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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刀下遗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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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江枫脸上、身上,已无一处不是鲜血!

那少一哦妇嘶声喝道:“我和你拼了!”

突然抛下孩子,向黑面君扑去,十指拟向他咽喉,但黑面君抬手一挡,就将她挡了回去!

黑面君大笑道:“美人儿,你方才的厉害那里去了……女人,可怜的女人,你们为什么要生孩子……”

狂笑未了,那少一哦妇突又扑了上来,黑面君再次挥掌,她却亡命似地抱住了,一口咬住他的咽喉。

黑面君痛吼了一声,鲜血已沿着她的樱一哦唇流一哦出来。这是邪毒、腥臭的血,但这腥臭的血流过她齿颊,她却感觉到一阵快意,复仇的快意!

黑面君痛极之下,一拳击出,那少一哦妇便飞了出去,撞上车厢,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但仇人血的滋味,她已嚐过了。

她妻然笑着,流着泪呼道:“玉郎,你走吧……快走吧,不要管我们,只要我死了,宫主姐妹仍然不会对你不好的……”

江枫狂吼道:“妹一哦子,你死不得!”

他再次冲过去,刀、爪、啄雨点般击下,他也不管,他身中刀削、爪抓,他血一哦肉一哦横飞!

只是他还未冲到他妻子面前,便已跌地倒下!

语声灵巧、活泼,彷彿带着种天真的稚气,但在这无人的荒郊里,骤然听得这种语声,却更令人吃惊。

江枫夫妇不用抬头,已知道是谁来了,两人俱都惨然变一哦色一哦,黑面君等人亦不禁吃了一惊,扭首望去,只见风吹长草,波一哦浪一哦起伏,在凄迷的暮一哦色一哦中,不知何时,已多了条人影,纤弱而苗条的女子人影!以他们的耳目,竟丝毫觉不出她是自那里来的。

一阵风吹过,远在数丈外的人影,忽然到了面前。

听得那天真稚气的语声,谁都会以为她必定是个豆蔻年华,稚气未脱,即美丽、又娇甜的少女。

但此刻,来到他们面前的,却是至少已有二十多岁的妇人,她身上穿的是云霞般的锦绣宫装,长裙及地,长发披肩,宛如流云,她娇靥甜美,更胜春花,她那双灵活的眼波中,非但充满了不可描述的智慧之光,也充满了稚气───不是她这种年龄该有的稚气。

无论是谁,只要瞧她一眼,便会知道这是个一哦性一哦格极为复杂的人,谁也休想猜着她的丝毫心事。

无论是谁,只要瞧过她一眼,就会被她这惊人的绝一哦色一哦所惊,但却又忍不住要对她生出些怜惜之心。

这绝代的丽人,竟是个天生的残废,那流云长袖,及地长裙,也掩不了她左手与左足的畸形。

黑面君瞧清了她,目中虽现出敬畏之一哦色一哦,但面上的惊惶,反而不如先前之甚,躬身问道:“来的可是移花宫的二宫主。”

宫装丽人笑道:“你认得我”

“怜星宫主的大名,天下谁不知道!”

“想不到你口才倒不错,很会奉承人嘛。”

“不敢。”

怜星宫主眨了眨眼睛,轻笑道:“看来你倒不怕我。”

黑面君躬身笑道:“小人只是……”

怜星宫主笑道:“你做了这么多坏事,居然还不怕我,这倒是一件奇事,你难道不知道我立刻就要你们的命么!”

黑面君面一哦色一哦骤然大变,但仍强笑着道:“宫主在说笑了。”

怜星宫主嫣然笑道:“说笑,你伤了我的宫女花月奴,我若让你痛痛快快地死,已是太便宜了,谁会跟你们这样的人说笑”

黑面君失声道:“但……但这是邀月宫主……”

语未说完,只听“劈劈拍拍”一阵响,他脸上已着了十几掌,情况正和他方才被江枫夫人所掴时一样,但却重得多了,十几掌掴过,他已满嘴是血,那里还能再说得一个字来。

怜星宫主仍站在那里,长裙飘飘,神态悠然,似乎方才根本没有动过,但面上那动人的笑容却已不见,冷冷道:“我姐姐的名字,也是你叫得的么”

鸡冠、鸡一哦胸一哦、鸡尾也早已骇得面无人一哦色一哦,呆若木鸡。鸡冠人颤声道:“但………但这的确是邀……”

这次他连“月”字都未出口,脸上也照样被掴了十几个耳光,直打得他那瘦小的身一哦子几乎飞了出去。

怜星宫主笑道:“奇怪,难道你真的不相信我会要你的命么………唉………”轻轻一声叹息,叹息声中,突然围着黄衣人那高大的身一哦子一转,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也未瞧见她是否已出手,但黄衣人已静静的倒了下去,连一点声音都未发出。

花衣人中一个悄悄俯下一哦身一哦子去瞧了瞧,突然嘶声惊呼道:“死了,老二已死了……”

怜星宫主笑道:“现在,你总相信了吧。”

那花衣人嘶声道:“你好……好狠。”

怜星宫主道:“死个人又有什么大惊小怪你们自己杀的人,难道还不够多么你们现在死,也蛮值得了。”

鸡冠人目中已暴出凶光,突然打了个手式,三双鸡爪镰立刻旋风般向怜星宫主卷了过去。只听“叮噹,呼鲁,哎呀……”一连串声响,只见那纤弱的人影在满天银光中一转。

三个花衣人已倒下两个,剩下的一个竟急退八尺,双手已空空如也,别人是如何击倒他同伴,如何闪开他一击,又如何夺去他的兵办,他全不知道,在方才那一刹那间,他竟似糊糊涂涂的做了一场噩梦!

怜星宫主长袖一抖,五一哦柄一哦鸡爪镰“哗啦啦”落了一地,她手里还拿着一一哦柄一哦,瞧了瞧,笑道:“原来是双鸡爪子,不知道滋味如何”

微启樱一哦口,往鸡爪镰上咬了一口,但闻“喀”的一响,这一哦精一哦钢所铸,江湖中闻名丧胆的外门兵办,竟生生被她咬断。

怜星宫主摇头道:“哎呀,这鸡爪子不好吃。”“啐”的一口,轻轻将嘴里半截钢爪吐了出来,银光一闪,风声微响,剩下的一个花衣人突然惨呼一声,双手掩面、满地打滚、鲜血,不断自指缝间流一哦出,滚了几滚,再也不会动了。

他手掌也刚刚松开,暮一哦色一哦中,只见他面容狰狞,血一哦肉一哦模糊,那半截钢爪,竟将他的头骨全部击碎了!

黑面君突然扑地跪了下来,颤声道:“宫主饶命……饶命……”

怜星宫主却不理他,反而瞧着那鸡冠人笑道:“你瞧我功夫如何”

鸡冠人道:“宫……宫主的武功,我……小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小人简直连做梦都未想到世上有这样的武功。”

怜星宫主道:“你怕不怕”

鸡冠人一生中当真从未想到自己会被人问出这种问小孩的话,而此刻被人问了,他竟然也只有乖乖的回答,道:“怕……怕……怕得很。”

怜星宫主笑道:“即然也害怕,为何不求饶命”

鸡冠人终于扑地跪下,哭丧着脸,道:“宫主饶命……”

怜星宫主眼皮转了转,笑道:“你们要我饶命,也简单得很,只要你们一人打我一拳。”

鸡冠人道:“小人不敢……”

黑面君道:“小人天大的胆子也不敢。”

怜星宫主眼睛一瞪,道:“你们不要命了吗”

鸡冠人,黑面君两人,一生中也不知被多少人问过这样的话,平时他们只觉这句话当真是问得狗而屁之,根本用不着回答,要回答也不过只是一记拳头,几声狂笑,接着刀就亮了出去。

但此刻,这同样的一句话,自怜星宫主口中问出来,两人却知道非要乖乖的回答不可了。

两人齐声道:“小人要命的。”

怜星宫主道:“若是要命,就快动手。”

两人对望一眼,终于勉强走过去。

怜星宫主笑道:“嗯,这样才是,你们只管放心打吧,打得越重越好,打得重了,我绝不回手,若是打轻了……哼!”

鸡冠人暗道:“她即是如此吩咐,我何不将计就计,重重给她一啄,若是得手,岂非天幸,纵不得手,也没什么。”

黑面君暗道:“这可是你自己要的,可怪不得我,你纵有天大的本领,铁打的身一哦子,只要不还手,我一拳也可以打扁你。”

两人心中突现生机,虽在暗中大喜欲狂,但面上却更是作出愁眉苦脸的模样!齐地垂首道:“是。”

怜星宫主笑道:“来呀,还等什么”

黑面君身形暴起,双拳连环击出,那虎虎的拳风,再加上他那百多斤重的身一哦子,这一击之威,端的可观!

但他双拳之势,却是灵动飘忽,变化无方,直到最后,方自定得方向,直捣怜星宫主的一哦胸一哦腹!

这正是他一生武功的一哦精一哦华,“神猪化象”,就只这一拳之威,江湖中已不知有多少人粉身碎骨。

鸡冠人身形也飞一般窜出,鸡嘴啄已化为点点银光,有如星雨般洒向怜星宫主前一哦胸一哦八处大一哦穴一哦。

这自然也是他不到一哦性一哦命交关时不轻易使出的煞手!“晨鸡啼星”,据说这一招曾令“威武镖局”八大镖师同时丧生掌下。

怜星宫主笑道:“嗯,果然卖力了。”

笑语声中,右掌有如蝴蝶般在银雨拳风中轻轻一飘、一引,鸡冠人,黑面人突然觉得自己全力击出的一招,竟莫名其妙地失了淮头,自己的手掌,竟已似不听自己的使唤,要它往东它偏要往西,要它停,它偏偏不停,只听“呼,赤”两响,紧跟着两声惨呼。

怜星宫主仍然笑哈哈的站着,动也未动,黑面君身一哦子却已倒下,而鸡冠人的身一哦子竟已落入八尺外的草丛中。

草丛中呻一哦吟两声,再无声息。

黑面君的一哦胸一哦膛上,却一哦插一哦着鸡冠人的钢啄,他咬了咬牙,反手拔一哦出钢啄,鲜血像涌一哦泉般流一哦出来,颤声道:“你……你……”

怜星宫主笑道:“我可没动手伤你,唉,你们自己打自己,何必哩。”

黑面君双睛怒凸,直瞪着她,嘴唇启动,像是想说什么,但一个字也未说出……永远也说不出了。

怜星宫主叹道:“你们若不想杀我,下手轻些,也许就不会死了,我总算给了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是么!”

她问的话,永远也没有人回答了。

马,不知何时已倒在地上,车也翻了。

江枫夫妇,正挣扎着想进入车厢,抱出车厢里哭声欲裂的婴儿,两人的手,已堪堪一哦摸一哦着襁褓的婴儿。

但忽然间,一只手将婴儿推开了。

那是只柔软无骨,美胜春葱的纤纤玉手,雪白的绫罗长袖,覆在手背上,但却比白绫更白。

江枫嘶声道:“给我……给我……”

那少一哦妇颤声道:“二宫主,求求你,将孩子给我。”

怜星宫主笑道:“月奴,好,想不到你竟已为江枫生出了孩子。”她虽然在笑,但那笑容却是说不出的凄凉,幽怨,而且满含怨毒。

那少一哦妇花月奴道:“宫主,我知道对……对不起你,但………孩子可是无辜的,你饶了他们吧。”

怜星宫主目光出神的瞧着那一对婴儿,喃喃道:“孩子,可一哦爱一哦的孩子…………若是我的多好……”

眼睛突然望向江枫,目光中满含怨毒、怀恨,也满含埋怨、感伤,望了半晌,幽幽道:“江枫,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

江枫道:“没什么,只因为我一哦爱一哦她。”

怜星宫主嘶声道:“你一哦爱一哦她……我姐姐那点比不上她,你被人伤了,我姐姐救你回来,百般照顾你,她一辈子也没有对人这么好过,但……但她对你却是那样好,你,你……你……竟跟她的丫头偷偷跑了。”

江枫咬牙道:“好,你若要问我,我就告诉你,你姐姐根本不是人,她是一一哦团一哦火,一块冰,一一哦柄一哦剑,她甚至可说是鬼,是神,但绝不是人,而她……”

目光望着他妻子,立刻变得温柔如水,缓缓接着道:“她却是人,活生生的人,她不但对我好,而且也瞭解我的心,世上只有她一人是一哦爱一哦我的心,我的灵魂,而不是一哦爱一哦我这张脸!”

怜星宫主突然一掌掴在他脸上,道:“你说……你再说!”

江枫道:“这是我心里的话,我为何不能说!”

怜星宫主道:“你只知她对你好,你可知我对你怎样你……你这张脸,你这张脸纵然完全毁了,我还是……还是……”

声音渐渐微弱,终于再无言语。

花月奴失声道:“二宫主,原来你……你也……”

怜星宫主大声道:“我难道不能对他好我难道不能一哦爱一哦他……是不是因为我是个残废……但残废也是人,也是女人!”

她整个人竟似突然变了,在刹那之前,她还是个可以主宰别人生死的超人,高高在上,高不可攀。而此刻,她只是个女人,一个软弱而可怜的女人。

她面上竟有了泪痕。这在江湖传说中近乎神话般的人物,竟也流泪,江枫,花月奴望着她面上的泪痕,不禁呆住。

过了良久,花月奴黯然道:“二宫主,反正我已活不成了,他……从此就是你的了,你救救他吧。我知道唯有你还能救活他。”

怜星宫主身一哦子一颤,“他从此就是你的了……”这句话,就像是箭一般射入她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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