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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有天赋的搭档(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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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砂砾在士兵沉重的脚步下呐喊。

鸟儿在你的三脚架下筑巢,

而这样却欺骗了被动的行人,

你的拱门只能支撑观光的庙宇。

虚弱的鸽子弄脏了你那基督的十字架,

肮脏的排水管从蓝天流下口水,

它们铭刻着你那些丑陋的瞬间。

被你宣判的凄惨的可怜人:

受到颂扬的女人在你的柴堆中窒息,

完美的清洁派,被屠杀的畜生。

你穿越了时间,对苦难无动于衷,

而你有什么权力,让人们三缄其口?

我厌恶你永恒的美,

阿门!

评语

优秀的古典诗作(除了最后一句),很有技巧。但是,那里是发表反教会言论的合适地点吗?请容我存疑。

姓名:雅丝米娜·g

观察地点:教堂内

鲁迪的忏悔

在教堂里倾听别人的对话并不美妙,却能给人无比强烈的感受。

这是关于鲁迪的故事。在认识他之前,我先听到了他的声音。教堂包了软垫的大门又一次被猛然关上时,我看到他沉重而迟疑地在通道上走着。他在门口坐了下来,就在我身后几米远的地方。他低声祈祷了几分钟,然后站起身来,沿着中间的通道走向祭坛。他环顾四周,似乎在找人。他剃着光头,额头由于出汗而闪闪发亮,身材非常高大强壮,上身穿着一件带有啤酒图案的灰色t恤,下身是一条破旧的牛仔裤。我明白,他是想找神父。十几分钟后,神父来了。神父面带克制的微笑,向在场的人致意,然后往教堂深处走去。鲁迪站起身来,拦住了他的去路。两人刚好停在我的附近,我可以清楚地听到他们的谈话。

“我叫鲁迪。”那人急切地说,“我迫切地需要和您谈谈,然后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我……”

“现在不行,我的孩子。”神父冷静地说。

“求您了,神父先生。要是您知道……今天,我做了……很着急。”

“好吧,不过十几分钟后我还得做一场弥撒。我可以听您忏悔,但您不能让我迟到。我们直奔主题吧。”

“太感谢您了,神父。”

这个叫鲁迪的人法语说得不太好,还有口音,我断定他是个外国人,可能来自德国或者中欧的某个国家。我心想,说不定他是从外籍军团里出来的,那里的男孩子各个国家的都有。

鲁迪安静地跟随神父去了忏悔室。当他们坐定以后,我决定靠上前去,以免错过主角的心里话(我这么做显然也是为了增加作文的趣味性)。

我悄悄地坐下来,竖起耳朵倾听,可什么也没听见。然而,他们还在说着。真是的,教堂的人也不尊重这神圣的场所,保持场内的安静。人们来回走动、闲聊着,制造噪音。我只得再往前凑近。但我不能停留太久,否则会被他们发现的。我开始缓缓地靠近。第一次从那儿走过的时候,完全失败了,因为他们俩刚好中断了谈话。第二次,我听到神父说:“您知道,这件事很严重,鲁迪。”第三次尝试很不幸地成了最后一次——我被一位女士看见了,她好像已经看穿了我,就要去举报。于是,我也死死地盯着她,直到她转移了视线。但我心里也明白,我这点儿小把戏只能到此为止了。就在这时,鲁迪说道:“我不能,神父先生……我不能。”

鲁迪为什么要来这里忏悔?他杀人了吗?作为士兵,向人开枪毕竟是他们的工作。当然,那是在打仗的时候。战争结束后,士兵还会向神父忏悔吗?在没有战争的时候,士兵们都在做什么呢?模拟打仗?这么说,他们并不能真正放松?对于鲁迪来说,假装有战争发生太难了,他想要试试真的战争?站在我前方的这个人,是个杀人凶手吗?

谈话结束了。两个男人站起身来,鲁迪缓缓地离开了教堂。神父从旁边的一扇小门消失。

说实话,我更希望鲁迪能跟我谈谈。在大街上,我紧紧地跟着他,差点儿就要追上了,即使这样可能会有危险。我并不想去指责他,我当时自己都怕得要命。我曾在一部电影里看到过,永远都不能这样做。应该试着用眼神去跟对方交流,建立联系,让对方信任你。若有必要的话,甚至可以牵住他的手。

我知道像鲁迪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潜在危险,但这会是一次难忘的经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况且,真正害怕一次,感觉也挺不错的。

评语

看了你的作文,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我希望这仅仅是一次文学方面的尝试,你所描写的事情并没有真实发生过。否则,我会后怕的。

第二天上午的地理课上,卡桑德拉和我一起梳理情况:

“到现在为止,对于公证员那天上午从家里去事务所的路线,我们还只能确定其中的一小部分。昨天晚上,我好好研究了一下地图。首先,最有可能的路线,是从伽利略路到博爱巷,那是一条捷径。但克莱芒丝在那里,并没有看到他出来。他也有可能走戴高乐大道,然后是解放林荫大道,但是,如果这么走的话,克莱芒丝也还是能看到他。难道她说当时没有一个行人,只是一种夸张的说法?课间休息的时候我们得问问她。埃尔万,我觉得我们就要成功了,因为我们俩都很有天赋。”她笑着朝我眨眨眼,我不禁伸手悄悄地与她击了一下掌。

“埃尔万,”老师锐利的眼神瞟了过来,“你能告诉我们,德国的经济王牌主要有哪些吗?”

“当然可以,先生。”我马上站起来回答问题,其他同学看着我们,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卡桑德拉拿起书遮住了脸。

下课以后,我们接着讨论,卡桑德拉说:“刚才吓死我了,还好你回答得挺好的。”

我们在走廊里找到克莱芒丝,问她作文的事。她毫不含糊地说:“那并不是夸张。我在那儿的时候,就是没看到任何行人从那条肮脏的林荫大道上走过。”

“那么,他是回头往南,走了圣女贞德路?”卡桑德拉沉吟着说。

“可那么做并没有必要啊。”我说道。

“他总不能飞了吧。”她说着皱起了眉头。

“我有一个推测,”克莱芒丝说道,“我认为马里多先生的确是从博爱巷走的,但在那里中了埋伏。他被人打死后,丢进了我看到那两个人的车里,然后那两人把他丢在群狗岛。”

“你就那么肯定那两人是坏蛋?”

“这是我的直觉,而我的直觉向来很准,你们等着瞧吧。我看到的那辆蓝色奔驰一定是马里多先生的,就是在后座上发现他尸体的那辆车。”

“城里这样的车多了。”卡桑德拉不以为然地说。

“哼,咱们走着瞧。”克莱芒丝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朝我们笑了笑,就准备离开……

我一把拽住她的胳膊,追问道:“还有个问题想问你。你靠近那辆车的时候,看到后座上有什么东西了吗?”

“看到了,上面有一张毯子,把后座盖得严严实实的,但能看得出来,毯子下面有一个长长的东西。我觉得那完全有可能是一具尸体。不过写作文的时候,我忍住了没写,老师看见了会咆哮的,虽然我坚持只描述真实的事。”

我惊得目瞪口呆,她似乎对这个效果很满意,得意地问道:“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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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马里沃(1688—1763):法国著名的古典喜剧作家,作品现今还经常收录于法国各级学校的文学课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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