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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刀魂与花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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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过了很久之后,丁宁才轻轻叹了口气:“姜先生,果然高明。”

姜断弦苦笑。

“连这枝花我都不知应该一哦插一哦在何处,高明两字,如何说起。”

“三尺童子,也会一哦插一哦花,”丁宁说:“姜先生这枝花为何不知如何一哦插一哦”

“这就像是着棋,丁兄这瓶花,已如一局棋,成了定局,”姜断弦说:“我这一子落下去,若是破坏了这一局棋,那就非仅无趣,而且该死了。”

丁宁微笑。

“就凭姜先生这番话,就已足见高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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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间,满天彩霞已现,夕一哦陽一哦已如火焰般燃起。

姜断弦心里忽然现出一片光明,随随便便的就把手里的花枝一哦插一哦入瓶中。

瓶中的花枝忽然间就呈现出一种无法描叙的宛约细致的风貌,花枝间所有的空间和余隙,仿佛已在这一刹那间,被这一枝花填满了,甚至连一朵落花的残瓣都再也飘不进去。

甚至连一只蚊蚋都再也飞不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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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宁的神一哦色一哦忽然也变得和姜断弦刚才一样严肃和恭谨。也同样行弟子礼。

“谨受教。”丁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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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中有一种很离奇的传说,有的人在三五丈之外,以飞花落叶都可以伤人,用一粒米都可以伤人。

这种人的武功,当然已达到了一种让人很难想像,甚至不可思议的境界。

可是,高山大泽荒漠云海之间,藏龙卧虎,奇人辈出,谁也不能否定这一种的存在。

如果世上真的有人能在三五丈外就可以用飞花落叶伤人,三五丈外的叶落花飞,也瞒不过他们的动静。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有人的武功能达到这一步境界,那么丁宁和姜断弦无疑都是这一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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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在这一个四月初夏的黄昏,他们居然都没有发现,就在他们专注于刀上的一哦精一哦魂与瓶中的花魂时,花圃的竹篱外,也有两个人在注视着他们。

两个女人。

(五)

花圃的竹篱外,只一个小山坡。坡上有黄花,花上有蝴蝶,蝶有眼。

蝴蝶的眼睛,好像也和人的眼睛一样,喜欢看好看的异一哦性一哦。

这丛黄花上的蝴蝶,无疑是只雄蝶,因为它看着的是两个非常好看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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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景因梦和伴伴站在山坡上,看着花圃里银杏树下的丁宁和姜断弦。

“他们好像在一哦插一哦花。”伴伴说。

“好像是的。”

“我真不懂,两个像他们这样的男人,怎么会对花这样感兴趣”

“你不懂,只因为你错了。”因梦说:“你根本就不懂他们这种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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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伴有一排虽然并不十分整齐,却非常有魅力的牙齿,甚至还有两颗虎牙。

一个在山野中长大,什么样的野生动物和植物都吃的女孩子,你怎么能希望她的牙齿洁白整齐。

可是洁白整齐的牙齿,并不一定有魅力。

一副非常不整齐的牙齿,长在一个非常好看甚至毫无瑕疵的女人嘴里,那种魅力,却是异常的。

尤其是那两颗虎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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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伴用左边一颗虎牙轻轻的咬着嘴唇,那种神态,无异是在表示她的抗议,就好像一个已经懂得男女间事的小女孩,可是她的家长亲友兄姐长辈却都认为她不懂事那种神情一样。

这种神情花景因梦怎么会看不懂。

“我知道你很了解男人。”花景因梦说:“有很多很难了解的男人,你都和他们相处过。”

沉默。

在沉默中再次响起来的声音,依旧还是花景因梦的声音。

“你可以了解,你和这些男人接触之后,当然是在很亲密很亲密的情形之下接触之后,你当然会对他们有很深很亲密的了解。”

伴伴能说什么

因梦却还是接着说了下去。

“可是你能了解他们的什么呢”因梦道:“你最多也只不过再了解他们的欲一哦望,嗜好,和他们一哦肉一哦体上对某一种刺激的反应而已。”

她说:“其实你所了解的这些事,都是假的。”

“真的是什么呢”

“绝对的真,几乎是没有的。”

“那么,你说的真,有多么真”

“伴伴,有些事我不想告诉你,因为我就想告诉你,你也不会懂。”

“我不信。”

“你一定要相信。”

“我要你相信我说的话。”因梦说:“我也要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很少数的一些男人,他们的感觉和感受,都是和别人不同的。”

伴伴虽然已经明白她的意思,却还是忍不住要问,因为她深刻了解,并且非常相信,这个奇妙而神秘的女人的回答,一定可以满足她隐藏在心底深处的某种虚荣心。

所以,伴伴又问:“那么,你是不是认为他们连一点男人的欲一哦望嗜好都没有”

“他们有。”因梦回答:“男人的欲一哦望和感觉,男人对女人的了解和反应,他们都有。”

她说:“女人也很了解他们这种感觉。”

这句话的意思很不明显,所以花景因梦一定还要解释。

“他们这种男人的欲一哦望,远比大多数男人都强烈。”她说:“女人们都了解这一点,所以常常会自动献身给他们。”

──一个女人如果知道有一个男人对她的欲一哦望极强烈时,对她来说,也是一种极强烈的诱一哦惑。

伴伴了解这一点,因梦又问她:“刚才我说过,你不懂,只因为你错了。”她问伴伴:“你知不知道你错在哪里”

“我正在等你告诉我。”

“你错了,只因为你看不出他们的一哦内一哦心。”因梦说:“他们做的事,如果从表面去看,一定看不出他们实际在做什么”

“现在我们看到的,是他们正在一哦插一哦花。”伴伴问因梦:“他们实际是在干什么!”

“是在炫耀他们自己。”因梦说:“也是想在他们的决战之前,先给对方一点威胁,一个一哦警一哦告。”

“哦!”

“瓶中的花,就像是丁宁布下的一个战阵,只留下一处缺口。”

“缺口就是破隙”

“是的。”

因梦说:“丁宁留下这处缺口,只因为他要看姜断弦是不是能攻得进去,那意思也就是说,他要看姜断弦是不是能用手里的一枝花把这个缺口补上。”

伴伴盯视着瓶中的花枝,过了很久,才轻轻的说:“看起来姜断弦好像已经把这个缺口补上了。”

“是的。”花景因梦说:“看起来姜断弦今日好像已经胜了一仗。”

她用一种很奇怪的眼光看着伴伴:“如果你要跟我赌,赌他们最后那一场决战的胜负,如果你要赌丁宁胜,我愿意以三万两,赌你一万两。”

伴伴的脸忽然又露出春花般的笑容,又露出了那双可一哦爱一哦的虎牙。

“我不跟你赌,”伴伴说:“随便你怎么说,我都不跟你赌。”

“你怕输”

“我不怕输,”伴伴说:“反正连我的人都已经是你的了,还怕什么输”

“那么你为什么不敢跟我赌”因梦问:“你怕什么”

“我怕赢。”

伴伴很愉快的说:“我不跟你赌,只因为这次我是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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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很有把握,显得也很愉快,奇怪的是,花景因梦的笑容,看起来居然比她还要愉快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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