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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义薄云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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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缺默然半晌,仰天叹道:“我永远也不会恨你,我虽然不能和你……和你在一起,但我终生都会将你当妹妹一样看待的。”

他笑了笑,接着又道:“还有,我要告诉你,我也从来没有恨过江小鱼,他虽然和我命中注定要做仇敌,但也是我平生唯一真正的朋友,你……你能和他在一起,我也觉得很高兴……”

铁心兰忽然大呼道:“大……大哥,我这一辈子,永远感激你,真正的感激你。”她泪中带笑,实不知是悲是喜。

花无缺也不知是悲是喜。他知道铁心兰这一声“大哥”唤出,便是终生无法更改的了,纵然已多多少少建立起一些情感,但这份情感,也被这一声“大哥”完全改变,这一声“大哥”唤得虽亲近,却又是多么疏远。

花无缺仰面向天,终于忍不住长长叹息,道:“但愿他莫要对不起你……莫要对不起你!”

这是一种愿望、一种祈求,也是一种铭誓,一种自我的舒放和宽解──这两句话中情感的复杂,只怕也是别人难以瞭解的。

但无论如何,现在他们的心里总已比较坦然,“大哥”这两个字就是一堵堤防,令他们觉得自己的情感已不致犯滥。

铁心兰终于嫣然而笑,道:“大哥,你怎么会又到这里来的”

花无缺沉吟着道:“我受人之託,来找一个人。”

铁心兰已追问道:“你莫非是要来找燕大侠的”

花无缺只好点头。铁心兰眼睛一亮,道:“莫非是他託你来的”

花无缺道:“是。”

铁心兰道:“他……他自己为何不来”

花无缺不答反问,道:“燕大侠为何不在,你反在这里”

铁心兰垂下了头,道:“昨天晚上,燕大侠找到了我,对我说了许多话,又叫我今天在这里等他,你知道,燕大侠说的话,是没有人能拒绝的。”

花无缺道:“他对你说了些什么”

铁心兰的脸红了红,咬着嘴唇道:“燕大侠说,要我……我和他先聊聊,然后……”

突听林外一人一哦大笑道:“你们小两口子已谈了么,我此刻来得是否太早!”

花无缺霍然转身,只见燕南天长笑大步入林,瞧见了他,笑声骤顿,脸一哦色一哦一沉,厉声道:“你怎会在这里你怎会来的”

他目光闪电般在铁心兰面上一扫,又道:“小鱼儿呢”

铁心兰不觉又垂下了头,道:“我不知道,他说……”

花无缺接口道:“江小鱼托我来禀报燕大侠,他今日只怕不能前来赴约了。”

燕南天怒道:“他为何不能来”

花无缺长长吸了口气,道:“他已被人拘禁,只怕已是寸步难行……”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如果说出来,后果必然不堪设想,他话未说完,铁心兰果然已惨然变一哦色一哦。

燕南天暴怒道:“是谁拘禁了他”

花无缺迟疑着,终于道:“一位武林前辈,人称‘铜先生’的!”

燕南天怒喝道:“‘铜先生’燕某闯荡江湖数十年,还未听说过江湖中有‘铜先生’此人,这名字莫非是你造出来的!”

他一步窜到花无缺面前,又喝道:“莫非是你暗算了他,你居然还敢到这里来冒充好人!”

花无缺昂然道:“在下受人之託,忠人之事,是以燕大侠你只要问我,我知无不言,但燕大侠您老对在下人格有所怀疑,在下……”花无缺一字字道:“在下纵不是燕大侠敌手,好歹也要和燕大侠再较一较高低!”

燕南天仰天狂笑道:“你还敢如此说话你好大的胆子!”

花无缺缓缓道:“在下胆子纵不大,却也不是贪生畏死的懦夫!”

燕南天喝道:“你即不怕死,燕某今日就成全了你吧!”

喝声未了,铁心兰也已冲过来,嘶声道:“燕大侠,我知道他,无论如何,他绝不会是说谎的人!”

燕南天厉声道:“小鱼儿已落入别人手中,你还在为他说话!难怪小鱼儿不愿理睬你,原来你也是个善变的女人!”

铁心兰眼泪又已夺眶而出,颤声道:“江小鱼若有危险,晚辈就算拼了一哦性一哦命,也要救他的,但燕大侠说花……花公子说谎……晚辈死也不能相信。”

燕南天冷笑道:“你要为小鱼儿拼命,又要为花无缺死,你究竟有几条命!”

铁心兰流泪道:“燕大侠无论如何责骂,就算认为晚辈是个……是个水一哦性一哦杨花的女人,晚辈也没法子……”

她扑倒在地,嘶声道:“晚辈只求燕大侠放过花公子,日后燕大侠若是发现他是在说谎,就算将晚辈碎一哦尸一哦万段,晚辈也是甘心的。”

燕南天厉声笑道:“好!你居然要以一哦性一哦命为他作保,只不过像你这样朝三暮四的女人,你的一哦性一哦命又能值得几文”

这一代名侠,本就一哦性一哦如烈火,此刻为小鱼儿担心情急之下,更是怒气勃生,不可遏止。

花无缺变一哦色一哦道:“燕南天!我敬你是一代英雄,总是对你容忍,想不到你竟对一个女孩子说出这样的话来,这样的英雄,嘿嘿,又值得几文”

燕南天已怒喝着一拳击出。花无缺也展动身形,迎了上去。

铁心兰知道这两人一动起手,天下只怕再难有人能化解得开,想到自己为小鱼儿和花无缺所受的屈侮与委曲,竟没有一个人能瞭解,想到自己的一番苦心,除了落得个“朝三暮四”的骂名外,竟毫无作用……她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悲恸的哭声,更惨于杜鹃啼血。

拳风,掌风,震得残花似雨一般飘落。

这几乎是江湖中新旧两代最强的高手决斗!这几乎已是百年来江湖中最惊心动魄的决斗!

上一次,他们用的是剑,这一次用的虽是空手,但战况的紧张与激烈,却绝不在上次之下!燕南天的拳势,就和他的剑法一样,开濶,刚强威猛,招式之强霸,可说是天下无双!移花宫的武功,本是“以柔克刚”,“后发制人”,花无缺这温柔深沉的一哦性一哦格,本也和他从小练的就是这种武功有关。

但现在,他招式竟已完全变了!

他竟使出刚猛的招式,着着抢攻!只因若非这样的招式,已不足以将他心里的悲愤宣洩!这一战,已非完全为了他的一哦性一哦命而战!而是为了保护他这一生中最关心的人而战。

他虽然本是个温柔沉静的人,但铁心兰悲恸的哭声,却已激发了他血液中的勇悍之气!

他这勇悍的血液,是得自母亲的──他那可敬的母亲,为了一哦爱一哦,曾毫无畏惧地含笑面对死亡。

“移花宫”冷峻的敎养,虽已使花无缺的血渐渐变冷了,但一哦爱一哦的火焰,却又沸腾了它!他忽然觉得生死之事,并不十分重要。

重要的是,他要和燕南天决一死战,他要以自己的血,洗清他最关心的人的冤枉,也洗清自己的冤枉。

激烈的掌风,似已震撼了天地。

花无缺双掌抢攻,直一哦插一哦,横截,斜击,招式刚猛中不失灵活,但燕南天拳风就像是一道铁墙。

花无缺竟连一招都攻不进去!

他头发已凌一哦乱,凌一哦乱的发一哦丝,飘落在苍白的额角上,但他的面颊却因激动而充一哦血发红。

任何人若也想以刚猛的招式和燕南天对敌,那实在是活得不耐烦了。

他的掌式虽锐利得像钉子,但燕南天的拳势就像是铁鎚,无情的铁鎚,无情地敲打着他。

他只觉已渐渐窒息,渐渐透不过气来,燕南天飞舞的铁拳,在他眼中已像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他知道这次燕南天不会放过他!

但他并不放弃,并未绝望,只要他还有最后一口气,至死,也绝不退缩!

谁知燕南天竟忽然一个翻身,退出七尺,厉叱道:“住手!”

他眼见已可将花无缺一哦逼一哦死掌下,却忽然住手。

花无缺不觉怔了怔,忍不住喘一哦息着道:“你为何要我住手”

燕南天目光灼灼,一哦逼一哦视着他,一字字道:“我虽然从未听见过‘铜先生’这名字,也并不相信世上真有‘铜先生’这人存在,但我却已相信你并未说谎。”

花无缺道:“哦……”

燕南天道:“你若说谎,必定心虚,一个心虚的人,绝对使不出如此刚烈的招式!”

花无缺默然半晌,仰天一笑,道:“你现在相信,不觉太迟了么”

燕南天沉声道:“你若觉得燕某方才对你有所侮辱,燕某在此谨致歉意。”

花无缺长叹道:“是错就错绝不推诿,果然是天下之英雄,在下纵想与你一决生死,此刻也无法出手了。”燕南天厉声道:“但我却还是要出手的!”

花无缺又一怔,道:“为什么”

燕南天道:“你纵未说谎,我还是不能放你走,无论那‘铜先生’是谁,他定与你有些关系,是么”

花无缺想了想,道:“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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