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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魔眼(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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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招架还好,一招架他整个身形都被甘老头的大铁锤牵制。

量天尺上的吸力绝不会因为他的不出手而消失。

这种兵器对甘老头显然是再用不下去了,而武三爷却毫不在乎,拿着它继续招架下去。

甘老头一口气还了二十锤。

二十锤接下,武三爷累得就像爬过两座大山,竟喘一哦息起来。

甘老头相反神采飞扬。

量天尺的吸力对于他也不是并无影响,不过看着武三爷快要倒下,不兴奋才怪。

他倏的大笑道:“倒要看你还接得下我多少锤!”

笑声未绝,又一铁锤打下。

武三爷量天尺硬接。

当一声,量天尺给铁锤打弯,武三爷手都似乎软一哦了。

他没有将尺一哦抽一哦回,仿佛已没有那个气力。

量天尺吸附在铁锤上,铁锤一收,量天尺随着飞向甘老头那边。

那若是还在武三爷的手中,武三爷的人只怕亦连人带尺飞过去。

甘老头左手握拳,已等着他的人飞过来。

这刹那,武三爷却已松手。

他虽然松手,人还是飞了过去,飞向甘老头。

方才他那副样子,就像是浑身的气力都已给打散,可是这一飞,简直就像鹰隼般轻捷,虎豹般凶猛。

他方才那副样子,莫非只是做给甘老头看的

松手的时候,他的手已往量天尺上一接,尺吸附在铁锤上,这一按就等如按在铁锤上。

甘老头那把铁锤本来很有分寸,但多了武三爷一冲之力,分寸就乱了,收回的铁锤变了向旁荡开,空门大露。

武三爷双拳抢入空门。

老蛔虫那种高手都给他一拳打的重伤,甘老头纵使比老蛔虫更强,挨上他两拳,只怕也得倒下去。

甘老头并没有倒下去。

砰砰的两声,他的一哦胸一哦膛几乎都已给打塌,人只是一晃,蓄势待发的左拳在这之前已劈下,劈在武三爷的右臂之上。

咣的一声,武三爷的右臂当场被打断。

甘老头拳势未绝。

这一拳还未打上武三爷的左臂,武三爷的人已飞退。

甘老头拳势立收,右手铁锤亦落下,他手支铁锤,身一哦子仍一哦槍一哦般挺一哦直,活一哦尸一哦一样的那张脸庞却已真的一丝血一哦色一哦都没有。

武三爷飞退半丈,一张脸痛的扭曲,但仍有笑容。

甘老头的脸却冰石一样。

武三爷瞪着他,笑道:“一只手换一条命,这种生意不怕做。”

甘老头哼一声,鼻孔中应声涌一哦出了鲜血。

他的人突然飞起,铁锤亦飞起。

武三爷赶紧一哦抽一哦身暴退。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何况那两拳是否足以要命,他自己也并无多大的信心,所以早就已在防范甘老头随时反击。

这一退又是半丈,他的后背已挨上那张桌子。

甘老头步步紧迫,一锤击下。

武三爷一缩身,坐上桌子,那一锤间不容发击空。

第二锤相继击出。

武三爷看似已很难躲开,可是铁锤击到的刹那,他却已贴着桌面滚到对面。

那刹那之间,铁锤亦击下。

坚一哦硬的桌面砰的给打上。

一张桌子立时变了两张,每一张当然就只得一半,放都已放不稳。

武三爷的心亦几乎给打上了。

甘老头重伤之下,应该没有可能再这么厉害的攻势,看来他那两拳对于甘老头并无多大影响,更不至要命。

他吃惊都还来不及,那分开两边的桌子已向他撞来。

甘老头铁锤一落,双脚就飞起,踢在那分开两边的桌子之上。

这两脚每一脚之上的力道都已过百斤。

双脚踢出,人就凌空,飒一声向后倒飞,飞落在一张椅子之上。

他还未坐稳,右手已挥出,手中大铁锤脱手,呼的亦飞击前去。

几乎同一时,武三爷的左拳已击出。

裂开的那两边桌子来的实在太快,十二个人用的桌子一分为二,攻击的范围更大,他根本已没有闪避的余地。

在他的身后不远就是陷阱,连退后都已不能。

他只有挥拳。

拳头当然没有铁锤的坚一哦硬,左来的那半边桌子并没有再给打裂,但总算给他打飞。

右来的那半边桌子却从他身旁飞过,飞入了陷阱。

桌子激起的劲风乱人衣袂,武三爷的眼睛也给那一股劲风刮的发酸。

他的左手也酸了。

这种感觉还未来,怪异的铃声已又响起。

铃声箭一样尖锐,射一哦向武三爷的眼睛,就像支响箭。

这当然并不是支响箭。

铃声来自那只血奴爪上的小铃,飞射一哦向武三爷的眼睛的也正是那只血奴。

血刚从甘老头鼻孔涌一哦出,那只血奴就蓄势待发。

甘老头的攻势一展开,血奴的攻势也已准备展开。

人与鸟之间,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联系,人未必是个魔人,鸟只怕真的是只魔鸟。

他的攻势现在终于展开了。

武三爷的左手正发酸。

怪异的铃声直似要摄人魂魄。

铃声入耳,武三爷便瞥见鸟影,血红的鸟影。

他的左眼立时亦只见一片血红。

尽管他的反应已够敏锐,及时将头偏开,左眼的眼盖,还是给血奴的利爪撕一哦破。

鲜血横飞,也涌一哦入了他的眼眶。

他的左眼虽已模糊,右眼仍看的很清楚,右手虽已折,左手仍够快。

那只血奴方待飞高,武三爷已将他握在手中。

凄厉已极的一声尖叫响彻厅堂。

那简直已不像是鸟叫。

第二声更不像鸟叫。

那根本就是武三爷在叫,惨叫。

他的手刚握住那只血奴,甘老头脱手飞出的那个大铁锤已击在他的一哦胸一哦膛之上。

几百斤重的大铁锤凌空飞击,那种威力又是何等惊人。

砰地一哦胸一哦骨碎裂,他的一哦胸一哦膛当场下陷,那一哦柄一哦大铁锤,竟就嵌在他的一哦胸一哦膛之上。

他整个身一哦子却给打的飞起来。

惨呼未绝,他的身一哦子已在丈外,陷阱中坠一哦落。

他浑身的气力刹那亦已给那一锤打散,方待握紧的左手不由松开。

那只血奴勉强展翼,但到武三爷飞坠陷阱,仍未能飞离。

铃声在陷阱中不住响动,血奴仿佛在挣扎。

凌一哦乱的铃声,听来更觉得怪异。

铃声中还有呻一哦吟声。是鸟在呻一哦吟还是人在呻一哦吟

人是否也在挣扎。

甘老头瞪着那边的陷阱,面上却木无表情,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整个大厅堂,就只有陷阱下的呻一哦吟声、铃声。

风吹窗纱,灯光摇曳。

灯光已暗淡,血腥味却更浓了。

呻一哦吟声很快消失,铃声却上了陷阱边缘。

那只血奴并不是飞上来,是跳上来。

他的羽一哦毛一哦已松散,眼瞳也仿佛已没有了神采,却更觉妖异。

他继续跳前,跳向甘老头。

跃动的铃声,短促而单调,听来更令人心悸。

甘老头瞪着那只血奴,落寞的眼瞳更加落寞。

铃声忽变的急促,一而再,忽的又停下。

那只血奴一跃上了椅子,再跃上了甘老头的肩头。

它突然张嘴。

血从它嘴中滴下,滴红了甘老头的左一哦胸一哦。

甘老头并不在乎,他的目光已落在李大一哦娘一哦的面上。

李大一哦娘一哦也正望着他。

不知何时她已然醒转过来。

她的面上带着笑,笑得异常的妩媚,忽然开口道:“我实在想不到你会为我拼命。”

甘老头鼻哼一声,血又从鼻孔涌一哦出。

李大一哦娘一哦摇头轻叹,道:“看来你伤的并不轻。”

甘老头仍是鼻应。

李大一哦娘一哦接道:“你既然预备为我拼命,为什么只是等在门外,一直等到我的人伤亡殆尽才肯现身”

甘老头终于开口。

张嘴就一口鲜血,这一口鲜血喷一哦出,他才道:“这样你才能明白一件事情。”

他的语声仍响亮。

李大一哦娘一哦奇怪道:“什么事情”

甘老头道:“你的人除了那条老蛔虫之外,其他的根本不堪一击。”

李大一哦娘一哦苦笑,道:“要我明白这件事情并不是只有这种办法。”

甘老头道:“这种办法却是最好的一种办法。”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因为这一来你就可以省回一番气力”

甘老头摇头,道:“我根本没有打算将气力用在你的人身上。”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哦”

甘老头道:“姓武的不杀他们,我也不会杀他们。”

甘老头道:“你还不敢开罪我”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还不敢。”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如果敢,相信你早已杀掉他们。”

甘老头嗯的漫应一声。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所以别人杀他们,你当然不会阻止。”

甘老头道:“当然。”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我的人死光了对你到底有什么好处”

甘老头道:“或者那我就可以不再做铁匠了。”

李大一哦娘一哦说道:“不做铁匠,你打算去做什么”

甘老头道:“做你的手下。”

李大一哦娘一哦一愕。

甘老头接道:“你那些手下既然死光,当然需要招聘一批新的手下来保护你的安全。”

李大一哦娘一哦颔首道:“的确有这种需要。”

甘老头道:“你的人死光,武三爷的人也是伤亡殆尽,这附近可以用的人早已被你们网罗,也即是都已尽死在这一役之中,纵使你重金招聘,亦招聘不到的了。”他一顿又道:“走远些也许可以解决这个问题,但目前,你却必需有个人保护左右。”

李大一哦娘一哦没有作声。

甘老头道:“以你的聪明,自必已看出,这地方已不能再逗留下去,尽管你的身份在目前仍是秘密,在常笑的追查下迟早不免被揭发,常笑未死,必会卷土重来,凭他的权势,必能尽量动用官府的力量。”他笑笑又道:“即使这一战没有发生,你的人都在,官府的力量还不是你所能抵抗。”

李大一哦娘一哦点头,道:“我走来这里,本来就是因为逃避官府的追缉。”

甘老头道:“除了官府,现在你还要应付另外一种人。”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哪种人”

甘老头道:“盗贼。”

李大一哦娘一哦诧声道:“什么盗贼”

甘老头道:“谭门三霸天之类。”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他们只是碰巧路过。”

甘老头道:“我看就不是了。”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哦”

甘老头道:“谭老大的身上有一颗明珠,这件事你难道不知道”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明珠已在我手中。”

甘老头面容平淡,似乎一点都不觉奇怪。

王风却奇怪极了。

他当然还记得那一颗明珠。那一颗明珠比龙眼还要大,本来放在一个小小的锦囊之中,藏在谭老大谭天龙的贴身衣袋之一哦内一哦。虽没有辟毒珠、夜明珠那么名贵,那一颗明珠无疑是价值连城。

谭天龙临死之前,却送了给他。

那之后,谭天龙手指窗外屋檐下挂着的一个鸟笼。只可惜他还未将心中的秘密说出,便已断了气。

那正是一只血鹦鹉的笼子。

王风虽然想到那一颗明珠可能是太平王失窃的珠宝之一,谭天龙要告诉他的也可能就是鹦鹉的秘密,却没有办法使死人复生。

那一颗明珠他也并没有留给自己。入了鹦鹉楼,他就将那一颗明珠送给了血奴。

因为没有钱,根本就不能住进鹦鹉楼,他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就只有那一颗明珠。

除了那一颗明珠之外,他还给了血奴一块红一哦色一哦的石头。那正是天外飞来,击碎谭天门三霸天的膝盖的东西,血奴却说那就是魔血滴成的魔石。吞下了魔血,就可以看见魔王。

血奴将魔血吞下。魔王并没有出现,她自己却着了魔,将那一颗明珠塞一哦入了两一哦腿一哦之间。塞一哦入去之时是一颗明珠,滚出来之时竟变成她吞下的那块魔石。

明珠呢

明珠现在竟是在李大一哦娘一哦的手中。这件事是不是很奇怪

王风伏身承尘上偷一哦窥偷一哦听,到这时半边身一哦子都已麻木,他正想转过半身,李大一哦娘一哦的那句话就来了。

他哪里还顾得转身,凝神倾听下去。

李大一哦娘一哦缓缓摊开左掌。

不知何时她已将一颗明珠握在左掌之中。

晶莹圆一哦润的明珠,正是谭天龙送给王风的那一颗。

甘老头一瞟那颗明珠,道:“既然是这样,你还说谭门三霸天只是碰巧路过。”

李大一哦娘一哦笑道:“就这颗明珠,亦不能证明他们的目的地是这里。”

甘老头道:“武三爷凭那个送子观音的玉像找到这里,他们为什么不能凭那颗明珠找到这里”

李大一哦娘一哦将明珠收回,没有作声。

甘老头接道:“送子观音与明珠都不会说话,你可知他们其实是凭什么找到来”

李大一哦娘一哦摇了摇头,说道:“你知道是凭什么”

甘老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们能够找到来,其他人也能够找到,外一哦流的珠宝,并非只是一个送子观音,一颗明珠,那些珠宝可能落在比武三爷、谭门三霸天更厉害,更一哦精一哦明的人手上。”

李大一哦娘一哦不由点头。

甘老头接道:“所以你必须及早离开这个地方。”

李大一哦娘一哦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

甘老头道:“说不定他们之中已有人找到你,只不过慑于你与武三爷的势力,潜伏一哦在附近,等机会采取行动。”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这是说,我一定要在高手的保护之下,才能够离开这里”

甘老头道:“我正是理想的人选。”

李大一哦娘一哦笑笑,忽的道:“有一件事相信你还没有忘记。”

甘老头望着李大一哦娘一哦。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我并不是现在才知道你是一个高手,那最少已是七八年之前的事情。”

甘老头点头。

李大一哦娘一哦接道:“当时我就已重金礼聘你做保镖,而且并不止一次。”

甘老头没有否认。

李大一哦娘一哦又道:“可是每一次你都拒绝,七八年之后的今夜,你竟然自动提出要做我的手下,我实在奇怪。”

甘老头道:“一点都不奇怪。”

李大一哦娘一哦只是“哦”的一声。

甘老头道:“这之前除了老蛔虫,你手下最少还有十三把刀,四一哦柄一哦剑,在你的眼中,我其实并没有多大的价值,现在可就不同了,你已经完全孤立,而我的价值自然相应增大。”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那又怎样”

甘老头道:“我就可以跟你谈谈条件。”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你要我给你多少钱”

甘老头道:“一分钱我都不要,我准备向你提出的条件与钱根本就没有关系。”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那是什么条件”

甘老头一字字道:“只要你放走一个人,毁掉一张纸,我这条命完全交给你。”

一个人,一张纸。

到底什么人什么纸

他虽没有说清楚,李大一哦娘一哦已明白,她笑望着甘老头,忽问道:“你认为自己那条命那么有价值”

甘老头道:“以前没有,现在有。”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因为现在我已经完全孤立,一定要你保护才能逃出这里”

甘老头道:“难道这不是事实。”

李大一哦娘一哦笑道:“你显然忘记了一个人。”

甘老头道:“谁”

“韦七一哦娘一哦!”李大一哦娘一哦格格笑道:“我并未完全孤立,还有一个韦七一哦娘一哦可用。”

甘老头也笑,笑得很古怪。

李大一哦娘一哦仿佛没有在意,继续说道:“凭她的神针绝技,保护我离开这地方相信还不成问题。”

甘老头只是笑。

李大一哦娘一哦终于留意甘老头的表情,诧异地道:“你在笑什么莫非你认为韦七一哦娘一哦也是不堪一击”

甘老头摇摇头,道:“她不是。”

李大一哦娘一哦道:“如果是,她根本也没有资格做血奴。”

神针韦七一哦娘一哦竟也是个血奴。

血奴既是鸟,也是人。

十三只魔鸟,十三个魔人。

除了甘老头,韦七一哦娘一哦之外,还有十一个血奴。

他们现在在什么地方他们又是什么人

韦七一哦娘一哦现在又是在什么地方

鹦鹉楼中的血奴是不是也是十三个血奴其中的一个她现在的处境又如何

王风不由想到了血奴的生命安全。

虽不过短短三日,对于这个既可一哦爱一哦,又可怕的女孩子,已有了一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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