。”
“知道了。晚安。”吉敷说。
但是电话另一端的石田却烦恼地咂着嘴,今天晚上恐怕他要在署里熬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