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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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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德与李静对哭,正是赵姑母与李静的叔父会面的时候。赵姑母给她兄弟买的点心,茶叶,三大五小的提在手内,直把手指冻在拴着纸包的麻绳上,到了屋内向火炉上化了半天,才将手指舒展开,差一些没变成地层内的化石。

她见了兄弟,哭了一阵,才把心中的话想起来,好似泪珠是妇女说话的引线。她把陈谷子烂芝麻尽量的往外倒,她说上句,她兄弟猜到下句,因为她的言语,和大学教授的讲义一样,是永远不变,总是那一套。

有人说妇女好说话,所以嘴上不长胡子,证之赵姑母,我相信这句话有几分可信。

说来说去,说到李静的婚事问题。

“兄弟!静儿可是不小了,男大当娶,女大当嫁,可别叫她小心里怨咱们不作人事呀!再说你把她托付给我,她一天没个人家,我是一天不能把心放下。女儿千金之体,万一有些差错,咱们祖宗的名声可要紧呀!”

“自然……”

“你听我的,”她不等他说完,抢着说:“城里有的是肥头大耳朵的男子,选择个有吃有穿的,把她嫁出去,也了我们一桩心事。不然姑娘一过了二十五岁,可就不易出手啊!我们不能全随着姑娘的意思,婚事是终身大事,长的好不如命儿好;就说半璧街周三的儿子,脸上一千多个麻子,嘴还歪在一边,人家也娶个一朵花似的大姑娘。别看人家脸麻嘴歪,真能挣钱,一月成千论百的往家挣。我要有女儿,我也找这样的给!我不能随着女儿的意思,嫁个年青俊俏的穷小子。兄弟,你说是不是?”

“也忙不得。”她兄弟低声的说。

“兄弟,你不忙,你可不知道我的心哪!你不进城,是不知道现在男女这样的乱反。我可不能看着我的侄女和野小子跑了!什么事到你们男人身上,都不着急,我们作妇人的可是不那样心宽。我为静儿呀,日夜把心提到嘴边来!她是个少娘无父的女孩子,作姑母的能不心疼她?能不管束她?你不懂,男人都是这样!”这位好妇人说着一把一把的抹眼泪。

她把点心包打开,叫兄弟吃,她半哭半笑的说:

“兄弟,吃罢!啊!没想到你现在受这个罪!兄弟!不用着急,有姐姐活着,我不能错待了你!吃罢!啊!我给你挑一块。”她拿了一块点心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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