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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尽在不言中(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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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突见铁中棠掬了捧池水,泼在那块石壁之上,石壁着水,那道溪流颜一哦色一哦突变,现出了粼粼水波,水中似乎还有游鱼,这才似高手所画,而那山脚下画的一丛杂树,经水一泼,也突然隐去,却现出了一道金一哦色一哦门户,门上还画着两只铜环,环中还套有无数个圆圈。

铁中棠大喜道:“难怪溪水看来那般死板,原来是另外有人在原画上加了层见水便显之颜料,秘密也就在此处了。”

麻衣客叹道:“想不到你不但胆大包天,而且心细如发,看来秘门入口之枢纽,定在这两只铜环之下。”

铁中棠道:“不错,你可有匕首”

麻衣客摇了摇头,铁中棠皱眉沉吟半晌,忽然自水灵光头上拔下一枝金钗,顺着铜环里的圆圈划动起来。但他划了半晌,仍无动静。麻衣客道:“以正反相生之理试试。”铁中棠依言划动,石壁间果然发出吱的一响。

接着,那方画着门户的石壁,果然旋转而开,露出高约七尺的洞一哦穴一哦。两人一哦大喜,再不迟疑,先后纵身而入。哪知石门自一哦内一哦一推,便又阖起,水渍干后,金门便又隐去,无论是谁,再也难看出丝毫痕迹。壁后一条秘道,虽窄不长,然后便是一间空广之石室,四下嵌着明珠,俱是龙眼般大小之无价之宝。

铁中棠若在别处见到此等设置,必将十分惊奇,但他深知此间主人超凡绝俗,是以无论见着什么惊奇之事,都在意料之中。只见石室中一哦央,停放着两具棺木,竟是紫铜所铸,被明珠映得闪闪发光,棺上所雕之花纹浮图,也清晰可见。但室中除了这两具紫铜棺外,便宛如人间大富之家的居室,桌椅几榻,琴棋书画,各一哦色一哦俱备,而且件件皆是一哦精一哦品,四面锦帐流苏,气象甚是堂皇富贵。那两具铜棺竟设在这般一间石室之中,显得更是奇诡幽秘。麻衣客移开棺盖,将他母亲的一哦尸一哦身放入,面上已流满无声之泪珠。

铁中棠也拍醒水灵光,简略的说了经过。水灵光听得又惊又奇,又喜又悲,三人一齐在棺前拜倒。这时三人心中悲痛,只是跪悼棺前,也未留心四下事物。洞中难计时日,也不知过了多久,算来约莫已过了一日,三人才觉得饥渴难忍,这才发觉洞中贮有黄一哦精一哦人参一类可以充饥之物,但食水却是难寻。三人正自忧虑,又在幔后寻得十数坛美酒,只因美酒既可久贮,又可解渴,反比贮水方便。铁中棠干杯不醉,麻衣客更是海量,两人俱是满心愁闷,正好以酒浇愁,不声不响,喝了起来。但水灵光喝了一杯,却已红生双颊。

麻衣客道:“这酒后劲很大!”这一日来,三人俱是未曾开口,他这才说了第一句话,但说完之后,又复默然。

水灵光本待不再喝酒,但口渴委实难忍,忍不住又偷偷喝了两杯,偷眼一瞧,麻衣客似未看到。

又过了许久,铁中棠忽道:“阁……大哥贵姓”

麻衣客道:“姓朱名藻。”

铁中棠道:“不知大哥是……”

麻衣客道:“夜帝之子。”

铁中棠长叹一声,道:“小弟早已猜到,只是……”见他满面悲哀脸一哦色一哦铁青,不禁倏然住口,不敢再说。

只见麻衣客朱藻杯不离手,一杯接着一杯,痛饮不止,突然举杯大笑道:“夜帝之子,好显赫的名声,是么”仰首痛饮三杯,突又掷杯大哭起来。

铁中棠知他表面虽然乐观豁达,心中必有极多伤心之事,暗道:“不如让他哭个痛快。”也不劝他。

只听水灵光突然轻叹道:“哭吧,哭吧,心里有悲哀的事,总是哭出来的好。”自己又喝了三杯,眼泪亦自流下面颊。

朱藻以手拍一哦腿一哦,突又高歌道:“这边走,那边走,只是寻花柳;那边走,这边走,莫厌金杯酒。哈哈哈,好一个莫厌金杯酒!这阙醉妆词乃是五代残唐,蜀主王衍所写,此刻在他口中歌来,果然有一种帝王之豪气。

水灵光轻轻道:“莫厌金杯酒……莫厌金杯酒……”举杯又干了一杯。她酒量甚浅,此刻已是醉态可掬。

铁中棠想劝他,但转念一想:“我三人这般愁苦,能醉个几日岂非大妙。”朗声一笑,亦自痛饮起来。

朱藻道:“小兄弟,你我昔日恩怨不说,此后已是兄弟,是么……好,你在点头,好,喝一杯。”

两人喝了一杯,朱藻忽然又道:“小兄弟,你可知道哥哥我心头的难受……哈哈哈,有何难受,再喝一杯。”

两人又喝了一杯,朱藻拍掌歌道:“人生愁恨何能免,销魂独我情何限,故国梦里归,觉来双泪垂,高楼谁与上,长记秋晴望,往事已成空,还如一梦中。”这首南唐后主之子夜词,在他口中歌来,更是愁肠百结,另有怀抱,令人闻之,亦觉满心萧索,难以自遣。

水灵光又自叹息一声,道:“能哭能歌真名寸:,亦狂亦侠自风一哦流,朱……朱大哥,我佩服你。”

朱藻道:“你……你唤我大哥”

水灵光道:“铁中棠如此唤你,我自也如此。”要知纵是最最口吃之人,酒醉之后,说话也可十分流畅。

朱藻道:“唉,原来你只为他才唤我大哥”

水灵光道:“不,这声大哥是我自己心里唤出来的。”

朱藻道:“原来你对我并非全是恶感”

水灵光道:“我早就觉得你人不错。”醉眼乜斜,一指铁中棠又道:“若不是有他,说不定……说不定我会喜欢你。”

朱藻大笑道:“好!好,既生瑜,何生亮……”笑声渐渐消敛,又自痛饮几杯,大哭大歌道:“休相问,怕相问,相问还添恨,春水满塘生,鶫鸂还相趁!”他随口歌来,俱是名家之词,而且词意与心境贴切,显见非但武功高绝,而且是位通品。

水灵光轻轻击节,道:“既怕相问,为何还要相问”

铁中棠见他竟真的对水灵光这般痴情,暗叹一声,突然动容道:“灵光妹一哦子,我知道你对我很好。”

水灵光大喜道:“你……你真的知道”

铁中棠道:“但你我只是兄妹之情,莫忘了你是我的妹一哦子。”说这话时,他自己心头又何尝不在暗叹造化一哦弄一哦人。要知那时礼教甚严,堂兄堂妹,是万万不能通婚的。

水灵光更已大哭起来,道:“我不愿做你妹一哦子,不愿做你妹一哦子。”突向朱藻道:“我做你妹一哦子好么”

朱藻道:“我不要你做我妹一哦子。”

水灵光大声道:“为什么”

朱藻道:“你为何不愿做他妹一哦子”

水灵光呆了一呆,轻叹道:“对了对了,这理由原来是一样的……好……好……”呆了良久,眼皮越来越重,竟睡着了。

朱藻目光空空洞一哦洞,凝望着远方,似是突然苍老了许多。

铁中棠不忍再去瞧他,转身去翻一哦动桌上书册。这时铁中棠心中已有计较,决心要将水灵光与他拉拢,一来只因他不失豪侠本一哦色一哦,二来也好报他亡母深恩。铁中棠生一哦性一哦豁达,心念一决,心中纵然痛苦,也不再去想。只见桌上书册,俱是诗词典史一类,并无秘密可言。

突见一册黄绢订成的薄本,夹在残唐时郑州进士和凝所刻的红叶词稿之间,翻开一看,只见上面写着:“杭州袁漱珍,庚子正月初八。苏州许苏珠,庚子正月初十……”

一行行写的俱是女子名姓与时地,再无他言。

铁中棠瞧得暗暗奇怪,忽见第二面上写着:“河朔水柔颂!庚子四月十七。”

铁中棠身一哦子一震,赶紧掩起书页藏在怀里,心房犹在不住震动,他想不出一哦水柔颂名字为何在此,更不愿被水灵光瞧见。就在这时,石壁突然起了一阵阵震动,但声响并不巨大,接着,石室中又生出一种闷热之感。

铁中棠双眉方皱,又听得朱藻道:“兄弟,你接着。”

原来他也在翻书册,却发现一本乃母手抄之剑诀,当下远远抛给铁中棠,道:“此乃削香剑诀,你好生学吧!”

铁中棠早已闻得武林中有种绝代剑术,名为“削香”,只是失传已久,却想不到如今竟能得见。他心头惊喜交集,道:“大哥,你呢”

朱藻黯然笑道:“削香剑术变招之快,当世无双,以你手腕之灵巧,学这剑术,正是相得益彰,而我……唉,我已无心学剑了。”坐下又去饮酒,有时抚棺痛哭,有时纵酒高歌。水灵光虽不敢再醉,但也始终未曾十分清醒。只有铁中棠心怀大志,不愿虚度时日,竟真的咬紧牙关学剑。

又不知过了多久,铁中棠计算时日,纵不及二十日,至少已有半月,当下便欲离去,朱藻、水灵光亦无异言。直到这时,朱藻才略整衣衫。三人彼此相望,都觉对方已憔悴许多,于是一齐在棺前叩头,垂首而出。石门由一哦内一哦开启甚易,但铁中棠触手之处,只觉那本来冰冷的石质,此刻竟似有些温一哦热,心头不禁一动。转瞬间门已开,三人相继跃出,突然一齐呆在地上。

只见满池绿水,已干了一半,四壁丹青,都已熏得焦黑,池中方舟,更已踪影不见,池中却浮着些焦木。三人一眼瞧过,便知此地大火方熄,匆匆赶出去一看,满目荒痍,四下俱是焦木残灰,昔日繁华,早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石屋支架,犹自耸立在凄凉西风里。出了石屋,外面的百花、草坪、斜柳、朱桥,只剩下一堆堆灰烬,花边、草上、柳下,千娇百媚的少女,更是风一哦流云散。铁中棠想起自己来时此地的风光,端的是八面风光,人间仙境,而如今……仙境已化地狱,人面不知去向,一时之间,他只觉满心悲怆,不觉呆在地上。

朱藻突然一拍他肩头,笑道:“小兄弟,你想些什么”

铁中棠叹道:“不知是谁下的毒手”

朱藻道:“你还怕他能躲一辈子不成,难受个什么”仰天一笑,又道:“这些身外之物,烧了倒干净,何况,此境本是人建,珍宝也是人手积来,他能烧得了,我便能再建。哈哈,小兄弟,你岂不闻,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铁中棠见他一哦胸一哦襟竟如此开阔洒脱,不禁对他更生好感,暗道:“灵光妹一哦子若是能嫁得这般夫婿,我也心安,只是……”忽然笑道:“小弟斗胆,要奉劝大哥一言。”

朱藻道:“你说吧!”

铁中棠道:“大哥你万般皆可佩,只是太风一哦流。”

朱藻仰天笑道:“人不风一哦流枉少年,何况我……”笑容一敛接道:“不见意中伊人来,只有纵酒学风一哦流。”

铁中棠道:“大哥若有意中人时,便不再风一哦流了么”

朱藻道:“若得意中人,从此不二一哦色一哦……你为何如此问我”

铁中棠笑道:“没有什么,没有什么……好,好!”当先出谷。谷外仍是一片清平世界,铁中棠忽将朱藻按在一方山石上坐下,道:“大哥,你且受小弟三拜。”

朱藻笑道:“平白无事,拜个什么”

铁中棠正一哦色一哦道:“第一拜是谢她老人家再造之恩,第二拜是谢大哥收我这兄弟……”口中说话,人已拜倒。

朱藻神一哦色一哦一阵黯然,但瞬即笑道:“说得好,这两拜大哥我都生受了;那第三拜却又为的什么”

铁中棠道:“小弟要请大哥至王屋山下,一处名唤‘再生草庐’的茅舍中.去会见一人,为小弟带封书信去。”

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自怀中取出封书信,想必是在那石室中写就封好的。朱藻道:“此事容易,你为何要拜”

铁中棠道:“小弟还求大哥也将此人当作兄弟一般,随时照料于他,但小弟却可担保,此人乃是个世间奇男子。”

朱藻笑道:“既是人间奇男子,你不说我也要交的。”

铁中棠再拜道:“多谢大哥。”转身携起水灵光的纤手,道:“灵光妹一哦子,我也想求你一事,不知你可答应”

水灵光轻轻一叹,道:“无论你求我的是好事,还是坏事,只要你说出口来,我就答应。”

铁中棠暗叹一声,口中道:“我求你也随朱大哥前去王屋山,再求你好生对待朱大哥,也好生对待茅屋中人。”

水灵光面一哦色一哦微微一变,缓缓道:“你既说出口,我就答应你,但……但你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

铁中棠强笑道:“你知道什么”

水灵光一字字缓缓道:“我不管你想什么,只要告诉你,无论如何,我一生除你之外,决不嫁于他人。”她语气坚决,但神一哦色一哦却极平静.显见这话地早已在心里不知说过多少遍,只是此刻才说出口来。

铁中棠变一哦色一哦道:“但……但你我……”

水灵光淡淡一笑道:“我也知道兄妹不能成为夫妇,我只恨苍天,也决心-一生不嫁……朱大哥,咱们走吧!”

铁中棠见她如此神情说话,知道那是谁也更改不了的,心中又悲又叹,转首望去,只见朱藻负手而立,面上似笑非笑,嘴边似叹非叹,若非豁达已圾之人,听得水灵光说出这番话来,神情怎能如此。铁中棠黯然叹道:”大哥你……你本度的是悠闲岁月,小弟却累得你奔波江湖。”但要说的,本非此话,只是到了唇边,方自更改。

朱藻淡然一笑,道:“我早已有心出来走动走动,见一见天下事,此刻正是良机,只是……我又不禁奇怪。”

铁中棠道:“大哥奇怪的是什么”

朱藻道:“你要我等远赴王屋,你却又要去何处”

铁中棠道:“王屋之约,本是小弟必赴之约,怎奈小弟此刻又有了更急的事,不得不请大哥……”

朱藻截口道:“你这急事,说不得的么”

铁中棠黯然一笑,道:“此事说来话长……但……但小弟事一做了,必定赶去王屋,与大哥、灵光妹一哦子相见。”

朱藻道:“你既不愿说,也罢,但我却信得过你,也不愿问你。”长身而起,道:“好,水灵光,咱们就走吧!”只见他大袖翻飞,当先而行,水灵光随在他身后,直到两人身影消失,水灵光一直未回头。

铁中棠心头一阵黯然,知道水灵光若是回头看上一眼,那倒还好,她此刻竟不回头,显然心头悲痛已到极处。他心头暗自低语:“大哥、灵光,不是我不愿说出那急事,只因我生怕说出之后,你两人便不肯离我而去了。但愿你们两人今后幸福……我若能侥幸做好那两件事,日后我们还有相见之日;我若不能做好,那……那……”举手一哦揉一哦了一哦揉一哦眼睛,踏着漫天夕一哦陽一哦余晖,大步下山。

其实此刻盘绕在铁中棠心头之急事,何止两件。

他幺叔怎会落入风九幽手中师门之安危如何是否也遭了风九幽毒手大旗门恩仇究竟还有何秘密这些问题的真相,都是他急于想查出来的,他甚至觉得片刻都无法忍耐。但若要查出前三个问题的真相,首先要寻着风九幽与他幺叔;至于最后一个问题,他还记得朱夫人临死前对朱藻所说的言语:“大旗门的恩怨秘密,只有你爹爹一人最清楚,他还未死……”夜帝虽还未死,但下落何处有谁知道

那黑袍妇人出人意料,竟相助于他,还令他立赴常春岛,朱夫人要他答应立的三件事,其中有—一件,是要他寻出那盲目的送饭女子,而所有的少女,显然已都被那些黑袍妇人带回常春岛,是以这常舂岛,更是他急须要去之地,在那岛上,说不定可打听出风九幽与夜帝的下落。

铁中棠将一些千头万绪之事,极快地整理一遍,心头便已作了决定,无沦如何,先去常春岛。夕一哦陽一哦还未完全隐落之时,铁中棠已坐在山脚下一方青石上,这方青石,正是他上山前所坐之地。只见他呆坐石上,日光茫然望着远方,原来常春岛究竟在何处,他固不知道,江湖中究竟有谁知道其地何在,他也全无所知,只得暗道:“顾名思义,常春岛必在海外。”当下一振衣衫,向东行去。

但他到了海边,连问了数十个终年在海上打鱼的渔夫,却无一人听过这“常春岛”三个字。一个满面皱纹的年老渔夫道:“老朽在海上混了五十多年,海上只要有这么个常春岛,老朽万无不知之理。”

铁中棠听他话中颇为自矜,想必所言非虚,不禁叹道:“你老人家既然不知,想必海上并无此岛了。”

那老渔夫笑道:“小爷说的是。”

铁中棠在海边探问了两日,仍是毫无结果,只见衣衫上似乎添加了一些海水咸味一哦湿一哦气。他满心忧闷,却又无计可施,只有折回西行,不消一日,便又过了崂山,到了即墨城。铁中棠赶路一日,此刻便寻店打尖,方自吃下一碗宽面,突听有人唤道:“圣姑们又经过了,快来快来!”

酒铺中人,倒有大半涌了出去,一个个竟跪在路边。

铁中棠大感惊奇,忍不住也跟了出去,突觉有人拉衣袂道:“圣姑来了,还不跪下”铁中棠不便用力相抗,只有跪倒。

过了半晌,只听街那头欢呼道:“圣姑……圣姑……”六七个黑袍及身,黑纱蒙面的妇人,在欢呼中缓缓走了过来,她们行路的姿势,极是奇特,肩不动,手不抬,只是双足在及地长袍中轻轻移动,但却走得甚是迅快,望之宛如乘风。

铁中棠瞧得又惊又喜。这不是常春岛日后座下使者是谁但瞧这些人身形,却又与朱藻石厅所见之人不同,显见又是另一批。铁中棠暗道:“无论她们是不是那时的人,只要她们回向常春岛,我便可跟踪而去。”只见黑袍妇人身后,还跟着辆大车,车帘深垂,密不透风。

这时,方才拉他跪下之人又已悄声道:“兄台大约是外路来的,不知道这些圣姑不但慈悲为怀,而且法力无边。”

铁中棠知道这些乡愚牵强附会,已将黑袍妇人瞧得有如神仙一般,是以对她们才会如此恭敬。但听他如此说法,可见黑袍妇人们在这城镇之中,必定做过不少值得称颂之事,不知怎的,铁中棠也觉甚是欢喜。片刻间黑袍妇人们便已走过长街,竟没有一人曾经东张西望一眼,端的是眼观鼻,鼻观心,行不逾矩。欢呼犹自未歇,人一哦群一哦却已站起。

铁中棠悄悄自人一哦群一哦中穿行过去,远远跟在黑袍妇人们身后。此刻时已入夜,他行动也未引起别人注意。但铁中棠还是不敢跟得太紧。忽然间,只见走在最后的一个黑袍妇人竟停下脚步,回首而望。

铁中棠心里一惊:“莫非我行藏已被她们发现,当作恶意”他不愿与这些黑袍妇人发生冲突,当下便待隐过身形。哪知那黑袍妇人立在一哦陰一哦影中,竟在向他轻轻招手。

铁中棠知道已躲无可躲,只有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那黑袍妇人轻语道:“这里来。”身一哦子一闪,隐于树后。

铁中棠大奇忖道:“若说她便是我一哦日前遇见的那位妇人,此刻为何这般神秘若说她是另外一批,又怎会认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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