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信 03(1/2)
为了让愉悦的伴侣关系继续保持一会儿——交换伴侣既无礼又令人反感,每个情人都要遵守规定和自己的伴侣在一起,尤其是这个晚上,直到他把姑娘交还给科尔夫人。已是凌晨一点了,大家随意吃了些饼干、巧克力、喝了些葡萄酒和茶,然后双双对对地离开了。科尔太太为我和我的情人准备了临时的床铺,我们睡下以后,又愉快地亲热了一会儿,怎么也玩不够,真希望这欢乐永远不会结束。夜晚就这么过去了,早上我们在床上吃了丰盛的早餐,他先起身,体贴地关照我,让我再美美地补个觉。我睡醒后起床穿好衣服,发现口袋里有一个装着些畿尼的钱包,是他留下的。正在我怔怔对着这出乎意料的慷慨之时,科尔太太进来了,我立刻告诉了她礼物的事情,很自然地让她随意拿走她的那一份,但科尔太太告诉我,这位绅士已经很慷慨地回报了她,她没有任何理由收下我的这份。她接着又谆谆教导我要好好照管自己的钱,因为我很适合伦敦的这个圈子,会成为有名的交际花,这样一来我的报酬会很丰厚。然后她转变了话题,说她对昨天晚上的享乐十分满意。她在一个专门用来偷窥的地方看到了一切。因为我已开始了解她的为人,所以对此并不惊讶,于是我们很快就成了知心朋友。
她还没讲完,这群可爱的女孩就进来了,又开始了对我的恭维和爱抚。我愉快地发现,她们的脸上看不出一丝昨夜的疲倦,依旧像花朵一样鲜嫩。她们坦言说,这都亏了我们的好院长对她们生活上的指导和建议。然后她们和以往一样到楼下的商店里去了,我回到房间休息,之后才去同科尔太太共进晚餐。
我和可爱的女孩们谈笑到下午五点,一阵困意袭来,哈里特让我去楼上她的卧室休息一会儿,我便在那儿很快和衣睡着了。大约睡了一个小时,我的新情人就吵醒了我。他向人打听并很快就找到了我,来到卧室里。见我面朝床内独自躺着,他二话不说地脱下了裤子,好放松自己,也好享受与我的肌肤之亲。他轻柔地从后面掀起了我的衬裙和亵衣,想从后方进入那宜人之地。我侧躺着,脸朝下,在他面前毫无遮拦。他轻轻在我身旁躺下,从后方进入,大腿和小腹贴近我。我感觉到他温热的身体,还有那个正奋力行动的武器,它敏锐异常,很轻松就进入了我的身体。刚被唤醒的时候我十分吃惊,在看清了他是谁以后,我就转身向着他,他吻了我,请求我保持着这个姿势。于是他抬起我的大腿,找到了正确的入口,立刻就进入了最深处。他心满意足,我们的身体紧密相交让他很快乐,然后他暂停了动作,沉浸在全然的快感之中,他让我趴着别动,如他所说,和他面对背交叠着,我的大腿后部蜷缩在他的大腿和小腹之间。我们都还没精疲力竭,至少已经从昨夜的狂欢中恢复了元气。过了一会儿,那狂暴不安的物件按捺不住长时间停止不动,开始急促行动。我们调情亲吻,百般缱绻,最后释放出了爱的汁液。
我跟这位高贵可爱的青年厮守了一阵,过得很快活。他一直让我陪在身边,至少是度过了一段蜜月期。但他在伦敦的时间太短了,远在爱尔兰任职的父亲突然把他带走。当时我几乎俘虏了他整个人,于是他提议等他在爱尔兰安顿下来就把我接过去。但他在那里遇到了一位门当户对的可爱女子,并明智地选择了她。他没再让我去,而是送了我一件名贵的礼物,但那无论如何也无法弥补我失去他的深深哀痛。
这件事也让我们的小团体出现了空缺,一向谨慎的科尔太太并没有打算迅速将其弥补起来。但是她从此加倍地看紧了我,要为我假冒的童贞寻一个主顾,以给“守寡”的我带来些许安慰。她一直把这事挂在心上,只等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但似乎命中注定,我自己会促成在这行的头一桩买卖。
我和女伴们亲密无间,相处愉快,如今一个月快过去了。她们的情人(除了很快就把哈里特带回家的准男爵),按照房子里共享的规矩,纷纷向我求欢。但是我委婉地以各种托词谢绝了他们的追求,好让他们不怪我。这种矜持并非出于我不喜欢他们或者厌恶他们的追求,而是我还忘不了自己的情人,另外我也体贴地不愿对女伴们横刀夺爱——虽然她们表面上不会嫉妒,但是内心肯定感激我这么为她们着想。就这样,我在大家的关爱中过了一段没有男伴的日子。有一天,大约是下午五点左右,我走进了柯芬园的一家水果店,给我和女孩们买点水果,然后遇到了接下来的事情。
我正和卖水果的讨价还价,发现身后一位年轻的绅士在跟踪我,最先吸引我注意的是他的华服,除此之外他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很苍白瘦弱,那极其苗条的腿令人担心地支撑着他身体的重量。不难看出他是冲我来的,他一直盯着我看,一直跟到了我所在的水果摊,也跟我一起还价,或者说是按照摊主第一次报的价钱就买了,借此接近我。很显然,我看起来完全是一个端庄的女孩。我没有像花里胡哨的城里小姐那样戴羽毛喷香水,只戴着一顶草帽,穿着一身素净的白色长袍,自然流露出天生的端庄仪态(我一直保持着端庄的仪态,哪怕在与人云雨的忘情时刻),这让他琢磨不透我的来路。而跟这陌生人讲话也让我红了脸,更加深了他的误会,虽然我的迷惑大部分是装出来的,但也混有一丝真诚。僵局过后,我们继续交谈,他问了一些关键的问题,我则更以清纯无辜,甚至孩子气的回答敷衍了他,他便正中下怀,对我的质朴简直深信不疑。总的来说,男人们一旦被吸引,尤其是被女人的外表所吸引之时,他们那引以为傲的聪明脑子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上了多少当,由此哪怕是最精明的男人也经常被我们哄骗。他问了我一些问题,其中一个是我结婚了没有。我回答说,我还很小,得过几年才会考虑此事。我把自己的年纪说小了一岁,说自己还不到十七。至于我的职业,我告诉她自己在普雷斯顿 [注:英国港口城市] 给一个女帽商当学徒,来到城里是为了投奔一个亲戚,但是来了以后才发现他已经死了,现在城里的一个女帽商那里当工人。其实最后那部分我装得并不像,但他已经为我倾倒,也就这么蒙混过关了。他自认为这些打探非常巧妙,我并没有隐瞒我女主人的名字和住址。于是他帮我选了最稀奇最昂贵的水果,装好了帮我送回家,思忖着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我一回到科尔太太那里就给她讲了事情的全部经过,她明智地说,如果他不来找我就罢了,但是预感告诉她他会来的,到时她会仔细观察他的性格和态度,看看值不值得给他下个套。至于我要怎么做就再简单不过了,只须从头到尾听她的安排。
我们后来得知,这位绅士花了一晚上向周围邻居调查了科尔太太的品行(这对科尔太太的计划非常有利)。第二天一早,正如她所料,他乘着马车来了,向她订帽子,就这样轻松地跟她寒暄起来,聊了些关于女帽的话题,我坐在一旁,安静地给一顶帽子镶边,看上去非常朴素勤劳,没有抬头看他一眼。科尔太太注意到,在我旁边干活的艾米丽和路易莎行为也很得体,没破坏我给他留下的第一印象。他徒劳地想要和我对视(我低着头,假装因为跟他说话而把他引到这里来感到愧疚不安),又告诉科尔太太送货的时间和地址。为了给我们留下一个好印象,他又慷慨地买下一些商品,然后离开了。
女孩们丝毫没有过问这个新客人的事情,但是一等到只有我们两个的时候,科尔太太就告诉我说,凭借她对这种事情的长期经验,我的魅力完全发挥了作用,从他的举止和热切的表情来看,她肯定他已经被我迷住了,现在唯一还不清楚的就是他的人品和境况,凭她在城里的路子,她很快就会想办法打听到他的事情,好决定对策。
不出几小时,就有人替她打听到了消息,了解到我的猎物是诺伯特先生,家境富裕,生来体质就比较羸弱,又因为纵情酒色而严重损害了健康。在腻味了各种放荡的享乐之后,他迷上了追逐处女。为了这个嗜好,他不惜花费重金,已经毁了不少姑娘。他总是尽情享用她们,最后要么厌倦了,要么又迷上了新面孔,就随随便便抛弃她们。他也只有花钱来满足自己这个嗜好。
据这些情况,科尔太太认为,这种人倒是个合适的买卖,不好好利用简直就是罪过,而我对他来说是再合适不过了。
科尔太太按时去了他位于律师学院的住所,宅子很气派奢靡。他已经恭候许久了,做完这笔当幌子的生意,他们又聊了很久她的买卖。她对他抱怨生意很糟,仆人、学徒和工人都不尽如人意,最后话题很自然地转到了我身上。科尔太太活灵活现地扮演了一个口无遮拦的长舌妇,装作完全不知他的底细,编造了我的故事,夸奖我的品性,装得老老实实,谎也撒得很高明,就此完全让他上了钩。他的胃口已经被吊起来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她故意了半天绕弯子,觉得矜持些才恰当),暗示了他对我的打算和看法。此刻她若是热情洋溢怕是会让人生疑,于是便伪装成了一个普通、善良、不知人间险恶、靠诚实劳动谋生的女监护人,单纯无知到很容易就被他高超的技巧和言辞所欺骗。然而她之后又巧妙地安排了几次会面,勾起他的一丝希望。因为此前他给我带了几次口信,写过信,还用其它方式直接试探了我的意思,都无功而返,但这更显出我的美好品性,也提高了我在他那里的身价。
然而,考虑到再刁难他可能会被他识破,或者横生变数,从而不利于她的计划,最后她装作被他的恳求和承诺打动,尤其是为从他那里骗来的一大笔钱动了心,如今她装作见财眼开,并以此为借口开始了一系列的让步。她装得那么像,仿佛德行高尚的自己从未插手过类似勾当。
就这样,她一步步为难他,以便提升我的身价。最后他完全被我这个小美人迷住了,非常急切地想要得到我,等不及她使出全部手段就一头栽进了为他布下的陷阱里。并非诺伯特先生不够聪明,或者对伦敦知之甚少,无法识别这让他着了道的圈套。他的欲望让我们有机可乘,也让他急不可耐,要是我们对他诚实相告,他大概会觉得我们是在妨碍他找乐子。于是他一下子上了当,最终以为自己占了个大便宜,买到了我那虚假的珍宝——他付了三百畿尼给我,一百畿尼给中间人——这点小小的报酬是为了弥补她的痛苦,为了他,她此生第一次违背了自己的良心。这笔交易要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还不包括谈判时他送的一些昂贵的礼物。这当中,他偶尔会在恰当的时机把我介绍给他的朋友。让人惊讶的是,我几乎毫不费力就流露出天生的矜持,让他相信我是一个处女。我的相貌和举止都显得那么纯洁,男人对纯洁的女人趋之若鹜,仅仅是为了破坏时的快感。为了这个目的,尽管他们经验再丰富,也会有搞错的时候,还真是可悲。
合约的条款谈妥以后,他付了钱,现在只差最要紧的那步,也就是让我委身于他,由他任意玩弄。科尔太太提出了异议,特别是反对在他的住所里进行此事。她十分巧妙地旁敲侧击,让他也迫切地想在她的房子里模拟新婚之夜。她声称,首先,她不想插手此事……她无论如何也不想让任何仆人或者学徒知道,害怕她的清白名声会因此付之一炬……然而,在种种借口之后,她又想方设法暗示他在这儿行事更为便利。最后成了她非得在这儿款待他不可,反正她一手促成了此事,也不差再给他行个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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