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奇异的感情（1/2）

蓝蝎子额上的冷汗不停地流下来，一粒比一粒大……

她全身都在颤一哦抖着，忽然大叫了起来，道：“你飞刀为何还不出手你为何还不杀了我”

李寻一哦欢缓缓道：“你肯不顾一切来为伊哭复仇，总算对他还有真情，他死了，你自然很痛苦……很痛苦……”

他凝注着手里的刀锋，目中似乎带着一丝痛苦之一哦色一哦，黯然道：“我很了解这种痛苦！很了解……我只希望你明白，这种痛苦绝不是杀人就能减轻的，你无论杀多少人，也不能将这种痛苦减轻半分。”

寒光一闪，小李飞刀突然出手。

只听“当”的一声，雪亮的刀已钉在蓝蝎子身旁的门楣上。

李寻一哦欢挥手道：“你走吧。”

蓝蝎子呆住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问道：“那么，这种痛苦要怎样才能减轻呢”

李寻一哦欢叹了口气，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你想到另一个人能代替他时，这种痛苦就能减轻了，我只希望你能找得到。”

蓝蝎子呆呆望着他，目中突然流下了眼泪……

孙小红也在痴痴地望着李寻一哦欢。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男人，几乎不相信世上真有这样的男人，她盯着他，仿佛想看透他的心。

蓝蝎子已走了，是带着眼泪走的。

李寻一哦欢沉默了很久，忽然笑了笑，道：“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何没杀她！”

孙小红没有说话。

孙驼子一直垂首望着地上那件奇异的兵刃，也没有说话。

李寻一哦欢缓缓接道：“因为我一向总认为一个人若还有泪可流，就不该死。”

孙小红忽也笑了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杀人，你不杀她，我一点也不奇怪，我只奇怪你明明没有醉，为何要装醉呢”

李寻一哦欢微笑道：“你也是喝酒的人，总该知道装醉比真醉有趣多了，若是真的烂醉如泥，非但当时无趣，第二天头疼起来更要人的命。”

孙小红嫣然道：“有道理。”

李寻一哦欢道：“但只要是喝酒的人，就没有永远不醉的，你若真想灌醉我，以后的机会还多得很。”

孙小红轻轻叹了口气，眨着眼道：“可是我自己心里明白，这次我既已错过机会，以后只怕就再也休想灌得醉你了。”

李寻一哦欢失笑道：“其实我……”

他的话还未说出，突见孙驼子大步走到柜台后，攫起一坛酒，一掌拍开泥封，仰起脖子就往嘴里倒。

他也不知灌了多少，孙小红才总算夺下了他手里的酒坛子，跺脚道：“人家宁可装佯也不愿被人灌醉，二叔你为何要自己灌醉自己呢”

孙驼子倒在柜台后的椅子上，眼睛已发直，喃喃道：“一醉解千愁，我还是醉了的好……醉了的好……”

孙小红道：“为什么”

孙驼子突又跳了起来，大声道：“你问我为什么，我告诉你，因为我不愿受人的恩惠，无论谁的恩惠我都受不了，我宁可被砍一刀。”

他又倒在椅上，以手蒙着脸，喃喃道：“李寻一哦欢，李寻一哦欢，你为何要救我我被人救过一次，已够受的了，你可知道我这些年来的日子是怎么过的吗”

李寻一哦欢想问他：“谁曾经救过你”

“你为何要答应他在这里守护十五年”

“你守护的究竟是什么”

但孙驼子语声越来越低，也不知是醉了，还是睡着了。

李寻一哦欢瞧了瞧孙小红，也想问问她，但一看到孙小红那双又灵活、又调皮的大眼睛，他就立刻打消了这主意。

像孙小红这种女孩子，你若想问她什么秘密，那是一定问不出的。

李寻一哦欢只有长长叹了口气，道：“你二叔真不愧是大丈夫！”

孙小红用眼角瞟着他，抿嘴笑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只有大丈夫才会真的醉得这么快！”

李寻一哦欢缓缓道：“我的意思是说，只有大丈夫才肯一诺千金，至死不改，只有大丈夫才不愿受人的恩惠，只有大丈夫才肯为了别人，牺牲自己。”

孙小红眼波流动，道：“所以你也为了保护别人而留在这里，是不是”

李寻一哦欢沉默着。

孙小红道：“无论为了什么原因，你都不肯走的，是不是”

李寻一哦欢还是沉默着。

孙小红道：“可是，你有没有想到阿飞呢你不想去看看他他难道不是你的朋友”

李寻一哦欢又沉默了很久，才缓缓道：“他至少应该能照顾自己。”

孙小红眼珠子一转，道：“我常听人说，林仙儿看来虽像是天上的仙子，但却专门带男人入地狱。”她一字字接着道：“你不怕你的朋友被她带人地狱”

李寻一哦欢的嘴又闭上了。

孙小红叹了口气道：“我也知道你绝对不肯走的，为了她，你别的事都可以放下，无论什么事都可以放下！……”

她眼波忽然变得无限温柔，脉脉地望着李寻一哦欢，幽幽道：“可是，你为什么不去找个人来代替她呢”

李寻一哦欢面上泛起了一阵痛苦之一哦色一哦，又弯下腰去不停地咳嗽起来。

孙小红垂首一哦弄一哦着衣角，缓缓道：“你不愿走，我也不能勉强你，可是你至少应该去看看我的爷爷。”

李寻一哦欢勉强忍住咳嗽，道：“他……他在哪里”

孙小红道：“他老人家在城外的长亭等我。”

李寻一哦欢道：“长亭”

孙小红道：“因为上官金虹一定会经过那里。”

李寻一哦欢沉吟着道：“上官金虹纵然经过那里，他也未必看得到。”

孙小红道：“一定能看得到，因为上官金虹从不乘车，也不骑马，他一向喜欢走路的，他常说一个人生着两条一哦腿一哦，就是为了要走路。”

李寻一哦欢淡淡一笑，道：“你知道的倒真不少。”

孙小红嫣然道：“的确不少。”

李寻一哦欢道：“你不但知道上官金虹要来，还知道他会从哪里来，你不但知道那封信是林仙儿写的，还知道她隐藏在哪里……”

他盯着孙小红的眼睛，慢慢地问道：“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孙小红咬着嘴唇，娇一哦笑道：“我有我的法子，我偏不告诉你。”

夜深沉。

城外的夜一哦色一哦总比城一哦内一哦更浓，更深。

天地间一片静寂，晚风中偶然会传来一两声秋虫的低语。

孙小红的步子很轻快，就像是永远也不会疲倦似的，因为无论对什么事，她都有很大的兴趣。

她对生命充满了热一哦爱一哦。

她还年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